老马知道卓一凡刚才的那一记飞刀已经到了极限,他的伤已经不允许他再发一柄,而燕楚侯离着自己还远,想救也来不及。
虽然没能杀死聂昆,很有些不甘心,但他也不再想其他的了,既然杀不死,那就自己死,彻底给别人了却这桩烦恼。
“我想到了!”
就在老马即将用飞刀自尽的瞬间,卓一凡忽然大叫了一声。
老马错愕了一下,“想到什么了?”
卓一凡此时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兴奋,“您看聂昆的手!”
老马楞了一下,随即看向聂昆的手,没明白卓一凡的意思,“他的手怎么了?”
“您忘了?”卓一凡有些激动道:“聂昆有个外号叫什么?”
“九指金刚?”老马这才恍然大悟,他紧紧地盯着聂昆问道:“你不是聂昆,你到底是什么人?”
聂昆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忙把手背了,嘴上却道:“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你一直没能杀死的聂昆!”
卓一凡喝道:“你根本就不是聂昆!聂昆生来畸形,右手缺了一个食指,你五指健全,怎么可能会是聂昆?”
他刚才在聂昆指着老马的时候,就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只是因为老马一心想要自尽,弄得有些慌乱,就在老马要动手的一瞬间,卓一凡忽然福临心至,猛地想起来聂昆本身是有残疾的。
老马他们这一门的功夫博大精深,他们师兄弟三人各取所好。老马修习了拳法,聂昆因为天生少了一个指头,右拳无法握紧,于是习练了更倾向于自保的横练功夫。
而小师弟周成云则选择了最喜欢的刀法。
聂昆虽然习练拳法费劲,但握刀并不影响,所以他其实习练的是两门功夫,只是用刀来的不如周成云更加娴熟。
但这并不影响他杀死蔺和平。
老马他们这一门的刀法与其他刀法大有不同,用的更多的是反手刀,伤口通常是斜着自下而上。
这也是老马在看到蔺和平的伤口时,第一时间就判断出是聂昆所做的原因。
他只是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聂昆,并不是真正的聂昆。
“废什么话!先抓住再问!”燕楚侯看到了能让老马活下来的希望,自然不肯放过,说话间已经大步迈向‘聂昆’。
‘聂昆’此时知道败露了,再也顾不上许多,转身就向外跑。
“跑得了吗?”燕楚侯不屑地哼了一声,纵身飞扑过去,一记扫腿踢向那家伙的脚踝。
“咔嚓”的一声脆响,这一脚直接把‘聂昆’的脚踝踢断了,那家伙惨叫了一声,便一头栽倒。
燕楚侯过去一把抓住那家伙的脖领子,反反复复就是几个耳光,直打得那个冒牌货鼻口流血。
“老四,别杀他,还有话要问。”老马也走了过去,生怕燕楚侯下手太重,直接把人打死。
那个冒牌货此时满脸是血,死死地盯着老马,忽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马行空,别以为这么容易就没事了,好戏还在后头!走着瞧,哈哈……”
那家伙放声狂笑了两声,忽然咬了一下,身子便开始抽动起来。
“撬开他的嘴,嘴里含着毒药!”卓一凡急着大叫。
燕楚侯第一时间捏住了那家伙的下颚,但已经晚了,那家伙身子抖动的更加厉害,嘴里开始向外冒出黑血,只是眨眼的功夫就一动不动了。
卓一凡无奈地叹气,对彭振东道:“彭叔,你们被骗了,这家伙根本就不是真的聂昆,我想应该是找了一个很像的人,用了整容手术之类的方法,来假扮聂昆的。”
他冲着彭连东道:“二哥,麻烦你看一下那家伙胸口上的拳印,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拳印是假的。”
彭连东本来也没想为难卓一凡,自己和弟弟在昆山要不是卓一凡出手相救,很可能已经死在洪敬城的手上了。
他走过去,扯开那个冒牌货的衣服,仔细看了一番,然后冲着彭振东叫道:“爸,这拳印真是假的,像纹身一样。”
彭振东此时皱起了眉头,“他来我们彭家已经很多年了,难道就是为了这一天?”
卓一凡想了想,然后摇头道:“我觉得应该不是,他潜伏在你们家,可能还有其他的任务,至于今天的出场只是碰巧了。”
“彭叔,您也看到了,他并不是真的聂昆,这下您能相信我们的话了吧?”
“哼!”彭振东没好气地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怎么信你?”
说的是卓一凡还用竹签顶着自己后心的事。
卓一凡歉意地收回了竹签,“彭叔,多有得罪了,我实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师傅蒙冤去世,请您谅解。如果您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尽管提条件,我任打任罚。”
彭振东的枪忽然扭转指住了卓一凡的头,“任打任罚是吧?”
老马有些恼怒道:“姓彭的,欠你们彭家的人是我,不关他的事,冲着我来!”
燕楚侯更是喝道:“你敢杀他,我保证这大厅的人全都得死!”
彭振东历喝一声,“你们把我们彭家男人想的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当我们彭家是什么地方?你们想撒野就撒野?!”
卓一凡赶忙对老马和燕楚侯使眼色,然后诚恳道:“彭叔,刚才的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您只管责罚,我绝不反抗。”
“好!”彭振东大声道:“我就给你一个机会,用你的飞刀,和我家二小子公平对决一场。你能赢,我既往不咎,如果你输了,三个人里留下一个为奴。”
“你敢?!”燕楚侯又瞪起了眼睛。
老马则要理智一些,“错的是我,你要比什么随便你来选,用不着为难一个有伤在身的小辈。”
卓一凡知道彭振东此时提出这个要求,更多的还是源于面子问题。
墨家的巨子带人大闹彭家,一旦传出去,自认清高的彭家将会颜面尽失,这对于彭振东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于是他冲着彭振东点头,“彭叔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人是我带来的,自然还是要我来比。”
说完便转向彭连东,笑了笑道:“二哥,只见过你的功夫,还没领教过你的枪法,就让我开开眼。”
彭连东看了一眼父亲,有些为难道:“一凡,你的肩膀上有伤,我看还是换个别的吧?”
这话更像是对彭振东说的,但卓一凡依旧在笑,“我还是觉得飞刀赢得把握大一些,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