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木府的麻烦就解决了,看木月暖跟她夫君牵手亲密的样子,孟星凉想,也许他们已经和好了,这样的生活可真好。
她不想再来一次不告而别,所以这一次,她有很多话想跟娘亲和妹妹说,虽然不知道她们是否能够理解。
然而无论理解与否,有个相同点就是不管是爹娘还是妹妹,都不赞同孟星凉继续去过餐风宿露的生活。在他们看来,四处云游的生活是极苦的,有个安稳的家,嫁个男人,生几个孩子,这才是女人应该过的生活啊!
但对现在的孟星凉而言,女人的价值远远不仅于此。她觉得,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四处晃悠,也比呆在家里锦衣玉食山珍海味来得好。
可父母不放人,还威胁孟星凉一旦她要走他们就自杀!孟星凉被缠的没办法,连带两个师弟都不能回客栈,所以当清欢带着新徒弟们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客栈里空空荡荡连个头发丝儿都没有。
可恨的是房间还没退,也就是说仍然要付钱!
孟星凉被困在家里有一阵子了,木夫人木老爷很紧张,生怕哪一天她就跑了,所以对她看得很紧,但却对孟星潮孟星焰很松懈,他们的态度是,这二位怎么说也是孟星凉的师弟,是他们木家的座上宾,但是如果这二位要走的话他们也不会阻拦,毕竟人家不姓木——哦,忘记说了,木老爷木夫人对清欢的好感,已经在得知孟星凉改姓之后荡到了谷底。他们一致认为这是个居心不良的老人!
当清欢带着两个新徒弟出现在木府门口的时候,新买来的家丁险些眼珠子瞪出去,赶紧去跟老爷夫人禀报,小姐的师父来啦!
两口子准备好了糖衣炮弹重金酬谢还有威逼利诱,但这一切都在见到清欢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真不敢相信,这位就是星凉平日历挂在嘴边的师父?是个女的?还是个很年轻的姑娘?!开什么玩笑……她也能收徒弟,她自己长大了吗?!
清欢无视二位探寻的目光,坐在主位上喝茶,然后木老爷木夫人就震惊地看见孟星凉师姐弟三人得到消息兴冲冲的赶来,见到清欢就集体扑过去甜甜的叫了声师父!
老天,这简直……让他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而且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违和,明明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女,却露出长辈宽宏威严的神色。
第二十二碗汤(十七)
第二十二碗汤(十七)
虽然对清欢是孟星凉师父这样的身份感到惊异,但木夫人木老爷还是很委婉很尊敬的表达了他们夫妻俩不想让孟星凉再离家的想法,并且对清欢一直以来照顾孟星凉非常感谢,瞧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用钱打发了清欢。
说实在的,今天要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子,他们还信点,但是清欢这样……实在是没有说服力,她看起来比孟星凉还要小一点……
清欢也知道木夫人木老爷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她也没怎么在乎,因为外表总是被人看轻也不是头一回了。也不能怪木家人,实在是她现在这副形象,他们不信才是对的。
但是孟星凉不能待在家中。她曾经去过仙界,命格已经发生了变化,她收下的徒弟,必然是不能与父母长久相聚,只能远远观望。因为受了她布的道,就必须承担起应尽的责任。选择这五个人,除了缘分之外,命格也是极其重要的。清欢从来没有想过要打破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平衡,因为如果这样的话,世界颠覆,不知有多少无辜的生灵要枉死。她没有要做救世主,但她待在奈何桥一日,就会承担一日的责任。
“木夫人,木老爷。”清欢对表情急切的孟星凉使了个颜色,示意她先别说话。孟星凉一肚子解释还没来得及说,只好讷讷地退下,但眼神仍然钉在父母身上,看起来还是很焦急的。
她一直都想跟爹娘解释,只是二老死活不肯让她走,在爹娘眼里,放锦衣玉食有人伺候的日子不过,非要出去东奔西走学什么道术,这不是本末倒置呢,她一个女儿家,学那些东西做什么?再说了,她难道不嫁人不生孩子了?!
也许是因为妹妹和自己的未婚夫成亲的缘故,所以爹娘心中才有很深的愧疚之心吧,但是孟星凉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二老真的不用这么做,因为她不喜欢状元郎啊,状元郎能跟妹妹在一起那是好事儿,她怎么会惊讶或是嫉妒呢?她唯一只想家人都好好的,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更何况跟在师父身边的日子非常美好充实,既增长见识又能学到本领,让她再和妹妹一样做个乖巧的闺阁千金,每日绣花读女戒,平时的娱乐就是赏花扑蝶,到了年纪就嫁人生子,然后相夫教子,丈夫纳了小妾的话自己还要做一个贤妻良母,若是遇到个心术不正的还要开启宅斗模式……这样的日子,她真的一点都不愿意过。
而且她跟在师父身边久了,思想上也逐渐受到了熏陶。刚开始从仙界逃离出来的时候,她总是认为自己很脏,污秽,下贱,已经被千人枕万人尝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嫁人?残花败柳之人,活着不能守节,倒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可是现在孟星凉明白了,有那样的遭遇不是她的问题,被那样对待,更不是她的错。她是真正的无辜者,而脱离了噩梦之后,她要做的是更好的活下去。师父也没有严词禁止她与男子来往,还曾打趣说若是遇到喜欢的人尽可以成亲,只不过孟星凉不愿意。
她也没有变的仇视男子,她只是很享受现在的生活,觉得不需要再有别的什么人或是改变进入。
只是,要如何让爹娘理解并支持自己呢?好不容易回了家,孟星凉并不想让爹娘生气,更不想跟爹娘闹僵。
清欢喝了口茶,她不太喜欢喝茶。“星凉已经是我的徒弟,就不会再留在家里了。更何况,她不在家,对你们反而比较好。”
“姑娘这是何意?我的女儿怎能不在家?而且什么叫她不在家对我们才比较好?”木夫人急切地问。
清欢莞尔:“夫人真要我直言么?星凉失踪了十年,这十年里,因为某些原因,她的命格发生了变化。如果是十年前的她,那么留在家中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现在,她在家待的时间越长,她的亲人就会受到影响,轻则重病,大则死亡。”
“什么?!”
“我并不是危言耸听,星凉她的确不适合与血脉至亲生活在一起。以后的话,她可以常常回来小住数日,但不能被困在这里。”
她说的够委婉够有礼貌的了,但木夫人却不肯接受这一点,她不住地摇头:“不、不!我不信,我不信!这是你在胡说,是你在胡说!星凉她离家多年,我这个做娘的一直想着她,现在她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却不能留在家中?我们是一家人啊!”
孟星凉上前一步握住木夫人的手,感动道:“娘,我知道你是不想我再离开,可是我现在过得很好,师父师弟们都对我很好,我不想嫁给一个男人,然后这样过一辈子,娘也看到我先前的本事了,师父传道于我,我拜了师父为师,学了本领,便要担负起责任与义务。娘,请您理解我!”
孟星焰道:“我们会照顾好大师姐的。”
是吗,难道不是我照顾你们吗?孟星凉在心底默默吐槽一句。
木夫人不想跟女儿对着来,而且她曾经见识过上仙们的本事,生怕话不投机,清欢会对他们下毒手,只是心底仍有担忧:“可是你都二十岁了,难道不嫁人了么?这样的话,以后爹娘老去,谁来照顾你呀!”
孟星凉叹气:“娘,我不需要别人照顾,而且男子三妻四妾,我早已过了嫁人的年纪,您又何苦如此为我操心?”
这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孟星潮又开口了,“木夫人实在是多想了,师父说过,我们虽然学道,却并不是禁止娶亲生子,大师姐日后若是遇到喜欢的人的话,是可以成亲的。但是夫人若把大师姐困在家中,她过得不开心,也不会遇到喜欢的人啊。跟在师父身边到处走走,反倒才是好事。”
木夫人好像被说服了。孟星焰孟星凉同时对孟星潮露出赞赏的神色,这家伙平时不显山露水又沉默寡言,可一到关键时刻就是能说到点子上,特别给力!
木老爷是看得比较开的,他不像木夫人一样对清欢戒备很深,虽然心里仍有怀疑,可是看这几个徒弟对清欢的态度,也就知道这位姑娘肯定不像看起来这样人畜无害。他听说过,那些修仙者到了一定的修为可以延缓衰老增长寿命,也许这位姑娘就是呢!
凡人多羡慕修仙者,木老爷觉得,让女儿跟在这位仙姑身边也没什么不妥。主要是清欢看起来温和柔软,一派正气,并不像坏人。
他也不知这位年纪到底多大,只好笼统叫了声姑娘,然后问道:“姑娘既然这么说,那我们也就信了,只是……日后能让星凉经常回来看看我们么?”
清欢莞尔:“这是自然。”
好不容易解决了木家的事情,为了孟星凉,清欢等人便成了木家的座上宾,随着相处的时间久了,木夫人逐渐相信清欢不是坏人,甚至对她十分尊崇。
孟星潮给四师弟取名叫做孟星钰,而孟星钰又为小师妹取名叫做孟星枝。凑齐了五名徒弟,清欢便正式开始了自己的传道大业。
先前在渭州,遗民村那里除了两只犼以外还有其他的东西,总之那里是块不祥之地,修仙者们为了所谓的宝器肯定是会进去的,而他们肯定不会通过朝廷,因为那样的话,天知道他们最后能捞到什么。所以如果想要得到好处,就必须自己想办法。
而他们的这个选择会导致修仙界从此消失,当然,这并不代表修仙者从此也烟消云散,但人数绝对是只剩几个手指头就能数的出来。
而仙界被清欢用雨伯仙君的仙身封住,不会有人进去,也不会有人出来。那些疯狂的想要修神的仙人们,在永远没有出路的仙界里疯狂厮杀,直到剩下最后一人。然而那最后一人仍然无法成神,死亡也只是早晚的时间问题。
凡间就不用清欢插手了,人类的兴亡,总是有个规律。
她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传下的道是为了防止这个世界的崩坏,到了那一天,她相信徒子徒孙们能够重新将属于他们的世界拉回正轨,有些事情很重要,但不一定非要她来做才行。属于这个世界的,应该由这个世界的人来守护。她教给了他们本领和方法,他们不会失败。
事在人为。
生平头一次,清欢有种无法言喻的责任感,这种感觉比以前每一次都强,她收下的五个徒弟,她要保证他们在她离开后的时间里不忘初心,又要确定他们一定能够好好生活与坚持。
这个世界啊,很多的时候,感情是无法控制的。然而入她门下,注定了一生孤苦之命。他们的命格是一个原因,她所传的道也是一个原因。
但人生在世,怎么能没有感情?世上最能影响一个人的判断力的,就是感情。亲情,爱情,友情……这些都是她这一脉最不能拥有的。
第二十二碗汤(十八)
清欢也是有私心的。
这个世界的修仙者不可能永远不再出现,而她又是个比较护短的人,因此她暗中做了祝福,若是有朝一日,她的徒子徒孙中,有人为了世间大爱放弃小爱,或是经历过情爱仍能初心不变,普渡人间,那么,仙界将会再一次打开。
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人,这却成为了这一脉的致命缺陷,无情无爱不是最终,走出情爱,才是大道。
一旦沾染情爱,必定不能再修道,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这一点,清欢心中隐隐有些愧疚,可她不能强行改变。这是她要传道的代价,没有什么东西是十全十美的,包括她。她能做什么呢?
唯一就是告诫弟子们,日后他们收徒,只能收一人,并且对方的命格同样孤煞。
世间万物的形成与发展,存在与变化,皆离不开五行,而五行相生相克,阴阳转换,天地玄黄,这其中的道理与术法,凡人掌握一门便能风生水起改天换地,所以即使是传道,清欢也不敢太过放心,如果一心向学的话,他们可以自己钻研,至于他们能够到什么程度,那就不是她担心的了。
因为自己的特殊存在,从而窥伺天机将法则转化成五行委婉教授,清欢知道自己踩在底线上,游走在灰色地带。尽管她的目的和出发点都是好的,但她必须将一切可能危及到世界平衡的隐患降至最低。如果因为想要修复这个世界,害得其他世界不安宁,那就真的是本末倒置了。
生存在这些世界的生命如何,自有他们的轨迹,但一个世界,不应因为这些生命而死去。它应该是遵循自然规律的老化,死亡,怎么能因为一些生命的过错,而导致无辜的生命与世界的共同灭亡?
清欢只能尽量做到最好,再苛刻的要求她也无法办到,她的职责不在此。
此刻她悠闲地躺在屋顶上晒太阳,手边的小桌子上放着花生瓜子糖葫芦,春日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虽然还是有一丢丢的冷,但那不是问题,因为她身下,星凉徒儿给铺了暖和的毛毡子,桌子上放着星枝徒儿给做的莲子粥,日子真是格外快活。
要说收徒弟有什么好,那就是他们都非常尊敬她这个师父,大概也知道她的唯一弱点是吃吧,所以个个都是一手好厨艺。
正在这时,清欢随手抓起一把瓜子壳丢过去,把正晃腿偷懒的孟星焰死死钉在树上,“蹲两个时辰马步。”
“师父不要啊!我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罚我蹲马步!”孟星焰眼前一白差点晕过去,他从十一岁那年起就再也没蹲过马步了!那是最最基础的东西,现在还罚他,不是在师弟师妹面前让他丢脸吗!
然而他只抗议了这么一句,就乖乖挪到墙边蹲马步了。一张俊脸怨念四起,看得孟星枝和孟星钰偷笑。
唉,要说他这个二师兄也是当的窝囊,五个师兄妹里,就他跟小师妹年纪最小,所以虽然名为二师兄,其实他比较像四师弟吧?
越想越心塞,想想拜师都十几年了,他马上就要三十岁了,还被师父罚蹲马步。现在出去没人相信清欢是他们师父,因为从外表上来看的话,他们几个徒弟比师父老好多。
孟星焰心中哀怨,十几年了师父没有丝毫老态,他们不是没想过其中的怪异,但谁都没放在心上,孟星钰孟星枝都是师父救回来的,对师父言听计从感恩戴德,咳咳,自己也是啦,但是现在,大师姐都快四十了,还总是对萝莉状的师父露出毕恭毕敬的表情,有时候真是有点吃不消。
所以,孟星焰有时候会偷偷在心里叫师父老妖怪。
十几年的日子都是在山上过的。像是当年郎老头带着他们师兄妹一样,清欢找了一座山清水秀的山头,很高很高,基本上没人到过的地方,在山顶盖了简单的木屋,靠山吃山,自给自足,数年来如一日的严格督促他们练功。每天她自己睡到日上三竿,但勒令徒弟们按时起床打坐修道,还逼着他们泡药澡,甚至在里头放奇奇怪怪的虫子!
传承了清欢蛊术的孟星枝,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用虫子吓二师兄,这位看起来人高马大,却连毛毛虫都怕,嘻嘻嘻。
这些可不是普通虫子,放进去泡澡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疏通筋脉,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这些傻徒弟。
“师父,昨天山下有百姓说村里出现怪事,求我们去看看,但是没多少银子,我们商量着这回不用师父带,我们几个一起去,师父您看行吗?”孟星凉从屋里过来问。随着时间流逝,她越来越沉稳,俨然是大家长的派头,师父平时不怎么管事,她就努力成长努力学习,因为她知道,师父总有一天会离开。
最开始的时候,孟星凉相信了清欢的话,认为清欢是“神”。可是在一起久了,传承了命卜星相的孟星凉隐隐有种感觉,师父也许并不仅仅是“神”这么简单。只可惜她道行浅薄,别说是去算师父的命格了,就连稍微亲近一些的人都不能算,否则便会反噬。这项道术太庞大太厉害,但限制也极多。
因为孟星凉跟随清欢的时间最长,学到的东西也最多,她自己的经历也是不能跟师弟妹们说的,因此,就连师父很有可能会走这样的事情,孟星凉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在下山抓鬼的路上,孟星凉还是将“师父离开”这个猜想给说了,孟星焰性格最是冲动,急道:“师父不是老不死吗?怎么会——啊不,我是说,师父她老人家长寿,青春永驻,为什么会离开?”在其他师兄弟的怒视下,他迅速开口,然后在心里谴责自己,竟然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咳咳。
“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知道。”孟星凉淡淡地看向天空,她学的这门道术讲究心如止水波澜不惊,然而一想到有朝一日师父会离开他们,孟星凉仍然感到不安和不舍。
如果再也听不到师父的声音,泡不到装满奇奇怪怪虫子或是药材的药浴,吃不到师父亲手做的饭菜,没有师父的谆谆教诲,没有她的笑,没有她的安抚和拥抱……已经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师父已经成为了一种信仰。
而人怎么能失去信仰呢?
“我也有这种感觉。”孟星枝喃喃地说。“师父总是漫不经心的,明明她离我们很近,可我仍然觉得她是那样遥远。我们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厉害,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教我们从来没有在这个世间的道术……除了名字,我们对她一无所知,但她却这样陪伴了我们十几年。我总是觉得师父要走,有时候想想,也许师父现在就走才好呢,那样的话就不用总是害怕不安,某一天早上,师父就不见了。”
“师父希望我们独立而坚强,就是不想我们太过依赖她。这几年她已经不下山了,再厉害的邪物她也不会出手。虽然不知道师父会陪我们多久,但是……”孟星潮轻声说。“珍惜当下。”
孟星钰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忧伤。除了大师姐之外,他们都是孤儿,师父对他们而言不只是长辈,也是亲人和依赖,甚至是一种追求。无论他们怎么刻苦,都打不到师父的高度,可尽管如此,他们仍然希望未来能够和师父一起生活。
家人不应该分开,不是吗?
可是那一天,师父还是走了。
不声不响的走了,连告别都没有一句。
那天……孟星凉还记得,天气很好,太阳很大,鸟语花香,早上的时候师父难得起早给他们做了早饭,还每人做了套新衣服,当天还很严肃的告诉他们,他们已经到了可以选择契约兽的时候,将这些年来封印在竹筒里,用符咒和佛经净化的灵□□给了他们。然后赶他们去练功。
蹲马步的蹲马步,站梅花桩的站梅花桩,练剑的练剑,打拳的打拳,吐纳的吐纳,读书的读书……他们总是有很多功课要做,师父说学无止境。
这一天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早饭吃的特别好,所以中午他们还以为师父会大发慈悲再给做顿晚膳。
但是没有。
师父不见了,只留了一张字条,上面说:你们总是问咱们这一脉叫什么名字,其实咱们没有名字,但是从这一日起,咱们就叫做孟婆一脉。
后来师兄弟们各奔东西,游走于凡间,降妖除魔,避世苦修,但山上永远是他们的家。每年的这一日,他们都会回来,但师父再也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