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让我喘不过气?”杏眼圆圆,真的是非常不开心。
魏长安却挑眉道:“我不是每日都叫你喘不过气么?”
清欢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脸红了一下,又犟道:“那、那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魏长安随口一问,捏了捏她腰间软肉,那是她的敏感地带,嘤咛一声,整个人便没了劲儿,软趴趴倒在他怀中,眼眸水汪汪的,一副小可怜的样儿。她这模样瞧起来实在是惹人怜爱,魏长安便捧她在手心亲了又亲,直把她亲成了软软糯糯一只白玉团子,再也想不起要气什么了,才哄道:“外面的人都坏得很,我不喜欢他们看你。”
说白了,还不是他的嫉妒心与占有欲在作祟,他喜欢的,就是看也不许别人看一眼,恨不得把清欢藏起来,这辈子不见除他之外的第二人。
温柔的大手在清欢头上揉了一下,“等到以后,你若是想出去,我再带你出去逛逛。”
带我出去逛逛?
清欢才不信呢,他能有这样大方?再说了,他身后总是跟着一连串血淋淋的恶鬼,因此他才总给人一种冷酷阴森的气场,所到之处简直寸草不生,真要上街,整条街都能瞬间清空喽。
但她不想跟魏长安置气,偶尔撒撒娇闹闹脾气也就算了,这种事,她一看就知道他是极上心的,并不想叫他不高兴。再说她对世间万物也没有什么*,除了魏长安,她什么都不喜欢。
“我不喜欢出去逛,我只想跟着你。”清欢学着魏长安亲吻自己的模样,笨拙的在他薄唇上吻了一下,“你到哪儿,就把我带到哪儿,那样我就很高兴了。”
这个答案简直说到了指挥使大人的心坎里,他甜的黑眸无比明亮,恨不得把清欢给揉进自己身子里去。而指挥使大人的爱都是用行动表达的,我很喜欢你,我特别喜欢你,所以我就要上你。
这里还没有来过呢,有时候他正处理公务,突然间想起清欢,便会渴求她的身子,盼着能与她在各种地方都来一次,金鳞卫府戒备森严,不容外人进入,他办公的院落更是死寂安静,再合适不过了,绝不会有人来打扰。
清欢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魏长安剥了衣裳,羊脂白玉的一团倒在书桌上,虽然是夏季,但有魏长安在的地方清凉无比,书桌又宽又长躺起来很舒服,缺点是有点硬,硌的她的美背火辣辣的疼。
两人一直胡闹了两个时辰左右,若非有属下有事禀报,天赋异禀的魏长安绝不会如此轻易停下来。
清欢再如何不简单,再如何黑暗,身体也仍然是个弱女子,十六岁的姑娘嫩的宛若青葱,哪里经得起魏长安这般疼爱,早哭的睡了过去。
他便将她抱到屏风后的床上歇息,将被子盖上,走了两步,想起她说过总有恶鬼跟着她,便又解下自己从不离身的短刀放在她枕边。
他喜爱的人,谁都不能让她不高兴。
☆、第七十碗汤(四)
第七十碗汤(四)
魏长安平日里惯用的武器是刀,但他腰间总是别着一把短刀,这把短刀浸润过无数鲜血,煞气极重,放在清欢枕边,任是多厉害的鬼也不能靠近分毫。
因此当清欢醒过来的时候,瞧见这把暗金色的短刀时,便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来。她欢喜地将短刀捧在掌心,本来想要下床去,谁知稍微一动,双腿间便酸软不堪,只得又缩回被子里,出声喊了一声长安。
魏长安很快便循声而来,见她醒了,先是对她笑了一笑,而后把她连人带被子一同抱到怀里,裹得严严实实的,亲了亲她因为刚睡醒而热烘烘的粉颊,问道:“可是饿了?”
清欢点点头,这倒是,睡了不短的时间,睡前还剧烈运动了,她不饿谁饿?等到饭菜端上来,魏长安便让所有人退下,这才把清欢抱出屏风,总之就是不给任何人看见。
清欢是吃素的,不过跟魏长安在一起后就不吃了,她色戒早破,清白的身子没了,还在乎什么不吃肉的条条框框么。魏长安喜爱她这一点,对她来说,任何在净心庵不能做的事情,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都希望清欢能毫无顾忌的去做。
鹿肉比较难嚼,魏长安便将鹿肉用刀切成小块,一点一点喂进清欢嘴里,小姑娘眉眼弯弯,因为吃到美味整个人的心情都很不错。她也不是只顾自己吃,还记得反喂给魏长安,虽说他不爱这样一小点一小点吃,可小娇娇用樱桃小口喂的,自然是无比美味。
可惜的是这样温存的时光并不长久,很快的,就有不识相的人打破了这一切。首先是外面传来躁动声,随即清欢听见女子的声音,似乎是非要闯进来。她立时就不高兴了,扯着魏长安的黑发,“有人。”
她被包在被子里,也就露出上半身,还坐在魏长安腿上,仅有双手能够自由活动,否则她是想跳下去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的。
没等魏长安再把她藏起来,门口就出现一个身着红衣美的张扬的少女,她手上拿着一条缀满宝石的鞭子,身后跟着的是数名金鳞卫,看起来他们都不敢对其不敬,而少女看到魏长安第一眼的欣喜很快就被他怀里的清欢给变成了愤怒。连话都不说,直接一鞭子抽过来,目标正是清欢如花似玉的小脸,若是这鞭子真的打到脸上,那不毁容也得去半条命。
但魏长安伸手抓住了,即使他的手因此被鞭子上锋利的倒刺刺的满是鲜血。他表情阴冷,冷冰冰地看着来人:“滚。”
少女被他这无情的语气气得眼圈一红,指着清欢说:“你不肯做驸马,就是为了这么个、这么个小贱人吗?!”
魏长安黑眸微微一眯,他不在乎旁人的流言蜚语,却不能容忍有人说清欢一句不好,即使面前这个是官家最宠爱的公主,他也仍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在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不打女人这四个字。
只听的啪的一声脆响,少女尖叫一声被掀翻在地,魏长安何等本事,这一巴掌若是他用了全力,少女的命怕是都没了。
而他怀中的清欢没有丝毫害怕,反而笑眯眯地看着对方,眼睛虽然是亮晶晶的,可里面盛满的全是得意。她虽然在净心庵长大,不曾见过人间烟火繁华,可是她越是心灵纯洁,邪恶起来的时候便越是难以束缚。就像是现在,她明明感觉得出来公主非常喜欢魏长安,但对于魏长安的冷言冷语,清欢不觉得有丝毫不妥,同时对魏长安也没有丝毫担心。
她的情郎,怎会惧怕这样一个女子?
女人最懂女人,公主也清晰的感受到清欢对自己的敌意,她眼神一冷,对清欢愈发的看不顺眼,若非魏长安在场,自己又吃了闷亏,非得让随行的宫女们将清欢杖毙不可!
同时她也隐隐感到了不安。她喜欢魏长安许久许久了,但对于她的喜爱追求,魏长安永远都是冷冰冰面无表情的一张脸,避她如蛇蝎,只要她不冒犯到他头上,他从不理会她做了些什么。不管她怎么做,都无法打动魏长安,一开始公主还有些焦急,可到了后来她发现,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任何女子能让魏长安心动,于是她放心了。
这次好几个月没见到他,她想的不得了,因此才擅闯金鳞卫府,可谁知道她满腔的想念思恋,进来却看见他柔情蜜意的抱着另外一个女人!
最重要的是,从来不理会她的魏长安,打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毫不留情,虽然不伤及性命,但公主却被打的头晕眼花,踉跄不已,幸好身侧的宫女及时扶住她,否则便要栽倒在地上了。没等公主从剧痛中清醒,大宫女便指着魏长安的鼻子厉声指责:“大胆!竟敢以下犯上!还不快快跪下向公主赔罪!”
闻言,魏长安飞扬入鬓的剑眉轻轻扬起,似乎感到很是新奇,要知道自他当上金鳞卫指挥使以来,还从来不曾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便是官家对他也是拉拢为主,否则他屡次对公主“不敬”,官家早砍他的头了。
他挑眉这动作十分好看,但金鳞卫们却都大气不敢喘一下,紧张的要命。指挥使大人面无表情才是常态,突然间有了表情可不算什么好事。因此个个都将脑袋压的低低的,就怕喘气声稍微大一点被听到。
这些金鳞卫,每一个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然而到了魏长安面前就都成了小绵羊。
公主被打之后,显得格外楚楚可怜,眼睛里含着泪水,看着魏长安的模样就像他是个负心郎。
“滚。”
他又说了一次,将自己的刀放在了桌子上。
那把刀轻易不出鞘,一旦出鞘必然血流成河。金鳞卫有先斩后奏的权力,真把魏长安惹怒了,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所以他既是官家最信任最锋利的一把刀,也是最危险最可怕的一把。
公主一边脸肿胀通红,一边脸因为恐惧而面色惨白,虽然宫里总是传说指挥使大人是个玉面阎罗,可她所见到的魏长安虽然冷冰冰不近人情,却是俊秀无比,当他专注的看一个人的时候显得那样的温柔。她从来都没有看透过魏长安的表象,于是一点都不认为魏长安可怕,可现在,当她看到那把刀还有魏长安漆黑的眼睛时,突然就明白了。
她示意宫女把自己扶起来,转身正要走,两名金鳞卫却将先前辱骂清欢的宫女扣住,公主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仍是走了。那宫女吓得体似筛糠,平日里跟在公主身边做大宫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好不快活,今日死到临头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想求饶,却怕的没力气,尤其是对上魏长安冰冷的眼睛,竟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清欢也看着她,觉得这人害怕的样子很好玩,明明先前一点都不怕,还很嚣张的,一个人怎么能在眨眼间就判若两人呢?她看着金鳞卫将宫女拖下去,问魏长安:“你要对她做什么?”
魏长安温柔地说:“只是口头上说两句而已。”
清欢才不信,但她表现的很相信他。
事实证明他果然是在骗她,因为很快她就看到了那宫女的鬼魂。和其他鬼魂一样,它们没有胆子找魏长安复仇,便把怒气撒在她身上,又是想上她身,又是想要她命,可惜她随身带着魏长安的短刀,它们也顶多就是对她瞪瞪眼做做鬼脸罢了。
“刚才那个人,是谁?”
魏长安黑眸柔软:“你问谁?”心里想的却是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能得到她的注意,若是让他知道是谁,定要让那人不得好死。
“刚才那个。”她声音软软的,让人听了一点戒心都没有。“喜欢你的,那个。”
他这才意识到她说的是公主,不解世事的小尼姑似乎隐约懂得了嫉妒是什么,他掩不住满心欢喜,便捧着清欢的脸吻了一口:“提她作甚,扫兴。”
“她喜欢你。”让她不高兴的是这个。“只有我能喜欢你。”
她希望所有人都怕他讨厌他,这样的话他就只属于她了。世上只有她可以喜欢他,其他人都不可以。拥有可怕占有欲的并不仅仅是魏长安,还有清欢。
对她这样霸道的话,魏长安很是欣喜,他想要独占她,也乐于被她独占,最好在某个世界里他们只有彼此,那就再美妙不过了。
也许从一开始的时候,之所以会对她一见倾心,就是因为那可怕的直觉。他们是同类,在灵魂深处的地方他们是一样的,也因此彼此之间才能心有灵犀,就算一个黑暗深邃,一个天真洁白,但那都无损于他们的本质。
“我也只想被你喜欢。”魏长安吻着清欢的眼睛,吐出的话温柔又残酷,“除了你,谁喜欢我,我就杀死谁。”
闻言,清欢满足的眯起眼睛笑了。
☆、第七十碗汤(五)
第七十碗汤(五)
公主受此大辱,当时的确是恐惧到忘了一切,可事后一会像起来,如何能不恨的咬牙切齿?她将一颗芳心寄托在魏长安身上,对方不知怜香惜玉不说,竟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当众给她一耳光,这对金枝玉叶来说是多大的侮辱!
可让公主不敢置信的是,父皇在听到自己告状后,不仅不给自己出气,还责备自己太过任性!
她更生气了,嫉妒与怨恨纠结在一起,只是公主当然不会去对付魏长安,因为在她心里错的是蛊惑魏长安的那个贱人!否则长安怎会如此待她?定然是那贱人使了什么*术,让长安为她所惑。
可惜的是金鳞卫府再也不许她进了,一旦她要硬闯,看守大门的金鳞卫便抽出刀来,说是指挥使大人下了命令,敢有擅闯者,无论身份,格杀勿论!
这些金鳞卫再不复从前她胡搅蛮缠时的礼让退避,而是真真满脸冷漠残酷,公主也不是傻子,能够感受到他们说的是认真的,进不去金鳞府,只好再另做打算。
倒是这边,官家再召魏长安办事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听公主说,你自外头带回来一个姑娘?”
官家的语气很随和,仿佛是在和魏长安闲话家常,“有功夫朕倒是想见一见,什么样的姑娘能让长安如此魂牵梦萦。”
魏长安面不改色:“官家过誉了,她只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属下对她一见倾心,又见她父母双亡,便将她带回家中,并不是什么令人惊奇的女子。”
他还记得那老尼姑所说,清欢本来是为官家准备的,是要送到宫里迷惑官家的,可以说完全是按照官家的喜好来培养的,不管怎样,他都绝不会让清欢与官家有见面的机会。思及此,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官家全身,虽然官家也才三十出头,但多年辛勤政事,他的皮肤已经开始有些松弛,眼角也有了皱纹,如何有资格与鲜花一般的娇娇站在一起?
官家听魏长安如此说,也不以为意。他最是了解魏长安,知晓这孩子性格如此,只要把握好度,便是他手中最危险的刀,魏长安没有野心,听话的像是木偶,正因如此,官家才会屡次迁就于他。最重要的是,数日前邻国前来求和,意图联姻,他正有将公主嫁过去的意思。然而公主被他宠坏了,竟说要嫁给魏长安,别人都不嫁。
这怎么能行?官家之所以信任魏长安,就是因为他无心无情无牵无挂。一旦魏长安尚了公主,且不说驸马远离朝政,单说没了魏长安,这京城就别想再这么太平。因此,无论如何魏长安都不能做驸马,也只有公主看不出这一点,还以为官家如此疼爱自己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这一次公主被打一事能如此揭过去,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官家想要公主受点教训,不吃点苦头,她永远不知道她的荣耀由何人给予。
所以只要确认魏长安带回来的女子是普通人,魏长安想娶谁,官家是一点都不在意的,甚至他还会全力支持。
他对魏长安的忌惮隐藏的很好,但仍然躲不过魏长安的眼睛。只不过他知道适时的示弱会让官家更信任自己,更放心自己,所以也不在乎偶尔表现的有求于人。“只是她出身贫寒,因此属下想跟皇上讨个恩典,能亲自为我二人赐婚。”
自打魏长安任金鳞卫指挥使以来,官家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有了人味,以前一直都冷冰冰的,明明生得一副俊秀儒雅的模样,偏偏性格那么难以接近,今日竟能在其脸上看到期待与紧张,官家不仅啧啧称奇,心里也更放心了——魏长安对那女子用情越深,自己手里的筹码就越大,从前的魏长安什么都不惧怕,反倒让官家总是留着一手。
如今看到他也有了在乎的人,真是可喜可贺。
官家这会儿也是有了点真心祝福的意思,大笔一挥,一道赐婚的圣旨就写好了,还特意告诉魏长安说,待到他成亲,自己要去讨杯喜酒喝,魏长安面上如旧的答应了,心里可完全不这么想,他是绝不会让官家见到清欢的。
事实上他不想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见到清欢。
怀揣着赐婚圣旨,魏长安忍不住雀跃心情想要回府将这一切告知清欢,可回府了却发现清欢并不是很高兴。今日他要进宫所以没带她一起,难道是因为这个生气了?明明早上他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还没靠近,就被清欢伸出的双手制止了。魏长安纳闷地看她,却见她对着某个方向努嘴:“喏。”
什么?
他一进来眼里就只有清欢,根本没注意到屋子里多了个人,这一看之下才发现,眉头便蹙了起来:“谁?”
那女子一直在等他注意到自己,本来脸上还带着完美的笑容,可是被忽略的太彻底,所以有一点崩塌。魏长安看她的眼神就跟看路边的石头野草没什么区别,好像这么个美丽的女子在他眼里,真的就跟空气没什么区别。
早就说过了,在魏长安的字典里,没有男女,只有该杀与不该杀。
他毫不客气地问:“你是谁?”
清欢扯他袖子,觉得他傻:“你看她的脸呀,跟你有五六成相像,还能是谁?”
“大哥……”女子起身,面色激动就要上来认亲,可惜上前没两步就僵在原地,无他,魏长安把刀横在了胸前。他漆黑的眼睛冷的像是冰,令人不敢直视,此刻只要女子再往前一点点的距离,她的脑袋就会和身体分家。所以她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眼前的刀身古朴而厚重,上面有着繁复的花纹,及时没有出鞘也能让人感觉得到其中蕴含的戾气与杀意。
大哥?
清欢把他拉到自己方才坐的软榻上坐下,双手抱过他的刀放到茶几上,然后轻车熟路的爬上魏长安的大腿缩在他怀里,小嘴儿一撇:“你早上出门后她就来了,非闹着说要见你,说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我见她长得跟你挺像,就让她进来等。不过我一直看着她,她什么东西也没偷。”
女子嘴角微微抽搐:“姑娘,我说了,我是来寻大哥的,不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