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懂得这些,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现在所谓的理解到底算不算理解,既然夏未霜是在笑着的,那她就当自己没毛病。
桑露眯起眼睛露出尖尖牙齿,试图萌混过关,她像一条蛇一样躺在夏未霜身上扭来扭去,暖暖的体温让她十分舒适。
夏未霜垂眸,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但大多更像是针对自己的迷茫。
她清楚,自己在动摇,无论面对其他事有多么坚定,桑露自始至终都是她的软肋。
有的时候,我真想和你一了百了。夏未霜轻声道,可我总狠不下心去,你说,是不是心软的人就活该遭受折磨。
桑露去捏她的手腕,她碰触到了夏未霜的脉搏。
夏未霜继续道:时至今日,我对你已经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了,现在这样也未尝不可。我只是只是还有些茫然。
桑露攥紧她的手腕,于这一刻,似乎也感受到了夏未霜的无助。
她便举起手,去碰夏未霜的脸颊,今晚很暖和,夏未霜难得没有避开。
我不清楚你如今的心情。夏未霜道,我时常会在想,我是否在不断地滑向错误的结局,今天的一切只是美好假象,最终的最终,一切仍旧被毁灭。
不是。桑露勾住她的发丝,将她的脸向下压,那双妩媚的深紫眼瞳,被强烈浓郁的情绪所占据。
我爱你!桑露急迫地说道,你也爱我,我知道!
夏未霜有些无措地拉开她的手,扭头看向黑沉沉的窗外,道:不要胡说,我还没有。
但腿上的怪物岂有真正乖乖听话的时候,她柔软的身体蠕动着涌向夏未霜,在夏未霜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将她整个缠住。
她沉甸甸的一切全都压到了夏未霜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冰冷的身躯更是让人类畏惧痛苦,夏未霜恼羞道:桑露,你这样子有什么用?你想压死我吗?
桑露捧住她的脸颊,困倦的神情在这一刻消失不见,她盯着她,冰冷的眼瞳里满是野性与爱之欲的漩涡。
就算我不那么懂,我也知道。桑露贴近她的脸,额头抵住她的额头,鼻尖在她脸上蹭过,脸颊厮磨着她的鬓角。
我是爱着你的她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无数杂乱的声音,仿佛数不胜数的细微生物正在她体内附和着窃窃私语。
霜霜,喜欢喜欢,好喜欢我想不到别的。桑露去咬她的脸颊,轻而又轻,喉间便不自觉带上了饥涸的吞咽声,只有这些了,只能是这些。我能感受到霜霜和别人不一样。
桑露难耐地在夏未霜身上蹭着,说:是我的,是我的!
激动的怪物不善言辞,像天真的幼崽一般试图将心头挚爱圈在怀里蹭上气味,仿佛这样,就代表再也不会弄丢。
他们都怕我,只有霜霜爱我。桑露舔了舔夏未霜的脸颊,我不在乎他们,霜霜在乎,我就观察霜霜最好了,最爱霜霜,霜霜也最爱我!
夏未霜绷紧了身体。
这世上,善于伪装之人最怕的就是被人看破内心,更遑论是被一个思想极度单纯一根筋的人看穿。
不对,才不是看穿,只是这人自说自话,她什么都不懂,她又能懂什么?
你不要胡说八道。夏未霜言辞间便带上了些许弱气,其实也是被桑露紧紧缠着,有些喘不上来气。
桑露激动地撑在夏未霜的头发两侧,愈发缠的紧了,两眼亮晶晶,极为欢喜地讨功道:我有在感受,我在爱着霜霜,用霜霜爱我的方式啊,霜霜,你看。
不会看不清楚我的桑露抓起夏未霜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
昏暗的夜色里,本该什么都看不清,但桑露打开了台灯,昏黄的光便照亮了她。
桑露柔媚地将毛衣扯开,肩膀一斜,吊带便从她滑溜溜的雪白肩头落下。
夏未霜:
夏未霜慌乱地试图挣扎:你别这样,我还没有接受你!
只是她越挣扎,桑露畸形的八爪鱼状的肢体便将她缠得越紧。
夏未霜脸上泛起红粉,一是羞恼,二是有些喘不上来气。
但桑露却是铁了心要让她好好看看自己,她迫不及待想让夏未霜看清自己,又岂会轻易松开她?
在褪去碍眼的衣物后,桑露柔软的腰肢挺直,直起身体沐浴在灯光里,她将乌黑的长发拨向背后,妖娆诱人,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她却并未有任何人类该有的羞耻的情绪,她只是将手收回,捧着夏未霜的脸让她面向自己,而后,将手指插入自己的胸口。
夏未霜:
咕叽咕叽的声音从桑露的身体内部传来,她缓慢地将两只手贴在一起倒插进自己的胸口,而后,手指掰着胸骨的位置,向两边拉开。
一道极深的裂缝出现在桑露胸膛,内部深色的血肉、白色的骨骼和透明泛粉的粘液一一出现在夏未霜面前。
跳动的脏器、狰狞的消化器官与夏未霜认知中无法理解的虬结复杂的结构组织彻彻底底地暴露在夏未霜眼前。
好像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桑露用手翻开体内深色的器官,指着左边本该生长有人类心脏的部位说:我没有人类的心脏了,但是,这里是我的心脏,还有这里这里和这里。
她一边指一边说:都好喜欢好喜欢霜霜。
咕噜
大概是消化囊袋的东西发出一声响,桑露舔了舔唇角,指着它,诚诚恳恳亲亲切切地说道:还有这里,也好喜欢霜霜。
夏未霜:
霜霜!看清楚了吧!桑露开心地说道,我爱霜霜,霜霜也爱我!
在持续缺氧的情况下,夏未霜终于承受不住,眼一闭,晕了过去。
快活的桑露:???
等夏未霜醒过来的时候,桑露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人体,正缩在被子里把自己卷成毛毛虫。
天光大亮,夏未霜坐起身搓了搓胳膊:怎么这么冷?
她扭头看向一边眯着眼睛打瞌睡的桑露,有些后怕地说道:我昨晚上好像做了连环梦,梦见你嘶。
一只冰冰凉的触手从隔壁被窝伸过来,戳了戳夏未霜的手,桑露的声音一听就不怎么清醒:霜霜,看清了吗?
困成狗子的某人,却还不忘问这个问题。
夏未霜:原来不是做梦。
桑露不依不饶,她没办法,只好说:看清了。
桑露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触角。
夏未霜套上保暖内衣、毛衣又穿了件羽绒服,走到客厅,便见米乐乐正兴奋地趴在窗户上,说:下雪了!
雪?
接受到这个信号,夏未霜脑仁一跳,连忙跑到窗边去看。
果然,外面正在飘着细碎的雪花,给这冷清残破的世界披上一层浪漫的纯白。
就是雪好小,不知道能不能堆雪人。米乐乐有些遗憾。
魏云琅坐在炉子边往里面塞煤,看到夏未霜道:你可终于醒了,这都中午了,你不饿吗?
饿不饿的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夏未霜回头无奈道:我有件事要跟大家说,我看到有基地的人过来,就是在下雪的时候!
哈?
众人一起懵逼。
这时,恰好桑露也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怀里揣着四个取暖球慢吞吞挪了出来,她要到夏未霜身边去。
夏未霜一见她就气,伸手在她袖子上拧了下,说:真是的,耽误时间!
桑露无辜地看着她。
拖过板凳,接过用炉子烤出来的饼,夏未霜把自己昨晚做的预知梦说了出来。
梦里的时间点在雪天,本以为天不会冷的那么快,没想到世事难料。
事件起因也不清晰,因为那场梦很短。
我看到大家出去玩雪,我和桑露怕冷就留在家里,我站在楼上看着你们,忽然,便有人在街头出现。
人很多,武器也很多,你们没来的及反应,煤球便中了好几枪。
很糟糕,那群人来者不善,。夏未霜严肃道,如果事情发生的快的话,很可能今天就
这话一出,顿时把米乐乐堆雪人的心给打消了。
那群人是什么人?
夏未霜道:除了基地,我暂时想不出有第二方势力。
见众人心情变得糟糕,忍不住担忧,夏未霜便道:也没必要太怕,他们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提前知道了,就不会发生这种事。而且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或许他们只是把煤球当成了敌人才动手的。
既然这样,我也试试看,能不能算出具体时间来。魏云琅不舍地用铁棍戳自己的炉子,他刚装好的炉子和暖气啊,可不能就这么白瞎了,咱们这窝多好,我可不想就这么走了。
第93章
刚享受没几天的温暖小窝,哪个舍得离开?
住在振华大酒店时间长了,看着这里被一点点充满生活气息,被改造成适合居住的样子,任谁都要生出些感情来。
魏云琅当下就要通过测字来确定时间,只是这玄乎的事情,越与自己有关,便越难以算的精准。
白倩见他吃力,便道:不如让我来吧。
她伸手点住煤球额头,煤球现在还是小小一只,就地一个打滚露出了肚皮。黑乎乎的毛发里,八个浅浅的小圆片十分显眼。
白倩转头看向夏未霜:你说我们在街上的时候,那群人忽然便出现,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发动攻击是吗?
夏未霜点头:是,很快,快到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
白倩道:那么我想,他们可能在发动攻击前就到了附近,而且一直在盯着我们,所以才能这么快出现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也是这么想的。夏未霜道,这群人里,应该有异能者。
他们可以隐蔽地观察我们,其实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在附近盯梢。白倩笑吟吟道,就算我们人类的目标大,又有谁会注意一只看起来不起眼的野猫?
夏未霜道:你打算让煤球去附近盯着?
白倩坦然道:反正它们每天都要出去拉屎,我会让它们多注意一下的,煤球的话,也可以出去,最近都不要变大了,不太安全。
猫咪们的食物是个大问题,在白倩的指挥下,它们拉帮结派劫掠了两家宠物店,算是解决了不少问题。再加上自己捕猎,暂时还能支撑很长一段时间。
只是最近冬天到了,不管是什么生物,生活都愈发困难起来,且要外出打猎就免不了受伤。白倩时常担忧自己能否和这群猫安稳度过冬日,这些忧愁她并未和别人诉说过,毕竟,人自己本身的生活就充满了危险与困难,又怎么好让别人和自己一样操心这么多。
在白倩的指挥下,猫猫军团接受命令,每次外出的时候都会在附近巡逻两圈。
为了安全,夏未霜等人也尽量避免出楼,反正现在楼内的生活物资够他们用很久,没必要冒险。
米乐乐很懂事,没再提要出去玩雪,但在雪停之后,几个大人却带着她上了天台。
哪里玩不是玩,天台上也有雪,既然条件满足,当然还是希望在这枯燥压抑的生活中寻找一些快乐。
但这个快乐桑露却享受不了了,她一离开612,就像冬眠的熊一样恨不能就地挖个坑钻进去睡一觉。
自打降温后,她便终日无精打采,像是612的地缚灵一样死活不肯出去。每天不是睡觉就是晒太阳,得亏还有个夏未霜在她身边才叫她坚持住没睡死了。
因为不怎么动弹,加上先前有攒起来的晶石口粮,她就不出去打猎了,自此桑露成了最宅的人。
休息过一天后,夏未霜精神得到放松,握着煤球的爪子为它预知了一次。
预知的结果不算太坏,至少这次煤球没死,但也不算太好,因为煤球的视角有些乱,它只顾着打架,夏未霜并未看到袭击者的领头人是谁,也分辨不清他们的异能。
对,是他们的异能,来的人不仅仅是一个两个异能者,数量比这更多。
只从几个人的对话中确定,这群人确实是有组织的,从基地而来的人。同时夏未霜看清方位,推断他们应该驻扎在街外的西京路。
次日下午,天阴沉沉,看起来随时可能再度下雪,一只奶牛猫带来了情报。
白倩一边抱着猫顺毛,一边道:他们过来了,停在了西京路,有三辆车。
只有三辆车。夏未霜幽幽道,没错了,应该就是他们。
白倩道:这孩子还是有些傻,更多的事情就理解不清了,我让煤球再去看看。
一说到煤球,夏未霜心中便有些许不祥的感受,先前为煤球预知的时候,总觉得对方有意无意在针对煤球。
还是不了吧,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夏未霜的目光移向正瘫在暖气片边上的桑露身上。
嘶你确定她现在这个样子能行?反正白倩不敢确定。
夏未霜走过去推推桑露,桑露慢悠悠抬起头,睁开黏在一块的眼皮对着夏未霜打了个哈欠。
快起来。夏未霜道,现在组织需要你。
桑露,哈欠。
夏未霜:
她去晃她的肩膀,无奈道:清醒一点,这件事说不定跟你也有关,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休想置身事外。
桑露眯了眯眼睛,嗯嗯地哼唧了一声,不急不缓地站起身,脸上的表情慢半拍地融化开来,她歪歪头:干啥?
这模样,真是难得的傻气,夏未霜抿了抿唇差点不小心笑出来,她道:西京路来了一群人,你去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可以,把他们领头的绑到别的地方,咱们要和他单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