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招福看她们这慎重的样子,也有所觉,对秦霜问:“你是要去杀了他们吗?”
秦霜沉吟,点头:“别无他法。王妃放心吧,我和秦夏在去京城之前,干的就是杀人的勾当,一定神不知鬼不觉,关键是我们现在离西北还有一好长一段距离,我们先锋营的传信方式最多能在两百里之内有效,我们现在只能拖住他们,拖住一日,我们就多了一日的赶路时间,距离也将更近。”
道理云招福都懂:“你万事小心,切不可勉强而为。”
秦霜出去之后,云招福也睡不着,秦夏安慰:“王妃,你就放心吧,我姐姐身手很厉害的,那些人虽然武功看着不错,但绝不是我姐的对手。”
云招福依旧担心:“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人多啊。”
秦霜笑的笃定,并不太担心:“他们人多,我们又不会跟他们群挑,我姐肯定是逐个击破,您放心吧,我们之前干的就是这个。”
“你们干的是……暗杀?”云招福猜测。
秦夏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将云招福给劝着躺下了,云招福辗转反侧,还是睡不着,尽管眼睛已经很累很累,但她就是睡不着,一颗心总悬着半空,不知道安放到哪里好。
一方面是担心秦霜会不会有危险,另一方面是在思索到底是谁在魏尧这样劣势的时候,还要背地里害他。听今日那些人的口音,似乎是从南方来的,云招福脑中灵光一闪,南方来的,要置魏尧于死地的,除了抚远侯,似乎不做他人想了。
裴家回京一事,肯定让抚远侯怀恨在心,他不好明着说,只能以这样卑劣的手段,只要魏尧被铲除了,那么京里的裴家将前功尽弃,没有了扶持的皇子,将会大大的削弱裴家的动力,同时魏尧死了,又可以为太子巩固势力,一举多得。只是手段着实肮脏。
房间的门被推开,秦夏一跃而起,秦霜的声音传来:“是我。”
秦夏这才放松,云招福坐起,将床头的火折子点燃,就瞧见秦霜脸上身上都是伤口,云招福下床,扶着秦霜坐到床沿上,从旁边的水盆里挤了一方帕子来,秦夏给她除去血腥的外衣,问道:“怎么样?”
秦霜似乎牵动了伤口,嘶了一声,然后才回答:“六死一伤,放跑了一个。”
云招福想起来,那群人总共就七个,六个被秦霜杀了,跑了一个,这战绩已经很了不起了。云招福拿了金疮药出来,秦霜却推辞:“不用上药,我身上个的血大多都是别人的,我就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云招福坚持将她衣裳脱下来看看,确实如她所言,皮外伤居多,秦霜怕云招福太担心,岔开话题道:“对了,先前打斗的时候,我在他们身上摸到了一个小牌子,王妃你瞧瞧。”
云招福心里正在内疚,觉得自己有点可恶,让别人出生入死的去救自己的男人,见秦霜有意安慰她,接过那牌子看了两眼,一个赫然的‘袁’字刻在木牌之上,让云招福眉头蹙起。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和岭南的袁家军脱不开干系。岭南的人特意跑到北方来杀人,看来这抚远侯是不打算让我们王爷活着回京了。”
这个推论,云招福是赞同的。
“他既然有这打算,就绝不会只派这几个人出马,其他人又在哪里,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可如何是好?”
秦霜又从怀里掏出另一封信,对云招福道:“这也是从那些人身上搜下来的,我刚在外看看,信上说,他们是分几波汇合的,在西北龙虎峡埋伏,人数应该还不少,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云招福蹙眉,重复那个地名:“龙虎峡?离这里有多远?”
秦夏想了想后回道:“至少三百里吧,我记得老将军说过,那里是我们大魏军的一处天然屏障,山高陡峭,易守难攻。”
“那他们既然想去龙虎峡埋伏魏尧,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改道直接去龙虎峡?”
因为她们现在还不知道魏尧到底在什么地方,急急忙忙赶到军营里,可魏尧又不在,那个时候就迂回了,而这些刺客,既然定了龙虎峡埋伏行刺,那么他们定然是知道了魏尧某个时段会去龙虎峡,她们只要直接奔向龙虎峡,说不定就能遇到魏尧,如果能在山脚下拦住他,那不就可以将那些刺客的计划给大乱嘛。
云招福心里这么想着,说了出来,秦霜秦夏也觉得有道理,与其奔向一个不明确的我方目标,还不如直奔敌人的目的地,殊途同归。
第175章
第二天, 三人一早就出门去采买东西, 从棉被到干粮,将需要的东西一并补充完毕,换了一辆大些的马车,第三天清晨天一亮,就启程往北去。
秦霜秦夏老马识途,她们对西北的熟悉程度不亚于京城, 每往西走个七八里路, 就朝着天空发出一个危险的信号, 云招福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暗自祈祷魏尧能早日看见,在路上一刻都不敢停歇,越往北走, 不仅风越来越大,出了直沽的时候, 天上就开始飘下鹅毛大雪, 不得已停车, 给马套上特殊的冰雪用具,再继续赶路。
接连赶了十多日, 到了那种积雪特深的地方,云招福掀开车帘子往外看, 到处都白茫茫一片,她已经换上了纯正的北方的厚重棉衣,偶尔下车休息, 都能感觉空气的稀薄,对于一个不适应北方天气的南方人来说,这突如其来的历练是痛苦的,以至于云招福这些日子几乎是肉眼能看见的在消瘦,马车颠簸的厉害,风餐露宿,艰苦的很,再加上身体各种不适,而这些,云招福都没有跟秦霜她们说,一来怕耽误行程,二来,即便是说了也没有办法解决,只能一天天的熬着,幸好在十多天以后,她的感觉就没那么明显了,身体已经开始有些适应。
太阳下山,几乎没什么光了,三人就在林子里找了一块空地,把积雪都清理干净,搭了一个棚子出来,生火烧水,秦夏拿了干草去喂马,顺便给马身上裹上被子,四蹄裹好脚套,拴在一棵树上,秦霜递给云招福一杯热水,云招福戴着皮帽,裹着皮袄,一张小脸瘦的只有巴掌那么大了,秦霜累了一天,每天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可以稍微的放松一下,见云招福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喝的模样,秦霜忍不住对云招福问:
“王妃,这一路走来,你后悔吗?想过回京城吗?”
云招福被热水氤氲的很舒服,呼出一口雾气,感受了一番林子里的冷冽寒风,果断摇头:“没见到魏尧,我就不想回京。”
秦霜为之所动,仍旧疑惑,虽然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但是她一直没搞懂云招福非要来吃这种苦的缘由。
“可这是为何呢?王妃就算过来西北,对王爷也没有什么帮助,你若在京城里,至少生活的安逸,我见过很多这样的,女眷一般都很少随军,就算随来也大多都是侧室或妾侍,像您这种身份的主母,原无需如此冒险的。”
云招福将水杯的水三两口喝完,耽搁久了,水很快就凉了,喝完之后,把杯子递给秦霜,呼出一口白气,将身上的毯子裹得更紧。
“因为我不想孤零零的在京城等他,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那个被所有人抛弃的人。”
魏尧是皇子,在外人看来,他生下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他心里的实际感受呢?从小经历了那场变故,生母离宫,外祖流放,生父不喜,他每走一步,都是靠的他自己,没有人在他身边陪他,他很孤单,也很疲惫,若是不救生母和外祖一家,他心里良心不安,可外祖他们回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付他的父皇和兄弟,他又不忍动手,只能想出这种置之死地的方法,他想用这一系列的事情的抉择,逼迫自己做出决定,然后痛苦的摘出他们的那场战斗,不管哪方成功,都不算是他亲手参与的。
云招福理解魏尧的苦处,所以,才更加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些。她从踏出京城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哪怕是死也要和魏尧死在一起。
秦霜将杯中水一饮而尽,不再多问什么,她素来敬佩有情有义之人,从前她只觉得王妃是一个娇滴滴的京城贵女,但是这一次,王妃刷新了她对京城贵女的印象,原来就算是养尊处优的人,也能这样果敢决绝,就算是为了成全王妃的这一片诚心,她们说什么也要把王妃安全的送到王爷身边去才行。
再行几日,秦霜指着前方的山头对云招福说道:“王妃你看,前面那座就是龙虎山了。”
云招福大喜:“那咱们快到了吗?”
秦霜摇头:“还有至少四五日吧。俗话说看见青山,跑断马腿就是这个道理。不过也算是快了。”
近两个月的奔波,终于算是看见了头,秦霜让云招福下马车休息休息,正好可以给马喂点干草和水,秦夏在平地上找了一个小山坡,又开始对着天空发出一些云招福看不懂的消息。
这一路她们发送了不少,却都没有回应,不过今天却是不一样,在那西北角的方向,居然也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回应信号,秦夏惊喜的跑过来,说道:“太好了,他们终于看见了。目测离我们该还有七八里之地,兴许咱们不需要四五日就能跟他们汇合了。”
云招福也很惊喜:“是魏尧他们吗?”
“应该错不了,我们传递的这种信号是裴家特有的,不会弄错,这个时候,能在西北跟我们用裴家的信号传递消息的,除了王爷的人,就没有其他了。”
秦霜的这个解释倒时说的通,因为确实如此,西北之地此时已经没有裴家的人在了,都随裴震庭回京城去了,那么能传递的就只能是魏尧他们了。
“那你告诉他们,小心埋伏,有危险没有?”
云招福现在就担心魏尧会被人埋伏,她们这样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个消息,好让他防范于未然。
“我发出的就是有埋伏和危险的信号,他们既然回应了,那就应该会起点作用吧。”
云招福有点着急:“要不,我们晚上也赶路吧。”
秦霜却不赞同:“周围都山路,晚上看不见,容易出危险,还是明天一早走吧。”
云招福只好作罢:“那好吧,明天天一亮,咱们就启程。”
一夜无话,云招福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总觉得自己这两个月的努力快要见到成果了,再过几天就能见到魏尧,也不知道他见了自己是什么申请,是高兴还是生气,云招福想,也许魏尧会生气吧,并且是很生气很生气的那种,他肯定会怪她不安安稳稳的留在京城,擅作主张跑到西北来给他添乱。
脑中想象着魏尧的表情,云招福就那么辗转了一夜,看见外面有点天光了,就坐起了身,掀开车帘往外看,秦霜秦夏很警醒,一有动静就醒了过来,掀帘子一看,秦夏就下了马车收拾去了,匆匆吃了点东西,就驱使马车上路,往昨日与她们传递消息的方向去了。
秦夏在路上继续放出信号,每两个时辰放一回,可是很奇怪的是,自从昨天晚上的信号回应之后,今天一天都没有回应过任何,秦霜秦夏在车外面看的真切,不禁对看几眼,都觉得很是奇怪,怎么昨天还有信号回应的,但今天就没有了呢?难不成是昨天晚上出事儿了?
两人心里这么想着,没敢将这件事告诉云招福知道,生怕她担心,秦霜给车里的云招福提了个醒儿,就加速赶路。
大概第三天中午的时候,她们就赶到了龙虎峡山脚下的一处密林,在山脚下似乎有炊烟,秦霜离得很远的时候,就停了马车,下去探路,秦夏找了几根树枝将马车藏好,与云招福下车等候,秦霜过来,面色凝重:
“前面有人生活,却不是王爷他们,一行大概三十来人。”
云招福蹙眉:“咱们……走错路了?”
秦霜想了想,然后摇头:“应该没有,我先前看见那些人周围有过战斗的痕迹,我们那天晚上发了信号,这边有了回应,但是自从第二天开始,我们发出任何信号都没有回音了,可见就是那天晚上出的事情,这些人很可能就是埋伏刺杀王爷的刺客吧。”
云招福捂着嘴:“那魏尧他……”
离那天晚上他们取得联系开始,已经有足足三天了,如果那天晚上就开始动手,那也就是说,魏尧他们已经遭受了埋伏和刺杀,云招福的鼻头立刻酸了起来。
秦霜也心急,安慰云招福道:
“王妃,别急。我猜王爷应该没事,要不然,这些人如果得手的话,怎么还会继续留在这里不撤退呢。可能他们根本没有得手,所以才要在这里等着。”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刺客杀了人,自然是要撤离,的可他们不撤离,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没得手!”秦夏也觉得是这样的没错。
云招福心中又升起了希望。
秦霜跟秦夏低声商量一番,秦夏从车厢里她们的行礼中拿出两个碧绿的罐子,秦霜对她叮嘱道:“一定小心,别给发现了。”
秦夏领命隐入了风雪之中,云招福问秦霜:“她去干什么?”
秦霜冷然道:“下毒。秦夏的轻功比我好,真正踏雪无痕。”
她们现在只有秦霜秦夏能打,还带着一个不会功夫的云招福,所以要想两个对三十几个,不用点阴招是不可能实现的,秦霜对云招福解释道:
“待会儿等那些人中了毒,我和秦夏去杀人,王妃别怕,只需跟着我们就好,山上兴许也有岗哨,我们得换上他们的衣服才行。”
这种危急情况,云招福自然是百般配合,没有异议。
第176章
两人躲在树后面, 不敢轻举妄动, 大雪越下越大,风迷了双眼,过了大概有一个时辰那么久,云招福感觉自己都快冻成一个冰人了,一道响亮的口哨声传来,秦霜动了, 对云招福比了个跟着她的手势, 云招福提起一股气, 跟着秦霜走入了风霜。
秦夏站在倒下的那群人之间, 周围全是尸体,旁边还有一口热气腾腾,还在烧着的锅, 每个人手边都有一个碗,碗里的东西不用说也知道定然是剧毒, 有几个尸体死不瞑目, 是被秦夏割断了脖子死的, 还有的身体痉挛,死状恐怖, 云招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炼狱般的情形,那次王家村魏尧救她, 她早已见识过了,所以这一回并不怎么害怕。
风雪很大,秦霜将三个身上没什么血的黑衣裳剥了下来, 递给云招福,秦霜带云招福往一边去换,秦霜将尸体用雪掩盖起来,幸好现在风大雪大,不用怎么费劲就能把人埋起来。
三人前后行走,走上了那蜿蜒的山道。
走到半路的时候,秦霜发出一声奇怪的疑惑声:“怎么会这样。”
云招福不懂,只听秦夏说:“这里山上都是裴家的防御机关,怪不得那些人要在山脚下等了,龙虎峡那边是悬崖峭壁,下山只有这条路,王爷他们定还被困在山上。”
忽然一阵清啸传出,秦霜秦夏护着云招福贴到山壁上,正警觉四周观望的时候,忽然看见从她们头顶往下射着箭,箭是从山顶射下来的,也就是说,除了山脚下,山顶或者山腰处还有敌人。
秦霜抬头往上看了看,这龙虎峡的山路是嵌入型的,也就是说上面只能看见斜面,看不见正下方,秦霜试着往前探了探,见山下一块平地,被积雪覆盖,白茫茫一片,似乎还有湖泊,湖泊缺了个口子,像是被人砸开了冰层,刚才的那些剑就是射向那湖泊的。
秦夏和云招福都看见了那里,云招福想开口,却被秦霜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再指了指山上的方向,意思就是隔墙有耳。
山下的人已经被她们解决了,山上的人又该怎么解决,秦霜和秦夏凑在一起又开始商量了,有了结果以后,在云招福耳边轻声说:
“王妃,我和秦夏分两边包抄上面的人,你在这里等我们。”
云招福连连点头:“你们去吧,小心点。”
秦霜秦夏离开之后,云招福不敢轻举妄动,只敢贴着山壁,缓缓往山上移动,一颗心提着,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她整个人趴了下去,未免让自己发出声音,硬是捂着嘴没叫出来,脚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云招福将积雪扫开,就看见自己的脚套入了一条枯萎的藤蔓植物下,将脚抽了出来,将那条藤蔓给拖出雪地,似乎是一条有人精心编制而成的东西,一路往山下延伸,她趴在山路上,往下探头望去,似乎看见下面的平地水面动了动,探出一个脑袋来,云招福看不清楚那下面的是谁,但那脑袋一探出,上面的箭就射了下去,然后那个脑袋又给箭逼了下去,箭矢数量没有第一回 那么多,山上也传来了打斗的声音,看来是秦霜秦夏已经和他们厮杀起来了,云招福将这条藤蔓拉了拉,见其是被固定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的,往前大概散步的样子,在岩壁底下还有这样的藤蔓两三根的样子,如果不是云招福被绊倒了,这几条藤蔓被雪掩盖,很难被人看见。
云招福将将厚重的棉袄脱了扔下去,然后把一根藤蔓从山壁下方拉上来,缠在自己腰上,然后拉着另外一条藤蔓,缓缓的往下滑去,手心磨得火辣辣的,她也不敢放手,幸好她是从半山腰上滑下的,并不是特别高,快要降落的时候,她一只脚踩在山壁上,一只手将腰间的藤蔓解开,滑落到平地上,掉下去的地方似乎是一堆被雪掩盖了的枯草,就算在上面滚一圈也不觉得疼。
云招福试探着往前迈了一脚,确定上面没有弓箭射下来之后,才急急跑到了水面,跪在水面,往水里头看去,忽然从水里钻出一个人来,云招福吓得往后坐倒,那个手里拿着空心的气管,像鳄鱼似的露出半张脸的人,不是周平是谁,云招福惊喜的看着他,周平也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云招福。
“周平,魏尧呢?魏尧在哪儿?”
云招福对周平急急忙忙问道,周平愣了半天,往上面看去,云招福知道他在看上面有没有箭,跟他解释说:“秦霜秦夏在上面,那些射箭的可能都解决了。你是一个人吗?”
周平摇头:“不是,还有好几个人在水下,王爷受伤了,我去将他拉上来。”
云招福听说魏尧受伤,立刻担忧极了,从水下接二连三的钻出人来,每人手中都有一根手指粗的气管,看他们脸色全都青白青白的,看来在水下至少躲了两个时辰有余。
奄奄一息的魏尧被周平和几个受伤的护卫从水下拉出来,魏尧看见云招福,一双眼睛几乎要瞪的掉下来似的,云招福过去扶他,把他扶到了刚才她掉下来的枯草堆上。
“你……你怎么会过来?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