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上,因三皇子的乱入,胜利的天平正朝黑队倾斜。
这边这边!好样的!
周凯大叫一声,高高跃起,头一顶肩一垫,调皮的圆球就乖顺的落在他脚上,正要发力,忽然眼前青影一闪,刚刚还在他掌控中的猎物已经花落别家。
看着忽然冒出来的,正将球虚踩在脚底的贾玩,周凯愕然道:你这算哪边的?
场上非黑即白,这小子一身青是什么意思?还有,这身衣服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贾玩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尖,眯着眼睛笑:我一个人一边。
大灰狼闯进小白兔窝里贾玩一上场,立刻乱了套。
太极劲的高手,能让麻雀站在手心欲飞不能,贾玩前世就已经超出这个境界许多,更别提这辈子开了挂,先天真气有成,脱胎换骨,更上n层楼。
球在他这里,就像长在他身上似的,加上他速度身法远在这群人之上,单凭六个侍卫和一群菜鸡,哪里抢的过去。
周凯气急败坏:抓住他抓住他!爷就不信了我去!我说你拦我做什么,去抓那小子啊!还黑队白队呢,球都被抢走了哎哎哎!别都去追人,球框底下留点人姓贾的,不进球你哪怕带着它跑一辈子也是输。
贾玩轻笑道:进球很难吗?世子爷,你不会以为我只会带球,不会截球吧?
一脚射门。
眼睁睁看着球进门然后又被抢走,周凯气的大骂:我去你奶奶的!
乾帝扶额:真是没眼睛看了好端端的球赛,变成了老鹰抓小鸡一群老鹰抓一只小鸡,或者说,一只小鸡戏耍一群老鹰。
满场都是周凯的叫声:笨蛋!这样都能让他抢走!抱紧,抱紧懂不懂?
抱球犯规啊!
犯个毛的规!现在还有什么规矩?
喂,你们要是不讲规矩,我可也用手了啊!
你用舌头都行!
周凯你找揍呢!
简直惨不忍睹。
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
好一阵之后,贾玩终于停下,好整以暇的看着气喘吁吁暂时无力上前的众人,球在他指尖打着转儿:世子爷,说一句投降,答应帮我抄书,我就把球给你,怎么样?
周凯用袖子擦汗:想让我帮你抄书,做梦!
周围的人完全不想说话:合着他们累的半死的抢球,就为了这两位爷的抄书大业呢!
爷还就不信了!并肩子上!周凯吆喝一声,借着乾帝在一旁没人敢撂挑子,狐假虎威的将人都赶去抓人,自己却将赵辅拉到一旁窃窃私语。
父皇,看着乱成一锅粥的赛场,赵轩皱眉道:他们这也太没规矩了,这还算是蹴鞠吗?
无妨,乾帝道:小家伙嘛,自然怎么高兴怎么玩,随他们去咦,老三这是做什么呢?
赵辅正在摔跤,而且摔的很蠢,左脚绊右脚,脸朝下直挺挺的载下去,眼看就要发生毁容惨案,胸口忽然多了一只手,在他胸口一拦一提,赵辅就怎么摔下去就怎么站起来了。
犹有余悸的抱着贾玩的胳膊,赵辅脸色发红:谢谢你贾大人。
不客气
贾玩才说了三个字,就听到赵辅剩下半句话:对不起
顿觉不妙,却已经迟了,抓着他胳膊的赵辅奋力一跳,扑进他怀里,八爪章鱼似的缠了上来,胳膊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两条腿死死盘在他腰上,跟个乌龟壳似的挂在他胸口。
这年头,竟然连皇子都不要节操了!贾玩目瞪口呆,正要将他撕开,就听赵辅大嚷一声:不许碰我!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咬你耳朵啦!
乾帝再度扶额:他的儿子里面,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活宝?皇子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周凯这小子,一见面就把他儿子给教坏了!
贾玩也懵了:殿下,不带这么玩的,你先
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风声,贾玩反应很快,奈何前面挂着个大累赘,不过慢了半步,就被整个人扑倒在地上,作为肉垫的赵辅哎哟一声,死活不肯松手。
趴在贾玩身上,死死抱住他的周凯得意大笑:姓贾的你也有今天!兄弟们上啊!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乾帝和赵轩瞠目结舌的看着蹴鞠赛变成叠罗汉,这会儿终于看出贾玩有多招人恨了,场上的人,不管是文质彬彬的儒生,还是一贯高冷的侍卫,一个不落的发出一声喊,高高跳起来砸下去压扁那个臭小子!
别,住手住手!贾玩的声音透过人堆传来:别玩了,要出人命了,救命救命!
哈哈哈,压死你小子活该!我让你嚣张!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说!认不认输?认不认输!
姓周的你到底在得意什么啊?贾玩咬牙骂道: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被压在底下?
乾帝摇头:这群活宝!
片刻后,贾玩揉着胳膊,灰头土脸的过来:皇上您看他们太过分了,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
他这会儿的狼狈的很,衣服、头发、脸上,到处都是土,袖子还磨破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哟~周凯怪腔怪调道:打小没输过也有被人欺负的时候啊,难得难得。
乾帝笑道:你不是说你下场别人就没得玩了吗,朕看他们玩的很开心啊!
贾玩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皇上!
周凯大喜:皇上明鉴!
一把搂住贾玩的肩膀,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大乾律,两遍哦!记得给爷抄的漂亮点儿,潦草了爷可不收哦!
贾玩一脚踹在他腿弯上:滚!
三弟,赵轩迎上赵辅,替他拍打身上的灰尘,道:我刚刚看你被压在最下面,没受伤吧?他们都一身武功,皮糙肉厚的,你身份尊贵,下次别再和他们一起胡闹了。
赵辅应了一声,又道:二哥放心,刚刚在下面的时候,有贾大人一直护着,没压到我。
赵轩道:那就好。
赵辅小跑到乾帝面前:父皇!
乾帝笑道:好玩吗?
赵辅连连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好玩!
可能是因为激烈运动的缘故,赵辅被汗水浸湿的脸红彤彤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父皇,好玩!
乾帝眼前忽然浮现另一张少年兴奋的笑脸,耳边响起他一叠声的呼喊:父亲!父亲父亲!好好玩!
见乾帝神情恍惚,赵辅迟疑道:父皇?
乾帝勉强笑笑,道:流了一身汗,回去换身衣服吧,别
话未说完,忽然眼前一阵强烈的眩晕,几只手及时抓住他歪到的身体,耳边传来惊呼:皇上!皇上!
父皇!
快去请太医!
快去禀告皇后娘娘!
皇上流鼻血了
纷乱中,贾玩不动声色的松开乾帝的手腕,顺从的被涌来的人群挤开。
周凯悄悄一扯他的衣袖,悄声道:皇上怎么样了?
虽然不知道贾玩会不会医术,但周凯总觉得这小子心中有数。
贾玩道:皇上没有大碍有人却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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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这次乾帝昏迷时间很短,不过片刻就醒了,只是依旧有些头晕目眩、两耳轰鸣,经御医施过针之后,已经好了许多。
乾帝寝宫,贾玩和周凯,一左一右守在内室门外虽然今日不归他们当值,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这个时候,最紧要的位置自然要由皇上最亲信的人把守此时此刻,能站在这里,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内室之中,此刻除了乾帝,唯有刘公公、皇后,以及几个侍候的下人在,赵轩赵辅等几位皇子和御医都在外间候着,前来探视的妃子们则被遣了回去。
皇长子殿下请稍后,容奴才
门外传来內侍的声音,赵轩起身道:大哥终于到了,我们去迎一迎吧!
话音刚落,外间的门帘被猛地掀开,身材高大的男人带着门外的寒风大步进门,两个小太监一脸焦急的跟在后面。
赵轩皱眉道:这里是父皇寝宫,大哥你横冲直撞的,不太好吧?
赵轶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朝内间走去。
赵轩挑眉一笑,坐了回去。
殿下、殿下,请容奴才通禀
拦在门口的内侍才说了一句,就被赵轶一把拂开,正要进门,忽然觉得右臂仿佛被什么轻轻撞了下,顿时微微一愣,扭头看向身侧的贾玩。
一身铁甲、手持□□的少年身姿挺拔、神色清冷,虽眉目如画,肌肤胜雪,却不显丝毫柔弱,唯见威严凛然。
少年微微低着头,目不斜视,嘴唇微动。
说什么?人?人什么?什么人?
赵轶有些茫然,只是此刻也不容他仔细辨认,只脚步略顿后,快步进门。
赵轩瞪大了眼,愕然起身:他你们?
他就这么进去了?你们这些侍卫是摆设吗?
赵轩略一迟疑,也大步上前,等着他的,却是两条着着铁甲、相互交叉的手臂。
赵轩大怒,咬牙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怒极,到底有所顾忌,声音放的极地。
贾玩面无表情道:陛下正在休息,任何人等无旨不得入内。
赵轩伸手指向内室,质问道:难道他不是人?凭什么他可以进?
贾玩道:陛下曾吩咐臣等,任何时候都不得阻拦皇长子殿下。
赵轩手猛地攥紧,好一阵才点头:好,好,你们好样的!
周凯道:臣等不过履行职责罢了,殿下何必动怒?皇上既已吩咐,无旨不得入内,殿下便是进去了,只怕皇上也感受不到殿下的孝心。
赵轩冷哼一声,拂袖转身,坐回原位。
赵辅愣愣看着这一幕,目光跟着赵轩回到座位,然后又转回到贾玩身上。
看着将风光无限的二哥逼得铩羽而归的贾玩,赵辅发现自己很难将这个威风凛凛、冷漠强硬的侍卫,和那个在球场上笑闹嬉戏的少年联系在一起除了,一样那么好看。
赵辅脸色有些发红,球场上,明明是他害的他陷入困境,可是当一个接一个的人砸下来的时候,这人却用膝盖、手肘撑地,将他死死的护在下面。
那个时候,他们的距离那么近,胸口贴着胸口,脸贴着脸,呼吸连着呼吸
内室。
不必担心,朕没什么大碍,乾帝看着神色冷漠,眼中却显出忧色的长子,笑道:是和你皇祖父一样的毛病,养养就好,并不要紧你看你皇祖父,现在不还好好的吗?
对了轶儿,御医说了,这病和血脉有些关系,你以后在饮食上也要仔细些,别年纪大了跟朕得一样的毛病。
赵轶道:和父皇得一样的毛病也没什么不好。
又心中微动:注意饮食吗?
看向刘总管道:方子和案脉呢?
刘总管忙取了递上,道:案脉、方子,还有饮食禁忌都在这里,殿下请看。
乾帝见赵轶果然接过单子细看,摇头失笑道:你又不懂医术,看了有什么用?若真有心,就多进宫陪陪朕,替朕分忧,朕就什么病都好了。
这场病来的也好,这样他这个儿子总不会再提离开的话了吧!
赵轶不答,将手里的单子细细看了两遍,才交还给刘总管,淡淡道:不管能不能看懂,多看看总没错,旁的不说,父皇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不能吃,总要心里有数才是。
乾帝笑道:轶儿有心了。
赵轶顿了顿,道:儿臣知道父皇病了,临来的时候吩咐底下人将上次父皇赐的五百年人参找出来,送进公。
儿臣记得父皇说过,这么好的人参,宫里也没有第二支,儿臣的病没能用上,如今正好借花献佛,拿给父皇补补身子
又自嘲一笑,道:还望父皇勿要嫌弃,儿臣那里,除了父皇赐的东西,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
乾帝笑道:你的东西,父皇怎么会嫌弃?
他哪怕原不想收,听了这话,又怎么说的出口?
吩咐道:叫御医进来。
御医进门,乾帝道:轶儿那里有一根五百年的人参,稍后便有人送进宫,你们看能不能用得上,若用的上,便调整一下,添进方子里。
几位御医对望一眼,太医院院使王贺答道:启禀陛下,人参虽好,但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陛下的方子,是臣等细细斟酌过的,如果再添一味人参,恐怕会令阴阳失衡,反而不美。
赵轶点头,道:是我考虑不周,既如此,那便等父皇身体好转,换方调理的时候再用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