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齐佩芜肯定是心慌意乱,若是能够帮到她……楚钦勾唇,一脸冷漠的笑。
他吩咐完齐佩芜的事儿,又问尔曼:“冯绪江那件事怎么样了?”
冯绪江是内阁首辅,楚钦早就派人去行刺他,可却迟迟没有得逞。
尔曼答道:“小皇帝让人护着冯绪江,我们的人近不了他的身。”
“旁人呢?”
尔曼犹豫了一下:“都不能近身。”
“都不能?”楚钦瞪眼,“乌灭尔家最厉害的武士都任你差遣,你告诉我不能近那些人的身?”
尔曼吓得连忙叩头:“主人饶命!京城中官员都被那小皇帝暗中护着,属下实在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稍有不慎,怕是要打草惊蛇啊!”
“皇帝……”楚钦冷哼,“那就想别的办法。”
想让大齐不得安宁,行刺皇帝和大臣是最快的法子。如今这个法子已经不能再用了,不过也没关系,顶多再多废些功夫而已。
楚钦忽然问:“徐峰景徐大人最近如何了?”
“徐峰景在为张孟的事操心。”尔曼道,“他和张孟是亲家,张孟全家被下狱,想必徐峰景现在不安的很。”
“他的弟弟徐呈至,似乎非常不谙世事?”楚钦看向尔曼,“这次应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若是再做错了事,就休怪我不留情面!”
尔曼一凛,低头应道:“是。”
楚钦手底下的到底是蛮人,上次尔曼怕利用赌坊扣下徐呈至被人追查,察觉出异样,就将徐呈至引去了齐斐暄名下的赌坊。
没想到他棋差一着,让徐呈至给回去了!
不过这次,他可不会再这么笨了。
窗外传来风声,尔曼猛然警觉:“谁!”
不等楚钦说话,尔曼就起身跃向窗外,窗户“咚”的一声被他撞坏,尔曼翻滚到院子里,目露杀意:“是谁!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出来!”
一阵风吹过,院子里树木摇动,却并没有人出来。
尔曼跳上树,看见上面的痕迹,咬牙:“让他给跑了!”
楚钦从书房里出来,脸色阴沉:“尔曼,够了!下来,去忙你的事!”
“可是主人……”尔曼跳回地上,“咱们刚才说的话被人听去了。”
“没事,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楚钦冷哼,“你的动作快一些。另外,让步蓝多派人来守着。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
楚钦并不怕是大齐官场上的人发现他。
他隐藏的非常好,这些年来谨言慎行,基本上没露出过什么马脚。况且他的官职并不高,就算是真的漏出马脚,估计也不会有人废心思派人来暗中查探。
楚钦很明白,像他这种在大齐官场没有靠山的人,若是真的被怀疑,估计就是锦衣卫上门抓人了。
尔曼退下去叫人来修缮窗户。
*
齐宅。
齐斐暄听到了风影带回来的消息,沉思半晌问:“他们有没有说要怎么做?”
风影摇头:“没有。他们……楚钦的手下发现了我。”
虽说跟着了尘学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功夫,但是风影毕竟不是真正从小就学的暗卫,他和尔曼那种武士比起来,还是处于劣势的。
今天风影在楚钦书房外那么久才被发现,也算是运气好,他仗着了尘教给他的龟息法才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要不然怕是刚落脚就会被发现。
不过,若是没有听到楚钦的打算,这事儿可就难办了。齐斐暄托腮。
听楚钦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向徐峰景的弟弟徐呈至下手,以便达到除掉徐峰景的目的。
徐呈至那个孩子……想到他,齐斐暄就有些头疼。
徐呈至虽然纨绔了些,可他却并没有什么坏心,当然,他根本就没心没肺。
还没脑子。
楚钦想要害他,根本就不用废多大的功夫,怕是楚钦的陷阱刚搭好,徐呈至就迫不及待的往里面钻了。
就像上次一样,上次徐呈至被人下套,那可真是乖乖的钻进去,完全不会反抗。
齐斐暄头疼道:“让人去和徐大人说一声,最近这些日子,不要再让徐二公子出门了。”
等风影退下,齐斐暄才头疼的摁住太阳穴。
她想了会儿,决定明天一定要去找韩云观,去找他问出来,究竟什么时候迁都!
还有就是给神医的药材也一定要准备好。
而且还有迁都认亲时怎么才能不让人看出端倪。
早知道,齐斐暄现在有两个身份,而除了贞珠如宝和吉祥,还有秦幼栩之外,完全没人知道齐斐暄的女儿身。
将来到了认亲的时候,光凭买来冒充她的那个丫鬟肯定撑不住,齐斐暄要回去的,那个时候由谁开扮齐眠可就令人头疼了。
风影?风影要跟着齐斐暄的,毕竟迁都时的变数太多,齐斐暄身边没有有功夫又信得过的人可不行。
齐斐暄揉揉脸,满脑子都是将来假扮她的人选。
到时候认亲不是一会儿就能好的事,指不定她要一两天不回来,齐宅这一大家子人看不见她可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嗯,暄暄就快回去了!暄暄回去的时候绝对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98章
齐斐暄头疼这件事, 而另一边,得到楚钦消息的齐佩芜急急忙忙的到了和楚钦约定好的地方。
是在京城外的河边。
齐佩芜双腿不方便, 齐睿业让她在家中修养,可齐佩芜却不能安的下心。她心心念念和楚钦见面,现在楚钦的人要她出去,她又怎么会拒绝?
故而齐佩芜就抽了个空, 去和谢夫人说想要出门散心。
正是晌午,谢夫人刚用完午膳,和齐睿业在正厅说话, 齐佩芜过去提起要出门的事,倒让谢夫人有些吃惊。
谢夫人道:“阿芜,你出门不方面,若是想要去散心,娘带你去外面的庄子上如何?不必自己出去。”
虽说国公府寻遍名医,但是齐佩芜的腿却一直都不见好,现在她想出门,要么是让嬷嬷背着, 要么就是坐在四轮车上。
齐佩芜这个样子出门,肯定是不如以前方便的。
即便知道齐佩芜很有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谢夫人也担心齐佩芜这样出门会遇到事情。
齐佩芜却有些烦躁,她不敢表露出来, 低下头道:“娘,不用那么麻烦,我下午就会回来。”
齐睿业问她:“怎么忽然想起来出去了?”
齐佩芜紧张了一瞬, 她下意识抓住四轮车,低头道:“我……我就是听到街上的传言了。爹,我真的不是您女儿吗?”
听到这句话,齐睿业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看了眼谢夫人,谢夫人伸手摸摸齐佩芜的面颊:“你这孩子,胡思乱想什么呢。谁又和你说了什么?”
“没人和我说。”齐佩芜想到上辈子的事,一咬牙将自己逼出满目热泪,“我就是在街上听到的。娘,我不想离开您。”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谢夫人看到齐佩芜这个模样,心里也疼惜的很。她道:“好孩子,你不要怕,不管这件事究竟怎么样,你都是无辜的。别哭了。”
谢夫人想的很明白。
如果十几年前张芸秋真的换了孩子,那有罪的也只是颖欣伯府的人。当初齐佩芜还只是个婴儿而已,她什么都做不了,换孩子也和她没有关系。
齐佩芜还是无辜的。
毕竟一个婴儿可是做不了什么的。
不过,若齐佩芜真的是张芸秋的女儿,她也不能留在国公府了。
虽然齐佩芜无辜,倒是……谢夫人更心疼她的亲生女儿。
人大概就是这样,即便是在身边养了十几年,但和亲生的比起来,那抱错的孩子就不值得一提了。
更何况齐佩芜已经享了这么多年不属于她的富贵,而谢夫人的亲女儿却被虐待磋磨,谢夫人再好的心肠,也受不了这种事。
再加上齐佩芜自小就和谢夫人不是多么亲近,谢夫人对齐佩芜的怜惜也有数。
齐佩芜又问:“娘,如果我真的不是您的女儿,你会赶我走吗?”
“不要乱说,你是娘的女儿。”谢夫人道,“不是想出去散心吗?娘答应你,只不过你可要早些回来。”
目的达到,齐佩芜也不多留,她谢过谢夫人后便离开了正厅。
等齐佩芜离开,齐睿业问:“阿柔怎么想的?”
“张氏定然不会说实话。”谢夫人道,“还要靠老爷查明真相啊。”
齐睿业道:“只希望能查到证据。”
话虽如此,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张芸秋做这件事的时候身边又没有旁人,想要查到证据,不可谓不难。
只不过这话没必要和谢夫人说,说了也是白引谢夫人担心。齐睿业喝了茶,有下人来和他说了几句什么,他便往前院去了。
齐佩芜得了谢夫人的允许,让人套了马车,然后才乘车出去。
只不过因为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关于换孩子的传言,齐佩芜一出门,她的马车就被人盯着。
这些人大概是觉得国公府不会为抱错的孩子出头,他们说起话来便丝毫没有顾虑。
仿佛是故意让齐佩芜听到的一般。
有人看见马车,便说:“这不是那国公府慧珍县主的马车吗?”
“她还有心思你出门呢?这是做什么去?”
就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嚷道:“怕是去找她亲娘?可颖欣伯府也不在那边啊!”
气的齐佩芜让车夫加快速度,赶紧出城。
留下一群人的议论声。
到了城外河边,齐佩芜让马车停下,然后由嬷嬷背着她下了马车。
红花支使着木樨和海棠把四轮车弄下来,嬷嬷将齐佩芜放到了四轮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