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万态度坚决,刘花儿自然不可能留下,走的时候,刘花儿抱着小栓不肯撒手,人走了不到两个时辰,隔壁村李家就来人了,说刘花儿偷了家里的银子,还把李林打伤了,昨晚发生得事儿,李家人也没有注意,今早发现李林屋里迟迟没有动静才推开门进屋,李林已经不省人事了。
宋氏对着来人破口大骂,又骂刘花儿不安好心,之后,倒是没人知晓刘花儿的去向了,裴征回来的时候听着村子里的人说起这事儿并未表态,今日将裴老太太生辰的寿礼买回来了,他先去了裴家大房,罗春苗在家,裴征看了老太太,把东西放到她手里,又和他大伯大伯娘说了几句话才回去了。
裴元庄看着裴征送的礼,朝自己婆娘道,“往回你总说几个孩子是白眼狼,如今看看这礼,以后给我安生些。”几个孩子小的时候老太太尝尝拿吃食给他们,刘氏就是和老太太对着干,明里暗里纸裴勇几人是白眼狼,之前没分家,几人想要偷偷孝顺老太太也没法,可自从分家后,裴征对老太太照拂一点不差。
老太太精神矍铄,提着篮子回了屋,拿起那边的衣衫才发现里边还有十多个铜板,裴元庄进屋也见着了,替老太太把东西收拾起来,“阿征是有孝心的,几包糕点放您屋里,您想吃就是了。”
难怪裴征走的时候让老太太进屋试试衣服,原来还给了钱。
老太太收了铜板,之前裴征也偷偷给了她几个铜板让她想吃什么自己买,如今又收着钱,老太太心下叹息,“我留着干什么,给小安他们几个吃吧,年哥儿时常从镇上拿糕点回来,小安嚷着没吃够,我看这么多包,可要花多少钱啊。”上了年纪,眼神不太好,双手颤抖的拿出衣衫往自己身上比划,“老大,这衣服是从镇上买的?”摸着衣服料子舒适不说,上边花纹复杂,不像是农家绣的。
裴元庄仔细看了眼,“是了,阿征该是刚从镇上回来,估计要花不少钱呢,您寿辰那日就穿这身吧。”
刘氏站在门口没说话,宋氏和她一辈子妯娌,吵闹了半辈子,如今自己的儿子出息了,有本事,她呢,想清楚了,刘氏面上高兴起来,进屋,也发现里边的铜板了,叮嘱裴元庄道,“二弟妹自来是个小心眼的,这些咱可得藏着捂着,否则她知道阿征孝顺娘而对她没有表示,还不得闹翻天?”宋氏什么性子,她再了解不过,最是会来事的。
老太太也想着了,颤抖的将手里的衣衫推出去,“老大媳妇说得对,不若将东西还回去好了,他是个有孝心的,当年我没有白疼他……我心里有数就好了。”老太太当年愿意帮衬几个孩子无非都是她得孙子孙女,换成别人家的她是不管的。
裴元庄坚持,“娘,您收着就是了,阿征送过来必然是想清楚了,而且,分了家,二弟妹想管也管不到他头上,当年他们如何对您的,我心里还有数呢,您就穿着吧。”村子里还有老人分家的,分家后其他几房虽然不管孝顺老人了,逢年过节也该给老人送些礼,然而这么多年,老太太从来没有收到过二房的礼,对这点,裴元庄是有气的,尤其当年裴家分家的时候只多了半亩坡地,宋氏在村子里到处嚷嚷他们占了便宜,二房分家他是去看过的,裴征几兄弟分到手里的可少多了,即便如此,裴老头还想跟着裴勇过日子。
刘氏也劝,“娘,您就收着吧,您的孙子孝顺,以后福气可长着呢。”老太太年纪大了,刘氏也懒得计较了,而且几个儿子说得对,家里有老人在,祖上荫护,自己才有现在的好日子。
老太太点头,拿了衣衫,让刘氏把鸡蛋糕点还有钱拿走,裴元庄皱眉,“阿征送给您的,您自己收着,真想给小安他们吃,叫他们到您屋里来就是了。”裴元庄虽然是农户,因着裴年在镇上做工的事儿,他格外注重名声,尤其家里不缺这十几个铜板,把糕点衣服鞋子拿出来,将篮子里递给刘氏,“鸡蛋交给老大媳妇,每天给娘煮一个吃。”
日子好了,老太太隔天一个鸡蛋,有时候自己舍不得会给下边几个曾孙子,裴征送了来,倒是能每日一个鸡蛋。
刘氏点头,提着篮子去了灶房,随后出门找自己几个孙子,老太太手里好几包糕点,可要拿出来尝尝鲜,她自己无所谓,就是想让几个孙子吃,回来的时候,和老太太说了李家来二房找人的事儿,老太太靠在椅子上,直叹气,“老二啊,性子是养歪了,幸亏几个孩子是好的。”
裴征回到家里,见沈芸诺还没有回来,把昨晚换下的衣衫拿去洗了,听着不远处传来说话声,裴征抬起头,见沈芸诺背着背篓,走路一瘸一拐的,吓得不轻,扔了手里的衣服飞奔了出去。
“下回你就离我远远的,我皮糙肉厚,即便摔倒了也不碍事,你细皮嫩肉的,哪怕是抽筋估计身子都受不住。”金花嗓门大,下边垒墙的人都望了过来。
金花扶着沈芸诺,一个劲儿的怪自己没看清路连累的沈芸诺,到院子门口,放下背篓,准备搁下背篓先扶着沈芸诺下去,就见裴征冲了上来,脸色阴沉,大大咧咧如金花也察觉到裴征眼神里闪过的狠厉,解释道,“裴三兄弟,阿诺妹子没多大的事儿,就是腿抽筋了,缓缓就好。”
沈芸诺抬起头,人已经落入裴征怀抱,和金花说话,金花踩着木棍滑了一跤,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扶金花,弄得自己腿抽筋了,感觉搂着自己手的力道大得惊人,闻着他身上的皂角味儿,沈芸诺无奈,“我没事儿,就是腿抽筋了,缓过这一阵就好。”
裴征后背直冒冷汗,见沈芸诺瘸着腿,首先想着就是去山里遇着野兽了,拉开沈芸诺,脸上血色全无,眉头拧成了一团,“怎么会抽筋了?”腿抽筋不算大事儿,的确过了那一阵就好了,为此,裴征脸上才稍微有了血色。
金花在旁边帮忙解释道,“我和阿诺妹子摘茅梅,一不小心打滑,她扶我,结果腿抽筋了。”
裴征的手还落在她肩头,下边的李杉等人已经唏嘘开了,“裴三兄弟别太紧张了,腿抽筋不算啥大事儿,缓缓就好了,我婆娘之前也抽筋,照样干活,没啥大事儿。”
就是他们都以为沈芸诺在山里遇着什么伤着了,李杉也白了脸,想着金花和沈芸诺一起的,真要沈芸诺出了点事儿,沈聪那边他都没法交代,想着沈聪的手段,后背湿了一片,好在几人干活,旁人只当他干活流的汗。
裴征站了许久,脸上才有了暖意,低头看向沈芸诺裤脚,转身蹲下身背起沈芸诺,男的俊朗女的好看,金花一阵羡慕,再看下边的李杉,就愈发嫌弃了,“李杉,给我回来,我找你有话说。”
罗城来了兴致,推了推李杉,打趣道,“指不定嫂子也腿抽筋了,要你上去背她呢。”
趴在裴征肩头,背篓里的野菜抖了出来落在沈芸诺头上,听着罗城的话,沈芸诺面色发红,“我自己走吧,没多大的事儿。”此时,小腿还微微泛疼,也是动作大了才会抽筋。
裴征淡淡的瞥了罗城一眼,目光云淡风轻,却是叫罗城打了个寒颤,讪讪笑道,“裴三兄弟回来了。”难怪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裴征喝沈聪久了,周身难免染上了杀气。
沈芸诺只得腾出一只手,盖住自己后脑勺,紧紧勒住背篓绳子,以免裴征弯腰,里边的野菜全撒了出来,回到屋,邱艳坐在石阶上做针线,见裴征背着沈芸诺也吓得不轻,走神间,针不小心刺入指头,疼得她抽了手,“怎么了?”
裴征脸上缓和不少,“没事儿,抽筋了。”小时候他们都去河里洗澡,知道抽筋那会腿有多疼,放下沈芸诺,替她将头上的野菜拿开,“试试,脚还疼不?会不会是扭伤了?”
沈芸诺摇头,“是抽筋了,我坐会,待会就好了。”她背上还背着野菜,裴征顺手取了下来,刚下那一瞬,感觉自己心都快跳出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吓得说不出话来。
沈芸诺朝邱艳解释了一番,裴征见她提着的篮子里边装了不少茅梅,听邱艳道,“估计是树上落下来的枝桠,大丫爹回来让他去山里捡回来当柴火烧。”
沈芸诺摇头,“不是干枝桠,估计谁砍了忘记抱走的。”是根圆滚滚的竹子,颜色和草差不多,邱艳才没看清楚的。
裴征皱了皱眉,“你先坐会儿,我去把衣衫洗了端回来。”转身快速走了出去,邱艳吸了吸手指,朝大丫道,“瞧瞧你姑姑为了给你摘茅梅都受伤了,还不赶紧给揉揉?”
大丫一脸紧张的挨着沈芸诺,上下打量着她,沈芸诺站无奈的牵起她的手,把篮子递过去,“没事儿,待会就好了,明天让你爹去镇上买几根骨头回来,喝了汤以后腿就不抽筋了。”
大丫深信不疑的点了点头。
下午,周菊过来,沈芸诺才知道李林和刘花儿的事儿。
周菊四处瞄了两眼,见大丫不见才小声道,“小栓他娘也是舍得下手的,听隔壁村的人说,命根子是毁了,好在下边有个儿子,否则不得找小栓她娘赔命?”刘花儿也是胆子大的,竟敢跑到裴家来,“小妹也聪明了,见李林那样,这回怎么都不答应爹说的这门亲事,李林真要是个好的,小栓他娘会做出那样子的事儿,屋里正在闹呢。”
而且,周菊总感觉这两日裴老头鬼鬼祟祟的,像是心里藏着惊天大秘密似的,“也不知道对方给得多少聘礼,爹到处帮着说好话,说起来也是缘分,今天我才知道,爹给小妹找的不是别家,正是李林下边堂叔的儿子,也是姓李的,叫李块头,出了名的块头大,据说也是个不学无术的,爹真的是要拿小妹卖钱了。”
沈芸诺蹙眉,裴老头可是最怕和那种人往来了,怎么想着说这门亲事了,要知道,自己进了裴家的门,裴老头不敢得罪她就是看在沈聪的份上,如今把女儿嫁给那样子的人是为了什么?
“今日爹一早就出门了,回来的时候叫俊哥和大嫂去堂屋商量小妹的亲事,说要一家拿二十文钱出来。”六十文,办席面是远远不够的,压箱底的话,依着裴家现在的境况多了,裴老头敛财敛疯了吧。
周菊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大嫂不出声,俊哥直接回绝了,说真要给小妹压箱底的话,一家五文钱,十五文,不算多,可也不算少的了,要知道大姐出嫁可是一文钱都没有呢。”
如今卖豆腐,五文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了,然而,自家不卖都服的话,五文钱就是要她砸锅卖铁的事儿了,去年分家那会,为了买条肉过年就费尽了心思,哪会想着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沈芸诺点头,家里卖菌子每日都有进项,且不少,裴俊不答应自然有他的道理。
“那边闹哄哄的,小妹闹着自杀呢,说爹真要将她嫁出去,她就死在屋子里。”裴秀也是豁得出去的,这种法子都想到了,周菊叹气道,“小妹自来得宠,没想着如今竟然落到这样境地,人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都说不准将来是什么样子的。”经历过昨日的事情,周菊反反复复想了很多,现在的日子她该知足的,总好过没分家那会,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她做。
沈芸诺赞同周菊的话,那几年在沈家,她也没想过有现在的日子,“你和四弟加油挣钱,之后也搬出来吧,耳根子清净些也好。”
周菊点头,之前裴俊和她说她没明白过来,住在那边,她心情都变得烦躁了,和沈芸诺说了裴家的事儿,周菊也回去了,沈芸诺送她出门,没想着又遇到一个不速之客。
比之前,短短时日不见,吴桃儿脸瘦了一圈,一双喜欢勾引人的眼没了生气,不过对上她的目光,仍强颜欢笑的扭了扭屁股,故意朝旁边看了眼,声音不高不低道,“裴三媳妇呢,我过来和你说说话,可以进屋吗?这两日身子不舒坦都没出门……”
说完这句,脸不自主的红了,沈芸诺心下疑惑,站在门边没让开身子,裴征不在,她也不怕吴桃儿有什么花花肠子,纯粹不想这种人进她的院子罢了,“许大嫂有什么话就在这边说吧,我嫂子怀着身孕,不能太嘈杂了。”
那边空地上的刀疤认出是吴桃儿,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松开手,沉声道,“你们自己弄着,我休息会。”
平日的他定会去树下坐着休息,这一次,大步朝沈芸诺走去,脸上的疤痕更显杀气腾腾,“阿诺妹子,我喝口水……”余光阴狠的扫过一脸媚情的吴桃儿,捂着嘴,肚子里一阵反胃,当天,他怎么就认为吴桃儿身段不错了?想着自己的手抚摸过那片地,只感觉手也脏了起来,大步进了屋子。
沈芸诺以为刀疤身子不舒服,转身欲问两句,就听吴桃儿脸不红心不跳道,“知道我为什么不出门吗?还不是在床上被折腾的力道大了,一天都下不来床呢……”
噗,刀疤心下恶心,径直吐了出来,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吴桃儿,妈的,没想着人长得丑就算了,还出来骗人,明明是河边,也有脸说床上?到了床上,光一照,宁肯自己动手他也不会碰那种人,噗,弯着腰,又是一声吐。
沈芸诺准备上前帮忙,被刀疤拦住了,“阿诺妹子别上前,待会我会收拾的。”头一回,见着一个女人恶心成这样子,刀疤低着头,胸口难受得厉害。
吴桃儿咬着下唇,声音愈发软绵,“阿诺妹子,你是不知道那种滋味……”
沈芸诺哪有心思听那些,而且上回吴桃儿和她说了那些事儿,害得她夜里做春梦,当下立即冷了脸,“许大嫂若想找人闲聊,村子里一大把得人,何须跑来这边,我屋子里还忙着,就不和你说话了……”话完,啪的声关上了门。
吴桃儿贴着门,没有走,“裴三媳妇,你开门啊,我是想和你说小洛爷爷的事儿,今早村子里来了人,小洛爷爷亲自接的,还说是秀秀未来的相公呢。”
沈芸诺觉得奇怪,难不成今日李家人来提亲了?不过听周菊的话对方可不是良善之人,隔着门朝吴桃儿道,“分了家,那边得事儿我们也管不着,何况,亲事自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许大嫂和我说,可是打什么主意不成?”
吴桃儿是冲着刀疤来的,随口说也是想让沈芸诺开门,刀疤在她身上留的印记重,瞒不过许大,左右她不想和许大过了,如果刀疤同意,她可以搬过来和刀疤一起过日子,许家那边她会好好说的,因而,听着这话,不假思索道,“我也是心里狐疑,看面相那人就不是好的,鬼鬼祟祟和小洛爷说了几句话,两人就往山里去了……”
沈芸诺拧眉,不是过节,也不是上门提亲两人去山里干什么?不过仍然没有给吴桃儿开门,过了会儿,吴桃儿知晓她不会开门了,跺跺脚,不情不愿道,“你不开门就算了,我也热,去河边凉快着,傍晚再来找你聊天啊……”
清理污秽的刀疤听着这句,恨不得打开门将人收拾一顿,紧了紧手里的扫帚,心下一阵恶心,终究看沈芸诺在没有冲出去,扫了污秽,又拿水将地洗干净了才出门,提醒沈芸诺,“那种女人一看就不是好的,阿诺妹子别和她走动。”
站在门口,凶神恶煞得盯着吴桃儿远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裴征砍的竹子差不多了,一趟一趟搬去田里那边,砍成沈芸诺说长度,一根一根的□□稻田,先将田地和裴老头的隔开,因为先□□那边的田里,和沈芸诺说了会忙到天黑,他倒是不急着回去,傍晚,沈聪也过来了,多个人,速度更快,待天边的夕阳落下,残留的火红也渐渐暗淡才收拾东西往回走,快门口了,听着对面芦苇丛里有人说话,裴征蹙眉,明显是刀疤的怒吼声,声音压得低他也听出来了。
看沈聪的脸色,他像是知道什么似的,裴征放低得声音,“刀大哥和谁在那边?”明显另外一个人是女人……
☆、80|06-05-26
沈聪沉了脸,瞥了眼面无表情的裴征,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此时让裴征回去明显把他当外人,那种事儿他做不出来,遐思间,听着芦苇从中刀疤的低吼转为低哑的嘶吼,沈聪脸色愈发阴沉,抬脚盛怒的走了过去,上回叮嘱过刀疤不能再乱来,吴桃儿那样子的货色只能拖累他,事情闹大了,谁的脸面都不太好看,刀疤面上答应得好,竟敢暗地又和吴桃儿厮混在一起。
不得不说沈聪误会刀疤了,他从来对吴桃儿母女就看不上,头一回是天黑看不清吴桃儿长相被撩拨得情不自禁,如今哪会再入圈套,下午,吴桃儿对沈芸诺说的一番话显而易见是和他说的,以免节外生枝,趁着大家都回去了才敢过来,不想吴桃儿恬不知耻的脱了衣服躺在地上,这是去镇上的路,村子里有人过来也不会走这边,刀疤拽起人就给了吴桃儿一耳刮子,声音低沉,“想威胁老子是不是?臭娘们,老子在道上混的时候你丫还不经人事呢。”
吴桃儿被刀疤打晕了,伸手拽着刀疤手臂,嘟了嘟特意涂抹过口脂的红唇,欲迎还拒道,“刀大哥,人家是真的想你了,忍不住才过来的,你放心吧,家里的事儿我都交代好了,不会被人发现的。”
许大察觉到了又如何,为了脸面,不敢将事情捅出去,吴桃儿想得明白,拉着刀疤粗糙的大手盖在自己小腹上,低声笑道,“刀大哥,说不定这儿都有你的孩子了呢。”吴桃儿知道对刀疤他们这种人来说不缺女人,可儿子就是这帮人的命根子,她不信听了这话,刀疤还能无动于衷,手缓缓挪到刀疤腰下,明显感觉他呼吸一滞,吴桃儿愈发得意,隔着裤子撩拨起刀疤来。
猛地一刹,刀疤差点泄了气,裤子粗糙,吴桃儿手劲没个力道,弄得他低吼出声,回过神,脸色愈发阴沉,凝视着吴桃儿得逞后的笑脸,心中郁结,拉住吴桃儿的手,缓过劲嗤笑道,“真以为被我弄了一两回就能怀上,老子的种全部喂鱼了也不会给你。”刀疤虽然被美色迷惑,关键时刻却还是清醒的,有了孩子就是拖累,而且,他哪愿意被一个女人算计了去,最后两下都是在水里弄的,吴桃儿根本不会怀上他的孩子,抬手捏住吴桃儿下颚,恶狠狠道,“老子现在弄死你,谁都不敢怀疑到老子头上。”
从吴桃儿娘乱说他和邱艳的时候刀疤就动了杀心,眼下轮到她的女儿,刀疤更不会手软,手缓缓滑到那片略黑的脖颈,见吴桃儿不可置信的瞪大脸,他用力一掐,吴桃儿拼命挣扎起来,手抓着刀疤,嘴里断断续续吐出救命二字。
躲在不远处的牛二见此情景身子也哆嗦了下,他听说吴桃儿不在想着过来瞧瞧,不想见着刀疤杀人灭口,手不自主的摸向自己脖子,转身就跑,踩着地上的杂草,沙沙响,沈聪耳力好,喊了声,大步追了上去,刀疤见着沈聪,手下的力道松了,甩开吴桃儿,面露戾气,“臭娘们,凭你也想跟我斗。”
吴桃儿捂着脖子不停咳嗽,见裴征在刀疤身后,知道自己和刀疤的事儿东窗事发了,抓起旁边的衣衫,不住的往村子里跑,边跑边喊救命……
天快黑了,各家各户干活的人都回来了,倦鸟归巢,吴桃儿声音尖锐,吓得回巢的鸟儿又飞了出去,裴征并未拦着吴桃儿,她此时的模样进了村子里百口莫辩,这回,许大是真的要休妻了。
刀疤摸不准裴征心里的想法,挠了挠头,又惊觉自己的手碰过吴桃儿,嫌弃的垂下,去河边使劲搓了两下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胡乱的甩了两下,不好意思的朝裴征道,“让裴三兄弟见笑了,那种臭娘们礽我床上我都嫌弃。”知道事情闹大了,刀疤三言两语和裴征说了事情的始末,裴征眼中微震,盯着刀疤后悔不已的面容,缓缓道,“刀大哥还是想想待会怎么办吧。”
沈聪已经把牛二抓回来了,裴征略有意外,不过想想,吴桃儿是什么样子的人他还是从牛二口中听来的,牛二跟着吴桃儿来也说得过去。
牛二心下害怕,双手捂着头,再无平日侃侃而谈的镇定,刚才他看得清楚,刀疤是真的想要把吴桃儿杀了的,“裴三兄弟我就是路过,见那娘们不安好心,跟着来看看,没想着会撞见……”
沈聪松开手,眉眼淡淡的扫过刀疤,训斥道,“我和你怎么说的?今日的事情自己想法子给我解决了。”刀疤在女人手里栽过跟头了仍不收敛,这回不给他个教训,之后指不定闹出更大的事情来。
刀疤悔不当初,悻悻然的低下头,“她来找阿诺妹子,说的那些话不堪入耳,以防她三番五次的上门,不若直接解决了,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死了当是给村里除害了。”
裴征猜测刀疤被吴桃儿算计了才会怒不可止,那种人不给她一点苦头以后还会闹事,这也是他不拦着吴桃儿任由她去村里的原因,深沉的眸子盯着因害怕而身子微微颤动的牛二,“孰是孰非,还请牛二哥到时做个见证。”
牛二本还想拿这件事威胁裴征,如今哪敢,连连点头,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颤动,话也说不利索了,“我知道该怎么说,许家住在我们隔壁,我清楚得很。”难怪上回许大闹着休妻,不想吴桃儿红杏出墙,且还和刀疤这种人有了首尾。
吴桃儿嗓门大,声音撕心裂肺,院子里听着动静的人走了出来,见吴桃儿衣衫不整,依稀能看见胸口起伏的软肉,随着她的奔跑一上一下晃动着,有小孩子的人家忙把孩子拉了回去,看吴桃儿的目光也不善起来,“许大媳妇,做什么幺蛾子呢,凭着你这番动静,许大休了你没人敢帮你说话。”上回许大休妻旁人还觉得吴桃儿性子是个好的,帮着说了不少好话,此时,哪敢说她是个中规中矩的?
吴桃儿嘴里直喊着救命哪管其他,跑到竹林边,才敢停下来歇口气,目光惊悚的望着后边,断断续续道,“刀疤,刀疤要杀我,他强迫我跟她我没答应,他就要杀我。”害怕大家不相信她的话,还特意露出自己一大片脖子,哪怕吴桃儿肤色偏黑,脖颈上嫣红的手指印清晰可见,众人的目光迟疑起来。
许家人也来了,旁人不知晓吴桃儿的性子,许二媳妇却是明白的,嘲讽的笑了声,并未出开口说话,许大的脸色愈发白了,上前给了吴桃儿一耳光,自己媳妇什么德行他哪有不清楚的,当着自己的面就敢和许二眉来眼去,出了家门可想而知。
不一会儿,裴征和刀疤他们也来了,看得出刀疤脸色极为难堪,深邃的眸子尽是杀气,不像是他逼迫吴桃儿,反而有种吴桃儿强了他的以为,牛二咳嗽两声,将他看见的说了,抹去了吴桃儿和刀疤有过一次的事实,只说他见吴桃儿光着身子躺在地上,见刀疤经过,不要脸的扑了过去。
众人哗然,联想许大休妻的事儿,只怕许大早就知晓吴桃儿水性杨花不是个好的才会如此,牛家住在许家隔壁,牛二说的应该是真的,吴桃儿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心里害怕起来,拉着许大一个劲儿的哭,“不是我,是他逼迫我的,说如果我不跟着她,她就要了所有人的命,钩子还那么小,我也是没法子,之前你看见我身上的痕迹就是刀疤留下的,我自知做了做不起你的事儿,可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眼下,吴桃儿说话倒是利索了,不过事情真相如何有待商榷,许大心里是不信的,奈何刀疤他们身份特殊,在场的人狐疑的看看吴桃儿再看看刀疤,以及刀疤身侧的牛二。
刀疤本来就不是个喜欢为自己辩解的,上前一步就要打人,被沈聪拉住了,“吴氏,你说刀疤逼迫你,先照照自己模样再说,刀疤虽然在场子帮人办事,从不是委屈自己的主儿,你说说他看上你什么了?”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到吴桃儿身上,说实话,吴桃儿长得的确不好看,相貌平平,身段也一般,刀疤那种人吃喝嫖赌个中高手,哪会看得上吴桃儿,沈聪话一处,众人的心思也偏向刀疤的多。
许大白着脸,捂着嘴不住的咳嗽,许老头见丢了脸,直言休妻,如果不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他早就让许大休妻了,眼下吴桃儿丢了脸,许家是留不下了,许二媳妇站在最后,状似不经意道,“休了可是便宜了,出门勾引人,可是要沉塘的。”
吴桃儿缩了缩脖子,害怕起来,拉着许大不撒手,“我辛辛苦苦伺候你这么多年了,又给你生了孩子,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她总觉得许大身子骨不行,万事摸着分寸,见之后勾引许二,许大也只是警告她两句,吴桃儿胆子这才大了起来。
剩下的事儿就不是沈聪他们该管的了,天色不早了,不早些回去担心沈芸诺她们担心,刀疤气不过,朝吴桃儿的方向碎了口痰才大摇大摆走了。
裴征不想侮了沈芸诺耳朵,轻描淡写把事情接过去了,沈芸诺没想着吴桃儿会陷害刀疤,之前吴桃儿看裴征的眼神不对劲,怎么又把视线转移到刀疤那边去了,目光探究的打量着裴征,裴征看穿她的想法,哭笑不得,“我整天忙前忙后,她即使想打我的主意也找不着空隙。”何况,沈芸诺的姿容,他哪会看上吴桃儿。
洗了澡,两人躺在床上,沈芸诺细细想着吴桃儿和刀疤,还有牛二,还是感觉不对劲,“你说牛二哥在旁边打什么主意?”目的绝不是看热闹那般简单。
裴征翻了个身子,侧身抱着她,“谁知道了,别想了,这回许家是要休妻了。”吴桃儿犯的事儿沉塘大家也无话可说,然而下边还有两个孩子,沉塘对孩子的名声不好不说,整个村子都会被拖累,被休回家是铁定的。
沈芸诺叹了口气,里正管着一个村子也不容易,顾忌的事儿太多,拱了拱身子在裴征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子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吴桃儿的事儿果真如裴征说的那般,许家休了妻,吴家上门闹了通也无济于事,吴桃儿娘胆子不小,竟过来要刀疤负责,刀疤撩起旁边的棍子给了吴桃儿娘一棍子,“负责,老子杀了你再负责……”
面露凶光,吴桃儿娘吓得不轻,拽着吴桃儿往回走,哪敢再说负责的事儿,捂捂着被刀疤打过的地方,没好气的瞪了吴桃儿一眼,“看见了,那种人以为跟着她能有好日子过?”如果不是吴桃儿请她过来,她是不会走这一遭的,丢了脸,回到村子里,带着整个吴家的名声也会不好,吴桃儿娘往旁边院子看了眼,想着沈老头和罗氏如今的处境,“以后咱别来了,沈聪两兄妹可不是好对付的,回到家你就清楚了。”
吴桃儿不舍的往刀疤方向看了眼,跟着吴桃儿娘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