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花家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但依然有人听到了风声,软轿里的女子是个宝贝,人人欲得。
云戈看着拦在山前的几路人马,一看就不是一路人,想来也是闻风而来,妄想分得杯勺好处。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我家小姐的去路?”云戈率先护在软轿前。
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明处不过是四个轿夫和一位婢女护送着轿子里的小姐回凤城,可是暗地里她可是接下了一个组的暗影卫随身跟随,便是怕途生变故。
“交出轿内的药女,老子尚且可以留你全尸,如若不交,那便莫怪老子不够怜香惜玉了。”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中年男人首先开口,他尽量把话说得客气,却也改不了骨子里的粗俗无礼。
“鬼老子,你也是冲着那宝贝女子来的?”有另一队人们里的领头人站了出来,质问道。
“呵呵呵,老庄,这女子非老子莫属,你若识相,便速速离去。”鬼老子大言不惭道。
“鬼老子,这便是你的不对了,有宝贝自然该大家分享,凭什么你想一个人独霸?”另一队人马的头头站了出来,他可听不得别人口出狂言。
“别忽悠老子,谁人不知这宝贝可解百毒,只要老子拥有了她,就能救我的宝贝儿子了。”鬼老子平生并未有什么大志愿,只是守着祖上留下的山头,以打劫为生。
因着手段毒辣,且武功高强,独霸一方,连朝廷也不敢得罪他。可是前些日子却是遭了诺山毒后山玦的道。如今他唯一的儿子中了诺山毒后的毒,危在旦夕。
恰好又收到消息,幻花山庄的庄主花无极把手里圈养多年的药女送下了山,一路秘密掩护送往摄政王府。
若是平常,听说便是听说了,他不会冒着得罪摄政王的风险去抢那药女,可是如今他早已顾不得许多,他儿子若是死了,他可就是断了后啊!
“你要救你宝贝儿子,我还要救我时日无多的老爹呢!”如今站在这里的几方人马,皆有所求。
人人都想独占药女,却为难于各方势力平衡,不好轻易打破。否则,这里没人能得到药女。
“少废话,要动我家小姐,先过我这关。”云戈已经不耐烦了,她刚才听出来了,她这次护送的人的确是个重要人物,花家药女?那可是花无极的亲侄女呢!
公孙无极被各方势力围堵仿佛早已注定,幻花山上毒雾缭绕,终年潮湿,毒虫遍地,自然比得外面安全得多,她被养在那处,也的的确确没人敢上山抢人。
但是若是下了山,她天生的体质便会让天下人趋之若鹜。
幻花山庄自然走漏不出风声,一切都是她设的局。
公孙潋烟勾唇一笑,空气中的香味便更浓郁了几分。沁人心脾的香味安抚着在场的每个人,路边的花儿也愈发娇艳欲滴,仿佛受到了召唤,花瓣零零散散地被风吹起。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只见鲜粉色的软轿内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拨开了遮人的帘子。
只见女子缓缓自软轿内走出,身姿婀娜,眉眼楚楚,恰一位晚来风急的倾城美人。
虽有薄纱覆面,增了几分神秘,众人却看得出,这依旧是个勾魂摄魄的佳人。
“各位大人安好,小女子公孙潋烟。”公孙潋烟看着一个个被她勾了魂的男人,心中冷冷一笑,颇为讽刺。
此时恰有风起,娇艳的花瓣被风吹开散落,像是一场盛大的仪式,只为拢着这位佳人,为她的出场画龙点睛。
“原来是公孙姑娘,失礼失礼。”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却早已没了刚才那要抓人的派头。
“公孙姑娘,在下余方洲,左盟麾下第一护法。在下对姑娘,一见倾心。”
“公孙姑娘,在下轲渝,渝城城主。”
“公孙姑娘,在下……”
“望姑娘见谅,方才是在下失礼。”
“……”
云戈剑拔到一半,便顿在了那处。纵然她是个女人,也不得不的承认,眼前这个女子的美,不骄不躁,徐徐图之,美艳却不俗。
“各位大人莫急,小女子都不知该先认识谁了。”公孙潋烟抿唇,低低地唤道。
“公孙姑娘自当该先认识我,我是左盟第一护法。”
“左盟?我看你还是回家做梦比较实际。公孙姑娘,不瞒你说,在下乃……”
“公孙姑娘,我我我,先认识我吧!”
“……”
场面一度混乱,而站在轿前的女子就那样站在那处,无悲无喜不骄不躁,眸子清澈,仿若洛神。
“云戈,绕道。”女子缓缓吐出这几个字,便掀起帘子回了软轿。女子身子羸弱,眸子却是异样明媚。
她刚才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身子便有些受不住了。常年失血过多,让她身子底子单薄非常。如今便是多站一会儿都觉得累。
“是,小姐。”云戈应道。眸子里掩不住的讶异。轿夫抬着软轿起来,准备绕道而行。而那边挡路的几路人马却丝毫没有发现,几方人马争论不休,大有要大打一盘的架势。
云戈行到远处,向暗影们使了暗号,暗影倾巢而出,屠戮了方才争论不休的人们。
他们依旧仿若未闻,心里只有刚才那惊鸿一瞥,有的人临死前嘴角还带着被迷惑的笑。那倒在血泊里的尸体挂着笑容看起来格外诡异。
那些暗影是幻花山庄培养出来的,刚才自然看出了猫腻,在香味变浓那一瞬间便远离了那处,才躲过了方才那女子的迷阵。
以花香为阵,勾魂摄魄,离间人心。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阵法,但是他们讶异于迷惑的人数,就算是庄主,怕也是堪堪能做到这一步。
公孙潋烟隐隐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轻抚着手里的玉佩,心思飘远。
幻花山庄上漫山遍野的花,她欢快地在其中跳舞,她的小伙伴很多,她们围着她转,跟她一起跳舞,落英缤纷下,香味沁人心脾,就仿若她刚刚摆迷阵用的魂香,香是香,却是带着绝望与死亡的气息。
“阿烟,快回家,今天十五!”十五?那可是她这辈子最讨厌的数字,山庄里的人骄纵她,让她不知所以。便以为可以驳去大伯的命令。
“我不要取血,好痛。我不要,不要取血。”她天真的以为,他们会一如既往的骄纵她。
可是反抗的代价,让她至今都能切身体会到那蚀骨的疼痛。
他们把她绑起来,一刀一刀地刮着她的皮肉,刀子进入皮肤的那一瞬间,粉色的鲜血便源源不断地溢出来。刺骨的疼痛碾压着她的心防,她看着那个一向疼爱她的大伯贪婪地注视着她流出来的鲜血,神色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