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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新犹疑了一下,想到过往的经历,抓着凌红纱的手忍不住颤了一下。
  “不怕”凌红纱蹲下身,轻轻抱了他一下“到时候娘和你叔叔一起陪着你,帮你打坏人。保证以后他们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为了安抚小孩的心,凌红纱果然像她许诺的那样,买了不少他喜欢的吃食和玩具才回到家中。
  等到晚上阿生回来,凌红纱将明日要到杨家村的事和他说了一下。
  “姑姑,我带着小狗一起住锦祥楼去,锦祥楼后面的院子还有好多空房间,我之前就想着要搬过去,只是一直不好和你说。”阿生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你住过去后,还准备搬回来吗?”
  姑姑能帮他这么多,他已经很是感激了,若是还一直住在这边,他每日都要去上工,家里的事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要给姑姑贴麻烦。想到这里,他摇摇头“我想以后就住到锦祥楼,放假的时候再回来看姑姑和小新。”
  “恩,我知道了。”
  少年的心思总是敏感多思,凌红纱能猜到阿生不想过多麻烦自己的心思,点头答应了。
  郑娘子那边,她前两天过来的时候,凌红纱已经和她提了一嘴,说月末这段时间会有事要离开府城几天,郑娘子也答应了。
  “明日,你若见到郑娘子,和她说一声,我这几日会不在家中,请她有事晚些时候再来。”
  “恩,我知道了,姑姑。”阿生答应。
  “去休息吧。”
  天色已暗,但明日的太阳一样会照常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第二日清晨,杨家康果然还是自己驾车过来,没有找车夫。凌红纱收拾了一个包袱,里面装着两人的换洗衣物,另外手里还提了一个食盒。想来,今日都要在车上度过了。迎着日出,杨家康驾着车带着他们踏上去往南陵县的路。
  走了将近一天,到了傍晚的时候,他们才抵达南陵县城。
  进了县城,街上稀稀拉拉的路过几个行人,马车进了城门没走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杨家康略带疲惫的声音。
  “到了,下车吧。”
  撩开车帘,凌红纱视线先扫了一眼杨家康的脸色,还是一片惨白,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她看着伸到跟前的大手,手上有着薄薄的茧子,手指和手心的部分还有一条红痕,应该是握了一整天的鞭子所致。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一只手放到杨家康的手中,搭着他的手,跳下车。
  转过身,杨家康已经抱着孩子放到地上。
  “我们先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回杨家村。”杨家康开口说道。
  客栈里的小二见他们把行李都拿了出来,主动上前将马车牵了过去。
  三人进了客栈,里面除了掌柜的一人在柜台前面算账外,大堂里再没其他人。
  “客官可是要住店?”听到动静,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扫了一眼几人身上的包袱,热情的问道。
  “恩,要两间上房。”
  “哦”掌柜的本以为这一家三口只要一间的,现在听到要了两间,还都是上房,笑的更是热情了。
  这进来的都是钱啊!
  他才不管他们有什么猫腻,这么个小县城,一个月也难得有几个人会要上房的,现在一下就是两间啊,有钱赚,他就高兴!
  “客官稍等,我这就带你们过去。”掌柜的找出一圈钥匙,乐呵呵的带着他们上了二楼。
  房间还算干净,凌红纱将行李放下后,四周检查了一番,打开窗户通风。
  转过身,看林新困顿的样子,走到他身边,揉了揉他的脸,温声说道“我们先吃东西,等会儿再睡觉。”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孩子只要坐马车,到了地就会想睡。
  林新眼睛半眯着点点头,伸手抓着凌红纱的衣角,跟在她身边走。
  临走前,凌红纱看了一眼开着的窗户,虽说别人爬到二楼进来的可能不大,但她还是谨慎的关上了。
  “困了吗?”杨家康进来一看林新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弯下腰,将他抱在怀中。
  小孩骤然升高,惊的睁大了眼睛,伸出手抱住杨家康的脖子,开心的笑了一下。
  “小心点”这凌红纱有无奈的看着他们,杨家康不是受伤了,还这么玩呢。
  “我们先吃饭吧,吃了早点歇息。”凌红纱看了一下杨家康的脸色,见他没有露出痛苦的神色,才放心,毕竟明日还要去杨家村,到时候还要靠他呢。
  “走,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杨家康抱着林新率先出了房门。
  听到好吃的,凌红纱摸了下饥肠辘辘的肚子,还是有点期待。
  只是到了地点,看着桌上一人面前一碗混沌,她眨了下眼睛,这就完了,她还以为有什么大餐呢。
  大概看出凌红纱的意思了,杨家康解释“这家馄饨摊在本地很有名的,他们一家几代人经营,做了几十年的混沌,味道可是一绝。你们尝尝看。”
  馄饨摊子坐的人确实不少,凌红纱环顾周围,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还有人在打包带走的。
  看着情形,她倒是信了杨家康的话。
  她拿起勺子捞起碗里馄饨吃了一口,鲜!
  烫!
  凌红纱一个没有注意,被烫的差点将嘴里的混沌吐掉,但看到林新正看着她,只得忍住了。连忙用手挡着嘴,呼了几口气,没那么烫了,才吞了下去。
  杨家康看她这样,连忙到了一碗桌上的凉水递过去。
  凌红纱连着喝了两口,才好受些。
  “真烫,那么小心些吃。”凌红纱感受到脸色的温度,正经的说道。
  “嗯”杨家康忍住想笑的冲动,严肃的点了下头。
  林新看了看凌红纱,又转头看了下杨家康,然后学着杨家康的样子,认真的点了点头。
  和他们一桌的中年男子忍不住笑出声“你们一家感情真好啊。”
  凌红纱眉头一紧,想要解释,但一想这也解释不清楚,还是算了,反正他们明日就要走了,误会就误会吧。
  杨家康倒是和他搭上话,攀谈起来。
  还真是巧了,这男子还是县衙里的捕头,俩人你来我往的聊的还满热络的。
  凌红纱便在一边照顾着小孩吃东西。
  等到这位林捕头吃完后,临走前,还十分开心的拍了拍杨家康的肩膀“既然兄弟明日要去杨家村,那等你们从杨家村出来,肯定还要路过县城的,到时候过来找我,我请你们吃饭。”
  凌红纱不由挑了下眉,这发展的也太快了,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多了个兄弟,虽知道这应该只是客气话,但她还是挺佩服杨家康这交朋友的本事。
  杨家康将碗里剩的馄饨三两下给解决了。
  而小孩这边,吃到美味的食物,跟猫似的,一脸享受的样子,也不见困顿了。
  “你顾自己吃吧,我来看着他。”杨家康看着凌红纱碗里还剩大半的馄饨说道。
  “嗯”这一天也没有正经的吃过东西,她还真的挺饿的,吃了一碗也没有觉得饱。
  “再来一碗,我们一人一半。”不待凌红纱拒绝,杨家康又叫了一碗。
  看着香喷喷的馄饨,凌红纱到底没忍住,又吃了半碗。结果给吃撑了,肚子涨涨的,都有些起不来了。
  杨家康牵着小孩站起来,看着她,认真的问“要不要我拉你一把?”
  凌红纱摇摇头,一手撑着桌子,慢慢站起来,吃多了,但真的好吃啊,后面的半碗,她可是连汤都喝完了。
  杨家康弯了弯手指,到底还是伸手扶了她一下。
  凌红纱站了一会儿,才觉得缓过来,下次再也不敢放开肚子吃了,现在就觉得整个肚子里都是水的感觉,涨的不行。
  “现在天色还早,我们逛一圈再回去。”杨家康提议。
  天色已经灰蒙蒙了,还没有彻底暗下来,天空中有几颗特别明亮的星子一闪一闪的。小孩仰着脑袋,盯着看了一会儿,杨家康怕他这么走了摔倒,伸手想抱,被凌红纱阻止了。
  “他吃的也有点多了,还是动一下,消消食。”
  林新低下头,不再看天上的星子。而是伸着脑袋朝四周观看,当看到凌红纱时,忍不住偷偷捂住嘴巴笑。
  “我怎么了?”凌红纱疑惑的转头询问杨家康,杨家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不妥,摇摇头。
  “你笑什么啊,很好笑吗”凌红纱摸了摸脸,郁闷的说道。见小孩笑的更欢了,伸手捏了捏小孩的脸,威胁道“你再笑,我就告诉别人,你尿床的事了”。
  小孩一听,马上放下手,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凌红纱。随后靠在杨家康的身上,将脸挡住,这么丢脸的事,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但他看着娘亲,就是忍不住想笑啊。
  三人往街上人少的地方慢慢走了过去,清风徐来,带着凉意,吹在身上很是舒服。
  他们慢慢在街上逛了一圈,此刻整条街上店铺都已经关门了,偶尔能听到不知从那家传来的说话声,又或是被他们惊动了的狗吠声。
  这条街不长,走的再慢,一刻钟下来也到了尽头。三人转身往回走,慢悠悠的看着模糊不清的店铺招牌,林新认认真真的盯着上面的字,一个一个重新认一遍。
  一圈走下来,稍稍出了一些汗,确实舒服多了,等回去再洗个澡,立马睡觉,凌红纱这样想着。
  到了客栈,吩咐伙计送了两桶洗澡水上来。
  一到房间,凌红纱找出衣服,等到洗澡水送过来的时候,先帮小孩洗澡。林新坐在澡桶里,起先还有兴致玩着水,不想一转眼的功夫,眼睛就开始一眯一眯的。随时都要闭上眼睛睡着的样子,看他这样,凌红纱动作利落的给他擦好身体,套上衣服,直接抱到床上。
  隔着屏风,她刚脱了衣物,将身上打湿,就听到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杨家康的声音“凌娘子”
  “我…有事吗?”凌红纱将浸到木盆里的帕子拿起来,拧了一下水,这时间还真是…。
  木门的隔音效果显然不是很好,杨家康能清晰的听到里面的水声,他顿了一下“我想请你帮我换药”。
  “好,晚点我去找你。”
  “恩”
  接着凌红纱便听到外面传来离去的脚步声,她松了口气,擦了擦身子,快速的收拾了一番,换上衣物。见自己身上没有什么不妥地方,又见小孩睡的正熟,才打开门,出去。
  杨家康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不过一两步就能到,凌红纱先是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出声音。
  “门没关”。
  凌红纱推门进去,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就见杨家康裸着上身背对着她,背后有一条长长的伤口,看着有些狰狞吓人。
  “伤口在后背,我够不到,劳烦凌娘子帮我上药了。”杨家康转过头,手里还拿着一条带着血的布条对她说道。
  “恩”凌红纱快步进门,反手合上门,杨家康身前的桌子上摆着药瓶和包扎用的白布,还有一小罐烧酒。
  “先用烧酒,将伤口周边擦拭一遍”
  等走进,凌红纱发现这伤口近看更是严重,伤口里的血并没有完全止住,她注意到桌上刚换下来的布,上面还沾着鲜红的血迹。
  看到这情景,想到之前杨家康一直没有露出异样,凌红纱忍不住皱着眉头说道“你伤的这么严重,还强撑着赶了一天车,太不爱惜身子了,明日我们找个车夫来赶车吧。”
  凌红纱取了干净的帕子,沾了烧酒,一点点擦拭。随着凌红纱的动作,杨家康忍住不住闷哼了一声,颤了一下。
  “疼吗?”凌红纱连忙停住动作问道。
  “…没事,擦好后,直接撒上药,包扎就好了。”此时杨家康的额上已经出了薄薄一层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