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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想把我想画的画下来,别人看不懂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可是我却希望他能看懂,就像我现在特别渴望有人能相信我的清白。
  “那你在这里是做什么工作的?”我转移了话题。
  关于那副画画的好不好,不想在探讨了。
  他是不是还在看那副画,停顿了很久才回答我的话。
  “我、、今天、、、刚来上班。”
  “做什么工作的,我是织造车间的一名职员,你呢,不会也是来做暑假工的吧。”
  “我、、、我、、我会做、、、很久。”
  他还是没回答我做什么工作的,说话也吞吞吐吐,貌似不太想和我聊的太深入。本想着如果他救我出去,我定会找到他表示真诚的感谢。毕竟目前他是唯一相信我的人。
  “第一天上班就遇到了这么倒霉催的我,我觉得你应该不是坏人,你可以放我出去吗?”
  他没有回答我。
  我听到了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他是走了吗?
  “喂,喂,林木节,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吧。”我大声喊道。
  没有回应。
  “你不会真的走了吧。林木节,林木节。”
  “命里缺木的家伙,把我的画还给我。”
  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突然出现,突然消失,完全不照常理出牌,比刘海雯还要可气。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工作是什么了,肯定害怕我去找他。
  既然知道了他的名字,就是把厂部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找到这个人。
  眼下我还是考虑自己的悲惨处境。好不容易出现的希望,又被破灭了。我愤恨的踢了踢那扇门,顿时一股强烈的疼痛感从脚趾处弥漫全身。
  “真倒霉。”我忍不住爆发了脾气。
  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窗外的天已经快要黑了。
  我恐惧的舔了舔舌头。
  已经很久没吃东西,没喝水了。
  他们或许已经忘了我的存在。
  我不会被困在这里过夜吧。想想都觉得阴深恐怖。月黑风高夜,最容易发生灵异的事情。
  这家工厂远离繁华的市区,交通也不方便。
  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新闻。
  一家也是在郊区建造的工厂,可能因为地皮便宜。在建造以前是乱坟岗。厂部的宿舍紧靠着厂房。其中有一间宿舍每到夜里时,一面墙就会发出亮光,特别像人的脸。员工因为恐惧向厂部反应了此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都说厂里闹鬼了。为了稳固员工的心,让他们安心工作。厂部很重视,很快就把那面墙拆了。里里外外全检查了一遍,却没发现任何异样,为了搞明白那面墙为什么会到夜里发出亮光,糊墙的沙土和建造的砖头都拿到检测中心去检测了成分,发现那些糊墙的沙土里含有鳞片。厂部就把这面墙重新建造了,用新的沙土和砖头。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了。
  而之后住在那间宿舍的人疯了。
  那间房子就再也没有人住过。因为长时间闲置,就变成了堆放杂物的储藏室。
  “堆放杂物的储藏室?”我吃惊的叫出声来。
  我现在身处的环境不就是这个地方吗?想到这些,我的后背一阵发凉。自认这么多年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孤魂野鬼来找我索命吧。
  我干嘛那么倔强,如果早一点向刘海雯妥协,说几句好听的话,现在的我已经被释放回家,有可能已经躺在温暖的床上睡觉了。管那包茶叶是不是我调换的,无所谓了,我只想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我畏惧的瑟瑟发抖。
  看那些杂物就像看到无数身影在晃动。
  偏偏外面起风了,风声将黑夜渲染的更恐怖了。纷飞的纸张,飘动的窗帘。老鼠啃咬食物发出的声音。在网上看到的关于鬼怪的图片,都拼命往我大脑里钻。
  我的心跳啊跳,快要跳出胸腔。我难过极了,快要窒息。
  不该想起那些让人不安的画面。
  我的大脑应该停止往这方面的遐想。
  可是,不管我怎么挣扎,我都无法从目前这种糟糕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模糊中,我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
  是谁?
  是没有头的鬼,还是长着6个手的怪。亦或是没有心脏的纸片人。
  随着刺目的光亮一点点在我面前呈现。
  那道厚重的门开了。
  我恐慌的都没看清来开门的人是谁。
  只听见他说,你可以走了。
  我便发疯的向外跑去。
  累的气喘吁吁都不敢停下。
  只有跑到热闹的地方,我才会有安全感。
  我想当时给我开门的那个人肯定以为我是神经病。
  待我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就想回到自己的工作区域。也许张静还没有下班,我可以向她询问在我被关进去以后,厂部有没有报警。还有他们最终决定会怎样惩罚我,
  如果还有时间的话,我倒想给自己的手机充电。
  但凡手机有电,即使关再久,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了。头发凌乱,衣服被汗水浸湿。嘴唇苍白。
  作为一名严格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成年人,在一个房间里被吓成这样,如果被刘海雯知道,她肯定会开心的手舞足蹈。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怕黑竟然是我致命的弱点。
  当我路过更衣室时,看到张静正将蓝色工作服脱下来。准备换下班回家的衣物。原来已经晚上八点了。
  张静刚好也看到了我。
  微笑着招呼我。
  我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
  她可能被我苍白的脸吓坏了。
  “黄珈蓝,你在那间杂物室里经历了什么?看你的样子就像刚打完了一场仗。”
  “别提了,一言难尽。”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吃饭了吗?”她关切的问。
  “还没有。”
  顿了顿,我又说道,有水吗?我好想喝水。
  她便跑去茶水室拿了一瓶水给我。我接过,一饮而尽。
  “慢点,慢点,这里又没人给你抢。”她善意的提醒我。
  我真的太渴了。就像行走在沙漠里人已经断绝水源3天了。
  我们结伴走出工厂。本想搭乘她的电瓶车先回家报平安。可耐不住她真心实意的邀请。而且我也饿了。便决定和她一起去附近的餐馆吃饭。
  我借用了她的手机给妈妈通了电话,让她不要担心。我在外面吃过饭就回去。从妈妈的回答里。她好像还不知道我在厂里发生的事情。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
  路上,张静问我想吃什么?
  突然很想吃凉皮。
  我们便在那条街上寻找卖凉皮的店铺。
  风温柔的吹着我们的脸。像妈妈的手。
  张静是个好姑娘,即使我和她接触的时间不长。
  终于找到了一间卖凉皮的店铺。
  我们走进去,找到位置坐下来。夜幕下的城市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张静,你要相信我,绝对没有在那包茶叶里动手脚。”我开始向她解释,或许她会相信我。
  “我相信你。”
  回答的这么干脆。我倒有点不相信了。
  “真、、、真的吗?”
  “嗯。”她点头。
  “这件事还在调查当中,估计能把你放出来,应该是取消对你的怀疑了吧。”
  凉皮端上来了。我开心的拿起筷子吃起来。
  “今天林氏的人来查看工厂了。”张静随意的说道。
  “好像还是林氏职位很高的人。听刘海雯传出的消息,这个人有可能接手工厂。长得很好看,你不知道,当他走进我们工厂,不知道有多少少女犯花痴。特别是刘海雯,都没看见她对什么事这么关心过,对这个人倒是兴趣满满。”
  提起林氏,我的心又沉到了谷底。真要感谢刘海雯为我做的“好事”,让我由一个无名小卒一下子变成了风云人物。
  曾经我以为工厂的老板更换,没了叔叔这个靠山,刘海雯的日子不会好到哪里去。结果我过得可能还不如她。
  “吃凉皮总让我想起以前。那时候上学,手里的生活费不多,而食堂里的菜超级难吃。不吃饭就会饿肚子。我就会拉着张宇和我偷溜出学校去外面吃凉皮,那时好像3块钱一份,很实惠。张宇是我最好的朋友,从小玩到大,听人说,异性之间不存在单纯的友谊。我和张宇却是在纯洁不过了。我都想好了,如果他结婚,我一定要当他的伴娘。”我说。
  “成年了就一定要结婚吗”她停止了吃凉皮的动作。定睛的看着我。
  “不知道,那个问题离我还太远。”
  “你、、会结婚吗?”
  我要怎样回答她。
  因为目前我还没往这方面考虑的打算。我想的最多的是如何多挣点钱,让妈妈过上幸福的生活。
  “应该、、、、会的吧。毕竟不知道哪一天雌性荷尔蒙一爆发,刚好遇到有雄性荷尔蒙的男人。而那个人身上的荷尔蒙刚好能够吸引我去接近。他也想靠近我。这、、应该就是缘分吧。”
  “可是我不想结婚。我19岁高中毕业出来打工。过了20岁之后,家里人就不断的安排我相亲,相亲。在他们眼里。如果25 岁还没有嫁出去,就是没人要的姑娘了。你看。我现在已经27岁了,到了尴尬的年龄了。每天。我都不想回家,不想看到父母为我着急的脸。生儿育女就一定是一个人的宿命吗?”
  “我、、、我、、我也不知道。可能你还没遇到能让你奋不顾身的人。当那个人出现了,你会否定过去的言论。你会发现和他生儿育女是很幸福的事。你也会发现平常中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因为他的陪伴而变得特别有意义。就连一杯最平淡的白开水喝起来都是甜的。我想这或许就是爱情吧。”
  “黄珈蓝,你真好。”
  “我、、、我、好吗?”对于她的赞美,有点受之有愧了。
  “我一直都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可身边的人没有人理解我。他们只会认为我太矫情,对另一半太挑拣。我虽然已经27岁了,但我还是不想结婚。哪怕到了30岁,40 岁,除非真的会出现让我奋不顾身,愿意去改变自己想法的人。”
  她脸上的阴云消失了。变得开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