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泡完澡的少年藏在柔软的丝被下,埋在枕头上的脸蛋红扑扑。
李曜吹干头发,惬意地躺在他身边,拨弄他的发丝。
啪
林昕一掌拍开他的手,气呼呼地卷起被子,像一条毛毛虫般挪到床的另一边。
李曜举着被拍的手,摇头失笑,长臂一捞,把少年抱进怀里。
生气了?他问。
林昕咬唇,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我手都酸了你还没
下面的话,实在羞耻,说不出口。
他从来不知道,alpha在这方面,天赋异禀,不管是形状还是长度,都与omega的截然不同。
藏在被子下的手抖了几下,林昕忍不住小小地妒忌。
李曜轻咳几声,道:我不也帮你了吗?
林昕用手肘撞他。
正因为被帮了,他更气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少年像鸵鸟般缩进被子里不肯出来,李曜没办法,只好由着他了。
摸到床头的感应器,关掉房间的灯,躺下睡觉。
林昕闷了一会儿,呼吸不畅,探出脑袋,见房间里一片漆黑,身边的男人似乎睡着了,他良心发现,分出一半被子。
翻了个身,挨到男人的手臂,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李曜自然地搂住他。
林昕翘起脑袋,摸索着男人的脸。
不睡?李曜睁开眼睛。
林昕沉默两秒,问:哥,我可以问战事吗?
李曜侧过身,与少年面对面。你问。
林昕勾了一缕他的发丝,在指间把玩。有那个黄先生的消息吗?
当初他被掳到暗星,醒来还在走私商的手中,直到快拍卖了,才被关进笼子送去拍卖场。
死了。李曜没有隐瞒,死在那天的金玉楼战场。
当时徐海逃跑前拉了架机甲垫背,机甲里的人正是星际赫赫有名的走私商黄云琨,道上号称黄先生。
他的下属打扫战场时,从机甲里抠出少了半边身体的尸体,经dna检测,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死了?
林昕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差点令他陷入绝望的男人,竟然死得这么简单。
他还有很多手下。
那天为了追捕他,黄先生前后派了六个精英。
还真看得起他。
我知道。李曜拍拍少年的背,让他安心,走私集团势力遍布全星际,暗星据点已经被远征军清剿了,我们掌握了不少线索,只要顺藤摸瓜,总有一天将他们铲除干净。
林昕本就累得犯困,被他拍得昏昏欲睡,靠着男人的肩膀,他呢喃:我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是幸运的遇到了你
李曜抱紧少年,轻吻他的发丝,柔声道:真正幸运的是我。
但凡他的决策偏离一点,便要错过彼此了。
少年呼吸长绵,不知什么时候沉入梦乡。
*
瑶光号还停留在暗星附近,出动征战的军舰陆陆续续地回来,暗星和巨鲸星的俘虏装了满满两艘飞船,关进瑶光号的专用监狱里,将带回玄武帝国审判。
等了三日,一直没有消息的付昆和亲卫队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元帅,我们凯旋归来!付昆抬头挺胸,向李曜敬礼,幸不辱使命!
头儿,这小子就是海盗的二当家,徐海!赵超押着一个衣服破烂的男人,用力地踹他的腿窝,迫使对方跪下。
唔唔双手反绑,嘴巴贴了胶带的男人挣扎着想起身,又被赵超给踢了一脚,他一下子趴倒在地。
老实点!上了瑶光号,你插翅也难飞了,等待你的将是法律的制裁!丁琰沉喝。
李曜冷淡地瞥了眼地上的海盗,看向自己的下属。
比起海盗的狼狈,他们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灰头土脸,好像刚从矿洞里出来的矿工。
你们在哪里抓的他?他问。
一颗矿星。提到这事,赵超来劲了,嘿,头儿,你不知道这小子有多阴险!那天他逃了后,途中弃掉机甲,混进那群权贵里,伪装成朱雀王国的富商,企图乘飞船逃跑。要不是我们早就锁定了他的信息素,还真要被蒙混过关了。他见伪装失败,突然出手,连杀了四五个权贵,引起大骚动,再次逃跑。
付昆接着道:他抢了某个富豪的私人飞船,逃进暗海星域深处,我们一直没有放弃追捕,终于在一颗矿星着陆。
好家伙!那颗矿星全是宝!丁琰道,海盗在这里有个小基地,里面共有矿工一千二百三十人,全是被海盗打劫的飞船乘客,年纪最大的在那里已经挖了三十年的矿,还有些人坚持不住,死了。
李曜皱眉,居高临下地冷视海盗。
徐海撑起脑袋,表情扭曲,面目狰狞。
李曜不动声色地抬起军靴,毫无预兆地踩中海盗的脑门,精神力如利剑刺进他的眉心,无情地摧毁他的精神源。
唔唔唔徐海痛不欲生,李曜的脚移开,他疯狂的在地上打滚。
李曜无视他的痛苦,对付昆道:辛苦了,你们先去休息,整顿结束,我们即刻回玄武帝国。
是,元帅!付昆行了个军礼,弯腰提起成废人的徐海,送去监狱。
李曜负手站在窗前,金眸平静地望着远处泛着红光的暗星。
据荣斐说,三皇子精神源受损的罪魁祸首,正是这个徐海。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天经地义。
教官?
林昕踏入船长办公室,见男人背对着门站在窗前,不知在看什么。
他走了过去,与男人并肩而立。
透过玻璃窗,他看到了暗红色的星球。
曾经酝酿了无数罪恶,纸醉金迷的法外之地,将不复存在。
然而,这只是冰山一角,人的贪望存在一天,罪恶永无休止。
第42章 家里有钱
李曜收回视线,转身抱住少年的腰,稍一用力,让他贴着自己。
怎么来了?
林昕还在游神,忽地被抱,下巴差点磕到男人军装的金属饰物上。
见他一脸迷糊,李曜眼神幽深,情不自禁地捏住他小巧的下巴,低头吻上他的唇。
一开始浅尝辄止,当他离开时,少年踮起脚尖追着上来,于是他加深了吻。
唔
林昕闭上眼睛,将自己的重量都交给对方。
他喜欢男人的吻。
每次亲近,都会感到自己被好好地珍惜,即使偶尔被吻得差点窒息,他也甘之如饴。
李曜抱紧少年,宽大的手掌按在他的后脑勺,给予更多的温柔。
直到两人都呼吸困难了,终于恋恋不舍地分开。
林昕眼角泛红,渐渐平复砰砰跳的心脏。
李曜盯着他湿润的唇,揉揉他的发丝,半抱半搂,带他坐到办公桌后的真皮椅上。
椅子虽然宽大,坐两个人却有些挤。
林昕不假思索地垮坐。
与男人面对面,更加方便偎依在他怀里。
李曜很受用少年的主动,淡淡的兰花香味在鼻间缭绕,他受蛊惑般,摸到少年的后颈,指腹摩挲着微微发烫的腺体。
临时标记的时效快过了。
哥林昕的脸埋在他的颈间,像小猫般不断地蹭着,难受。
早上起床后,他便感到浑身燥热,当时教官不在,他也没有多想,吃了饭去健身活动区。
教官单独给他开了间训练室,器材齐全,他可以随心所欲地锻炼。
今天像往常一样,练了两小时,准备回去时,遇到了荣斐。
荣斐一见他,痛哭泪涕,斥骂林队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将她操练得哭爹喊娘。
林昕静静地看她表演。
荣斐哭了两分钟,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抹了把脸,然后郑重双手合十,祈求。
帮我找元帅求求情!拜托!拜托!
林昕受不住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一软就答应了。
一路走来,燥热感越发明显,等踏进船长办公室,闻到熟悉的冷杉味后,身体舒适了一点,直到刚刚被吻,信息素突然像打翻了的香水瓶,气味四溢。
他这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距离上次临时标记过去半个多月了,发情期即将卷土重来。
好在,临时标记没有完全失效,体内留有教官的信息素,不至于像上次那样失去理智,哭哭啼啼地求教官标记自己。
男人迟迟没有动作,林昕烦躁地挪屁股。
别动。李曜按住怀里像毛毛虫般扭来扭去的少年,撩开他后颈的发丝,露出皙白娇嫩的脖子,张开嘴,露出犬齿,覆了上去。
嘶腺体被咬,林昕发出痛呼,随着男人犬齿的嵌入,生理性泪水溢出,打湿了长而浓密的睫毛。
李曜抱紧他,霸道地注入信息素。
林昕不由自主地发颤。
这次标记的过程中,意识比上次清晰,他睁开湿润的眼睛,茫然地注视挂在墙上的国徽。
星际四大国以远古时期的四神兽命名,设计国徽的时候,加入了神兽元素。
玄武帝国的国徽中间,自然是龟蛇图腾。
此时此刻,看着图腾,林昕不知为什么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是那只龟,而教官是那条缠着龟的巨蛇。
龟蛇合体,阴阳相交。
随着冷杉信息素在身体里扩散,躁动终于归于平静。
林昕额头冒了一层薄汗,懒洋洋地靠在男人怀里。
李曜松开口,毫不意外地看到少年后颈又肿了,还有被咬出的血丝,他轻轻地舔了舔。
痒~林昕瑟缩了下。
还难受吗?李曜捋着他的发丝。
不难受了。林昕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半晌,他蹙眉,犹豫地道,哥你又
李曜丝毫不觉得难为情,笑道:这是标记的正常现象。
林昕努力回想上次标记时,他哥是不是也这样了。
然而,上次他后来太困,直接睡着了。
他翘起脑袋,四处张望,迟疑地问:办公室里有监控吗?
李曜一怔,只觉得少年可爱得不行,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让少年坐得更舒适一些。
整艘飞船都有瑶光的监控器。
林昕头上的呆毛倏地竖起,他瞪眼。卧卧室和浴室也有吗?
如果是,那他和教官酱酱酿酿,不被看光了?
少年紧张,紧张得坐不住,挣扎着想起来。
不料,牵一发而动全身。
李曜闷闷地哼了几声,哑声道:乖,别动。
再动下去,他不保证会不会直接在办公室完全标记少年。
林昕感觉到男人的不对劲,瞬间僵硬了。
李曜轻叹一声,额头抵着他的,深吸口气,转移注意力。
我已经联系过管家了,等回到虚日星,你先跟他回家里。
林昕眨眨眼。管家?
嗯。李曜道,是个脾气很好的爷爷,姓白,你见到他后,唤他白爷爷。他在李家工作了一百年,照顾小孩很有经验。
哦。林昕记下了,不过,我不是小孩,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工作了一百年?那年纪一定很大了,是名副其实的老爷爷。
他是成年人,必须尊重老人。
李曜戳戳少年的脸颊,眼神柔和:在家不必拘束,不懂就问,知道吗?
林昕点点头。知道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无家可归了,遇到教官,重新拥有了一个家,他绝对、绝对会好好守护这个属于他和教官的家。
想着快要回家了,他心情有点激动,搂住男人的脖子,小声地说:哥,我会做饭,会洗碗,会扫地擦地,会干很多家务活。
李曜抱着少年,眼睛瞅着天花板,轻叹。
不仅没有消下去,反而更厉害了。
好一会儿,他道:这些事,家里有人会做。
林昕问:机器人吗?
李曜拍拍他的屁股,委婉地道:我们家有点大,所以多雇了些人。
彼时,少年还不知道所谓的大,究竟有多大,他只觉得雇人干活,有点费钱。
教官大手大脚,工资够用吗?
不知道元帅年薪有多少?
这么想着,他就问了。
李曜金眸幽深,专注地凝视少年精致的脸庞,仿佛会摄人心魂,看得人心颤。
哥?林昕不解。教官为什么这样看他?
下一秒,他突然腾空,天旋地转,待清醒过来时,人已经躺在办公桌上了。
屁股悬空,为了不使自己掉下去,他惊慌失措地找了个支点夹着。
李曜扣住他的手腕,按在桌上,俯身,如水的银色发丝倾泻。
作为支点,他和办公桌贴得很近。
家里的钱足够日常开销。他低头,靠近少年,这次我们挖了很多矿,带回去卖,钱只多不少,你只管随便花。
林昕的注意力都移到支点上了,心不在焉地听着男人的话,胡乱应道:哦嗯
李曜继续说:我会让管家给你重新办身份证识别器,落到我的户口本上,等忙过这阵,我们去领结婚证,年底办婚宴。
林昕咽了咽口水,心里有点慌。
太太快了他喃喃。
快吗?李曜向前靠了靠,对alpha来说,遇上心爱的omega,恨不得原地完全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