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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池川的唇碰到她的时,李因浑身一抖索。
  他刚洗完澡,不仅身上有不少水珠,脸上和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水汽蒸发,使得他的唇带了些许凉意。
  李因自进门,被他抱了个满怀后,就浑身发烫,现在又被他这样一双带着凉意的唇吻着,愈发感觉冷热感对比鲜明,让她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季池川感觉到她的异样,原先扶在她腰间的手,慢慢向下滑去,他抓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房间内一片黑暗,只有床头灯亮着淡淡的黄色暖光,李因因为总是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所以稍有些夜盲,这个时候,这样的光线,对她来说,睁眼与闭眼已经没什么差别了——她即使想仔细看看他,也看不大清楚。
  稍有些吃力地仰着头,李因尽量匀住自己的呼吸,跟着季池川的呼吸节奏走,季池川也一直只慢慢地试探着,凉凉的唇紧紧贴在她的唇外侧,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忽然有一刹,李因感觉到他的气息陡然变急,几乎是在一瞬间,他放开了她的手,手臂稍向上举,手掌,则轻轻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阿因……”他的声音伴着他身上清新的沐浴露味道扑面而来。
  李因低声问,“怎么了?”
  尔后,她便觉自己舌尖一阵酥麻,他竟趁她开口说话的时机,将舌头伸到了她嘴中。
  而且,他这个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凭着一股冲动,在她舌间横来直去;李因感觉到他的牙齿轻轻地刮擦到了她的,这股刺激又被无限放大,剧烈地刺激着她的神经末梢,直叫她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他的胳膊,连指甲险些嵌进他的皮肉中,都不知道……
  脚下一空,李因感觉自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她惊得双手抱住他的脖颈,感觉到他头发上的细小水珠,正顺着他的背部肌肉,向下滑落。
  他的背部一阵冰凉。
  “那个,池川……”
  被季池川放在床上后,李因小心往后缩了缩身子,轻声问:“我先帮你把头发吹干吧,要不然,会感冒。”
  季池川没回答,弯腰在她唇上轻触了一下,才说:“好。”
  他开了灯,光线强烈,李因一时间适应不过来,下意识地伸手挡住了眼睛。
  而透过五指的夹缝,她竟见……
  季池川只在腰上裹了一块浴巾,赤着脚,好像连内裤……都没穿。
  一定是我刚才敲门敲得太突然,他来不及穿衣服就来给我开门了。
  想到自己刚才竟和这样打扮的他紧紧拥抱,李因忍不住咬紧下唇,红了脸。
  季池川走进浴室拿了吹风机又出来,李因顺手抓起床边的一个枕头,挡在脸前,“池川,你……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她听到季池川轻笑,然后便是开柜子的“嘎吱”声,他说:“好了,你把枕头拿开吧。”
  李因这才如释重负一般放下枕头,季池川穿了浴袍,向她走来。
  他在她面前坐下后,将吹风机插上电源,递给她。
  李因接过,按了开关,又拍他的肩,“你转过身去。”
  季池川依言照做了,李因拿着吹风机,开始吹他脑后的头发。
  他的头发乌黑又柔软,发丝很细,热风稍稍一吹,就向上飞扬,李因轻轻拂过他的头发,直觉他头发的每一根发尾,都如羽毛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撩拨着她的心。
  在吹风机“嗡嗡嗡”的轰鸣声中,李因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双手如条件反射一般,不断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阿因……”
  季池川忽然转过身来,挡开了她手中的吹风机,李因的意识暂时恢复,“怎么了?”
  “有点烫。”
  烫?!
  李因猛地清醒过来,她抬头看,原来是自己刚才意识混乱,没有把握好吹风机和季池川头皮之间的距离,竟将他脑后的一片头发,吹得热烫不已。
  “抱歉。”李因放下吹风机,有点慌。
  她伸手,想去摸他脑后那片无辜被烫的头发,“我不是故意的。”
  季池川没让她得逞,她才刚伸出手,他就握住了她,轻扯到自己唇边,在她手背上印上一吻,“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烫到我了,这是事实。”
  李因咬着下唇,轻轻点头,“是我好心办坏事,抱歉……”
  季池川笑着看她,慢慢俯下身来,顺势把她的手按在床上,“阿因,那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补偿?确实应该补偿一下来着。
  李因皱眉,真的很认真地考虑该如何补偿他在这件事上的损失,季池川却看着她,眼中笑意越来越狡黠。
  “要不……”李因想了很久,仍是一个补偿办法也想不出来,最后只好乱说一气,“你也拿吹风机烫我一下,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季池川看着她,脸上笑意涟涟,“我舍不得你被吹风机烫到。”
  哈?舍不得?
  那这件事可就麻烦了。
  李因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季池川的身体,又向她那儿倾倒了一些。
  李因下意识地想要躲他,可偏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季池川早已上了床——她整个人都在他的控制中,根本无路可逃。
  她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原来他早已经替她想好,她补偿他的办法……
  肉偿……
  随着季池川慢慢俯下身来,李因闭上了眼睛,她听到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阿因,告诉我,你觉得这个办法,好不好?”
  作为一枚精神上的老司机,李因其实对这个补偿办法并不抗拒,只是……
  要堂堂正正地告诉他,她觉得这个办法真的很好,实在是很羞耻很难以启齿啊!
  用力抿了抿唇,李因决意沉默到底,季池川却说:“如果你觉得不好,我可以再等一段日子,再向你要这个补偿。”
  别啊,现在气氛这么好,其实是很适合……
  李因睁开了眼睛,她看着季池川近在咫尺又对她满怀希望的脸,酝酿了一会儿,才想开口说话,便听几声敲门声。
  季池川转头看房间门,侧身爬了起来,“我去看看是谁。”
  李因则一个翻身,捂住了脸,她强盛的羞耻心,让她的脸烫得像火炉,直需要冰块来降温。
  她又扯过被子盖住自己之后,听到门边传来季池川和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不过一会儿,季池川关了门,走到床边坐下,“是编剧,没什么事,她敲错门了。”
  林酥?!
  李因一下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羞赧地咬住嘴唇,“池川……我觉得她应该,没敲错门。”
  果然,不过几秒,敲门声又响起。
  季池川重又去开门,李因听到林酥往里房间里面走的脚步声,她说:“阿因,你怎么修抽水马桶修到人家床上去了?!”
  她的这句话,让李因有一种奸情被撞破的深深羞愧感,林酥看看穿着浴袍的季池川,再看看躲在被子里的李因,又说了一句让李因差点吐血三升的话。
  “你们……事后?”
  第18章 18
  “干得好,阿因,我没有看错你,你确实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
  李因端着水杯,幽幽地看了一眼林酥。
  和林酥一起回到她们房间已经三十多分钟了,冷水也灌了好几杯下去,她脸上的余热,仍没有办法消下去。
  林酥穿着睡衣,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她,脸上带着八卦意味极重的笑容。
  “林酥,你别笑话我。”李因放下水杯,走到她床边,“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这件事的。我是看你之前那么反对我和季池川在一起,所以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林酥拿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啊,我对季池川一点兴趣都没有,不会和你上演恶俗的姐妹为男人撕x戏码的。”
  李因吐出一口老血,“林酥,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酥点头,“我知道。你是怕我像愚昧的封建家长一样,反对你和季池川自由恋爱,所以不敢告诉我嘛。”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李因点了点头。
  林酥咧嘴笑,“我哪里会是封建家长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和谁谈恋爱,是个人的自由。而且……既然你说,连季池川的经纪人乔姐,都不打算干涉你和他发展恋情了,我一个小编剧,还能说什么啊?!”
  她细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之前那样说,是觉得你年纪还小,又是喜欢独处的人,涉世不深,心思单纯。娱乐圈呢,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那些电视剧里看起来体面得不得了的男演员,其实私底下是什么鬼样子,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你贸然和这里面的人谈起恋爱来,我担心你受伤。”
  林酥说的话实在是字字玑珠,李因忍不住想扑上去抱住她,“林酥,你真是个好人!”
  “哎哎哎,别这样。”林酥推开她,“但是阿因,有一件事,我可要和你提前说清楚了。”
  李因颔首,“你说。”
  林酥说:“要是以后,季池川经受不住娱乐圈里形形色色的各种诱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或者你看穿娱乐圈内的感情生态圈了,可别来找我诉苦。我最听不得别人跟我诉苦了,一听就会头疼。”
  这个简单,李因也不是那种喜欢向别人诉苦的人,于是点头,“好,我绝对不会的。”
  林酥盘着腿,挪了几步,钻进自己被窝,“那就……睡觉了?”
  李因走到自己床边,掀开被子,“晚安。”
  林酥关了灯。
  李因躺在床上,一闭眼,眼前又全是刚才在季池川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他柔软的头发、他灼热的呼吸、他狡黠的笑容……
  这些画面,就像鲜活的电影镜头一样,一帧又一帧地在她脑海内重现。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酥翻过身,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阿因,所以你们刚才,到底睡了没有?”
  李因:“……没有。”
  其实差点就成事了,要不是你……来搅事儿的话。
  亲戚已经被送走了,李因早上起床,换了运动服准备去健身房,一开门就看见季池川也正好打开门。
  相视一笑后,季池川问:“阿因,昨晚睡得好吗?”
  李因回答:“挺好的。”
  季池川说:“我倒没有睡好。”
  李因奇怪,“为什么?”
  他走在她身侧,握住了她的手,声音陡然低了下去,“我一整晚都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