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关上几秒钟的房门忽然又从里面打开,费朗站在门口,问:“要一起洗澡吗?”
倪胭低着头望着他腹肌下的三角区,没说话。
费朗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痞了吧唧地说:“能不能淡定点,有点出息。”
倪胭安安静静地望着费朗的眼睛,说:“剩下的日子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什么剩下的日子?”费朗眯起一只眼睛,听倪胭这话有点别捏。
倪胭顾不得解释,继续说自己的:“离开了我的壳儿那么久,我最近晚上都睡不好!枕头一点都不好抱!”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壳儿什么枕头?”费朗竖着眉,打量着倪胭脸上的表情。他沉默了一会儿,试探地说:“如果你不再招惹钟沐的话。”
倪胭差一点就要点头了,理智把她拉回来。她皱起眉,犹豫着权衡利弊,最后下定决心一样,说:“我只能答应你不和他睡,行吗?”
费朗的脸一点一点沉下去。
倪胭眯起眼睛,踮起脚在费朗的脸颊上亲了亲:“哥哥还是笑着好看。”
她勾着费朗的脖子,开心地去吻他。她真的太开心了,一想到今晚能睡个舒服觉,她就开心得不得了。她捧着费朗的脸,恨不得将他吃进肚子里。
她上次找到这么一个看上去抱着就很舒服的男人是谁来着?哦,反正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费朗迷迷糊糊抱着倪胭去浴室。根本不用他动手,倪胭就自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和他一起在花洒下哼着小曲洗澡。
费朗摸了一下下巴,有些费解。有那么开心吗?
当他和倪胭滚到床上去的时候,费朗看着身上浪到飞起的女人,他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怎么感觉……他好像是在出卖肉体跟她做交易?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费朗有些出神。
倪胭“啪”的一巴掌打在他胸膛,俯下身来,捏着费朗极尖的下巴,怒气腾腾地拍了拍他的脸,说:“不许走神!”
是她太久没有睡过男人了?居然能让男人在她身下走神。这对于倪胭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倪胭生气了。
尤其是在床上生气的她,简直就是一头小兽。
费朗“嘶”了一声,他捏住倪胭纤细的腰,坐起来。眼中一片晦暗,深不见底,他扯起一侧的嘴角,痞笑着说:“折腾这么久了,是不是该我了,嗯?”
倪胭把跪坐的腿换了个姿势,很乖得望着费朗点头。
费朗有些怀疑地看着她,怀疑她装乖。大概实在是被她骗怕了。
显然,费朗猜错了。倪胭有很多面,在床上的时候更是千变万化。她想主动就主动,她想乖巧起来,比水还柔比花瓣儿还嫩,让人怜惜到骨子里去。
第75章 豪门继兄〖20〗
钟傲云坐在露天阳台的大沙发里, 望着远处的风景有些出神。大概是这些年商场打拼的结果,使得她微微出神的时候, 脸上的表情显得特别冷。
方致远拉开阳台的门,笑着走过来,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给她揉捏。力道正好,十分熟稔。
“是不是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忙了?今天给你做了荷汁粉蒸肉、豆酱鸡、凉拌折耳根、兰球鸽蛋, 还有剁椒鳕鱼。”
钟傲云“嗯”了一声,起身回去吃晚饭。
方致远替她把椅子拉出来,她刚一抬手,方致远就把筷子递到她手里。她的眼神在桌子上的几道菜上扫过, 方致远细心地观察着她的眼神。他可以轻便分辨出钟傲云只是随意一瞥,还是对某道菜感兴趣。然后他总能准确无误地挑出来钟傲云想吃的菜, 用公筷给她夹到碗里去。
钟傲云吃着鳕鱼, 淡淡看着坐在对面满脸带笑的斯文男人。
为什么是方致远?
不得不承认方致远年轻的时候斯文秀气模样好看, 即使二十年过去了, 这个男人依旧文质彬彬,脸和身材都还看得过去。
而且他最会察言观色, 体贴入微。嘴巴会哄人, 按摩的手法不错, 更是有一手好厨艺。
挺好用的。
但要说钟傲云有多喜欢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钟傲云的眼里没有情爱这种东西, 感情更不能和她爱的事业相比。为什么没换掉方致远?只不过是用得顺手,而且懒得换而已。
钟傲云倒也不是一直这样,而是当初丈夫和兄长一起遇难去世,她开始接受钟家的家业开始。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你心情不好了?说出来看我能不能替你参谋参谋。”方致远脸上挂着一贯的微笑。
“没什么。”
方致远立刻站起来, 给钟傲云倒了一杯温水。他掌心托在玻璃杯的杯底感受温度,他以前刚和钟傲云在一起的时候倒是亲自尝过水温,可是他观察到钟傲云不喜欢那样,便不再亲自试温度,就连给她夹菜都用公筷。
“要我说家里实在是太冷清了,”方致远轻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如果有个孩子多好。”
方致远一直都想要一个和钟傲云的孩子,不管是因为更有利于抢夺家产,然而作为一个男人想当父亲的心。
但是钟傲云不同意。她只有和前夫所生的钟沐这一个儿子。即使这个儿子身体不好,完全无法接管家业。
年轻的时候,方致远追着要孩子把钟傲云惹烦了,钟傲云冷冰冰地说:“就你还想让我给你生孩子,嗯?”
从那以后,方致远几乎不敢再提。
钟傲云放下筷子,问:“阿沐还在睡?”
“是,我去看过了,他今天一直睡着。我问了护理的护士,护士说阿沐睡前说过吃饭不用喊他。”
钟傲云点点头,她喝了两口温水,放下杯子,转身去楼上看钟沐。
一直到她上楼了,方致远才慢慢收起脸上温柔体贴好丈夫的笑容,眼中充满了仇恨。他握着筷子的手慢慢抓紧,恨不得把钟傲云掐死。
他陪了她二十多年!
而她呢?不肯给他生孩子,公司的事情也不肯完全信任他!
方致远冷笑。
二十多年,他可不是仅仅只会按摩和做菜。这二十多年,足够他和钟氏企业里的高层打好关系。他已经做了很多手脚。要不了多久,钟家就会垮掉。
哼,等着吧。
·
钟傲云推开房间的门,弯腰脱掉高跟鞋,悄声走进去,在钟沐的床边坐下,静静望着钟沐。
她工作很忙,又因为性格原因,这些年对钟沐的关心其实很少。除了给他一切最好的物质条件,身为一个母亲,她自认为不合格。
一眨眼,这么多年了。她的儿子居然已经这么大了,五官轮廓和他父亲去世的年纪时一模一样。
钟傲云在床边坐了很久,直到钟沐睁开眼睛,他看见钟傲云坐在一旁,微微惊讶之后,微笑着说:“今天公司不忙吗,回来得挺早。”
他撑着床努力坐起来,钟傲云伸手去扶他。
钟傲云叹了口气,抱了抱钟沐。
钟沐再一次微微惊讶,不过他很快回抱着她,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你歇着吧。”钟傲云松开他,弯腰把高跟鞋穿上,起身走了出去。
钟沐早就习惯了她总是说“没什么”。他从小就知道这个母亲坚强无畏到令人侧目,她从来不诉苦,甚至几乎不会询问别人意见。
钟傲云离开钟沐的房间,给倪胭打了个电话。
“罗小姐,明天方便来家里吃一顿饭吗?”
倪胭接电话的时候,正和费朗在床上负距离紧密相贴。钟傲云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传过来,费朗停下动作,斜着眼睛看着倪胭。
倪胭望着费朗的眼睛妩媚笑起来,对着电话说:“明天见。”
她看着费朗的脸一分一分黑下去,她娇笑了一声,丢开电话坐起来,勾着费朗的脖子,认真说:“费朗,如果我说我能医好沐哥呢?”
费朗瞬间变了脸色。
纵使因为倪胭的缘故,最近两个人没有联系,但是不代表那一份二十多年的兄弟情义不再。费朗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换给钟沐,怎么可能不在乎他的生死。
他轻笑了一声,捏倪胭的下巴:“骗子。”
倪胭望着费朗没心没肺地笑,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医好他呢?”
费朗盯着她这张笑脸看了很久,才开口:“我可以把我的心给他,我可以替他去死,但是不能把你让给他!”
倪胭皱起眉,不理解地摇头,语气悠远:“真蠢。女人如衣服,换一个不就成了?”
费朗抓住倪胭的手腕,把她虚握的手指一根一根捋直,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的心口,说:“我跟你不一样,我有心。”
倪胭垂下眼睛,感受着掌心下一声又一声的心跳声。她往前挪了一些,凑过去,把耳朵贴在费朗的心口仔细去听他有力的心跳声。
“真傻……”倪胭的声音很轻很轻。
“所以,不要再招惹钟沐。”费朗捏着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拉直,正视着她的眼睛。
倪胭却缓缓摇头:“还差一颗星,我必须招惹他。”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如果你再去招惹他,我真的会掐死你。”费朗将手搭在倪胭的脖子上,慢慢收拢。掌下她的肌肤又娇又嫩,就算是故意吓唬她,费朗也有些下不去手。
倪胭嬉皮笑脸:“我还没尝试过被人掐死,要不然这一世尝试一下?不过你得等等,我事情还没有办完。”
费朗气急。甩开倪胭,转身跳下床。
倪胭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在他的后腰轻轻舔了一口。费朗身体一僵,顿时抬不起步子,无语地回头看她。
倪胭一脸委屈:“你答应过我今晚让我抱着睡的!”
费朗:……
费朗没想到倪胭睡觉的时候那么安静,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十分乖巧。只是紧紧抱着他,并且拉着他的胳膊要求他将手臂搭在她身上,拥着她。
她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嘴角带着满足的餍笑。
两三根发丝横在她的脸上,搭在她粉嘟嘟的唇瓣上。费朗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拨走那几根发丝。他的手指将快要碰到的时候忽然顿住。他臭着张脸,甩了自己一巴掌。
明明是为了让她爱上自己再甩了她虐她!干嘛要对她好!不管她!
许是因为费朗拿开了他的手臂,许是因为他甩自己巴掌的声音太清脆,睡梦中的倪胭不开心地哼唧了两声,搭在费朗腰际的手上下摸索着。
费朗盯着她看了三秒钟,无奈的把手臂重新搭在她身上,慢慢将她揽进怀里抱紧。倪胭的嘴角重新漾起浅浅的笑,安心地睡在费朗的怀里。
·
第二天一早,倪胭醒过来的时候,对上费朗的一张臭脸。
“姑奶奶,你总算醒了!”费朗没好气地说。
倪胭懒洋洋地抓过床头的手机看一眼时间,居然快中午十二点了。她满足得用鼻子蹭了蹭费朗的脖子,软软撒娇:“因为抱着你睡很舒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