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羊就不同了,从出门到回来,甚至中途压根就离不了人。且不说到时候会不会被人顺手牵羊了,就算没人这么做,那些个蠢羊也能自个儿走丢。单从脑子来看,羊比鹅蠢得太多了,有好几次都是大花凶巴巴的把迷途羔羊弄回来的。
这要是仅仅出门一两趟,那就只需要托付给家里其他人帮着看一下就好了,可周芸芸明着说了,这一出去起码要两个月,基本上下回休息就要等秋收了。这么一来,就不能简单托付,而是要好好谈一下工钱了。
三囡寻的是她二嫂,二河媳妇儿葛氏。
葛氏那叫一个能干啊,才进门几个月,就在三囡心目中成为了排名第三的能耐人。要知道,排名第一的是周家阿奶,第二是周芸芸,由此可见三囡对于她这个亲二嫂是有多看重了。
不过,三囡也是有心眼的,她没直接提工钱,而是跟她二嫂商量着,以鹅蛋抵工钱。帮她照顾鹅和羊群,还有就是打扫窝棚那边,每天给五个大鹅蛋。
这么丰厚的报酬引得葛氏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了,事实上,在答应了之后,葛氏还有那么一点儿犹豫,因为她觉得应该对小姑子好一点儿,一家子不该动不动就谈报酬。可没等她开口,三囡已经喊来了她娘当中人,煞有介事的达成了口头协议。
周家二伯娘斜眼瞅着她闺女:“你又要作甚么幺了?尽会使唤你嫂子,你个臭丫头就是欺负她人老实!”
说真的,葛氏是挺老实的,至少在周家这等子人精扎堆的地方,葛氏的老实绝对是独一份的。问题是,三囡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欺负了嫂子。
瘪着嘴瞅着自家亲娘,三囡没好气的道:“是阿奶给我找了新的活计,我有啥法子呢?再说了,嫂子都答应了,你是我亲娘你还埋汰我,回头我赚了钱给你看不给你花!”
“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就你个小破丫头还赚钱呢,别等下你阿奶瞅着你烦人转手给你卖了!得了得了,知晓你跟芸芸要好,找她玩去罢,我看着你就心烦。”周家二伯娘没好气的伸手点了点她闺女的脑门,“回头我看着你赚钱!”
☆、86|52.1
第086章
赚钱那是必须的,只是在此之前得先忙活起来。
虽说有周芸芸提前叫大金准备好的各色工具,不过总的来说还是缺了不少的。譬如说,这些个锅子、炉子要怎样搬到县城去?到时候铁定不能用柴禾,还得多备下几篓子的炭,另外米面、油盐酱醋、配料酱汁以及为数众多的鹅蛋等等,这还没算上大金的爆米花机呢。当然,还有一同前往的这几人。
幸好这些小细节有周家阿奶把关,在仔仔细细盘算了一阵后,周家阿奶果断的挪出了三辆牛车。
一辆坐人,一辆堆放锅子、炉子并大金的爆米花机,另一辆则放着所有的吃食配料以及数筐炭。
老周家一共有五辆牛车,先前日常使用的就是三辆。不过,说是这么说的,事实上牛们还是轮班的,毕竟这是金贵物件,可不能往死里使唤,得轮流休息免得累坏了。如今自然也是依旧,周家阿奶已经决定要暂停了麻辣烫生意,盘算着自家人也累了这多半年了,该好好歇歇了,等回头秋收以后,天气渐渐凉下来了,正好可以再继续麻辣烫买卖。
周家阿奶还是很好心的,她决定让家里人在这两个月里好好歇歇,却并不知晓她的宝贝乖孙女已经打定了主意,最多半个月,回头一定要叫他们继续忙活起来。不然,光他们几个忙活,叫其他人在家里闲唠嗑?
想得倒美!!
旁人也就算了,周芸芸是真没那么善良,有道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活计当然是要一起干了。哪怕是因着太蠢了没法干,那也可以挑一些费力气但不费脑子的活计。就譬如她分派给二山子的活儿——打蛋。
打蛋多容易不是?拿个大海碗,再拿双筷子,顺时针打着,完全不需要任何脑子,傻子都能干!
考虑到可能需要打的蛋数量略庞大,周芸芸还很好心的跟大金解释了打蛋器的原理,叫他去铁匠铺做了几个。之所以一气做上好几个,那是因为周芸芸上辈子有将打蛋器用到坏掉的经验,左右这玩意儿也便宜得很,多打几个,有备无患嘛!
别以为有了打蛋器这活儿就变得容易了,也许相较于之前是省了不少力气,可事实上鹅蛋仔和蛋包饭的生意太好了,二山子从早打到晚,才一天就觉得快不行了。
其实,原本他已经坚持更久一些的,因为依着先前商量的法子,是由他负责蛋包饭这边的打蛋,而鹅蛋仔那边则叫三囡自个儿干。结果三囡才一会儿就不行了,她许诺二山子,只要帮她这边的活儿也带过去了,回头她给开工钱,一天给二十文钱并一个鹅蛋用于补身子。
二山子同意了。
一时贪小便宜的结果就是把自己累了个半死。
打蛋啊!一会儿是不算甚么,可要是一刻钟、一个时辰、一个上午乃至一整天呢?毫不夸张的说,二山子从摊子支起来以后就再没有歇下来过,就连中午都是把蛋包饭往嘴里狠狠的一塞,一面可劲儿嚼着一面继续打蛋。
等好不容易盼到收工了,他已经满脑子都是蛋清蛋黄蛋液,然后打打打搅搅搅……好想死啊!!!
才一天工夫,二山子就已经生无可恋了。原本周家阿奶叫他过来除了帮着打蛋之外,还指望他干粗活累活,结果如今看来是不用想了。周家阿奶只好跟大金一起将锅子、炉子搬上了牛车,好在米面鹅蛋之类的已经所剩无几了,倒是不费甚么劲儿。
话虽如此,周家阿奶还是无情的抨击了二山子。
“脑子蠢点儿也就算了,原指望你能有一把子力气,结果还不如芸芸和三囡。你说你有啥用呢?打个蛋都能累成这样,不知晓的还道是你被蛋给打了呢!”
二山子傻愣愣的坐在牛车上,只觉得牵着缰绳的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偏生,出来练摊的人中,除了周家阿奶和大金外,也就是他会赶牛车了,就算再怎么想躺平撂摊子,他也得先把牛车赶回家才是。
后头的周芸芸和三囡挨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三囡你说,二山哥能坚持多久?要不咱们跟阿奶说说,叫她也给二山哥开工钱?我觉得要是有钱的话,他大概能多坚持几天。”
三囡狂点头:“那就试试看呗,大不了回头换成大山哥,反正咱们家旁的不多哥哥最多,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一个个折腾下来总有一个能成的。要是真的都不成,阿奶会收拾他们的。”
周芸芸不得不承认,也许三囡的脑子并不聪明,可这个小丫头的确够“狠”的,还是那种浑然天成无意识的狠,简直就是天然黑。
在周芸芸姐俩的闲聊之下,他们一行人总算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家里。
老周家院子里,周家大伯和大山子这俩父子正蹲在正堂廊下不知晓在说些甚么,见他们这一行人来了,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压根就没有主动上来帮忙的意思,最后还是周家阿奶扯着嗓子吼了一声,这俩才急吼吼的上前。
二山子格外怨念瞪了他俩一眼,却还是先去找三囡要了鹅蛋,才回了自己那屋。
虽说先前说好了要给工钱和鹅蛋,可介于三囡自个儿都没有多少钱傍身,所以这个所谓的工钱得等到周家阿奶分红利才能给。不过,虽说工钱一时半会儿拿不到手,鹅蛋却是每日都能现给的。只是,明着说是给二山子补身子的,他还是想拿去给他媳妇儿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吃。
回了屋,给了蛋,二山子一下子躺倒在炕上,别说动一下了连说句话他都嫌累。当然,最终他还是被媳妇儿拖去吃了晚饭,只是拿饭碗的手都是抖着的。那一刻,他只无比庆幸媳妇儿怀孕了,要不然回头见他累得连话都不想说,更别提脱裤子办事,还不定咋想呢。
怀孕多好,既不用干重活累活叫他担心,又能帮着将家里的事情料理得妥妥当当,叫他不操一份心,还总是轻声细语的关心他。二山子深以为,被媳妇儿这么一番安慰之后,他明个儿还是能够坚强的起身跟周家阿奶一道儿出摊去的。
好歹到时候能结算工钱,且每日里都能白得一个鹅蛋呢,怎么着也得多干几天,等回头真的撑不下去了再说呗。
还真别说,这么一番安慰还是有点儿效果的,起码第二日,二山子还是坚强的出摊去了。只是,第二日、第三日……第七日,他终于累趴了。
每天都在打鸡蛋啊,打得他几乎一闭上眼睛就看到眼前皆是鹅蛋糊糊。且随着生意越来越好,二山子粗略估算,他一天至少也要打上四五百个鸡蛋,也许更多,甚至有时候是才买了鹅蛋仔,瞧着蛋包饭不错又给捎带了一个。还有就是一旁不停爆破的爆米花机,每回都能引来不少人,就是不知晓他们是真正来买吃食的,还是纯粹凑热闹的。
甭管怎么说,在一天打四五百个乃至更多的鹅蛋后,二山子觉得他真的要不好了,尤其打鹅蛋特别费事儿,因为个头大格外的难打不说,一旦打的不好还极为容易影响口感。这一摊子上的人都指着他打的鹅蛋,各个都对他寄予厚望,盼着他好好打快快打,弄得他精疲力尽,就快歇菜了。
哪怕有工钱和白得的鹅蛋,二山子还是觉得自己就快要支撑不住了,他想求救。
周家阿奶也瞧出来了,这回还真不是二山子偷懒耍滑,而是打蛋太辛苦了,这劳动强度不说跟先前摆麻辣烫相比,就是一天到晚不停歇的做鱼丸肉丸,都比这个要轻松多了。
像其他的活儿,周芸芸负责烤鹅蛋仔,这个属于技巧性活计,不是说就不会累,而是累的程度有限,起码比二山子好上太多了。又譬如周家阿奶负责的炒饭,一次可以炒一大锅,里头放上香菇丁、腊肉丁、蔬菜丁等等,虽瞧着也挺辛苦的,可跟二山子却没法比。
至于时不时爆一炮的大金,以及从头至尾一直坐在旁边吃吃吃的三囡,就更不用提了。
最终,周家阿奶改变了主意。
“这样好了,三囡出你多少钱,我也给你多少钱。”周家阿奶认真的道,“算在一起,一天四十文钱,干不干?”
干啊!!
二山子一跃而起,忽的充满了动力。
一天四十文钱是怎样的概念?一个月下来他能攒下一千两百文!要知道,这是真正的只进不出,因为跟着周家阿奶干活那都是吃喝管够的,完全不需要他出一文钱。又因着三囡格外每天多给一个鹅蛋,等于连他媳妇儿怀孕期间的补品都能省下一多半来,毕竟家里的伙食本身就不差,他只要略买些甜嘴或者酸口的零嘴就成了。
这么一算,傻子才不干呢!!
尽管胳膊还是酸疼得要命,可二山子忍下来了,再也不提叫他爹他哥接手的事儿,只低头闷声干活儿,等回家再看到他爹他哥闲蹲在廊下唠嗑时,他也不嫉妒了,心下只道,回头有你们后悔的。
想归想,这打蛋是真的累啊!二山子只略腹诽了两句,就要往自个儿屋里去,结果走到一半被他娘拦了下来。
这都小十天了,周家大伯娘是真的忍不住了。虽说先前周家阿奶有提过两句,说什么去县城谋生计,各房都出一人。当然,三房看似是出了三人,其实大金是不算在内的,哪怕私底下他其实是帮忙的,可明面上他还是只顾着自己的爆米花铺子,所以还真是一房一人。
一房出一人多公平的事儿呢?反正周家大伯娘没意见,至少先前是真的没意见。可眼瞅着这都小十天了,啥动静都没出来不说,她家老二还每日里累得跟个什么似的,叫她如何不起疑?
再说了,统共也就五个人,却起早摸黑的赶着三辆牛车,上头箱子锅子乱七八糟的一堆,居然还有好些个炭,这是做啥买卖呢?
也许一开始,周家大伯娘是当真纯粹好奇,可后来她就起了心思,想着若真的是好买卖,她能插一手不成?就算不能,分点儿好处总是可以的罢?老周家看似管吃管喝管穿的,仿佛哪儿都不用花钱,却也没落到一点儿银钱。这不,想给三山子买点儿笔墨都拿不出来一文钱来,可不得四处张罗着筹钱吗?
她倒是没想太多,只是琢磨着,指不定周家阿奶带着几个小的在外头练摊做买卖,就跟卖麻辣烫似的,趁机搂几文钱应该也没啥。再不济,自个儿带点儿干粮,少吃点儿少喝点儿摊子上的东西,把这钱省却下来给她的三山子买笔墨该有多好?
这话不能对周家阿奶说,连那几个小的也不行,只能直接跟她家二山子谈。
亏的大伯娘这几个月来吃了太多的亏,尤其在她娘家侄女兼儿媳妇儿身上,那是半点儿好处都没捞着,还落得娘家婆家两面不是人。久而久之,就算她再蠢,也略学了点儿变通。这不,拦下了儿子以后,也没立马说教,而是委婉的打听起了外头的事儿。
关键是二山子他累啊!!
他媳妇儿倒是半点儿事情都没惹,不单把自个儿照顾的妥妥当当,叫他没了后顾之忧,而且每回他归了家,还会拉着他捏肩揉背的。虽说效果是不显著,可好赖也是个安慰。
结果,媳妇儿是安生了,老娘却作起来了。
“二山子,你们这几日是干啥去了?咋瞅着这么累呢?不是赶了牛车去,你阿奶还叫你干重活不成?你倒是说话呢,赶紧的。”大伯娘急了,推搡了儿子一把,催促道。
“打蛋。”
“我问你干啥去了,你好好说话!”
“打蛋。”
大伯娘气得直翻白眼,心里认定自个儿养出了一匹白眼狼。这不给钱也就算了,瞎编谎话骗她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居然还是这么没准儿的谎话,当她是个傻的?
当下,大伯娘也不理会他了,只气哼哼的转身就走。走到一半,听着廊下自家男人和儿子的说话声越来越响了,立马没好气的嚷嚷道:“吵啥吵呢?不知道三山子在做学问?说话小声点儿!”
周家大伯和大山子皆是一副懒得理你的模样,好在他们还是住了嘴,瞅着有啥活儿没有,就算没有也进了堂屋,准备吃了饭就早早歇下。
其他人是没啥想法,二山子心里头却颇不是滋味。
同样都是儿子,他算是家里最不起眼的了。想想也是,前头有哥哥后头有弟弟,还有个打小就能作的妹子,他这个中不溜丢又格外省心的老二,自然没人理会了。先前,他也没想那么多,毕竟他哥待他极好,有啥好吃的好喝的从来不会忘了他,他和弟弟三山的关系更不消说。
可那是先前……
自从三山子跟着孟秀才做学问,他再也不是从前的他了,怎么说呢,如今的三山子瞧着就和孟秀才一般无二,打村里过不与人寒暄不打招呼可以说目不斜视,回家后也是目不染尘的鸟样,兄弟之间说不到两句话他就做学问去了,聊个天还引经据典的,偏他那做派只能说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读书人这一套套的倒是学回来了,可都没学到精髓。
孟秀才目不染尘,人家不过十五就中了秀才,他是真能读书,四书五经倒背如流,策文锋芒毕露,村人服气。
三山子算啥?比孟秀才小不了多少,这还在学三百千,背都没背全,字儿才认了一小半,在这个基础之上他那做派就显得可笑了。
索性杨树村这边除了周家自个儿没人知道三山子的进度,孟秀才也不是多舌之人。这样三山子才勉强保住了名声,外头只说老周家要出个读书人了。
人家随便说说而已,大伯娘还真信了,对小儿子寄予了厚望。
二山子虽然没听孟秀才说过什么,过年那会儿他哥跟着阿爹去孟秀才家里帮忙,挑水砍柴修缮房屋,孟秀才良心发现同阿爹说了。三山子是勤勉,可他这资质,学几个字不当睁眼瞎还成,要想考科举估计没啥成算。撇开那狗爬字不说,他记性不好忘性还大,更不知举一反三,同样的东西反复说还是记不住,就这个进度,三百千能学个两三年,四书五经简直不敢想。
哪怕没知道得这么详细,二山子也明白,他弟让阿娘养废了。
虽然也帮家里干活,多半都是轻巧的活计,重活全让大房其他人揽下,干完那丁点活儿他就回屋读书,经常连吃饭都忘了,还要阿娘捧到屋里去。
这些小事阿奶是不管的,阿奶忙着干大事,他们兄弟俩有心想提一提,刚说了半句阿娘就不爱听,阿爹和他们倒是一条心,可阿娘宁可自己受累也要纵着三山,阿爹咋拦得住。周家爷们都是外出干重活的,不出摊也要下地,每天那么多活计,谁有闲心盯着屋里的事。
有心和他聊几句,却话不投机,至于那些笔墨案桌长衫……钱都糟蹋了,不用还能丢了不成?
就连周大囡那头二山子都不觉得糟心,妹子在家的时候不着调,好赖已经嫁出去了,现在权当亲戚走动。甭管她是不是改好了,至少这两年她学会了认命,偶尔回娘家一趟看老周家忙还会帮着干点活。
唯独三山子,真不知该怎么说。
有时候二山子真的很想问问他弟弟,不就是念了几天书?至于这么看不上人吗?人家孟秀才还是实打实的秀才,在村里碰上了,还能冲他点个头。上回他得了阿奶吩咐,送东西给孟秀才,人家还认认真真同他道了谢……咋轮到三山子就这么傲呢?
想不通他也懒得想了,从前关系最好的兄弟,不过一年多时间已形同陌路,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谁也抢救不来。
二山子只愁了不过片刻,就把这些个糟心事甩一边去,他强打起精神去厨房里蒸了鹅蛋,想说给秀娘好好补补,然后再回屋歇着,等待的时候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蛋去楼空只剩一锅水了。二山子闻着味儿一路追到他弟屋里,他弟吃得喷香,他老娘就在旁边站着嘘寒问暖压根没主意门口来了人。
“那是我的蛋,我蒸了给秀娘补身体的!”
不说这话还好,一提起秀娘就跟捅破了天似的,大伯娘怒目瞪着二山子:“好哇,我十月怀胎生了你,你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娘!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她在娘家吃的什么,如今已是神仙日子,还想天天吃蒸蛋吃肉吃蜜饯,也不怕补过头生不下来!我当初怀你的时候哪吃过这些,我那会儿挺着个肚子还下地干活有那么娇气?你弟读书那么辛苦也没见你关心关心,银钱都让婆娘那捏住,男人当到你这份上窝不窝囊?”
二山子气得发抖,也知道他娘是铁了心要偏袒三山子,还说什么?什么也别说了。
得,不就是个蛋吗,一个蛋就把亲娘弟弟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