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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连翘听了王团圆这话也笑了,他灵活地爬到王团圆说的那个柜子上把那备用钥匙找出来,又飞快地给他开了锁,张连翘的优势就在于他的双手能够让他能够灵巧地驾驭一切人类产物,两个动物就这样互相搀扶着从这小黑屋子里爬出,外面已经天色渐沉。而当张连翘好不容易试图把踉踉跄跄的王团圆从他挖的那个洞里推出来时,等在外面好久的张家三宝一看见这个黑白相间,显得憨态可掬的叔叔卡在洞里就愣住了。
  “哎哟哎哟!你要爪子嘛连翘!老子被卡住了咯!”
  急的满头大汗,哀哀直叫,可是因为腰围过于粗壮,王团圆就是死活出不来。张家三宝在外面被张连翘指挥着帮忙拽着王团圆的胳膊,还不忘好奇地开口问道,
  “连翘连翘!这个叔叔是挨了谁的揍吗?怎么眼睛都乌青乌青的啊喵?”
  “嘘!你们别胡说!人家可是国宝!胡说要坐牢的!”
  隔着洞口皱着眉使劲地把王团圆往外面挤,张连翘一边和外面帮着他拉扯王团圆的小猫咪们说着话一边重重地喘着气,他也没想到王团圆的块头比他要大这么多,光是从洞口钻进去就那么艰难,可是时间紧迫,如果他们再不快走,那两个一天都没有回来的中年人很可能就要回来了,而就在他好不容易将王团圆推出去准备自己也往外面爬时,他却忽然听到了正门转来门锁转动的声音,而紧接着,那两个男人低沉的说话声音也响了起来。
  ……
  邓家兄弟长期务农,因为家在山区,他们的生活一直十分拮据,为了能维持家中生计,他们两人都早早地出去打工,而就在几个月前,邓家兄弟正在某个并不算发达的城市里打着零工时,某一天,有个老板打扮的人找到了当时生活的十分艰辛的兄弟俩,并十分热情地和他们交起了朋友。
  这位老板自称姓王,据说是做点养生酒和补品的买卖,资产丰厚。当时他找到邓家兄弟是因为听说他们的家乡在著名的自然保护区,所以想要向他们打听一下土特产之类的事,起初的邓家兄弟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有白捡的便宜也自然要占,但是当有一次,他们俩兄弟和这老板下馆子喝酒时,这位年纪不算大的大老板忽然就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
  “我说……你们俩想不想发笔财?”
  “什么财!王哥你说你说?”
  当时的邓家兄弟满脸兴奋,他们只注意到了能发笔财的好消息,却没有注意到这位王老板微妙而诡异的眼神,而在听完这位王老板说的全部后,就算是没读过多少书的邓家兄弟也不禁有些后背发凉了。
  “你说……要我们抓只熊猫出来?可是……那边政府查的可严了,这根本就不可能的啊……要是被发现了,那肯定是要坐牢的啊……”
  “恩?之前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呀?不是说你们大伯是那边的村干部会卖个面子给你们吗?我让你们带点其他的动物出来你们就答应,换了只熊猫就不行了?可是这玩意儿值钱呀,你们就不想发笔横财,然后下半辈子都无忧无虑?”
  “……”
  这位王老板的声音带着些让人动心的低沉,俩兄弟当时面色苍白,一个字都不敢说,而这位王老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这场饭局快要结束时从桌子底下塞了一个皮包过来。
  “这是一点定金,你们要是愿意了,就打电话给我。事成之后我保证比现在这些钱还要多几倍…唉,现在这世上的钱啊是实在不好赚,要想发财,咱们总得冒点风险,你们说是不是?”
  闻言的邓家兄弟也没吭声,他们只是拿着这皮包回了自己的出租屋,接着一宿都没有合眼。一直到天亮,俩兄弟才有些疲惫地躺下了,而当他们再找上那位王老板时,那位王老板只是有些了然地两把枪,一些麻醉药剂和伪造身份证件递给了他们。
  “记住,你们一抓到那东西,就赶紧照着我给你们的线路走,一定要走长途汽车路线。不要走查很严的火车或是高铁,也不要用自己的真实证件登记,等联系上买家,我就一次性把钱给你们结了,到时候你们想出国逍遥快活都行,听见了没有?”
  王老板的话邓家兄弟默默地记下了,他们一路返回自己的家乡,在鬼鬼祟祟地和村里人了解了一些护林员们工作的安排又观察了十几天山上的情况之后,在一个雨天以上山给家里的老人采些菌类的名头上了山,以麻醉枪和事先拌好的食物引诱了出门觅食的王团圆,接着便用一口大箱子将昏迷的王团圆装好,连夜离开了家乡。
  因为计划周全,又是当地人作案,王团圆的消失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邓家兄弟一路转车,再加上大部分长途客运站的安检并不严格,所以他们一直都没有露出过马脚,到当达到y市的时候,他们离王老板所说的目的地已经不差多少路了,但是他们俩却并没有按照指示继续往目的地走,反而是花了两百块钱租了一间平房,接着便在这里按兵不动起来。
  “哥,咱们明天就走吧,王老板不是说了在那儿等我们吗?我们为什么一直在这儿耗着呀……”
  从外面下馆子回来,吃的一嘴油的邓老二一边给自己剔着牙一边冲身旁的大哥说着话,他们俩兄弟这一路上都风餐露宿,担惊受怕,好不容易到了这儿有个安稳地方也不敢四处走动,今天看着天都不错,两兄弟把家里那只半死不活的熊猫一锁就所幸出门搓了一顿,此时天都黑了两人才回来,闻言的邓老大则满脸醉态看了眼自己的弟弟,接着懒洋洋地开口道,
  “你懂个屁,那王八蛋让我们给他卖命却只肯给我们这么点钱,我们真要是让他这么容易拿到熊猫才是傻了……我们现在这么耗着,他不也急吗?早上他就发短信给我了,说是愿意加钱,还说要给我们接风洗尘……哼,老狐狸,咱们今晚就走,只要把这熊猫买了咱们这辈子都不用再受什么工头的气了哈哈……”
  两个男人这般说着都小声地笑了起来,眉宇间似乎充斥着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而当他们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刚打算开门时,却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奇怪动静。
  类似于动物的叫声,不过和那只连爬都没力气的熊猫不太一样,俩兄弟一听见这动静脸色都变了,直接把门一踹赶紧进屋一开,却发现出门前里屋锁的好好的熊猫已经没了,在院子最左边的墙壁上却有个巨大的洞,边上还有些新挖而掉落的泥土。
  “他妈的!哪个龟儿子干的!”
  气的一下子脸都白了,邓家兄弟两人都喝了不少酒,此时一看关乎他们生计的熊猫没了,胸中的怒火也上来了。趁着夜色已经下来了,两兄弟直接把放在箱子里的枪拿出来放在了口袋里,而当他们沿着那个洞的方向摸出去,一路朝着巷子里面追过去时,却发现这里是个死胡同,也就是说,那只被带出来的熊猫很有可能就躲在这里的什么地方。
  想到这儿,两兄弟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恐怖,从他们当初答应下王老板的这桩生意开始,他们的良知和原则都丢了,此时的小巷子静的吓人,他们恶狠狠地踢翻那些垃圾桶,试图找出那个可恶的,胆敢逃走的熊猫。
  而此时因为慌不择路只能选择躲在这个死胡同深处的张连翘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看上去脸色可怕的男人拿着枪往里面走,不止是张家三宝,连张连翘的脸色都有些白了。
  “你们别管我咯……把老子交出去吧……老子和他们拼咯……呜呜!
  ”
  压低着声音这般说着,王团圆的话显得有些压抑,让苍白着脸颊的张连翘闻言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你胡说什么!你婆娘和幺儿还在家里等着你呢!说什么丧气话!”
  这般说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张连翘看着那两个拿着枪朝这里逼近的中年男人,只觉得自己的小腿都在发抖,他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就算再勇敢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可是他的身边还有三个吓坏了的猫儿子,而王团圆作为一只国家保护动物,一旦被这些贩卖动物的人抓走,那么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这么在心里想着,脑子里有个想法似乎在慢慢有了雏形,张连翘颤抖着让王团圆不要发出声音,接着径直低下头冲三只哆哆嗦嗦的猫儿子开口道,
  “大宝,二宝,小宝……快!看着我!说我不是你们的家人了!快点说!”
  “连翘……”
  大大的猫眼睛里含着眼泪,三只小猫一听这话都吓傻了,他们不明白张连翘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说这话,但是张连翘已经没有时间再和他们解释这么多了。
  “快点说!说我不是你们的家人了!你们讨厌我!”
  惨白着脸俯下身,张连翘用自己的手掌抱着这三只瑟瑟发抖的小猫,一边抚摸着他们一边说着话,可是无论他怎么诱导,三只小猫就是不愿意说出那些话,旁边的王团圆看见这一幕,也有些不明所以,而紧接着,张连翘忽然就咬着牙拽了一把张小宝的尾巴。
  来自于脊椎骨最敏感的地方被这般伤害,张小宝一下就哭喊着哀嚎了出来,另外两只小猫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张连翘,似乎无法相信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而张连翘只是红着眼睛冲他们道,
  “你们已经长大了,以后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去找马小强叔叔,我的钱都藏在了猫窝旁边的那个老鼠洞里,你们要是哪天遇到什么问题了就去把那些钱找出来……待会儿等那些人走了,你们三个就把熊猫叔叔送到派出所去……”
  这般说着,张连翘低下头,因为被他弄疼了而躲开的张小宝畏惧地看着他,那双曾经天天冲他厚着脸皮要抱抱的小猫脸上此时只有着满满的恐惧。
  “我讨厌连翘……呜呜……我讨厌你……你不是我的连翘……我的连翘才不会打我!!!”
  刺耳的猫叫声惊动了那两个中年男人,视线所及,他们已经循着声音开始缓缓地朝这里走了过来,见状的张连翘也没有再犹豫,反而是转过头拍了把显得有些茫然的王团圆,接着小声着开口道,
  “嘿,国宝,不介意的话,让我入个籍吧?”
  ☆、我是熊猫!【修】
  尊敬的张连翘先生:
  您好!
  恭喜您已被哺乳纲、肉食目、熊科大熊猫属动物熊猫正式接收,并成功加入熊猫籍。作为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大熊猫的数量稀少,憨态可掬,被誉为活化石和中国国宝,也是世界上少数拥有强悍生存实力,但依靠脸蛋就能生存的生物之一。
  自您加入熊猫籍开始,您的身份信息将会自动更新为最新状态,并将同时具有熊猫的多项种族特点。
  另:因熊猫本身存在的特殊性,如需在城市生活,请注意隐藏好您的真实面貌,避免引起灵长类动物人类的过分围观。如您无法独立生存,各大野生动物园也随时欢迎您的到来,感谢您的配合!
  地球动物户籍办事处
  2016年4月18日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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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连翘蜷着身子被关在一个闷闷的大箱子里,他的意识十分模糊,连眼皮都睁不开。
  他感觉到箱子正在被人往前拖动着,周围人的交谈声听上去不太清楚,但是张连翘还是隐约听出来了,现在自己似乎正身处于一个人潮涌动的车站里。
  在被塞进这个箱子里带走之前,他已经被强行注射了麻醉剂,在注射的过程中,他一直试图挣扎和逃脱,而见状的邓家兄弟只是恶狠狠地踹了他肚子好几脚,接着揪着他的头发,在他凄厉的叫声中把他捆好塞进了箱子里。
  现在的他只能半张着嘴无力地颤抖着,那种药物流窜在身体里的感觉非常的可怕,但是偏偏他浑身都使不上劲。
  被发现的那一刻,邓家兄弟并没有看出张连翘不是他们丢失的那只熊猫,毕竟在人类看来,熊猫都长的一个样,他们连公母都分不清楚,更不用说是在这种情况下,而张连翘从王团圆那里得到熊猫户籍的第一时间,就朝着那两个不断朝他们逼近的男人的方向冲了出去。
  猫儿子和王团圆在身后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张连翘却连头也不敢回,那两个男人一看见这熊猫自己撞上来了也有些错愕,但是在酒精的驱使下,邓老大还是在微微停顿之后,直接就咬着牙朝他的肩膀开了一枪。
  “哥……你!”
  邓老二也被自家大哥的举动吓了一跳,毕竟这枪说是给他们猎熊猫时候用的,但是他们也一直没敢用。而邓老大也没吭声,只是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接着就朝着被打中倒在地上的张连翘跑了过去。
  因为这里的位置十分偏僻,消音之后的枪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张连翘痛得直接倒在了血泊里,而他的耳朵里还能隐约听见不远处小宝传来的尖锐哭声。
  “连翘……连翘流血了!!我们快过去呀喵!!”
  “别过来!!你们要是过来了我就一辈子都不理你们了!听我的话……快走!快走!”
  仰躺在地上大喊了一声,熊猫嘴里发出的含糊叫声没有引起那两个男人的注意,却成功地止住了三只猫咪的哭声,目及之处,那两个满脸凶狠的男人已经靠近了自己,见状张连翘还想站起来反抗,伤口的疼痛却让他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们抓住了自己。
  他原本的打算是想要引开这两个男人,让王团圆他们逃脱,自己再寻找其实的逃生方法的,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两个男人显然一早就有了准备,为了钱也不惧于做一些刀口上舔血的事,他们干脆地把受了伤的张连翘拖回了租住的小院子,一路上的血都淌了一地,邓家兄弟给他注射了几乎可以麻倒一头大象剂量的麻醉,接着便收拾行李径直离开了这个他们只短短停留了几天的小巷子。
  “你们……你们可别让白挨这一下啊……”
  这般自言自语着,脸色苍白的张连翘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他的手死死地堵着自己的出血口上,因为麻醉剂的作用并不太疼,再加上老鼠强悍的生存基因还留在他的骨子里,所以此刻的他勉强还能支撑下去。
  可是这两个不具备任何医疗常识的中年男人显然并不关心他是不是会死,或许那个买主也并不在意自己最后能不能得到一只活的大熊猫,因此他们只是像运送着一件急需送到目的地的货物一样把他装在了箱子里,接着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这个不大的小城。
  一路上跌跌撞撞,颠簸加剧了张连翘的疼痛,但是他心里更担心的是那三个小家伙是不是能将王团圆安全地送到派出所去,可光是这么专注地深思了一会儿,张连翘就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疼了起来,而紧接着,他便忽然毫无预兆地陷入了黑暗之中,再不复清明。
  *
  离y城远隔万里的边城小村,此时正呈现着完全不同的景象。
  破败的村庄,低矮的平房,随处可见的黄土和尘埃之中,一户小小的砖瓦房门口正有只衰老老黄狗在叫。
  “阿黄啊,不要叫不要叫!二伢子在家吗?”
  咬着烟袋的年迈老汉背着手在篱笆外面朝里看,见那只老黄狗一直在冲他叫,便低哑着声音问了一句。老黄狗闻言停下了喊叫,歪过头冲里屋看了一眼,紧接着有个穿着陈旧汗衫,大裤衩,破烂布鞋的瘦削男孩撩开碎花布帘探出头来。
  “三爷爷?”
  男孩这般说着朝老汉走来,声音里有些疑惑,看他的年纪应该有十六七岁,面容深刻,身材瘦削,而那老汉见他走过来,招了招手示意他把篱笆门打开,在推辞了男孩要让他进屋喝口水的好意后,接着将挂在自己手上的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递给了他。
  “知道你明天早上要走了,来看看你……你三奶奶晒的番薯干,以后去了城里可就吃不着了……现在地里的庄稼还没收,家里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这般说着,老汉有些羞愧地搓了搓手,而男孩只是沉默接过了老汉手里的番薯干,好一会儿才有些笨拙地点了点头。
  老汉似乎也是习惯了他这幅不爱开口的样子,所以也没指望他回自己的话,他只是自顾自的又问了问诸如他东西收的怎么样了,明天几点的汽车之类的问题,而在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之后,老汉点点头,放心一般背着手准备走了,可是走了几步,他又好像不放心似的转过头看了那站在原地的男孩一眼道,
  “出了这个破村子,就别回来了,有好地方就好好呆着,千万别让人看不起啊……”
  夕阳渐渐落下,漫天的暮色也逐渐染红天空。
  山林间的鸟雀发出悦耳的声响,这片被自然眷顾的土地依然如百年前那般焕发着别样的生机。
  送走了年迈的老汉,沈苍术抱着手里的番薯干关上了篱笆门,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心情倒是不算平静。今天一上午他这小院子就没断过人,或是送上一些山货,或是一些晒干的玉米,生活在这个贫穷村子里的乡亲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送别着这个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而当沈苍术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大山,眼神里却有些他自己都不太明白的东西。
  明天,他就要离开这个村子,去到一个他只能从别人家的彩电里才能看到的世界了。
  在此之前,他一直生活在这个到如今这个年代依然依靠鸡叫来维持作息的落后村庄里,靠着门前的一只老狗看家,田里的两亩破地勉强维持生计。
  因为外婆和母亲早死,他是吃着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从他记事起,他就没见过自己那个据说没良心透顶的父亲,而一直到他长到十六岁,一通来自远方的电话却忽然打到了村主任的办公室里,而紧接着在一天之内,几乎村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二伢子的老子要把他接到城里去过有钱人日子的这个消息。
  要是寻常人遇到这个事,那肯定是要经过一番心理斗争的,毕竟那有钱老子当初干的事实在不像个人干出来的,但凡是有几分骨气的娃都该往他脸上吐两口唾沫,再问候几句他生他的老娘。可是这事转念一想,又不失为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法子,与其守着什么原则不认这个爹,能过上舒舒服服的好日子不是更快活的事吗?
  村子里人因为这件事一时间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沈苍术会做出什么选择,可是这等了十几天之后,沈苍术都没有再和城里那边联系,而就在大伙以为他是真不乐意去找他那个亲爹时,他却忽然自顾自地收拾起行李,说是要进城去了。
  这消息一出大伙儿又有话说了,有的说沈苍术没良心对不住他死掉的妈,有的说这娃脑筋活以后一定有大出息,可是不管大家再怎么议论,沈苍术还是准备就这样离开这个他生活十几年的村子了,可是事实上,他离开的原因却不是大家以为的那样进城找爹,而是因为另一个他不能为外人所知道的秘密。
  “吃吗?”
  蹲在自己家院子门口冲年迈的老狗说了句话,沈苍术从袋子里抓了一把给这黄狗,黄狗立马就高兴地摇了摇尾巴。他的牙早不行了,却还喜欢着这种吃食,而在细嚼慢咽的吞下那一把香甜的番薯干后,老狗忽然就用淳朴的方言冲面前的沈苍术开了口。
  “你这趟走了还会回来吗?这次上头给你调动了单位,还顺带把你的工资提了提,以后你就不是咱们这种底层的工作人员,是正经的小领导了,我可就等着你什么时候拉扯我一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