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他迫切地想要去洗洗手,哦不,应该是想要好好地泡个澡。
“等等!”车大师说着,转头向着地上杜鹃的尸体看过去了。
还记得,杜鹃的尸体刚刚从车里取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睛还是紧闭的,可是现在,那尸体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已经完全地张开了。
此时她的眼睛完全地向外凸出着,黑色的瞳孔大大的,按说死人的眼睛应该是空的才对,可是她的眼睛却满满的都是恨意。
而且那白色的眼仁,也已经变成了满目的腥红。
“啊!”中年男人看到这一切,却是跳着叫了起来,说话的时候,上牙与下牙之间也是不断地在打架着:“车,车大师……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车大师在心底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他并没有理会这个中年男人,而是直接又往前走了两步,来到杜鹃的尸体前,蹲下:“唉,这事儿你也别怪我,归根究底只能说是你太倒霉,而且生与死这种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就好像,一个人好好地在路上走着,但是却被楼上丢下来的一个烟灰缸砸成了植物人一样,这都是命啊,所以你别怪我,当然了,你也别来找我!”
说着,车大师,居然伸手摸出一支朱砂笔,然后迅速地在杜鹃的眉心重重地点了下去。
当那支朱砂笔与杜鹃的眉心想碰的时候,杜鹃的尸体居然好像受到了什么重击一般,居然弹了起来,而且那双腥红色的眸子居然还转动了一下,死死地盯着车大师。
死不瞑目,一般说的都是人在刚死的时候,睁着眼睛。
可是现在的杜鹃明明已经死了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了,而且就在刚才她的眼睛还闭着呢,可是现在她的眼睛不但睁开了,而且居然还会动。
“妈呀,妈妈呀!”中年男人的叫声再次响了起来。
他就想不通了,他的内地之行,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本来从x港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兴气丰发的呢,他以为到了内地,凭着他来自x港这么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身份来看,那么他就一定会把事情办得圆圆满满的,可是现在连圆满的边儿还没有看到呢,倒是已经把他自己吓了够呛了。
“叫什么叫!”车大师怒斥着。
于是中年男人的嘴巴立马就如同被胶水粘过一般,再也不敢发出一声了。
车大师的那杆朱砂笔足足在杜鹃的眉心处停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杜鹃的眼睛这才缓缓地闭上。
“呼!”车大师这个时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个女人的怨气太重了。
以至于他都浪费了自己不少的元气。
抬起头来的时候,中年男人吃惊地发现,车大师的脸上居然一片的苍白。
“烧了这里!”车大师的声音有些虚弱。
“哦!”中年男人急急地应了一声,然后手便伸到西装兜里摸了摸,接着拿出一个打火机,打出火来,但是接着他又无措地扭头看向车大师。
“唉!”庄大师,对于这个笨蛋是真的无语了,难道连这么点点小事儿,不就是毁尸灭迹吗,这小子居然都做不了,就算是以前没有做过,但是电视剧,你总是还看过的吧。
现在车大师,对于一句话可是深有体会啊,那就是不怕像狼一样的对手,就怕像猪一样的队友啊。
这个中年男人,如果用猪来形容他,那都是抬举他了,要知道猪还可以烤着吃呢,可是他,你总不能烤着吃吧。
先把杜鹃的尸体塞到车里,然后打开油箱,车大师直接就把手里的打火机,打着然后丢到油箱里。
“走!”车大师说着,自己便已经迈开腿,飞快地向着远处跑去了。
而那个比猪还不如的中年男人,也忙跟在车大师的身后,大步跑着。
虽然蠢了些,但是打火机丢到油箱里之后,会发生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果然两个人跑了还没有多远,便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接着一股热浪,直接向着两个人的身后掀来。
还好车大师早有准备,反手扯住中年男人,然后就地一滚,生生躲了过去。
再看那辆黑色轿车的时候,那里只余下一个车架子,还有那熊熊火焰了。
……
回到宾馆之后,车大师便直接交待中年男人,在接下来的四十九天,不可让任何人打扰自己,当然了,每天到吃饭的时间,直接由中年男人把饭送到自己的房间里就好了。
对些中年男人当然不会拒绝了。
他知道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时候。
下面就是炼制了。
王市长到底要什么?
车大师为什么要让杜鹃死,取这个不成形的胚胎到底又想要做什么?
很快车大师便拿出来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用上好的柏木雕成的小棺材,打开放在桌子。
接着又取出那个装盛着孩子胚胎的玻璃瓶,小心地将里面的胚子倒出来,接着,他双目微闭,双手掐了一个指诀,嘴里念念有词。
而随着他的声音响起来,那个孩子的胚胎,居然缓缓地从桌子上升了起来,然后居然悬浮在距离桌面,二十公分之上。
再次取出一根白色的蜡烛,车大师,将蜡烛放在那胚胎下,然后小心地点燃蜡烛,让那蜡火,正好可以烤到那个小小的胚胎上。
再将那个小棺材,也放到胚胎下。
如此,一切才算做完。
而接下来车大师要做的就是要看着这烛火,在七七四十九天里不能其熄灭,替换的蜡烛,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同时也要看着不能让那个胚胎还不到四十九天,就被蜡烛烤焦了,那也不行。
才刚刚做好这一切,车大师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王市长啊!”
“事情已经搞定了,你放心好了,只要再等四十九天,你要的东西就可以给你了,放心吧,这个小家伙可是很强的,绝对好用得很!”
车大师的声音里充满了得意。
这个老家伙,现在做的正是一件极为损阴德的事情,那就是在炼制小鬼。
说起养小鬼,一直流传的就有两种方式。
其一是,要用那些屈死的男童的尸体来拘魂炼制小鬼。
其二就是用还没有离开母体,没有见光的孩子来炼制小鬼。但是却要求,其母亲一定不能是正常死亡,而且死得越凄惨就越好。
因为这样一来,那个孩子的怨气就会越重,这种小鬼一旦炼成,要比那些童男炼制的小鬼更好用。
而且在选这些还没有见光的孩子时,车大师也很注重月份的,就好像杜鹃一样,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足三个月,未成形,这个时候的胚胎,好炼,因为其凶性还不算太大,以车大师的修为,绝对可以完全压制下来。
忙活了一天,夜晚很快就来临了,只是车大师的房间里,却还是一片黑暗,但是在这片黑暗里,却有着一点点如豆般的烛光在不断地摇动着。
随着那一滴,一滴的尸油不断地从那个小小的胚胎上滴落到棺材里,那烛火也越发地跳动得更快了。
一阵风吹过。
车大师的心里没来由得一颤,似乎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他抬头向着那烛火看去。
却是看到那一豆烛火,此时居然变得如血一般的艳红,而且红的还是那么诡异。
因为墨镜已经完全挡住了车大师的眼睛,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此时他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
夜晚的天空永远都是宁静的。
苏凌立在屋子里,手指在抚在自己手腕的玉镯上,房间里没有开灯,黑乎乎的,此时小黑猫起司,也没有再吃猫粮。
一人一猫只是静静地坐在房间里,时不时地看一眼那打开的窗户,他们好像在等着什么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一直到手表的指针跳到午夜的时候,一阵风吹过,一个满身是血,透明的人形却是飘进了苏凌的房间里。
“你终于来了!”苏凌看着进来的人形,淡淡地轻启朱唇。
起司眨巴着绿油油的眼睛,看着那飘进来的人形,却并没有说话。
“苏凌,你早就知道我要来?”人形开口了,她的声音赫赫然正是杜鹃的声音。
“是的,我早就知道,因为你的灵魂并没有去地府,既然你没去地府,我想,你应该会来找我的!”苏凌倒是一脸的淡然。
“苏凌,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救我的孩子?”杜鹃的鬼魂,很明显是来质问苏凌的。
“喵呜!”起司这个时候跳到了杜鹃鬼魂的面前,然后目光不善地看着对方:“哼,鬼医大人,已经尽力救你了,她再三挽留你,如果当时你留下来的时候,那么你就可以不用死了,可是既然已经是命中注定的事情,鬼医大人都没有留住你!而你现在居然没有去找害死你的人,居然还有脸跑到这里来,口口声声地瞒怨鬼医大人没有救下你,你是不是搞错了!”本来起司,对于杜鹃还有着几分的同情,可是现在他的心里连那么最后几分的同情也没有了。
其实苏凌今天晚上一直在等杜鹃的鬼魂来,其实还是想要帮她,因为一旦童魂被炼成小鬼,那么就不能再入轮回了,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个杜鹃居然怪她这个想要救人的,没有把人救下来,言辞凿凿间,却根本就没有怪过那些害她的人,于是苏凌脸上的神色也越发地冷了起来,这样的人,不值得自己帮,也不值得自己救。
听完了起司的话,杜鹃的脸上也现出来一抹犹豫,其实她自己也明白,起司说得不错,可是,可是她心里现在想得更多的就是如果当时苏凌强行留下自己,或者她对自己明说,那么自己说不定就真的会留下来的。
只是杜鹃根本就没有想到,如果苏凌真的强留,那么她就会留下来吗?在大学里,一对对情深意切的情侣们相约见面的时候,又岂会让一个刚刚认识的外人破坏了。
还有,如果苏凌直接对她说一旦她离开学校,就会死的话,那么她会信吗?
只怕会说苏凌在危言耸听吧。
杜鹃的鬼魂现在也感觉到了,苏凌与起司看向自己的目光中,越发的冷淡了起来,她的身子轻轻地抖了一下,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妥,可以一起到自己白天的时候居然死得那么惨,她的心里又不由得升起一股浓浓的怨气:“苏凌,就是你,就是你,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那么我也不会死,只要你说了,那么我一定会听的,我一定不会去的!嗯,是的,我一定不会去的。”现在杜鹃的鬼魂就已经认准了,她就是要这么一口咬定,不然的话,她这一口怨气,根本就没有地儿去撒啊。
苏凌的嘴角终于掠起了一个冰冷的弧度,人心啊,人心啊。虽然她很相理解一下杜鹃,可是,可是理解却不是建立在这种基础上的,既然杜鹃不用理解,那么自己也就真的拿出来地府鬼医的气势,哼,怨鬼,冤魂在这万年里,她见过多少了,说起来,以杜鹃这种程度,还真的不算什么。
看来自己还是同情心过于泛滥了,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嗯,就算是死得再惨也不值得同情。
起司的一双猫瞳里,那绿色的眸光这个时候却如同绿色的火焰一般在跳动着,妖异特别。
“杜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不知道,你说出这些话之后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吗?”苏凌一直冷笑着听杜鹃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完,然后这才缓缓地站起了身体,一步一步地向着杜鹃走了过来。
“你,你想要做什么?”杜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是地府的鬼医,在地府中,小阎王下过命令,不允许任何鬼魂,或是鬼差,鬼王对我不敬,违者……”
苏凌的声音拉长了。
杜鹃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起司在一边接口道:“违者,就需要尝尝鬼火烧身之苦了。”
说着,起司的嘴巴又一撇:“不过你是新鬼,你应该没有体验过,也没有看过,鬼火烧身到底是一个什么滋味,恭喜啊,现在就可以体验一下。哦,对于,现在鬼医大人也是地府未来的王妃,所以敢辱骂她的人,还要再加上一条,那就是魂飞魄散!”
“啊!”杜鹃的神色有些复杂了起来,她哪能想得到,苏凌明明生活在阳间,居然在地府里还有着这么大的来头,事情怎么会这样,而且现在她在阳间已经死亡了,现在她正好就归地府管啊,完了,事情有些大条了。
不是应该她把苏凌骂一顿之后,然后借着她对自己的愧疚之心,指引她找到自己的尸体,然后入土为安,接着再让她想办法救回自己的儿子。
她真的就是这么想的,她真的就是这么想的而已啊,可是,可是苏凌怎么会那么有来头呢。
做人,会后悔。
做鬼,也会后悔。
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不该做的事情,也不要去做。
不该骂的人不要去骂。
杜鹃张了张嘴,想说点求饶的话,可是起司却不再给她机会了,起司的那双绿瞳,这个时候居然真的射出来两道妖异的绿色鬼火,将杜鹃的鬼魂团团包围住了。
对于这个女人,现在起司真的是没有半点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