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麻烦您通传一下可好?他若说不见奴婢立刻走。”怎么见一面这么难?皇宫怎么这么多规矩?
“通传?你知不知道如今苗贵妃正在里面侍候?打搅了皇上的好事,你担当得起吗?”或许是女子过于谦谦有礼,让男人没忍心说狠话,他不过是个看门的,没想到也有这么清秀的宫女待他像对待主子一样,哪个宠妃的宫女来了不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就说在皇上身边当差也算有地位吧?这不?这女人完全给与了他无上虚荣。
闻言挽香慢慢抬头,淡淡的望着里屋,真是恩爱呢,青天白日就开始如胶似漆了,温柔的望向男人善意的笑道:“那挽香就不打搅了!”
“等等等等!”男人伸手拉住转身要走的女孩,惊讶道:“你就是云挽香?”这就是那个几日传遍整个宫廷的女人?长得也不怎么样,咋就有这个本事?连那些五品妃子也无法在几日内就人尽皆知,不简单啊。
“她就是云挽香?长得不好看啊!”
“还以为是什么天香国色呢!”
听着几个太监的鄙夷贬义声,云挽香捏紧了小手,真是走到哪里都被人奚落,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瞬间无地自容,只想快些逃离,奈何男人又抓着她的衣袖。
仁福想了想,瞪了身后一眼,冲云挽香小声道:“您等等,我这就去给您通传!”一下子把你变成了您,在宫里这么久了,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干爹说过,这个女人轻易不要惹的好,在万岁爷还没明确要斩杀她之前,一切都可能会有变故。
自从听干爹说她打过皇上还安然无恙后,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并非池中之物了。
云挽香诧异的张嘴,完全不懂这些人翻脸怎比翻书还快?她不过是个宫女,怎么称得上‘您’?也太抬举她了吧?
不一会就见仁福乐呵呵的跑出来伸手道:“您里面请,皇上让您进去了!”
“有劳公公了!”刚要欠身,对方却将她搀扶起。
“不敢当不敢当,里面请吧!”
挽香硬是欠身给他行礼,后才小步走进大院。
“仁公公,你干嘛这么怕她?一个宫女而已!”
“就是,你这马屁拍错地方了!”
仁福则不予理会,高深莫测的仰头,一脸胸有成竹,虽然不知以往万岁爷和这女子有什么渊源,可在主子身边这么久,还是懂那么一点他的心思的,自古连皇后都不敢大声与天子说话,这女人却伸手打人,万岁爷也不处罚,这就代表着其中定有缘由,看来自己快要脱离‘看门狗’这个岗位了。
一个聪明的奴才,就得想方设法的找个好的主人,将来才可出人头地。
希望没看错人吧。
挽香一直低垂着头直接走到正厅中央冲前方的龙椅下跪:“奴婢参见皇上!”
“这边!”
两个带着戏谑的字令挽香抬头,果真见龙椅空空如也,顺着声音来源偏头,顿时呼吸一滞,后转身继续叩拜:“奴婢参见皇上!”
正前方的雕龙紫檀木椅上,一对男女正恩爱搂抱在一起,男的眼如丹凤,眉似卧蚕,明皎双眸似点漆,发髻一丝不苟,浑身金光灿灿,不曾斜视一下来人,高傲得仿佛一只苍鹰。
而美轮美奂的女子则横坐男子双腿之上,小手优雅的翻着奏章,点头道:“这个苏云龙显然已被丞相收服,杭将军乃皇上心腹,他也敢参他一本,若背后无人撑腰,量他一个小小侍郎也断然没这等魄力!”
元玉泽赞赏的点头,扬唇冷笑:“哼!这是想铲除朕身边值得信任之人,消弱朕的势力,好安安稳稳的做个傀儡,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个墨点落得如何?”大手怜爱的轻拍着女子的香肩,视线定格在那个完全把‘苏云龙’三个字掩盖住的墨点。
好似很满意,嘴角都忍不住上翘。
第二卷:虐情 第五十一章 为何又要她爱上他呢
苗温娇赞赏的竖起大拇指:“皇上真是高明,臣妾佩服!”
“娇儿熟读四书五经,又是吾国公认之才女,被你如此夸赞,朕倒汗颜了!”元玉泽双眸含情的望着娇妻,爱慕一览无遗。
云挽香一直保持着沉默,就那么看着前面两人难舍难分,目光移到两人齐齐握住的奏折上,突然觉得很是自卑,除了洗衣做饭刺绣,还会什么?才女,是啊,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诗词歌赋样样通,如果不是前不久她一心想杀她的话,那么她真的会祝福他们,胆小归胆小,还不至于对一个要杀自己的人和颜悦色。
不想去看那过于暧昧的画面,低垂下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如刀绞,曾经他也喜欢这样抱着她的,这个怀抱永远都不会再属于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傻,这个男人根本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只是被欺负了,想找他还她一个公道而已,对方却正眼都不看一下,老天爷为何要如此残忍?既然注定他会忘记她,为何又要她爱上他呢?
“哎呀!”
一声娇嗔,令挽香竖起了耳朵。
“怎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元玉泽见苗温娇伸手去揉脚,便代替她揉向足踝:“这里痛吗?”
苗温娇抿唇摇摇头:“可能是太久没泡了吧,有些酸痛!”
“还不去打盆温水来?”男人看向云挽香时,脸色瞬间凌厉,好似在责备对方的迟钝。
云挽香垂在身侧的小手微微颤抖,后不断捏紧,紧到骨节都开始泛白。
“不用了吧?让翠荷来好了,都是她帮臣妾洗脚的。”苗温娇仰头有些为难的看着爱人。
“这不过是一个宫女,能为娇儿洗脚,是她的福分!”目光转向怀中人时,又变得异常柔和,安抚了一下才对那跪在屋中的女人冷冷道:“还不快去?”
“奴婢遵命!”咬牙切齿的起身走向屋外,不爱后,真的只能做仇人吗?好想念曾经的洛儿,如果他在的话,绝对不会让她受这等委屈的,绝对不会的。
苗温娇冲元玉泽缅甸一笑,后缓缓转头看向门口的翠荷,挑了下眉。
绿衣女孩仿佛能读懂主人的心思,立刻不动声色的转身。
接近初夏的阳光好似火烫的辣椒水,坦荡荡的玉石地面上,没有一块阴凉地,雄壮巍峨的皇宫被照得好似镀了一层金色,更显得大气壮观,配合着周遭的红墙碧瓦,倒是让人喘不过气来。
云挽香绕了一大圈,也不知去何处取水,沮丧的垂头,如今弄得被非礼了想找个出头人都没,怎会如此落魄?
“给你!”
诧异的转身,一盆冒着热气的清水呈现在了面前,这个女孩不是刚才站在御书房门口的那个吗?很是感激的接过:“谢谢你!”
翠荷扬唇道:“都是奴才,理应互相帮助,快去吧!”
千恩万谢后就快速端着烟雾缭绕的热水奔向了御书房。
而她永远想不到,在她离去后,绿衣女孩竟然露出了一抹嘲讽的讥笑,好似在看着一个白痴。
将水放在苗温娇脚边,虽说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可她一直也没如此卑微过,给一个要杀她之人洗脚,怀着期待转头望向元玉泽。
“怎么?还是不懂何为奴才吗?是否要朕再提醒你一次?”男人从书卷中抬头,视线很是犀利,不含丁点的感情。
“奴婢不敢!”欠身后快速弯腰蹲在水盆边。
“你家奴才给主人洗脚时是蹲着的吗?”苗温娇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单手拖着侧脑,极其的优雅。
云挽香长叹一声,虽然苗温娇的话语带着不解,可她明白她的意思,直接双膝跪地,伸手小心翼翼的抬起一只脚,褪下漂亮的绣花鞋。
悉悉索索声令静谧的空间不再单调,宽敞的屋子内并无他人,只有门外几个形同死人的太监宫女,从上往下看去,莫约二十五岁的女子卑微的为那高贵的女子脱着鞋袜,表情很是苦涩,一种说不出的屈辱在黑瞳内闪烁。
而男人则有一下没一下翻阅着书籍,毫无走神之意。
奴隶与主人的一面在此展现,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将那洁白无瑕的小脚放入水中,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苗温娇的肌肤刚刚触碰到水面就立刻倒抽冷气:“啊…大胆奴婢,竟敢给本宫用开水洗脚!”尖叫着用脚尖将铜盆勾起,狠狠打向那跪在地上服侍之人。
真破耳膜的尖叫在屋中不断回荡,可见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哗啦!整盆开水就这么全数泼在了云挽香娇小的身躯上,同样无法承受的扑在地上抱着双肩打滚:“啊不要…救命呜呜呜!”好痛,好似一盆滚烫的油水扑面而来般,蚀骨的痛袭遍每一处神经,连哭都没有力气了,不断的大口吸气,将全身都卷缩在一起。
谁来救救她,好痛,好痛…
“天!宣太医,快宣太医!”元玉泽惊得站了起来,见女子在地上颤抖不停就大步跑了过去,发出了惊天怒吼,让门外的人们吓的纷纷跪了下去,刚刚自茅厕归来的何林还没站住脚就疯了一样冲出了御书房。
挽香脸色白得骇人,胸口和小腹,大腿好似被活生生扒了一层皮,第一次感到了极致的惧怕,见男人大手伸过来就无情的打开:“魔鬼…走开…呜呜呜!”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要赶紧逃离这个地方,用尽所有的力量爬起身艰难的冲向屋外,柴雨…柴雨…
她真是愚蠢,怎么会想着来找他?太蠢了,太蠢了…
第二卷:虐情 第五十二章 顺水推舟
魔鬼……
或许云挽香没看到,刚才她的力度有多大,大到令一个成年男人坐倒在地。
元玉泽屈起一条腿,手肘内侧搭在膝盖上,并未立刻起身,而是淡淡的望着门口,想着对方离去时对他的排斥,如墨青丝被屋外吹来的风打乱,配上那半眯的凤眼,显得万般风情。
苗温娇深吸一口气,将视线自男人脸上移开,也望着门口道:“皇上这要责备臣妾吗?”
“这本就是她的不对,朕为何要责备你?脚没事吧?”敏捷的起身,弯腰检查着女子的脚掌,见底面一片通红就微微皱眉:“很痛吗?”
温柔的声音令屋子都充满了暖意,好似刚才那个发出怒吼的人并非是他,苗温娇咬咬下唇,明眸瞬也不瞬的俯视着男人:“她说你们认识!”
揉脚的动作顿住,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快到令人无法捕捉。
“朕并不认识她!”
“是吗?”苦涩的笑笑,抬起小手抚开男人被吹乱的浏海,这个人,她爱了十多年,心如磐石,从未转移,曾经他避她如蛇蝎,如今,他将她捧上了天堂,自古以来,有哪个帝王会亲自为妃子揉脚的?
令她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最幸福的女人,三千宠爱在一身,连皇后都要退她三步,无话不谈,本已经完全确定他已经完全爱上了她,没想到那个人会再度出现,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然而当看到元玉泽对那人视若无睹时,以为他真的将她忘记,既然他想杀那人,那她就只好来个顺水推舟。
奈何推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一直怀疑是巧合还是他有意安排?目的又是什么?如果说记得,那么又为什么对那人如此绝情?难道是慕枫真和那人有染?所以他才如此愤怒吗?
“皇上,您当真很爱娇儿吗?”指腹刻画着男人的五官,这张脸,她即便是忘记了自己也不会忘了它。
元玉泽不解的抬眸:“你说呢?”
接触到男人的反问的视线,苗温娇有些迷茫,后甜笑着点头:“臣妾相信自己的感觉,臣妾也爱皇上,海枯石烂!”
“傻瓜!”大手捏捏那可爱的翘鼻,锦上添花道:“皇后近日妒心过强,朕想她需要好生调养调养,特此决定暂时将凤印交予你管,有信心做好吗?”
女子惊讶住,后温婉的点头:“臣妾有信心!”或许是心中过于狂喜,竟伸出藕臂紧紧环抱着他的后颈,幸福之笑一览无遗。
“好了,你的脚还痛吗?”拉开苗温娇,大手开始为她细心的按摩,手法极其熟练,可见常做。
“皇上!蒋太医到了!”何林好似对男人为女人揉脚的动作已经见怪不怪,除了对苗温娇的魅力大赞外,并无其他。
看来后宫要换主子的事实很快就要实现了。
蒋博文依旧一身劲装,永远都那么的干练,好似一块坚石,一旦被他触碰到,定会惹来一身的伤痕,表情冷酷,找不出丁点的笑纹,可见并非嬉皮笑脸之人。
“微臣参见皇上,听闻此处有人烫伤?”拱手后就散漫的进屋。
苗温娇紧张万分的望着爱人,要证明他有没有还记得那个人,这是最佳时机。
元玉泽挑眉转身,负手而立道:“方才有一位大逆不道的宫女烫伤了苗贵妃,还不快为她诊治?”
门外的太监宫女们面面相觑,难道是他们记错了还是看错了?当时皇上宣太医时明明是因为那个云挽香的,怎么这会又只字不提?
苗温娇悬着的心瞬间落地,笑看着蒋博文道:“蒋太医,有劳了!”语毕便抬起右脚,将鲜红的脚掌呈现在了男人面前。
蒋博文垂头,脚下地毯上有着不曾清理的水分,还有那打翻的铜盆,已经猜想到有人刚刚定被开水烫伤,最严重的那个人应该是那可怜的宫女吧?没有多问,弯腰打开药箱取出一瓶白色乳液涂抹到了那红扑扑的脚底,后拿出白布条开始包裹:“脚底肌肤本就厚实,并无大碍,只要不是别的地方,两日内便会复原。”
元玉泽沉重的望向屋外,那别的地方呢?
苗温娇危险的眸子内瞬间闪过一道阴狠,但并未令人察觉道,招来翠荷搀扶着冲元玉泽道:“臣妾有些疲惫,傍晚还要去陪母后下棋,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