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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奇幻玄幻 > 神藏 > 第291节
  方逸将心中的苦闷,尽数在师父坟前发泄了出来,随着修为境界的提升,方逸忽然感觉心中很恐惧,之前方逸一直都没有找到根源,这段时间沉下心来,方逸却是心有所感。
  仔细想来,方逸的这种感觉,应该是因为修为在提升之后,寿命也会得到一定程度增长的原因,如此一来,眼前之人在百年之后就将成为枯骨一堆,只要在心中念及此处,方逸就不会不由自主的感到悲伤。
  方逸现在还只是自己在胡思乱想,而老道士的一生,却是实实在在的经历了这些事情,现在想起师父以前时不时流露出的那种眼神,方逸感觉自己似乎能理解一些了。
  这也是方逸尤其看重自己和彭斌关系的主要原因,在方逸的眼中,只要彭斌的修为能再进一步,他就能成为自己修道路上的伙伴,这也正是道家所讲的“法、财、侣、地”四个字中的侣字。
  除了彭斌之外,司元杰也有希望做到这一点,不过就天赋来说,司元杰却是要比彭斌差了一些,在方逸看来,司元杰如果没有什么机缘的话,这辈子充其量也就只能达到炼气化神的境界了。
  “法、财、侣、地,这除了财不缺之外,自己好像处处都缺,天地间又缺失了灵气,上古传承难道真的灭绝了吗?”想到在野人山蛇窟中所见的景象,方逸心中也是生出了一种无力的感觉。
  “师父曾说过天无绝人之路,等自己再做突破之后,或许能接上那断掉的路吧?”方逸忽然心有所感,在这寒风呼啸的山中,在师父的坟前,方逸觉得自己的思维特别的活跃,想到了以前很多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寒风凌冽,方逸一人独坐在孤坟前,和师父讲诉着下山的所遇所得,月光将方逸的身形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第599章 懂规矩
  在师父坟前整整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方逸才回到了道观里,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方逸将道观里里外外全部都打扫了一遍,道观前殿有些漏雨的地方,也被方逸给修补了一下。
  道观所留给方逸的,满满的都是他的童年少年回忆,在道观里面又停留了一天,方逸才起身出山,在出山的过程里,他顺手打了好几只野鸡,在这种天气里,野鸡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灵活,几乎伸手就能抓住。
  “嗯?运气不错,能给魏叔家里添上几道菜了……”
  就在方逸快要来到山脚下的时候,他突然在一片栎树林中发现了一群野猪,说是一群,其实只有五六只,一公一母两只大野猪带着四五只幼崽正在扒拉着一个树根,冬天食物紧缺,野猪的日子怕是也很不好过。
  “嗷嗷……”
  方逸的到来,让前面的两只野猪瞬间就红了眼,要知道,野猪可是杂食动物,它们不但吃栎林落叶层下面的橡果,兔子、老鼠甚至蝎子和蛇都能成为它们的食物。
  而此时的方逸,显然就成为了这群饥肠辘辘的野猪们眼中的食物了,相隔着十多米,那两只大野猪就发出了咆哮声,脑袋微低,露出了它们嘴边的獠牙,冲着方逸就顶了过来。
  别看这两只野猪体型庞大,但动作却是非常的灵巧,林中密集的大树丝毫都不能影响到它们的速度,而一些碗口粗细的树则是直接就被它们给拦腰撞断,胆子小一点的人,怕是已经被吓呆住了。
  “我没去招惹你们,你们倒是急着找死啊!”
  看着两只野猪引起的浩大声势,方逸摇了摇头,身体忽然往后退了七八米,在后退的时候,方逸伸手从一棵大树上掰断了一根树枝,右手一扬,那根长约十多公分的树枝像支利箭般的射向了那只公野猪。
  以方逸此时的修为,已然达到小说中那摘花落叶尽可伤人的境界,他用手射出的树枝,和一把强弓射出去的利箭基本上也没太大的区别,威力甚至犹有过之。
  只听得“嗷呜”一声惨嚎,原本冲向方逸的公野猪,身体就像是撞到了林间大树上一般,突然间停住了脚步,庞大的身躯重重的侧翻在了地上,身体不断的在地面抽搐着。
  公野猪的惨嗥声,吓到了另外一只野猪,脚下一乱撞到了一棵大树上,野猪并不傻,当它从晕头转向中清醒过来看到已经死去的公野猪之后,母野猪顿时胆怯了,带着几只幼崽往树林深处退去。
  方逸也没有赶尽杀绝,在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打猎时需要涸泽而渔的,通常方逸和老道士都只会猎取成年的野兽放过幼崽,而此时方逸没有猎杀母野猪的原因,也正是让那几只幼崽能活下去。
  “肥肉少了点……”
  方逸来到已经死去的那只野猪前面,用手抓住野猪的前肢往上提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冬天的动物大多脂肪都不多,不过肉质却是更有韧性,味道也会更加鲜美。
  左手拎着几只野鸡,方逸用右手抓住野猪的后腿,将其拖着就下山了,来到村口遇到几个正在玩耍的孩子,飞快的跑回村子去通风报信了,很快一些大人就迎了出来。
  野猪在山里很常见,但方逸杀死的这头野猪重达将近四百多斤,却是不多见的,足足用了四个人才将野猪抬到了平板车上,一行人拥簇着方逸来到了魏大虎的家里。
  “魏叔,杀了只野猪,给乡亲们分分吧……”看到从门里出来的魏大虎,方逸将手里的几只野鸡递了过去,嘴上说道:“野鸡就别分了,回头晚上加道菜,我和魏叔您喝几杯……”
  “你小子,哪次都不空手啊……”接过方逸递来的野鸡,魏大虎笑着说道:“正好晚上我请了人过来,咱们好好喝一顿,有这几只野鸡,你那事就成了一大半了……”
  “是户口的事儿,这么快?”方逸闻言眼睛一亮,满军那边店铺都已经找好开始装修了,只等年后开业,说起来现在最急的事情就要数胡立志身份的问题了。
  “你的事情,魏叔能给办差了嘛……”
  魏大虎闻言笑了起来,他虽然只是个最基层的官儿,但和镇子上派出所的关系却是不错,那所里的几个小子可没到村里来打牙祭,每次魏大虎都给安排的不错。
  “哎,你哥今儿回来送年货了把?叫他过来,把这野猪给剥了……”
  魏大虎拉住了门口一个看热闹的村民,说道:“叫完你哥去趟办公室,在广播里面喊一声,让都到我家里来分肉,谁要是不来,没分到肉可别怪我啊……”
  方村不是很大,总共就百十户人家,有什么事只要打开广播喊一嗓子,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能听得到。
  “好嘞,村长,你就放心吧,这要是干活可能没人来,分肉肯定全都到的……”被魏大虎拉住的那人答应了一声,高高兴兴的往家里跑去,他哥是在镇子上杀猪的,今天正好回家送年货,就被魏大虎给抓了壮丁。
  “魏叔,胖子和三炮他们呢?”方逸在院子里洗了洗手,回头向魏大虎问道。
  “他们上午回金陵了,估摸着这会也该回来了……”
  魏大虎走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几年户口管理的比较严,必须得本人过来照相才行,你一会交代你那朋友一声,千万别说是外国人,要不然他们肯定不敢办的……”
  “魏叔,放心吧,我一会交代他……”方逸点了点头,这正说着话,门外就响起了汽车的声音,出了院子门一看,胖子三炮和胡立志已经是下了车。
  “胡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魏村长,也是我魏叔……”等胡立志进了院子之后,方逸相互介绍一下。
  “进屋说话,外面太冷了……”
  看着胡立志裹得严严实实还在打着寒颤,魏大虎连忙把他让进了屋里,笑着说道:“都不是外人,叫我声老魏就行了,来到我们这乡下,老弟不怎么习惯吧?”
  “习惯,我从小也是在乡下长大的,那环境还不如这里呢,魏大哥,这次可真是麻烦您了……”
  胡立志长这么大,什么人没见过,一声魏大哥叫出来,顿时和魏大虎将关系给拉近了不少,将手里的一个袋子递过去,说道:“魏大哥,初次登门,买了点礼物,您一定得收着……”
  “来就来了,还客气干什么?”
  魏大虎脸上露出了佯怒的样子,不过还是接过了袋子顺手放在了桌子上,方逸带来的客人有礼貌,魏大虎心里是挺高兴的,更重要的是,这个叫胡立志的人说得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从头到外完全看不出一丝外国人的样子。
  魏大虎不知道的是,胡立志原本就是泰国华侨,他的爷爷奶奶都是华人,家里说话也都是用普通话,而且胡立志去到芭提雅之后,也经常接触到华人,所以单从口音上是分辨不出他的国籍的。
  “一点心意而已……”
  胡立志用嘴在手上哈了口气,苦笑着说道:“魏大哥,咱们这什么都好,就是这天儿实在是太冷了,以后有机会我请大家去泰国玩,那里的冬天还是很舒服的……”
  “那敢情好,我还没出过国呢……”魏大虎闻言笑了起来,对着刚进门的胖子说道:“去把炉子点起来,这么大的人了一点眼力都没有,没见你胡叔都冻成什么样子了?”
  “胡叔?”听到老爹的话,胖子顿时不乐意了,“老胡,咱们这才几分钟没见,你就长辈分啦?不行,你得叫我爹叔,要不然我可太吃亏了呀!”
  “滚犊子,你胡叔这也有五十多了吧?你小子不叫叔叫什么?”魏大虎眼睛一瞪,就在手边寻摸起东西来了,话说自己这儿子皮糙肉厚的,还是摸着东西打更顺手。
  “哎,各论各的,各论各的……”
  看到这爷俩要吵起来,胡立志连忙劝解了起来,对着方逸使了个眼色,开口说道:“魏大哥,我到院子里看看,刚才看到的那个水井,和我小时候用的很像啊……”
  “胡哥,什么事儿啊?”心中会意的方逸起身跟着胡立志来到了外面。
  “方逸,这个给你,我知道国内办事都是要花这个的,你回头给魏大哥……”胡立志从手包里掏出了一个信封,塞到了方逸的口袋里。
  “钱?”
  方逸苦笑不得的说道:“胡哥,你来国内才几天啊?怎么连这毛病都沾染上了?而且你这钱是从哪里来的?你这事儿我来办就行,钱还是算了,你留着做生意吧……”
  “我以前没少和国内的人打交道,这规矩我懂……”胡立志笑着摆了摆手,低声说道:“不多,就两万,该花多少你让魏大哥看着办,不够再给我说,多了就让魏大哥自己留着……”
  胡立志跟着方逸回国的时候,看着没带多少东西,实际上他那包里却是装了十多万美金,在金陵的这些天胡立志早把兑换外币的地方给摸清楚了,那十来万美金都已经换成了人民币。
  第600章 上了一课
  “胡大哥,以我和魏家的关系,真不用这样的……”
  方逸将胡立志的手推了回去,且不说师父和魏大虎的交情,就是以自己现在和胖子的关系,魏大虎断然也不会收这两万块钱的,因为在魏大虎看来,他那胖儿子能在城市里扎根立足还找了个本科学历的准媳妇,全都是拜方逸所赐的。
  魏大虎虽然嘴上从来不说,但方逸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方逸要是把这钱拿给魏大虎,说不定就会被魏大虎给甩到脸上去。
  “方逸,国内的规矩我懂,很多人说不要,其实心里是想要的,不要那只是客气话而已,我给你说,这事儿我碰到的多了……”
  胡立志摇了摇头,他以前开斗狗场的时候,就曾经遇到过不少国内的豪客,那些人下起赌注来往往都是一掷千金,输上个几十上百万跟吧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作为斗狗场的老板,这样的优质客户,胡立志自然是要全力维护的,于是他就找人打听了一下这些豪客的来头,这一打听胡立志才知道,敢情这些豪客都是国内颇有能量的一些官员。
  胡立志很会做人,别人在自家的斗狗场输了大钱,他往往就会花些小钱请这些人去做马杀鸡或者是安排女人,而那些脸上道貌岸然嘴上说着“不要不要”的人,却是在行为上很是笑纳,胡立志压根就没见有一个人拒绝。
  后来有一段时间一位豪客不来了,胡立志找人问了一下,原来这位出手豪爽的大客户,就是因为在国内嘴上说着“不要”的话,手上在往兜里大把捞钱的时候,被人给举报了,这会正在牢房里面唱“铁窗泪”呢。
  从那时候起,胡立志就明白了“不要”两个字的真正内涵,就算是有人真不要,那只能说明你给的少了,只要钱到位,不要也能变成要。
  “胡大哥,你这都是哪跟哪啊?”
  听到胡立志讲的这一番道理,方逸真的是苦笑不得,他承认有很多像是胡立志所说的人,但在这个社会里面,也是有很多用钱办不了的事情的,就像是胡立志身份这件事,如果不是魏大虎自己感觉欠着方逸的人情,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答应下来的。
  “方逸,俗话说礼多人不怪,你听我的,事情你来办,钱我来出!”
  胡立志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他倒不是以为方逸办不下来这事情,主要是不想让方逸欠下太多的人情,在胡立志看来,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要去费别的周折。
  “要给你给,我反正不给!”方逸摆了摆手,看到魏大虎出了门,连忙把胡立志的手塞回到他自己的口袋里,转身进了房间。
  “方逸,外面冷,快让客人进屋里来坐啊……”
  魏大虎看到胡立志的手插在口袋里,连忙招呼了一声,对着屋里喊道:“锦华,你小子就把客人扔院子里啊?你招呼着你胡叔,我出去看看猪肉分完了没有……”
  “胡叔?还胡大爷呢……”
  胖子嘴里没好气的嘟囔着,敢情胡立志来求自家办事,居然还成了什么尊贵的客人了,只不过胖子却是不知道,他老爹这纯粹是看在方逸面子上才会这么做的。
  冬天山里天黑的早,在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而魏大虎请的乡镇派出所的吴所长也来到了家里,酒菜是已经准备好了,方逸贡献的山鸡野猪肉都在桌上,魏大虎不知道从哪里还搞到一只穿山甲,为了这顿饭魏村长显然下了不小的功夫。
  除了魏大虎父子和方逸胡立志几人之外,酒桌上也就只有魏大虎的一个本家侄子,他的这个侄子在镇政府工作,也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是被魏大虎请来做说客的。
  吴所长年龄不大,只有三十多岁,人长得很文静,看上去并不像是干公安的,不过性格却是很爽快,他往日喜欢来水库这边钓个鱼,所以和魏大虎也是很谙熟,并没有拿什么架子。
  “吴所长,我这位老弟七十年代去了关东,现如今回来连个户口都没有了,你看所里是不是能给个方便,让我这老弟把户口给落下来?”
  酒过三巡之后,魏大虎自觉很委婉的提出了胡立志的事情,不过以他那山里人的性子,委婉的话说出嘴也是直白的很,听得魏大虎的本家侄子都转过了脑袋。
  “这个?魏叔,说句实在话,这事儿,现在是真不好办啊……”
  听到魏大虎的话,吴所长微微皱起了眉头,其实他已经从魏大虎侄子的嘴里知道此行的目地,但吴所长来到村子里之后,却发现事情并不像魏大虎说的那样。
  这乡镇里的警察,那也是警察啊,吴所长在进到村口的时候,就找了村里人打听了一下最近有没有从东北回来的人,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又从胡立志的口音里听出他根本就不是东北那边的口音,反倒是很接近南方人。
  如果说胡立志真是方村人,吴所长也就把这事儿给办了,但为了一顿饭去给一个不知道来历的人去承担干系,却是不符合吴所长处世原则的,因为这件事要承担的风险,远远不是一顿饭所能相比的。
  “哎,小吴,在你那一亩三分地,这事儿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听得吴所长的话,魏大虎不禁有些着急了,他可是在方逸面前拍了胸脯的,事情办不成,魏大虎可丢不起那人。
  “魏叔,不是这么回事的,现在户籍系统已经全国联网了,哪儿能说上户口就上户口啊?”
  吴所长这话说的一半真一半假,户籍系统全国联网了是不假,但是在一些老少边穷的地方,有很多山里人根本就不办户口的,往往需要户籍警多次做工作,他们才勉强同意办张身份证。
  所以吴所长只要想办,完全是有能力办到的,这一类的事情,基层打了报告申请上去,上面通常都会批复下来,也没有谁会闲的蛋疼来调查情况,最多就是时间拖的稍微长一点罢了。
  “这……”
  魏大虎虽然当了几十年的村干部,但说实话,他对于官场上的那些事情,基本上就是一窍不通,听到吴所长这么说,还真以为这事儿非常难办,脸色不由变的有些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