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千夏低头看着人间,一草一木,每一人个都在她的脚下,谁都有权欲之心,这种可以掌控人之生死的感觉实在太让人心潮澎湃了,难怪有那么多人想得到龙珠,把神兽据为已有。
八龙盘据小潭,到了晚上也没回龙珠,魔宫就是龙之家,魔宫之主世代守护神兽,不许它们现身,可是现在龙已出世,没人知道它们带来的是福还是祸,是颠覆,还是重生。
“主子,不好了,端贵妃跑了。”侍卫匆匆跑来,慕容烈连忙转身,带着人快步赶往关押司徒端霞的山洞,她现在可不能跑,她身上还有珍珠台的希望。
“搜山。”慕容烈看着地上断开的绳子,目光渐沉。
带上山的侍卫本就不多,散开后,整个魔宫只剩下苏锦惠她们几人,和颜千夏一起呆在小潭边,有龙在此,还不怕刺客来犯。
“她此时失踪,只怕不妙。”苏锦惠已用布带把画儿绑于胸前,她和这画儿已有母女之情,一旦有敌来犯,她死也得护着这孩子。
千机不在,颜千夏没有武功,慕容烈是敌人眼中刺,肯定会陷入重重危机,晴晴也不能跟着他,秋歌主动把晴晴抱进怀里,用布带仔细绑好。
这种大敌在前的感觉让颜千夏很不安,她知道,这回绝不像以前那般容易过关,那从未露出真面的黑衣人,未归的千机,还有绝瞳的秘密,都在彰显着这回的危机有多可怕。
尽管有龙在身边!
“难道贵妃是装疯,她已得到龙珠的秘密,知道上山的路,所以和绝瞳一起跑了?”铁雄在一边小声说道。
“不会,我亲自为她把脉,她装不了!”颜千夏摇头。
千机一走,山上真正能抵抗强敌的,除了慕容烈,就只有秋歌,铁雄他们功夫都不行,名花流的各人也不如秋歌的功夫,而且都到各位置去警戒,每一次风拂动树木,都让颜千夏紧张得汗毛倒竖。
“千机大人回来了!”突然,有人大呼一声,众人抬眼看去,只见千机正匆匆过来,一身红衣已然汗湿。
“没找到绝瞳?”慕容烈见他脸色黯淡,连忙追问。
“没有。”千机拧眉摇头,他一直追下山也没看到绝瞳的身影,池映梓的人就在山下,他不能硬闯,又在山下看到八龙现身,连忙赶了回来。
“我们根本不懂如何控制群龙,它们要走就走,要留就留,完全看它们的心情,有我在这里,小白还给几分薄面,肯护我们一程。”
颜千夏伸手轻抚小白的龙角,轻蹙起细眉,群龙苏醒得如此之快,是否说明撕开时空、送她回家的时机已到?可剩下的那颗龙珠呢?还有珍珠台,若造不成珍珠台怎么办……她抬头看向天空,月儿已渐圆,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吧?
千机从秋歌怀里把晴晴接回来,深深地看了一眼秋歌,低声说道:“秋歌,你我兄弟一场,大战在即,你我可不能分心。”
“那是自然,我可不是绝瞳,那般不知好歹。” 秋歌浅浅一笑,手抚住腰上的宝剑。
众人皆静,一种诡谲的气氛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
谁都想装得开心一点,可谁都装不出,司徒端霞和绝瞳平白无故地消失掉了,一点踪迹也没留下,就像是从未来过这世间一样。
慕容烈决定去会会池映梓!
他和他必须敞开心扉,不能让黑衣人趁虚而入。
天明时分,慕容烈带着颜千夏下了山,小村的人都被池映梓赶走了,村落里全是碧落门人,远远的,就看到池映梓坐于村正中的石磨边上品茶。
蓝衣蓝发,看上去无比悠闲。
“他怎么不回去当皇帝?”颜千夏跟在慕容烈身后,小声嘀咕。
“怕我保护不了你。”慕容烈低声回了句,加快步子,大步走向池映梓。
“废物来了,小夏儿,过来喝茶,我早间从山上采的,你尝尝。”池映梓抬了抬眼皮子,目光扫过慕容烈,柔软地落到颜千夏的身上。
颜千夏过去坐下,端起他亲手煮的茶,品了一口,皱起了眉,“好涩。”
“涩过之后,便是微甜,细细品品。”池映梓淡淡地说着,完全把慕容烈当成透明人。
“池映梓,你看这个。”颜千夏无暇顾忌他的态度,只把无字书拿出来,递到他的眼前,“你可见过?”
“不曾见过。”池映梓只瞟了一眼,一副了无兴趣的模样,自顾自品茶。
“池映梓,你不是口口声声对我好?认真一点好不好?我若热化了热死了,你就真高兴?那你住在这里干什么啊?”颜千夏把他的茶夺走,冷冷质问。
“我在这里,自然是等着看废物如何死掉,然后带你回去。”池映梓唇角轻扬,不慌不忙。
被人口口声声称为废物,若换成以往,慕容烈早就一拳揍过去了,可人的性子和胸怀真是磨出来的,他不和池映梓这个情场败将计较,只淡然地入座,自顾自地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低声说道:“舒舒,你先去一边等着,我有事和池大人谈。”
“池映梓,你从来都是这么自私,只顾自己的感受!夺了江山,又不爱江山,天下百姓怎么办?守在这里,又不愿意管我的事,”颜千夏站起来,不客气地责备着。
池映梓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长睫冷冷吹着,他若不管她的事,早就走了,何苦听她责备?
“舒舒,去一边等着。”见他面覆薄怒,慕容烈当即就低斥一声,颜千夏这才乖乖走开。
瞧,听慕容烈的话,却不拿他当回事!池映梓抬眼看来,目光冷冷刺着慕容烈,真想现在就把这男人杀了。
可结果是,颜千夏会永生永世恨他!
“我要知道,绝瞳是不是你的人!”慕容烈开门见山。
池映梓却只冷笑一声,长指握住茶勺,又挑了茶叶放进壶中沸水里,“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八龙聚首,只等最后一颗龙珠现身,珍珠台建成,便能送她回去,你真要坐视不管?”慕容烈冷冷地问。
“你的妻子,她又如此待我,与我何干?喝完这壶茶 ,我离开便是。”
池映梓有几分赌气的意思,慕容烈真是拿他无可奈何,池映梓很强大,可是又很孩子气。
沉默片刻,慕容烈扭头看向颜千夏,她正好转过头来,冲他笑了笑,坐到了树荫下,拿着树枝在地上划字。
“池映梓,既然爱她,想她好好的,希望你能抛开心结,和我坦诚。你的自大,我也经历过,自以为天下没人可以强过我,可是我还是把江山拱手让给了你,说实话,如果没有颜千夏,你觉得你会得到得这样容易吗?你现在经历的一切,我都深有体会,我相信你也清楚,真正的敌手就在我们身边,那个人是谁,我想你我都已经明白了吧?如果你肯放下身段,让人回去看看,苑栖墨还在不在你的地牢里,答案就清楚了。”
“他怎么会不在我的地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