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过去，似乎扰乱了这一幅有些美好的画面。
“赵指，栋哥，你们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蔡晴一转头看到了她的教练和陪练，笑着招手。
“我跟你说，我在省队的时候遇到个有意思的小朋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那种，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出来。”男网打出成绩来实在是太难了。
没成绩没资本单飞，不能单飞也很难提升成绩，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让人很是头疼。
只是眼下蔡晴得考虑的是自己的事情，关于齐传泽那个小可爱，可以丢到后面去。
赵宝山听蔡晴提起了齐传泽，也是顺口说了句，“那小子过段时间能来国家队，不过在省队磨砺磨砺现在也好。”
年纪轻轻的，别实力没上来，先把脾气养出来了。
几个人随口说了句，很快就是扯到了正题上，“我刚来之前跟你岳指导碰了个面，商量了下你的问题。”
蔡晴洗耳恭听，都没开口说话。
“他说你这基本功还是欠缺了点，不过这种东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所以慢慢来，我这两年先厚着脸皮带你，等过两年你需要的舞台更大了，到时候你找你的教练，我呢就回省队，也把咱们省队的网球带出来。”
剩下那半句话，到底是岳指说的还是赵宝山的话，蔡晴没细想。
这跟她想的差不多，何况她现在找外教也不可能。
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外教的教练费开支是很大一部分。即便是她出高薪，那些外教能来吗？
而且国家队的赛事，这个奥运周期还有两年多，国家队的赛事就是今年的亚运会和后年的奥运会，虽说中心同意她们几个单飞，可是在京奥之前找外籍教练，怕是中心也不会太赞成。
原因很多，之于蔡晴，这会儿把自己的基本功和小技术打磨好，是最现实的问题，一招鲜吃遍天下在商业运作成熟竞争白热化的网坛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得再磨砺磨砺。
“您要是不嫌弃，一直带着我也没问题。”蔡晴也说了句恭维的话，这话让赵宝山听着舒坦，当然他也是自知之明的。
蔡晴想要飞得更高，日后怕是需要找一个有国际视野的教练，自己省队出身局限太多，老岳不能出国观看实战是一回事。
“我毛遂自荐还做你的体能教练，工资给不给你随意，体能训练听我安排就成。”杜彦斌的要求很简单，他当初是做体能教练的助理，现在是结合着蔡晴的实际情况，研究出适合蔡晴的训练方法。
男选手女选手本身体质上的区别，中西方人种的不同注定了很多事情不能用一套理论解决，他当初随队见证了费尔南斯的大满贯，现在则是想亲自带出一个大满贯来。
那种成就感，是其他任何事情都无法满足的。
蔡晴听到这话也笑了起来，“那你可真是帮我省钱啊。”
“想多了。”杜彦斌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推到了蔡晴面前，“其实单飞有迹可循，咱们完全可以参考nba的先例，当年nba看中中国市场，能够给廖凌开出高价合同，那么itf和wta也会意识到中国网球市场的巨大潜力，他们会迫切希望有一个中国网球新星，甚至于大满贯选手。”
明星的带动作用是超强的，一旦有单打选手捧得网球大满贯冠军，那么央视也好，国内的报纸也好必然会“大吹大擂”。
电视媒体、传统媒体，甚至有望蓬勃发展的网络媒体必然会让这个选手的名字响遍大江南北，如果这个领军人物的职业生涯再辉煌些，必然有人会看重网球所带来的收益，送孩子去练网球、自己闲暇打网球，也会成为一种潮流。
这是一种可以称之为网球经济生态的东西，只要蔡晴成为这第一人，那么她所享有的绝对不仅仅是国内市场，国外的品牌赞助商也会源源不断的涌入。
“所以，你需要一个经纪人。”
这是最基本的需求。
就像是足球、篮球运动员都有经纪人一样，如果这是个成名的经纪人，那么他的到来就能够给蔡晴带来潜在的资源。
投资潜力股，这是体坛最擅长做的一件事，毕竟投资从来不是稳赚不赔的，商人能够承受一定的损失。
杜彦斌分析的时候，赵宝山皱着眉头，不过这种表情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蔡晴将这种情绪收入眼底，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是不是有人已经联系你了？”
杜彦斌到底是在国外待过的，更熟悉这一套操作，所以蔡晴觉得当中国网球开始试点单飞时，不止是国内的赞助商蠢蠢欲动，国外的一些也动了心思。
“是。”杜彦斌并不隐瞒，想要隐瞒过蔡晴是一件有难度的事情，所以他很干脆的承认，“是罗伊斯。”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不过叫罗伊斯的实在是太多了，蔡晴还有些糊涂，倒是张栋有些诧异，“佩里·罗伊斯？”
蔡晴顿时明白了过来，一个非常古怪的经纪人，职业网球选手出身，当打之年退役去读了商学院，据说读书时还参与了海湾战争。
而佩里·罗伊斯的古怪之处在于，每个体育项目他只签一个运动员。
作者有话要说： 比赛输了（不过进球了）
貌似对我来说最好不过？哈哈哈哈
第076章 红土征程
曾经的职业选手, 商学院的读书经验，曾经在战争中侥幸存活。
佩里·罗伊斯本身就是一块招牌。
而现在，这个经纪人界的活招牌要找自己？
蔡晴脸上有微微的惊讶，“你确定是他找我, 而不是你找他？”
系里的目光让杜彦斌心慌了一下, 很快他脸上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是我找了他。”
他不觉得毛遂自荐有什么不对, 毕竟佩里·罗伊斯这些年来都想要签一个网球运动员，只不过职业网球选手早早出道，意味着她们早就有了经纪人, 有的喜欢用自己的家人，有的则是被职业经纪人说服，聘用这些个专业人士。
佩里·罗伊斯这几年也有相中的苗子, 只不过还抢人的事情他不做, 换句话说——姜太公钓鱼似的遴选网球选手。
只不过杜彦斌也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太做蔡晴的主了, 这样喧宾夺主, 似乎并不是太好。
就是嘛, 她就说佩里·罗伊斯怎么可能先联系她这边呢？
“不过我们算是一拍即合，罗伊斯的意思是，他已经买了机票，想要来北京跟你谈谈。”
这让正在喝水的赵宝山不小心把杯子哐当一下丢在了桌上，“蔡晴，你真的打算找个外国人？”
蔡晴总觉得这话说的别别扭扭的, 要是她赵指能把话说全就再好不过了，她找个外国人做经纪人，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好像是找老公似的。
“赵指你有什么人选吗？”蔡晴想起了刚才那个皱眉的神色，她觉得赵指可能另有想法。
“没没有，我就怕这人说英文什么的，我听不懂。”他心中有一个人选，省队的韩越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赵宝山也知道，网球走的是国际化的路子，韩越的格局跟自己差不多大小，再加上蔡晴的团队里本来就有自己和张栋了，再来个韩越，这哪还是蔡晴的团队，分明成了湘省团队。
所以，他到底没提韩越这个名字，倒是自我嘲笑了一句，惹得蔡晴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指你别怕，听不懂还有我呢。”杜彦斌笑了起来，“蔡晴，我觉得罗伊斯是个合适的选择，他喜欢挑战难度，而你需要一个具有战略眼光的人帮着规划，他商学院毕业，在篮球和足球领域都有建树，高尔夫和f1赛场上也都推出过人，我想你可以考虑一下。”
经纪人和球员的选择本身就是双向的，杜彦斌知道蔡晴单飞后，第一个想到的经纪人人选就是佩里·罗伊斯，想要成为巨星，不止是需要本身具有实力，还得有一定的商业运作能力。
通俗的话来说就是营销。
球员经济价值最大化过程中不可或缺的条件。
“我相信你的眼光。”蔡晴笑了起来，“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去机场接罗伊斯先生。”
对方在体坛经纪人行列也是佼佼者，她拿出态度来是应该的。
毕竟，买卖不成仁义在。
“这倒不用，这件事我来安排就成了。”杜彦斌微微松了口气，他想多了，对于自己人，蔡晴起码不会当众驳面子的。
吃饭的时候杜彦斌和赵宝山继续讨论关于团队组成的问题，“要是按照廖凌的做法，那咱们还该有个在国内的经纪人。”
杜彦斌看向了赵宝山和蔡晴，“罗伊斯的助力只会是在国外，国内的一些活动代言也需要经纪人来打理，最好是一个专门的经纪人。”
张栋不解，“你不就成了吗？”他听说杜彦斌是富二代，而且家里还挺有权的，他要是给蔡晴当国内的经纪人，不是事半功倍吗？
杜彦斌愣了下，连忙摇头，“我不成的我不成的，我不是很喜欢这些应酬交际，你让我帮着制定一个商业规划书我还勉强，要我去跟人谈判，那不如杀了我。”
杜彦斌自然是在夸大其词，不过既然他根本不想能者多劳，她肯定得另觅人选。
赵宝山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他顿时向蔡晴推荐人，“举贤不避亲，蔡晴你觉得韩越怎么样？”
蔡晴愣了一下，看着对面同样愣怔的张栋，她哭笑不得，“赵指，韩指导跟您不是亲戚？再说了，我这是要把湘省的教练都给挖光吗？”
湘省三个教练，韩指导要是再来自己身边的话，那，那可就剩下肖平肖指导一个光杆司令了？
“省队今年三月份又去了两个教练。”张栋小声说了一句。
蔡晴没太关注湘省的事情，不过挖人总归是不好的，虽说她知道，韩越姐拉赞助好像还真的挺有一手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赵宝山哈哈一笑，“韩越是我媳妇她娘家大姐的闺女。”
蔡晴是真不知道！
换句话说，赵指不就是韩指导的小姨夫？
她看向张栋，后者扶额，“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了的。”
赵宝山那点兴奋劲被打消了几分，不过他还是认真的跟蔡晴说，“这孩子还是很有一套的，你用着可以就用，不合适就算，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湘省网球队想要发展起来还得靠你，我怎么也不会坑你的对？”
这是一句实在话，赵宝山就算是为了湘省网球考虑也不会坑蔡晴。
她其实也认识一些商场的人，不过国内的体育经纪人几乎说可以没有，何况这是在2006年呢？
“好，如果韩越姐没什么意见的话，那就请她来。”
国内外的经纪人、体能师、陪练、教练，蔡晴还缺一个律师，毕竟有关商业合同的拟订需要律师参与其中，她可不想因为法律问题而出现在报纸头条。
不过这会儿蔡晴还没什么商业代言找过来，所以律师倒是可以不着急找。
午饭后，蔡晴和张栋一块回训练局，赵宝山有些私事去处理，至于杜彦斌，他还得回家跟他妈出门见个人，要不是怕他妈哭，他是真不想回去。
天坛饭店距离训练局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蔡晴提议走着回去，四月初的北京街头春风还捎带着一些料峭寒意，她拢了下身上的外套。
张栋看了她一眼，然而沉默并没有维系太久，“开弓没有回头箭，蔡晴你怕吗？”
因为是工作日，街上并不是那么的人头攒簇，蔡晴看着来往的车辆，这些工业时代的产物都排放着一些危害着身体的东西，“没什么好怕的。”
最害怕的时候莫过于临死那一刻，她眼睁睁的看着大块的雪块从上面滑落下来，然后把她掩埋。
不是冻死的，她是闷死过去的。
她的登山装备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不值一提，最开始呼吸还是温热的，她能感觉到有一丢丢的雪融化，然而很快呼吸都是冷的，她宁愿当时自己被砸晕了过去，不知不觉的死去。
而不是那种求救无门下的等死。
一个人死都经历过了，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人世种种，又有什么重得过生死？
所以，既然选择了，那就没什么好害怕的。
一往无前向前冲，她呀，也不想走什么回头路。
四月的第一个星期四，蔡晴和佩里·罗伊斯见面，见面地点是在奥体的网球训练场，当时蔡晴正在练球，备战五月份的红土赛事。
德国人只是站在那里远远旁观，用了不到五分钟的额时间，他点点头，问身边的杜彦斌，“joy，我能和她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