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下意识再去看那小猫,一双猫眼仍然直勾勾盯着她。
空气安静了片刻。
每一刻,在红妆心里,都像有只锋利的猫爪在挠。
“喵——”
一声猫叫打破了宁静。
她终于忍不住了,霍然起身,跪在了地上,“侧妃娘娘救我,救救我!”
不知怎么的,她格外信赖沈风斓,那双眸子让她感到安宁。
“侧妃娘娘,您不能再去梧桐林了,那里头有鬼!”
天色已晚,窗外的梧桐林陷入黑暗之中。
红妆一声有鬼,因为着急音调拔高,显得瘆人。
浣葛的手一颤,险些没端住茶盏。
沈风斓斜卧的姿态从从容容,顺手接过浣葛的茶,嗅了嗅茶香。
而后轻轻揭盖,似有若无地咂了一口。
“你见过?”
“我见过!”
在晋王府中,红妆和绿翘是两个特别的存在。
她们两是晋王的通房丫头,虽然没有侍妾的名分,到底是晋王榻边的人,底下人也对她们客气些许。
两人都伺候着晋王殿下,可惜殿下对女人向来不以为意,白给她们两大丫鬟的名分,一应起居却是玉凤她们伺候的。
两人整天闲得没事干,绿翘就一门心思收拾自己勾引晋王,绝不浪费每个能见到晋王的机会。
红妆呢?
她生得比绿翘更勾人,但不屑狐媚惑主那一套。
更看不上绿翘那副狐媚像,闲来无事便盯着绿翘的举止。
盯着盯着就盯出问题了,这个绿翘除了往晋王殿下的正房跑,有时还往梧桐林里跑。
第56章 说出
那时候的梧桐林,已经有隐约的传言透出来了。
关于白衣女子,关于夜半魅影……
说到底,还没有人拿出实证来。
红妆眼瞅着绿翘的身影钻进了林子,一咬牙一狠心,也跟着进去了。
才进去没两步,一个青面獠牙的大白影就飘了出来。
红妆差点吓得失禁,飞一般跑出了林子。
自那以后,她就确信了。
梧桐林里是真的有鬼!
她事后也逼问过绿翘:黑灯瞎火的大半夜,一个人往梧桐林里去做什么?
绿翘知她看着泼辣,其实骨子里胆小如鼠,便也不怵,“想知道?你自己去看看不就成了?”
她的柔弱只在晋王面前,对于红妆这个死对头,她可从不软弱。
看什么?
看鬼?
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再看一次。
于是红妆就此歇了梧桐林那边,只在绿翘往晋王身边凑的时候,发发牢骚。
沈风斓过门那日,她被派来伺候,是初来静清院。
来了以后才发觉,院外就是梧桐林,让她想起了那夜见过的鬼影。
所以她一开始总是战战兢兢的,见谁都像鬼。
待久了,才好了些。
沈风斓听罢翘了嘴角,“你见了……脏东西,也不禀告殿下,或是管家么?”
“奴婢哪敢啊!”
红妆几乎要哭出来了,“您瞧瞧这猫,它怎么一直盯着我……”
当然是因为,你身上有木天蓼的气息。
红妆刚踏进屋子,踩到的那几片烂叶子,就是浣葛采来的木天蓼。
沈风斓心知肚明,若不是王怪这么盯着她,红妆不会把事情交代得这么清楚。
她若想交代,一早就该说了。
古人果然还是迷信的,一个真假莫辨的鬼影,一只猫儿的眼神……
就把红妆吓得什么都说了。
浣纱见状,从一旁精致的猫碗里拈起一块肉干,俯下身吸引小猫。
小猫鼻翼翕动,嗅到了肉的香味。
它在肉干和红妆之间犹豫不决,一会儿看看肉干,一会儿看看红妆。
红妆面色惨白。
最后——
猫儿果然放过了红妆,衔着肉干,到角落里慢慢吃去了。
红妆犹如打了一场大战,此刻胜利,浑身松懈下来,只觉得畅快无比。
“侧妃娘娘,您说,小猫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她说话的时候,下意识要扭头往后看,又想看又害怕,总觉得自己身后是不是跟着一个白影。
沈风斓打断了她的话,“这件事情由我来处理,你不可对外说出一个字去,可能做到?”
这种晦气事,她跟谁说去啊?
红妆点头如捣蒜。
沈风斓微微抬手,浣纱上来扶起了红妆。
“我很欣赏你的诚实,无论是容貌、身段,还是为人处世,你都比远胜绿翘。从明儿起,你若愿意,便可进来伺候了。”
绿翘是红妆的死对头,沈风斓贬低绿翘夸赞她,她便有千里马遇伯乐的知己之感了。
再听她说让自己进来伺候,更是欢喜得无以复加。
“愿意,我当然愿意!”
沈风斓这边哄好了红妆,第二天,她就带着绿翘进梧桐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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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进林
梧桐林的传言,在离林子最近的静清院里,是流传最广的。
那些丫鬟婆子们都想不到,这位刚养好病的沈侧妃,平白无故做什么妖?
非要大白天去林子里见鬼,还指名带上绿翘?
绿翘被两个婆子从房中请出来的时候,钗颓鬓松,衣带凌乱。
一副西子捧心、春睡未醒的模样。
红妆跟浣纱她们站在一处,当即翻了一个白眼,“小狐媚子,做出这幅病美人的样儿给谁看?”
浣纱看了她一眼。
红妆惊觉不好,她这句话,好像顺便把沈侧妃也骂上了……
偷觑了一眼沈风斓的神情,她好像并没有在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风斓对外称病未痊愈,不似其他人都穿着轻薄的夏裳,她穿的一件蓝底广袖流云裙,裙摆轻轻盖在松软的绣花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