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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芸儿从急救室推出来后,就一直昏昏沉沉的。
  她身体原本就弱,这一周又是两次长途奔波,何况还在铬矿呆了两三天,正常的人都有些吃不消,何况还是她这样重症在身的人。
  所以,她还在出租车上就倒下了,幸亏遇到好心的出租车司机,听她说了同顺医院几个字,直接把她拉医院来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时,病房里灯光有些刺眼,她侧脸看向窗外,早已经是漆黑的一片。
  “程小姐,你要吃点什么吗?”
  护工见她醒了,即刻礼貌的询问。
  程芸儿摇头,转头过来,看着病房门口,半晌才虚弱的问了句:
  “有人......来过吗?”
  “黄医生来过了,还有护士跟护士长。”
  护工如实的回答着。
  “除了他们,就......没有别的人了吗?”
  程芸儿略微有些艰难的问。
  “目前......还没有。”
  护工说完,见程芸儿脸色黯淡下去,即刻又补充道:
  “不过,护士长已经跟你的家人打电话了,相信他们接到电话就会赶过来的。”
  “哦......”
  程芸儿应了声,睫毛微微垂下,眼眸里已经一片灰暗。
  她身体好时,他们对她各种好,甚至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而当她落到这个地步时,他们谁都抛弃她,就连那个跟她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居然也——
  呵呵,说好的要补偿她呢?
  说好的亏欠呢?
  “我的病......医生怎么说?”
  程芸儿抬眸,看着病床边的护工问。
  “这个.......我不知道,”
  护工不敢乱说,即刻又安慰着:
  “不过,医生说了,你只要好好养病,身体肯定能很快恢复过来的。”
  护工见多了患绝症的病人,自然知道怎么说话,而说些安慰的话,不让绝症病人情绪激动,是一名合格护工起码的职责。
  “哦,是吗?”
  程芸儿的目光空洞的从不知名处收回来,半晌才艰难的道:
  “那......给我一些粥吧。”
  “哦,好的,”
  护工即刻应声:
  “我这就去准备,饭堂没有,我就去外边粥馆帮你买。”
  护工说到这里,站起身来时又看着程芸儿:
  “不过,程小姐,我身上今天没带钱,你看......”
  “我包里有,”
  程芸儿看了眼床头柜上自己的包。
  护工即刻会意,赶紧把包递给她,而程芸儿已经虚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终,护工拉开她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张一百的红钞来,然后又当着她的面把她的包拉上拉链,这才出去帮她买粥。
  护工一走,病房里安静得连一丝儿声音都没有,程芸儿甚至能听到自己微弱的心跳声以及呼吸声。
  她微微闭上眼睛,深呼吸一下,手放在胸前,忍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痛,轻轻的呻吟着。
  病房门在这时被推开,她还以为是去帮她买粥的护工回来了,抬眸一看,却发现走进来的人居然是自己的父亲朱建设。
  她略微有些惊讶,用手支撑着床面想要坐起来,可最终败给了体力,只是挣扎了两下,并没有坐起来。
  “你躺着就好了。”
  朱建设看着病床上的程芸儿,一脸歉意的开口:
  “芸儿,我今天下午特别忙,所以你发的短信就没看到,还是晚上护士打电话给我,我才掏出手机来,这才知道你从南非回来了。”
  “.....哦。”
  程芸儿望着朱建设,几不可闻的应了声。
  “芸儿,你身体这么差,为何还要跑到南非那地方去啊?”
  朱建设轻叹一声,用手去探摸程芸儿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