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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长老又像是见了偶像的迷弟一样,激动得红着脸吹了一堆三生有幸蓬荜生辉之类的彩虹屁。
  吹完岑殊又想讨好讨好偶像高徒,目光刚转到薛羽身上,长老神色一顿,突然皱了皱眉毛。
  他利落转身,冲门口的几个小厮厉声斥责道:我让你等好好照顾贵客起居,怎能给小仙长准备不合身的衣物!
  几个小厮齐齐往地下一跪,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薛羽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结结实实地跪,顿时吓了一大跳。
  他此时才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像是小了,袖口和裤腿都短了一截,雪豹远远打量他一眼,惊讶发现与昨天相比,他竟是一夜之间长高了!
  没错,比起之前他明显是稚童的样貌,此时的薛羽竟是又年长了两三岁,不仅身高抽条,连五官也略略长开一些,看起来已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人模样。
  如果他这时再去廖娘面前装岑殊的儿子,那她铁定是不会再信了。
  比起他雪豹大号老老实实地换毛成长,他的身外化身竟是根据修为的增长而长大的!
  小厮们按照薛羽昨天的身高体型准备衣物,能合身才奇怪了。
  但鸿武宫弟子一向慕强,这些专门收来照顾弟子们生活琐事的奴婢小厮们全都资质平平、练气修为,自然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因此即使错不在己身,小厮们也只是瑟瑟发抖委身于地,半句话都不敢反驳。
  这场面要是让不知道的人看见,哪里能猜出是修仙界,还当是演宫廷剧呢。
  薛羽连忙向长老解释一通,后者像是也知道兽修功法一向特殊,一夜长大也不是什么怪事,表情这才好上一些。
  长老真情实感夸道:不愧是岑仙君高徒,当真英杰俊才!
  薛羽看了看门边跪着的那个练气九层,当即对脑残粉的滤镜厚度有些无语。
  岑殊这缺德玩意儿果然害人不浅,瞧瞧把孩子迷成什么样了。
  饭后,长老便邀岑殊二人去鸿武宫议事厅。
  虽然岑殊给传承时相当干脆,后来也只说向鸿武宫寻求帮助,但明眼人便能瞧出来这话说得再好听,也是岑殊归还他们传承的交换条件。
  虽未明说,但鸿武宫家大业大,断是拉不下那张脸说不帮的。
  这一去,说白了就是要听一听岑殊他们具体是有什么要求。
  去议事厅的途中,长老便顺口向岑殊他们介绍鸿武宫碑林的由来。
  八百年前,鸿武宫虽然也驻在十沙雪域,住得房子却是普通殿宇。
  只是他们恰好处在大陆中心,清世行动的议事地点便选在了十沙雪域。
  清气上浮、浊气下沉,想要封印世间的浊气,就必须让它们沉入地底。
  因此便由鸿武宫出借地方、天衍宗卜算选址、归藏宗建造出这一块块通天彻地的巨大黑碑,钉入地底。
  归藏宗修炼、重视外物,极擅制造建造,是后世三力三巧一杂中的三力宗之一,参与清世行动并不奇怪。
  而后大能们封印成功,浊气入地,清气由黑碑上浮,再向外发散。
  碑内灵气这样充足便也是这个原因。
  薛羽是直接看原著的,也是第一次听说修仙界对于清世行动的过程是怎样的记载。
  他撇了下嘴,想着清世行动中的那群大能,果然不敢将真正的缘由公布出去,就连住在碑林的鸿武宫长老都不清楚。
  清世行动结束,鸿武宫因此得天时地利人和,往后世代弟子都居住在黑碑中,灵气充盈至此,修炼速度更是一飞冲天。
  再加上鸿武宫弟子个个都是勤于修炼的,便在碑与碑之间通了法阵,若非必要,他们绝不踏出黑碑一步。
  说是议事,其实还是薛羽提要求,其他人听。
  鸿武宫的慕强是一脉相承,有岑殊在旁边坐镇,整个过程都十分愉快。
  就算鸿武宫作为当前修仙界第一仙门,将基础修仙法门散入人间后也需要一定时间的发酵。
  远水解不了近渴,因此薛羽请鸿武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放出传承已经找到的消息,而是让外人继续为此奔波,给功法的传播争取时间。
  在薛羽他们进来之前,鸿武宫内部必然是先商讨过一番,权衡过了利弊,言谈间也对往后全民修仙的盛况十分憧憬。
  当这个请求被提出来时,宫主毫不迟疑便答应了。
  但其实普通凡人的生死鸿武宫毫不关心,他答应仅仅因为这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件随手的小事。
  薛羽在内心叹了口气,这事虽然已经板上钉钉,但既然人家出大力,自己还是不要吝啬地恭维恭维吧。
  因此薛羽笑着拍马屁道:那些小门小派围剿岁安城,不过是因为对那些引气入体的凡人产生了忌惮。自己当仙人久了,又不思进取,自然不想让蝼蚁一般的凡人踩在自己脑袋上。
  跟他们相比,鸿武宫才是浊世清流,从不敝帚自珍,悉心培养人才俊杰,待引气入体的凡人多了,量变决定质变,鸿武宫弟子修为境界一定更上层楼,连创佳绩!
  马屁开道,鸿武宫列位长老喜笑颜开,就算内心还有点什么别扭也都散了。
  只听薛羽又从现在一直畅想到未来,紧紧抓住鸿武宫众人那颗争强好胜之心,精准打击道:等其他各个门派反应过来,也将心法散入凡间时,鸿武宫的附属必定已出具规模,此后一路走高,不出三百年不、二百年,鸿武宫必是修仙界众多仙门之首!
  一番话也同前几天一样,将鸿武宫长老们说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立马撩袖子就干。
  岑殊坐在软榻上,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
  他的目光落在身旁眉飞色舞的小徒弟身上,忍不住有些失笑。
  岑殊知道薛羽天花乱坠的说辞中,虽然还有着一定道理,但本质还是为了解救那一城之人。
  那话也只有唬唬鸿武宫这群脑袋中只有修炼的粗人,换其他任何一派都不甚好使。
  在一片热血的议事厅中,岑殊亦不知怎么,冲动地卜算了一卦。
  那点微末的因果力激荡并没有被努力忽悠人的薛羽察觉。
  卦象闪烁、天机蒙蔽,算不出来。
  他的小徒弟,他算不出来。
  得到这个结果,岑殊似乎也并不意外。
  这一世岑殊本想退守天衍宗,只以他自己的方式回护他上一世没有护住的人,不再理那些红尘纷争。
  但他看着此时生机勃勃的小徒弟、当年便能为他悍然赴死的小徒弟,此时亦有这般万丈豪情。
  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甘当枯山一客?
  天地为棋盘,苍生为棋子,而他作为上一盘珍珑局中早早入篓的一粒,这一局是否可以围杀到最后?
  亦或是,做名执棋人?
  这样想着,岑殊忽觉得天地高阔,心境都有些许动摇。
  自从八百年前他重伤垂死,救回后又被戾气侵扰,境界便已大跌。
  这数百年来他虽勉强修回一些,但修为已困守八重境大圆满数百年,毫无寸进。
  而此时,他突破至第九重境的厚厚壁障上,竟出现了一丝细细裂痕。
  大概是薛羽吹得太过用力,议事厅中的鸿武宫上层们也是相当激动。
  本来一个走过场的议事,硬生生让他们真心实意议了一天。
  最后小厮们送了酒肉饭菜来,大家把酒言欢,气氛好不热烈。
  岑殊并没有拦着他喝酒,事实上,就连岑殊本人都小酌了一些。
  这人举起酒杯时倒是把薛羽吓了一跳,他惊悚地转头看向岑殊,讶异发现他竟是十分放松的。
  虽然岑殊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神色亦是非常淡,但薛羽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好像突然之间,以往禁锢着岑殊的某些枷锁都被悉数卸了下来,他不再忧虑、也不再困扰。
  这让薛羽觉得又奇怪又新鲜。
  可更新鲜的还在后头。
  从议事厅回来时画作天光的法阵已经熄灭,房中只剩夜明珠晦暗的光。
  以往只要不闭关便豹不离手的岑殊竟将雪豹放在薛羽的床榻上,独自入定了。
  他周身厚厚的灵力将人密不透风缠裹起来,即使是雪豹也近不得他的身。
  薛羽从浴桶中晕晕乎乎爬出来时,迎面便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
  岑殊漆发雪肤,静静坐在床榻上凝神入定,夜明珠朦朦的光撒在他头顶肩背,显出一种极其特别的脱俗意味。
  莹莹星光在他周身似有似无地流转,这代表岑殊的入定状态已十分深了。
  薛羽身上湿漉漉的,只把雪白中衣往身上随便一披。
  薄薄布料被残留的水渍浸得湿透,又透出衣衫下肌肤,被热水泡得微微发粉。
  手臂肩头也有将将成型的肌肉线条,被轻薄的衣衫隐隐勾勒而出,昭示着昨日修炼的结果。
  薛羽在议事厅喝得有些微醺,又被蒸腾热气那么一熏,脑袋比昨天还要不清醒。
  因此他并没有思考为什么岑殊入个定还需要把雪豹支走,只看着这位白衣胜雪,在朦胧光影的映照下宛若神祇的漂亮青年人。
  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岑殊的护体灵力再厚又怎么样?还不是对他这个人形黑洞毫无作用?
  虽说风水轮流转,可这转得也太快了吧!
  薛羽喜滋滋地想,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入定的时候有人在身上揉揉搓搓,你还能不能入定得下去!
  他迷迷糊糊笑起来,双腮酡红,一副已是喝大了的样子,向岑殊悄无声息地靠了过去。
  第59章 059
  少年人赤足踩在玄玉铺就的硬质地板上,仿佛脚底长着厚实肉垫一般,一丝声音都没发出来。
  室内一片静谧,只余颗颗水珠从他湿漉漉的发梢滴落,砸出的轻微声响。
  滴答
  滴答
  薛羽一路向床边行去,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水汪汪的脚印。
  他这副身体仿佛是天道造物主精心捏出来的,每一块肌理都漂亮得恰到好处。
  水滴从透湿衣摆坠下来,顺着其所覆着的腿根毫无阻碍地蜿蜒而下,路经小巧膝窝和细瘦的脚踝,被微微发红的脚跟踢在地上他就连走出的脚印都异常端正,十根脚趾印子都是圆滚滚的。
  脚印在床边停下,薛羽歪着头立在岑殊身前。
  夜明珠辉光带着些许暖黄,将他的瞳仁映照得碧盈盈的,又掩在一片浓密眼睫下,昏昏沉沉、半阖半睁地打量着一臂之外的人。
  对方已是入定状态,护体灵气足有三尺厚,明晃晃昭示着闲人勿扰四个大字。
  旁人若是靠近,轻则被其粗鲁排开,重则被浩瀚灵压压到吐血,连八百年前的大能当前亦要皱一皱眉毛。
  可薛羽却这样轻巧地贴了过去,连羽毛落入池塘都要有些微回应,然而岑殊周身尽忠职守的厚实灵力,却像是对这个坏心思的闯入者毫无察觉一般,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来。
  他好像是天生就是为了岑殊而来,因而后者无论如何都奈何不了他。
  薛羽本来只是盯着对方那两瓣他肖想了很久的嘴唇,却盯着盯着,目光又涣散到他整张脸上。
  柔和珠光中,对方清隽的面庞似乎也显得十分柔和,安静闭目的样子亦带着一股说不精道不明的脆弱感。
  漆黑如墨的长发垂在他双颊边,发梢搭在雪白外袍上,黑的愈黑,白的愈白。
  薛羽直勾勾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没由来地咽了咽喉咙,脸颊更红了。
  他红着脸晃晃脑袋,手脚并用爬上了床,直接膝行至岑殊身前,膝盖顶着对方盘坐的小腿。
  于是薛羽也在自己小腿上坐下来,双手乖乖搭在膝头,又像只好奇的猫猫一样,柔软腰肢舒展开来,支起上半身向前探去。
  挺翘的鼻尖凑到岑殊脸前,带着酒气和热气的呼吸亦打在对方看似锋利的唇峰上。
  可岑殊似是无知无觉、毫无反应。
  小动物碧色流转的双眸像是含着一汪春水,将本来略显冷血野性的竖立兽瞳也映衬得十分柔软。
  他仔细端详着面前的人,瞳仁中又倒映出两个小小的岑殊。
  他的主人,可真是好看啊。
  酒醉的薛羽坐得有些晃晃悠悠,上半身便不受控制地一下一下向前歪去。
  鼻尖便也一下一下贴在岑殊的脸上,蜻蜓点水一样,凉丝丝的。
  这人昨天,是怎么,捏他豹豹的来着?薛羽有些艰难地回想着,只觉得脑袋一团浆糊。
  不管了,先偷偷亲一下。
  这样想着,薛羽侧着脑袋舒展脖颈,熟练地与岑殊的鼻尖错开,微微昂起下颚,自下而上亲在对方的嘴唇上。
  小动物全身都抖了一下,眯着眼睛,瞳孔都舒适得散大开来。
  如果他尾椎骨后面也坠着一条尾巴的话,此时一定已经缠上岑殊手腕了。
  但薛羽这具身外化身显然还没退化得这样明显,没得尾巴可以用。
  因此他只好抬起手臂搭在岑殊肩膀,柔韧腰肢塌下来,将上半身整个挂在对方身上,还没蒸干的水滴啪嗒啪嗒落在岑殊怀里,将这人也洇得半湿不干的。
  薛羽几乎在唇瓣相贴的下一秒就张开嘴、亮出牙,将口中唇瓣又吮又啃,仿佛为了纾解昨天没亲到的怨气似的。
  酒醉时下嘴又没什么轻重,薛羽抱着人家的脖子小狗一样急哄哄乱亲,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岑殊的唇瓣立时充血微肿,填入薛羽唇缝见,他犬牙磕在人娇嫩的唇肉上,不一会儿就咬破了皮。
  这位祖宗是洞虚期的修为,仙身无比强横,本该刀劈斧砍也不能在这人皮肤上留下哪怕一丝白痕的,却不知道怎么就败在小徒弟的两粒犬齿之下。
  甜腥味甫一入口,薛羽倒是愣了一下,后便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悻悻收起牙齿,伸出殷红舌尖轻轻帮岑殊舔伤口。
  小米米粒大小的血珠刚刚缀上唇瓣,便被薛羽的舌尖卷走吞进肚子里。
  境界到岑殊这个程度,那真是跟唐僧肉也差不许多,薛羽不过是喝了他几滴血,当中蕴含灵力便跟他运转一个小周天有得一拼。
  薛羽几乎是下意识地又向岑殊贴了帖,抬起双腿整个人便盘在对方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薛羽帮他吸过太多次戾气了,他们贴了这样久,薛羽竟没察觉到一丝戾气妄图往他身体里钻。
  而岑殊被人缠着这样啃了半天,依旧处于入定状态。
  薛羽脑袋迷迷糊糊,只是凭借本能用舌尖不断在对方唇缝舔舔勾勾,妄图吞到更多灵力。
  岑殊本就在运行周天冲击突破的屏障壁垒,被薛羽这样拱来拱去地捣乱,唇缝竟真的被拱得启开一条小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