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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内的灵力循环从口中破开一道口子,无论大小周天立时崩塌,汹涌灵潮霎时向外涌去。
  薛羽几乎是瞬间便察觉到这种熟悉感,可他吞了两口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进入他身体的并不是戾气,而是已提炼过的、精纯的灵力。
  这样澎湃的灵力洪水一般冲刷薛羽的四肢百骸,他的身体立马自行运转小周天,以吸收这些决堤而入的灵流。
  入定被打断,岑殊灵台陡然清明。
  先回归的是口唇部些微的痛、和一片柔软热潮的触感。
  他眸中划过一丝讶异,又被深深的无奈所取代。
  岑殊本以为小东西喝得这样醉醺醺的,洗好澡就该上床呼呼大睡,再没有来刺挠他的力气。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护体灵力加厚几层,却还是没抵挡得住胆大妄为、过来偷亲的小豹子。
  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不怕他了。
  但岑殊转念又想,对方似乎确实一直这样胆大,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虽变了一些,但还有很多地方与以前一模一样,比如吃到好吃的就要一直吃、比如碰到喜欢的东西就抱住不撒爪子。
  比如现在,小徒弟本来细细竖立的瞳孔,此时几乎散得跟瞳仁差不多大了,明显一副立马就能睡过去的样子,却还是噙着他的嘴唇不肯放。
  岑殊手臂从薛羽侧肋穿过,手掌托在他的后颈,熟练地捏了两下。
  薛羽霎时松开唇齿,脖根酸软地仰在他手上,嘴里还模糊不清地呜呜两声,好似不太满意。
  岑殊很细微地笑了一下,微微垂首,发丝哗地滑落下来,围搭在薛羽颊侧。
  他用鼻尖轻轻在对方鼻尖上蹭了蹭,启唇在对方又钟又烫的唇瓣上啄吻了一下,轻声问:就这样喜欢?
  轻柔触感一触即离,薛羽好似被岑殊这一下给亲懵了,并没有说话,只是呆愣愣躺在对方手掌上向上看着他。
  两人面孔离得太近了,薛羽看看岑殊的眼睛,又看看两人相贴的鼻尖,两只眼睛看在一处,那模样有点傻呆呆的。
  岑殊失笑一瞬,再次垂下头颅在他唇瓣上啄了一下,又一下。
  接着他些微拉开两人距离,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就这样喜欢?
  薛羽呆了好久才唔了一声,窸窸窣窣地又贴了贴他,口中模糊说道:喜欢
  要再亲、再亲一下
  他张口索吻,滚烫吐息中还带着果酒甜腻腻的香气。
  岑殊下意识在自己唇瓣上舔了一下,舌尖亦尝到丝丝甜味。
  想要再亲一下。
  岑殊眼睫微阖,垂首将自己的嘴唇送了过去。
  只要是怀里人想要的,他一向是予取予求。
  以前只是怜悯,知道后便变成了疼惜。
  薛羽几乎是瞬间便回吻住了他,像小婴儿抱住奶嘴一般安心地闭上眼睛。
  对方安静下来,岑殊终于腾出功夫探了探薛羽的境界。
  之前后者从他那里吸取的那份灵力,让他练气八、九层之间的壁障已是摇摇欲坠。
  岑殊思考片刻,抵开与他相贴的两片唇瓣,重新运功。
  他体内的精纯灵力随着两人相通的口腔又向对方涌去,与戾气从他体内脱出的情况竟别无二致。
  薛羽半梦半醒间哼了一声,身体自行运转周天,又将岑殊送来的灵力慢慢消化了。
  洞虚期的灵力为练气期所用,只这一口,薛羽便从练气八层突破入练气九层。
  岑殊抬了抬手,从薛羽肌肤上凝出一颗漆黑的小珠子,指尖轻轻一弹,他身体析出的杂质便霎时粉碎。
  岑殊眸色深了深:果然,自己的小徒弟是能用这种方法吸收灵力进行修炼的。
  一个小周天运转完,薛羽体内的酒气被化得差不多,人也稍微清醒了。
  他咂了咂嘴唇,霎时被唇瓣间柔软的触感惊了一跳,又被口中源源不断渡来的精纯灵力吓了更大的一跳。
  探了探丹田气海,他赫然发现自己已经是练气九层了。
  他明明啥也没干,这就又突破了?!
  不,好像也不是、啥都没干。
  他还跟岑殊亲亲来着。
  薛羽悄摸感受了下,岑殊一手正托着他的后脑,另一只手箍在他腰上,已经不在入定状态。
  而自己还维持着之前闹人的姿势,手脚并用在人家身上缠得紧紧的。
  薛羽这一清醒,身体自发运转的周天反而停了下来。
  岑殊亦是感受到什么,向他输来的灵力也停了,直起身子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们面对面,薛羽还坐在岑殊怀里,无论再怎么拉,这距离也就这样了。
  岑殊虽然唇瓣还濡湿的,眼眸却十分清明,不见一丝异样情绪,仿佛两个人前一面还嘴唇相贴,就只是贴在一起纯输灵力。
  而薛羽也不似刚刚那个迷糊懵懂的姿态,明显是醒酒了。
  四目相对,没人说话,气氛一时之间就比较尴尬。
  薛羽缓缓把搭在人肩头的手收了回来,乖巧放在自己怀里。
  他其实不太记得刚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觉得自己像是白蛇、青蛇缠住法海一样在岑殊身上亲来亲去,十分胆肥、十分丢人。
  本来他只是想在岑殊入定的时候,也以牙还牙在他身上捏捏搓搓一番。
  谁知根本连摸都没摸一下,就光顾抱着人家亲了个爽。
  关键人家还让他亲了。
  啊,喝醉真好,下次还喝。
  最先开口的竟是岑殊。
  他并没有松开揽着薛羽肩背的手,甚至若无其事地解释道:灵力可以经由口唇,从我处传入你的体内,其中损耗比从别处输入时要少上许多。
  薛羽一愣。
  又能亲亲又能练功,还有这等好事?
  而且岑殊看起来竟还持着一种赞同的态度,并不排斥被他这样吸似的。
  他暗暗摸了摸自己充盈得前所未有的气海丹田,幽幽想着:自己这么做,就好像一只吸人阳气的狐狸精哦。
  四舍五入岑殊就是他的炉鼎了呢!
  那如果这样都能修,那样岂不是修起来就更快了?
  母单至今的薛羽脸颊又猛地一红。
  不、不了吧,亲亲就行,亲亲就挺好。
  没道理让点家的清冷师尊也被徒弟逼尖,让人多不好意思。
  薛羽低着头,双手又缓缓攀上岑殊的肩膀,打蛇随棍上,十分无耻地说道:那师父、再、再帮忙让我吸一下呗。
  他哼哼唧唧:快突破了来着。
  从让我帮忙吸一下变成帮忙让我吸一下,虽然一个字都没变,但主动性和被动性却完全相反。
  这是人类倒装句史上的一小步,却是薛豹豹采补主人的一大步!
  作者有话要说:  左边:严师出高徒自己修炼打牢地基
  右边:徒弟想要他给吸一吸怎么了
  岑殊:向右狂飙
  第60章 060
  于是薛羽就这样毫不客气地,把自己师父采补了一夜。
  第二天起床神清气爽、神采奕奕,醉酒的头痛那自然是没有的。
  他的修为已是练气大圆满,离筑基只是半步之遥,昨晚最终还是没冲过去。
  主要是困了有点想睡。
  昨晚到后半夜时,薛羽眼睛都睁不开了,就连岑殊任他亲的唇瓣也没有了以前的吸引力。
  他贴着帖着就觉得累了、不想亲了,迷迷糊糊间眯缝着眼睛,脑袋不住往人家颈窝里拱,下意识寻找舒服的姿势,搂着岑殊的动作也愈发像是在搂抱枕。
  岑殊以前从来都是嫌弃他实力低微的。
  但昨晚看徒弟如此不上进,送到嘴边的灵力都不吸,竟破天荒的没有生气。
  甚至还抱儿子一样将徒弟在怀里抱了一会儿,等他睡熟了,又在自己肩窝里打起拐着弯儿的小呼噜,这才把人送回软塌上,还替人掖了掖被角。
  薛羽自然不记得他跟个没断奶的小婴儿似的趴人怀里睡觉的丢人举动。
  不然他又得怀疑自己这个身外化身,是不是岑殊将灵力打进雪豹身体里孕育而出的憨憨傻大儿,不然也不能解释这人干嘛这么惯着自己。
  薛羽美滋滋地探着自己充盈的气海,想着以后如果每晚都吸这么一下子,他的修为必定会突飞猛进、一飞冲天,以后在不在这灵气充沛的碑林中住着也没什么区别了。
  谁不爱吃软饭呢?
  如果不爱,那肯定是饭还不够软!
  他美完,刚想去岑殊跟前给人献献殷勤,却听那边房门被人敲响。
  是鸿武宫的人来送早饭。
  郝晨身为鸿武宫的总务主事,本就应该负责安排送饭、领路这类的琐事,无奈竟有正经长老连身份都不端了,跟他抢活干。
  他今天还是借口想向贵客请教些昨日没细说的问题,这才将本就应该由他干的活计给骗回来。
  其实也不能说骗,他是真的有些问题想问一问昨日那位滔滔不绝的、把在场的宫主长老都说愣了的小仙君。
  将附近城池收入麾下,统一建立、统一管理。
  统一货币、商贸互通,使城与城之间、每座城与鸿武宫的联系像张蛛网一般织起来,使之成为当中的鸿武宫天然的屏障和壁垒。
  而整张蛛网铺在修仙大陆上,也绝对是个恐怖的体量。
  这样大胆的畅想,就连郝晨这个下人听着也觉得热血沸腾,更别提骨子里便野心勃勃的鸿武宫高层。
  宫主当即叫他摆来宴席,又叫几十坛好酒,席间一个个的喝得都挺高,边喝边做大梦,在事情还没个影子的时候就按九宫八卦阵的方位名称,将未来八座卫星城分别命名为天健、厚德、朔阳、碧虚、归霖、崇阿、扶摇、天音。
  长老们平日一心修炼,不知柴米贵。
  但郝晨作为总务主事,手里握着鸿武宫的小钱钱,自然知道若要将这宏愿实现了,所付出的银钱也同样是个恐怖的数字,就算是鸿武宫一时之间也是负担不起的。
  因此他又趁着众人都喝大了,很委婉地提出了这个疑问。
  喝了两大瓶果酒的那位小仙君双颊红扑扑的,明显也是有点上头了。
  他似乎根本不把这个当成一个问题,只说他们可以把什么支付宝基金比特币都搞出来。
  这些陌生的名词郝晨并没有听懂,只在小仙君模模糊糊的解释下大概明白过来。
  这似乎类似于他们宫中奖惩弟子的积分制度,多少银钱换多少分,再用分数换物。
  郝晨能作为鸿武宫这个庞然大物的总务主事,人自然不傻,他只是这样听了听便能想象得出,这种积分一旦在附属城之间推广,对于整个修仙界会是怎样的震荡。
  实体银钱将在生活中逐渐消失,大家只用积分充当货币互相交易。
  这样对于没有乾坤袋的凡人来说实在是太方便了,大家逐渐习惯了积分交易,再去外面城镇却没有这种积分,自然会生出嫌弃来,不愿再去那不方便的地方生活。
  无形之中又增强了城与城之间的凝聚力。
  好,太好了!
  郝晨听得双眼放光,恨不得立马给小仙君送上一碗醒酒汤,让他再好好给自己说一说。
  只可惜小仙君的师父那位虽然长得清俊隽秀,却只是冷着一张脸,从头至尾都没说过话的仙君终于向众人告罪,要带着酒醉的徒弟离席了。
  鸿武宫里长幼尊贵之类的规矩是很重的,可郝晨也知道并不是所有仙门的规矩都这么严。
  至少从席面上能看出来,小仙君跟他师父之间就没那么多规矩。
  那小仙君明明前一瞬还端着酒杯喝得上头,郝晨都能想象得出他红着脸嚷嚷着要再喝一会儿的样子了。
  结果人家却在自己师父起身的时候乖乖放下杯子,就像非常习惯要跟对方同进同出一般,十分规矩地站在人身后了。
  郝晨送两人出门。
  小仙君果然是醉了,没走几步就大着舌头推他说马上到家,让郝晨不要送了。
  鸿武宫的总务主事就相当于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跟其他的小厮婢女一样修炼资质一般,是从凡人里挑选的。
  修为不高,寿数自然有限,经常几代人接替服侍一个主人。
  因此在他们宫里,总务主事是个世袭制。
  他的儿子郝旭今年才六岁,已经开始跟在父亲身边学习管事。
  郝晨看着将一条笔直的路走出蛇形的小仙君,实在是有些忧心,便让身边的小儿子上去扶一扶。
  可郝旭还没挨上人的衣角,就被仙君十分冷酷地用袖摆拦住了,又淡淡看了父子俩一眼。
  要说起来那一眼也没什么特别凶厉的意味,可郝晨却在里面品出些生人勿近的味道,当即不敢再跟了。
  但他作为主事,自然不可能让贵客自行离开,只好退后一些,远远缀在两人身后。
  郝晨自己有儿子,对待这个年龄的小仙君时,便不由自主会带上些慈爱来。
  这样聪慧可爱的小郎君,可他的师父却这样严厉冷淡。
  自己徒弟明明醉得连连路都走不稳,眼看就要摔,他不去扶一扶,却也不让外人帮忙扶,这该是多硬的一副心肠!
  郝晨在心底叹气,只盼对方真的摔倒时他能窜过去扶到。
  可郝晨还没等到小仙君摔,却见前面师徒俩刚拐过一个弯儿,小仙君便出溜到白衣仙君的怀里了。
  甬道里安静极了,因此就算是以郝晨这样微末的耳力,也能听见小仙君醉酒后有些黏糊糊的声音:主人,抱。
  好家伙,他六岁的儿子都不会伸着胳膊撒娇要他抱了!
  郝晨霎时间连气都不敢喘。
  主人?
  不是师父吗?怎么变成主人了?
  他们外地的仙君,都玩得这么花的吗?
  说起来,小仙君白发蓝瞳,确实一看便是兽修的长相。
  他们鸿武宫从来不像外面那样歧视兽修,甚至还有名长老特别喜欢收兽修做徒弟。
  长老平时也不让收来的徒弟们化作人形,就用兽型呆着。
  那位长老手边时常窝着不同的兽修徒弟,闲暇时刻就在徒弟们背上撸一把,看起来十分闲适解压。
  所以身为兽修的小仙君,也是这位仙君专门养来没事摸一摸的吗?
  那他怎么不变成原型呢?
  他的原型是什么?
  郝晨又想,小仙君的眼睛圆溜溜的,又这样爱粘人撒娇。
  一定是猫吧!
  白毛蓝眼的猫儿,指不定有多漂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