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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也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遵守礼法,成亲的夫妻都不可能整天把情话挂在嘴边,更别说他们只是恋爱关系。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赵璋的改变是非常巨大的,在这段感情中,也是他占了主导地位,沈嘉在他面前总是会有种被宠爱被庇护的感觉。
  他以为这只是因为两人身份的变化,现在想想,应该大部分功劳归咎于赵璋对待感情的方式比以前更成熟更老练了。
  朕这样你喜欢吗?
  沈嘉走过去坐在他腿上,搂住他的脖子用力亲了一口,喜欢,喜欢死了!
  赵璋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双手搂在他的腰上慢慢下滑,很轻松的就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地方,然后将人压倒在书桌上。
  两人很少会在床铺之外的地方欢爱,这让两人有种不同的体验,事后沈嘉泡在浴桶里,懒洋洋地想:难怪男人都喜欢换姿势换花样,新鲜感这东西真的很重要,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偶尔来一次有新意的爱爱,感情仿佛也得到了升华。
  商税的事情让冯丘贵上份奏折,这份功劳就先记在他那了,此人没什么背景,左右逢源,是个墙头草,不是个好搭档,你对他也不要太过信任。
  明白,他也想争侍郎之位,目前他认为最强劲的对手就是我和王鹤,这份东西我直接交给他他肯定不会用的,得来太容易的东西他会以为是我挖坑害他,虽然平时他对我曲意逢迎,但内心还是防备着我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
  沈嘉咬着嘴唇贼兮兮地笑起来,你等着看吧。
  第二天,沈嘉下朝后就与杜鑫碰了头,两人仔细谈了商队的事情,因为要组建两支商队,沈嘉就想,干脆成立一南一北两个商行,总部都在长安,但分布一个选在大名府,一个选在了杭州,至于人员配置,杜鑫很容易就安排好了。
  沈嘉找了时间亲自去淘货,要出口的东西必然是中原地区的特产,国外没有的且稀奇珍重的,最常见的就是丝绸瓷器、茶叶和纸张。
  丝绸自然是原产地价格更低,因此沈嘉决定北上的商队,货物就在长安附近筹备,出海的则让管事到了南方再自行采买。
  他还不避嫌的从大姐夫那里购买了好几车的蜀锦和云锦,蜀绣以其明丽清秀的色彩和精湛细腻的针法形成了自身的独特韵味,并不比苏绣差,甚至更接近番邦人的审美,苏绣的美更温柔婉约,更内敛,国外的人会觉得太寡淡了些。
  大姐夫并不知道这些货是沈嘉的,只当他做了中间人,介绍给自己的大生意,对他更是佩服不已了。
  沈嘉原先也想过让几个姐姐入股商行,赚点脂粉钱总是有的,不过他觉得这商行原本就不是自己的,虽然说是他和赵璋合伙做生意,但所有人力物力财力都是赵璋出的,自己可不敢真的以老板自居。
  不过关照亲戚生意还是可以的,从大姐夫那拿的货质量上乘,价格公道,不用担心上当受骗,杜鑫得知那是沈嘉的亲戚,不仅没反对,还提前结清了货款。
  又过了几日,杜鑫安排好北上的商队后亲自领着人往南边去了,这一去也许就回不来了,临行前特意去拜别了杜总管。
  杜总管看着这个日渐老成的干儿子,心里也有些不舍,你要记住,你是替皇上办事的,虽然危险困难重重,但机遇也大,也许走完这一趟,你以后就能从宫里脱离出去了,加官进爵也不是不可能。
  杜鑫磕了三个响头,实诚地说:干爹,儿子没那么大的抱负,皇上是主子,他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真的运气不好死在海上,那我至少也是出过海见过世面的人,儿子不会怨恨的。
  你能这么想最好,皇上把如此重要如此机密的事情交给你,可见对你的信任,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要不是我一把老骨头了,这个机会我肯定会抢过来的。
  杜鑫笑了起来:干爹,等我把海路走熟了,以后有机会带您出去看看,这皇宫再大也大不过大海,您在宫里伺候了几十年,也该歇歇了。
  这是杜鑫的孝心,杜富成没有拒绝,两人也知道,那一天也许永远不会到来,但有梦想就是好事,他们做太监的,最怕的就是把心困在这座牢笼里,那就真的跳不出去了。
  杜鑫离开后,沈嘉便开心关注起商事,商税要改革势必要摸清商业环境,并不是说把现代的东西搬来就一定适合这个年代。
  修修改改做出最终方案后,沈嘉故意请冯丘贵吃饭,几杯黄酒下肚,他表现出了一些浮躁,先不要脸的自我夸赞一番,然后跟冯丘贵说,这份方案我仔细研究了几个日夜,觉得万无一失,等改日我呈给皇上亲自过目,说不定老弟我的官职还能升一升。
  冯丘贵不自在地说:这郎中往上走就是侍郎了,难道宁侍郎要致仕了?
  宁侍郎随时都可以回家享受天伦之乐,这又不是什么难事?皇上上次亲自要求内阁拿出整改商税的方案,结果就出了个不伦不类的东西,皇上压根不满意,所以我才偷偷的写了这个。沈嘉又给两人倒酒,看着对方喝下,然后把自己杯中的酒倒进了袖子里。
  冯丘贵一脸好奇地问:这东西真有这么重要?商税本来就不是重点,皇上为何要想到改这个?
  冯总怎么也如此问?商业才是一个国家富强的关键,不管是建军还是练兵还是武器粮饷,哪一个不要用钱?而粮税是有数的,每年也不可能增幅多少,商税就不一样了,这个税不依赖于土地,是流动的税收,如果能多收点,那对国库来说就是意外之喜。
  冯丘贵听着觉得很有道理,这东西皇上想看的时候当然就要有人写,如果事事都要皇上交代了才做又怎么能有功劳呢?沈嘉可是皇上的同门师兄,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去做这件事的。
  沈老弟,你会计司也不管这商税的事情吧?你就算把这个递上去,周尚书也不会同意用你的方案的。
  沈嘉一手撑着头,一手对他摇了摇,大言不惭地说:冯兄,我与你不同,我想让皇上看到这个皇上就能看到,何必要通过周尚书的同意呢?不过是觉得时机还不到而已。
  哦?什么时机?
  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海商发展起来了,沿海地区日益富庶起来,当商人的地位得到提升时,旧法就不适用了,否则这些商人对朝廷不满,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此时时机应该正好才是啊。
  沈嘉朝他凑过去,压低声音说:但现在送哪里有价值?不如等商户开始闹情绪了再说,这个方案呈上去就能解决皇上的烦恼,皇上能不嘉奖吗?
  冯丘贵笑得有点勉强,他之前还以为沈嘉是个干净单纯的官员,没想到他也是老谋深算的,自己真是看走眼了。
  如果这东西真的由沈嘉递上去,那皇上对他的宠信肯定更上一层楼,那自己在户部就更没地位了。
  以前只当王鹤是自己的绊脚石,结果又来了个沈嘉,自己这辈子难道就止步五品了?
  沈嘉借着酒劲又说了几句胡话,冯丘贵见状心思动了起来,这东西还只有沈嘉自己看过,如果自己写一份送上去,那功劳不就是自己的了?
  他又给沈嘉灌了几杯酒,拉拉家常,说说风花雪月,等沈嘉彻底倒在桌上,他才将酒杯丢开。
  他试探地喊了几声:沈老弟
  沈嘉放在桌下的手握成拳头,深怕自己会伪装失败,等看到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胸口,沈嘉才暗中笑了起来,这冯丘贵真不是个正人君子,这么快就动手了?
  冯丘贵把草稿拿出来翻了一遍,看到精妙的地方就背下来,没有啥用的地方就略过,他不准备直接偷沈嘉的成果,他要把这些东西变成自己的。
  冯丘贵在户部多年,也是有真本事的,看到沈嘉的这份方案,他对沈嘉真是刮目相看。
  这方案不仅写的细,而且有大量的例子和数据,许多想法是他怎么想也想不到的,难怪沈嘉能得到重用。
  第九十一章 相国寺
  沈嘉故意转了下脑袋,吓得冯丘贵将草稿丢到桌下,见沈嘉只是换了个姿势并没有醒,他才松了口气,然后弯腰钻进桌底将散落的稿纸一张张捡起来。
  等他觉得看的差不多了,将纸张一张张叠好,塞进沈嘉的胸口,然后推了推他,沈老弟,你醒醒,该回家了。
  他去门口喊了沈嘉的随从进来,何彦和潘默一起将沈嘉抬上了马车,然后对冯丘贵告辞,何彦钻进马车里,就见沈嘉清醒地坐着,正把一叠纸张撕成碎片。
  成了?何彦欣喜地问,他知道沈嘉今晚要做什么,见他这样就猜到应该是成功了。
  嗯,他比我想的更自私,我还以为要多引诱几次。
  那接下来该做什么?
  不用做什么,等他把成果呈上去就是了,这件事也别往外说,过几天我会告诉他,我的底稿不小心毁了,免得他良心不安。
  何彦小声嘀咕:他都做得出盗窃成果的事情了,还会良心不安?
  沈嘉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良心不安,反正他了了一件心事觉得格外开心,回家后又陪着沈父喝了几杯酒,父子俩许久没这样安静地坐着说说话了。
  你娘她们打算明日去相国寺上香,你看看府里安排谁跟着去,不是说刺客还没抓到吗?多安排些护卫确保周全。
  沈嘉告诉他:刺客虽然没抓到,但是找到了几具无人认领的尸体,皆是服毒自尽的,想来就是在逃的刺客了,只不过官府没对外宣告而已。
  沈父听完安心了些,那就好,那些人见过你,我就怕他们刺杀皇上不成会把你拉下水,咱们这样的人家可没那么强的护卫。
  沈父显然对家里的护卫并不了解,以为是沈嘉外头聘来的普通侍卫,会点拳脚功夫而已,实际上,沈府这十个护卫堪比一支百人的军队,就算刺客来袭也不一定能成功。
  那明日我请个假护送他们去相国寺吧,爹也一起去,咱们一家好久没一起出门走走了。
  沈父心动了,犹豫着问:你衙门的事情不是很多吗?这也能请到假?
  最近没什么大事,有员外郎们顶着,我在不在都可以。
  沈父想起上回来家里做客的三名官员,说是沈嘉的下属,其中一个年纪都与他差不多了,送的礼也全是好东西,起初他和沈母还以为库房里的那些东西是沈嘉贪污受贿来的,结果住了一段时间就发现,那些都是别人送来的礼节性的礼品,沈嘉也要回礼的,实在算不上贿赂。
  这些还不算什么,最贵重的东西是皇上赏赐下来的,沈嘉作为皇帝的宠臣,赏赐一批接一批,着实让人眼红。
  就像这回皇上遇刺,事后说沈嘉护驾有功,又送了一车的贡品来,而沈母觉得沈嘉这次逃过一劫,九死一生,觉得有必要去庙里上柱香还个愿,因此才有了相国寺之行。
  一大早,管家就将马车安排好了,柳嬿婉扶着沈母的胳膊走出来,下人们见到她都纷纷低下头,哪怕经常能看到,他们依然觉得夫人的美令人心惊动魄。
  面对这样的美色,沈嘉却毫无波动,与沈父站在门口说话,看到他们出来走过去扶着沈母上车,朝柳嬿婉笑了笑算是打招唿。
  两人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很少见面,有时候只是在饭厅匆匆见一面,基本不太交谈,倒也不是两人故意避嫌,而是没什么必要交谈的事情。
  沈父见二人这副陌生人见面的模样,暗暗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明白沈嘉是怎么想的,娶了妻不喜欢也不去接触,如果说他讨厌儿媳妇又没有,明明看着挺正常的两个人,硬是将生活过成了相敬如宾的模样。
  启程临近中秋,城外的风景显得有些萧条,路过田地,能看到忙着收割的农户,一辆辆牛车候着路旁,等着将粮食运回家去。
  这长安果然是不一样的,这里的农户都比咱们那儿的富,家家户户都有耕牛,用的农具也是最新的,也无人敢强占他们的土地,无人敢盘剥他们的劳动成果,可比外地的好过多了。沈母从窗户往外看,时不时对儿媳妇说几句话。
  两人相处的果然如母女一般,柳嬿婉笑语晏晏地说:我小时候好奇米面是如何长出来的,还偷偷跑到家里的庄子上住了一个月,家里人找不到我差点都要报官府寻人了,后来还是庄子上的管事回府时说了一嘴,家人才将我带回去的,那时候我想,如果我能一直生活在庄子上就好了,那里的女孩子可以肆无忌惮的出门,可以上山采果子,下河摸鱼虾,日子过的比我自由多了。
  沈母笑看着她,听她继续说:后来长大了,我渐渐知道了权势与财富的重要,也知道我与那些农户家的女孩是不一样的,我有华服美食,奴婢成群,将来还可以嫁个门当户对的男子,一辈子花用不完的财富,这些,都是农户家可望不可及的,但我还是觉得她们的生活才踏实,那些身外之物不过都是阿堵物,散发着铜臭味,我那会儿最讨厌的首辅家的两位姑娘,觉得她们识人待物都格外功利,没想到我柳家一遭落败,那些曾经我最厌恶的东西成了可望不可及的东西,就连普通的农户生活也是一种奢望。
  这是柳嬿婉第一次在沈母面前说起柳家的事,她嫁到沈家是圣旨赐婚,别看她现在有县主的身份,但权贵世家都知道她这身份是怎么来的,一个大起大落又在宫里待过的女人,他们那样的人家是不屑于娶进门的。
  沈母握住她的手说:那些都过去了,咱们只看以后,以后日子过的好就行。
  我明白的,新婚第一个月新妇一般不会出门应酬,但很快,我就该以沈夫人的身份出门应酬了,母亲可以跟老爷说一声,如果有哪家需要多走动的就告诉我,虽然我与他不能做正经夫妻,但这些场面活还是要做的,也别小瞧了内宅的力量,许多消息都是靠女人传出来的。
  我明白,只是辛苦你了。
  柳嬿婉捂着嘴笑了起来,这可算不得辛苦,与各家女眷打打牌喝喝茶,逛逛街买买东西而已,这样的生活就是我如今最向往的了,母亲您也可以找几家关系近的老夫人走动走动,就算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
  我的性子就是不爱动的,如今儿女都在身边,真无聊了就叫外孙们回来热闹热闹,倒是你还年轻,确实可以多出门走动走动。
  到了相国寺,已经有小沙弥在门口迎接,沈府有派人来通知过,来相国寺上香也是要预约的,否则只能在最外围的佛殿上香,也吃不到寺里的斋菜。
  檀越请随贫僧来,后院厢房已经给各位腾出了两间,老爷夫人们是先去歇脚还是先去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