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第一百七十六章
寒朝羽和杨过这两人一路从船顶打到船头,又从船头战到船尾,一副天昏地暗,不死不休的架势,船夫们早就不划桨了,船老大则是欲哭无泪,唯有众船客,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指手画脚,偶尔略有艳羡的眼神划过锦瑟周身,甚至还有人揶揄锦瑟道:“小姐可真是好福气啊,两个夫郎不但容貌出众,连武功都比常人强一些。”
强一些?锦瑟满心苦涩。
这两人哪是强一些,那是强得没边!根本都是在欺负她!打了半天也没人问问她到底要不要他们,好像认定了她玉锦瑟的意见就是狗屁。
数百招之后,服了软筋散还没完全恢复的杨过终究更为吃亏,不敌修行了西塘璇玑心法的寒朝羽,被一剑逼退开几步后,他最终落在了船身上,以长剑支持住身体微微喘息,寒朝羽则满意地微微扬唇,同样一跃而下,带着志得意满的神情傲娇地朝锦瑟的位置看去,无非是想让她感觉自己比杨过优秀多了,只是那笑容还未来得及绽放,便突然冰凝住,原来锦瑟此时居然不知去向。
“她人呢?”杨过显然也发现到了这一点,对一旁的看客怒道。他们两个人打得火热,连正主跑了都不知道。就有人不嫌事多地指了指岸边:“先前就见她一个人偷偷地下了水,一路朝着林子里去了……”一面说一面嘻嘻笑道,“我就不明白了,有这么好的福气,做什么还要逃?”
寒朝羽呆了一下,顿时醒觉:分明是锦瑟对他们两个人一个都不待见,这才来个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可见对付这个女人,真是一丝都不能懈怠。
“真是个不省事的,这个时候也敢一个人到处乱跑,她怕我跟她回京成亲,就不怕被飘雪山庄的人对她欲行不轨?”寒朝羽显然对锦瑟一直躲着飘雪山庄和司马家的人有了自己独特的理解,而且他们那一日见面时她又打扮成个公子浑身被点着穴,这也怪锦瑟始终没有道出实情却又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让人想歪。
杨过此时刚刚调息完毕,好容易把真气归入各脉,闻听此言不觉真气又乱窜了几窜,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飘雪山庄?欲行不轨?”
寒朝羽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正准备施展了水上漂的轻功从船上去岸边,杨过却在此时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跃起时的衣角,于是寒朝羽的身体被他整个抓得一歪,人又径直跳落了下来。
“做什么?”他怒道,从杨过手中扯回自己的衣服下摆,用力的抚平,显得十分嫌弃。
“哼!”杨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言,同样一跃而起,却原来他只是不愿意让寒朝羽捷足先登,锦瑟是个没武功也没江湖经验的人,脚程也不快,从水里上岸必然会留下痕迹,要追踪过去很是容易,只是决不能便宜了这个情敌。
寒朝羽看出他的用意,顿时也怒了,如法炮制的同样抓住杨过的袖子,但用力过猛,只听见斯拉一声,杨过的半截袖子直接被扯破了,一截光洁的左手臂露了出来,因着常年习武,那裸露出来的肌肤不但白皙,纹理也十分纤瘦而漂亮,刹那间便引了一堆女人的目光。
“你……”杨过恨不得再度拔剑相向,眼看就要发作。
见自己犯了大错,寒朝羽也十分尴尬,但此时找到锦瑟显然更为重要,毕竟她肩膀上的伤口还需要换药,“抱歉,对不住了……”这次他十分防备的躲开了杨过的一剑,从船边一跃,瞬间就从水上轻点飞入了岸边的林子。也亏得杨过不是一般人,当场就见他冷冷扫过在场眼露绿光的女人们,眸中光芒冷冽:“管好你们的眼睛。”这充满寒意的话语一出,所有人都立即屏息低头,再不敢多看他一眼,他也顾不上找什么东西来遮住自己的手,同样循着寒朝羽离开的方向追去。
锦瑟当然是逃跑了,不逃莫非还留在原地等那两个傻瓜打出结果来?不过偷偷落跑还是让她的心里有点虚,整个人湿漉漉地从水里爬上岸,完全都没空掩盖一下自己的脚印等踪迹,但她不全然是个傻瓜,因为进了水的关系,面具不那么贴和了,她干脆就一把撕下脸上的面具,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一处官道上,眼前的锦瑟,不得不说就犹如被贼人在后面追杀一般。
就在此时,前面大道上烟尘滚滚,一群纵马而来的男女们映入眼帘,首当其冲的是一个衣着贵气的年轻少年,而周围的女子们则如众星拱月般将他保护着,赫然是他的护卫,看到有马匹送上门来,锦瑟不由眼睛一亮,她立即迎面朝着那几人冲过去,飞快地运转起了魅术。
事实上,锦瑟此时的模样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十分狼狈的,衣服凌乱不堪,略带泥泞,一头青丝湿漉漉的散开,但那张脸却是十分美貌,周身气质更是清丽难言,这让她即使略带污迹但仍不可掩其倾城丽色,那一双美眸更如明珠般璀璨,如此一眼看去,就如同一个落难的美人,当然,如果不看她的身体曲线,被当成男人也有可能。
那几个纵马而来的男女本已经从锦瑟的身边一冲而过,但那少年不知为何突然回头看她,只见他定定看了几眼后很快便调转了马头,回身折返而来,身后几个护卫的女子们都十分奇怪,不由也看了站在路边的锦瑟一眼,这一看之下就转不开视线了,人人都在心中赞道,好一个绝代美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如此去描述一个女人是不是合适,于是在这种惊艳的情绪之下,就没有人阻止少年去而复返的不合情理。
锦瑟见那少年绮貌年华,和身边的女子们俱是锦衣华服,可见都不是一般人,只见他策马来到锦瑟面前,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傲然问道:“你是什么人?”
锦瑟见鱼儿上钩了,不由浅浅一笑,她虽看似处于弱势,却丝毫不显卑微:“我只是路过,想请公子帮个忙。”锦瑟这一笑,那竟是说不出的妩媚,突然绽开,让少年猝不及防,再加上她的那声音如仙乐般清润动耳,那少年猛然间就涨红了脸,感觉心都跳快了一拍,原本的傲慢之色也缓和了,转而换成了柔和了许多的声音问道:“什么忙?还请说。”
只听这温柔的声音一出,几乎所有的女子不觉膛目结舌,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自家的公子,好像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我被人在后面追赶,能借你的马匹一用么?”锦瑟一眼就看中了这少年坐下的骏马,那马毛色光滑,姿态矫健,乃是难得的千里名驹,脚程绝对不弱。
少年略略犹豫了一下,锦瑟却睁着水盈盈的大眼渴望地看着他,同时在心底唾弃自己的美人计,那少年被她如此一看,顿觉连骨头都酥了,连声道:“好,我给你……”说着翻身下马,将马鞭递到锦瑟的手中。
锦瑟顿时容光焕发,觉得自己得救了,那几个女子护卫直觉不对,但架不住锦瑟动作飞快的翻身上马,随即她便是一扬缰绳,“这位公子,谢谢你的马了,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会重重谢你。”
锦瑟这临去前的一句话,算是彻底惊醒了这位少年公子,看着锦瑟绝尘而去的背影,他完全懵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一时糊涂做了什么,那脸色霎时都黑了,气得几乎要杀人。
“你这个无耻的盗贼……可恶!”那是他最心爱的“草上飞”,平时连自己的兄弟姐妹们都不准碰一下,如今就这么被人“骗”走了,这让他十分的恼怒及羞愧,瞪着身边的护卫们,他跺脚道:“你们刚才为什么一个个都不提醒我?”
几个护卫女子一脸为难:“公子,是您说过的,无论您做任何事,都不允许我们出声反对,否则就算是挑衅您的威严……”
“眼见我被盗贼欺负,你们也睁眼看着不动?气死我了。”少年愤愤的指着她们,“等我回宫以后,我要让父君都砍了你们的脑袋。”
几个护卫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一个个脸色都白了,就有一个胆大的苦着脸道:“公子,我……我们哪知道这天下会有这么美……的贼啊……”
这话让那少年也禁不住的面色一滞,忆及方才锦瑟那好似魅惑苍生的容颜姿态,顿时也有些无语。
“我怎么料到这大周,居然……居然还就真有这种人……”他气红了脸,却又实在找不到什么话来形容此时的心情,长得那么好看却非要做个盗贼,这女人……这女人……他再度哼了一声,冷冷地注视着锦瑟离去的方向,心头只有一个声音反反复复,想道:你以为你能逃得掉?我非要把你的容貌画下来,然后让大周宫廷把你搜出来交给我处置不可,到那时候……哼……
少年想到这里,不知为何竟觉得心情好了很多,见他表情时晴时雨,几个护卫们也知道自己危机已过,不由都舒了一口气。
锦瑟这一跑,果然就让不久后追赶而来的寒朝羽和杨过都一筹莫展了。她的脚步痕迹到了官道就不见了踪迹,这人总不见得是飞上天去了。毕竟无论是谁,恐怕都万万不会想到这位出乎意料的锦亲王绝对是能屈能伸,连美人计都使出来了就为了抢到一匹马。
不消片刻,杨过也纵身赶到了寒朝羽身边,他皱眉看了看四周,不久后便得出了和寒朝羽一样的结论,这让他也同样找不到什么好办法抓住玉锦瑟。
于是,他将目光又转而放到了寒朝羽的身上。
寒朝羽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大皱眉头:“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若是有办法,还会站在这里发呆?”
杨过却不理会,只一径要问个清楚明白:“你刚才说她被飘雪山庄的人追着不放,欲行不轨?”
寒朝羽这才明白他计较的是什么,不由在心底坏坏地一笑,刻意添油加醋地道:“这是当然,我那日救下她时,她可是被打扮成一个年轻公子的模样,还被人点了穴塞进了马车里,哦,身边还有一个美貌公子,抱着搂着她……”
杨过当然是越听脸色就越差,不待他说完已是一跃而起不见了踪影,寒朝羽心知这愣头青很可能真的去找飘雪山庄算账了,不由高兴自己暂时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毕竟锦瑟就算再逃,她也一定是朝着回京的方向,这一点只要细细一想就能明白,反正他也要去大周京城面圣,到时候将诉求一说,不信女帝不支持,不照样还是个瓮中捉鳖的局面?寒朝羽想到此处,面上便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却不知道安澜和子雁已经把他的终身给另行定下了。
而此时,看似气急而去的杨过却同样在暗处转了个身,朝着京城赶去,他又不傻,居然去相信一个敌人的话,反正玉锦瑟再逃能逃到哪里去,她不是心心念念自己那个贵公子夫君么,铁定要回锦王府,他杨过什么地方不敢去,区区锦王府能难倒他?他就来个守株待兔好了。
如此,两个同样高傲却又倔强无比的美少年,不约而同的和玉锦瑟一样朝着京城赶去。
而锦瑟此时完全不知道寒朝羽与杨过根本都对她贼心不死,她照旧戴上了那个平常容貌的面具,泰然自若的顺着官道一路回京,累了就进客栈歇息,身边没有那些烦人的男人们,锦瑟总算是过上了还算逍遥自在的日子,眼看着京城近在眼前,她一颗心更加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即就能见到素衣,和他好好诉诉苦,这趟出使君傲,可实在不是人干的差事啊……
想到这里,锦瑟简直就要捶地。
为什么……为什么眼看着京城近在眼前了,自己还会遇到这么奇葩的事情。此时坐在锦瑟身边的,赫然是那个豪爽彪悍的如花公子,两人一在客栈相遇,他就犹如见到了老朋友一般,一把揪起了她衣领,上下仔细看了看她,摇了摇头道:“看你的样子,最近也吃了不少苦吧。”他注意到了锦瑟右肩行动不便,应是受伤未愈。
这个世界也未免太小了吧,锦瑟这么想着,脸色难看的推开了他的手,只觉一口气就憋在胸口下不去,完全没心思和他打招呼。
如花却很是自来熟的拉了凳子椅子,和他身边那个叫小圆的少年直接坐到了她身边:“我说你这个女人,长得这么弱不禁风的,做什么还行走江湖?这不是没罪找罪受么?你还是得找个像我一样强壮点的夫君保护你才是,不过可惜的是,我如今已经心有所属了,哎,否则的话,也未必是不能将就你一下的。”
锦瑟闻言,脸色微微扭曲了一下,好容易才艰难的挤出了一个笑容:“不不不,我还是祝……祝你和杨盟主,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声音抖抖索索,简直是难以辨清。
如花娇羞地一笑:“真看不出,你也是个不错的,来来来,我要敬你一杯。”前半句说的细声细气的好像吊着个嗓子,后一声又变得粗旷无比地对小二喊道,“小二姐,快上一坛子好酒……”
一坛子?锦瑟脸色变了,这是要她的命?她慌忙摆手道:“太多了,我喝不下……”
如花还以为她不好意思:“哎,高兴嘛,你一个女人,酒量不至于比我还差吧……”
锦瑟都要哭了,老兄,我能和你比吗?
就见一旁的小圆也跟着劝道:“小姐,您就别为我家公子担心了……”
我这是为他担心么?我是为我担心啊……锦瑟头皮发麻。
此时,客栈的二楼正走下来两个人,一青年女子和一个少年,那少年身姿不俗,但头上戴了一顶斗笠,将他整个面孔都遮住了,他走路时脚步十分虚浮,步伐显得有些不稳,而那女子则十分体贴,连走路都紧贴着扶着那少年,以至于少年几乎全身重量都靠在了她的身上,走一步就被她扶一下,一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模样,让人不禁侧目。本来这看起来也是稀疏平常的江湖夫妻过客,可那个少年在走进人来人往的客栈大堂时,不知为什么似乎身躯一震,全身犹如被微风吹过水面,就自手脚始渐渐起了一阵颤抖,那脚步更是凝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他几次试图张口,都呐呐不能成声,显然是被点了哑穴。
鲁淮见他失态,不由锐目朝着客栈堂内一扫,分明不觉有什么异样,只以为这楚雪熙是心有不甘又再度发作了,不由手下一个用力,将他强行拖到了椅子上坐下。
“小二,上菜……”她言简意赅地吩咐了两句,将目光又放回到了楚雪熙的身上,冷笑着低声道,“雪熙公子,如今都快到京城了,你也该死心了吧,至于你那相好,只怕早被人掳走关起来了,今生今世,你就乖乖跟我鲁淮过日子吧,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她原本要把楚雪熙带到京城,也是为了躲开令狐源的江湖势力,毕竟她算是叛出了飘雪山庄,武林中日后可能难有她的立足之地,可要她这样一个大好青年隐居种地自己却也不甘心,于是她辗转打听到了自己幼年的一个姐妹如今在京城都府任职,算是个小队长,既然江湖上混不下去去了,那么吃官家的饭也一样的,说不定还能出人头地,抱着这样的想法,她便一路强压着楚雪熙来了京城,谁料阴差阳错的竟与锦瑟碰上了面。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二更的,不过太累了。
第177章 第一百七十七章
锦瑟自然不会去关注隔壁桌的一对青年“夫妻”,她正愁眉苦脸地看着如花给她倒着酒,连连摆手推拒道:“我喝不惯这酒,如花公子你还是自己请吧……”
如花顿时不乐意了,将酒碗重重地朝桌子上一放,粗声道:“怎么?看不起我如花啊,合着你和杨过就什么都肯做?连陪我喝杯水酒都不肯,莫非我还不如杨过那小子?”
锦瑟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如花公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和杨过压根没任何关系…传出去坏了我…不,他的名声…”
如花却是压根不信:“我自小认识杨过到现在,就浑然没见他把哪个女人那么放心上过,每回遇到他,那来来回回几次,眼神就只一个劲的落在你身上,大家都是男人,这点小心思我如花若还看不出来也是白混了,虽说闹不明白他那一向眼高于顶的怎么看上你这么个弱不经风的,可琢磨着他将来好歹也算是我的继子,就算咱两现在不对付,以后也是一家人不是,自然也要替他把把关。”
锦瑟的表情惊悚地看着他,想到这么一尊虎背熊腰的如花可能也会一心要她娶了杨过,她就头大如牛,急忙解释道:“如花公子,你误会了,其实我在京城已有夫君,至于我和杨过之间真的是一清二白,和小葱豆腐似的,再干净没有了。”
“你有夫君了?”如花又是一阵稀奇,上上下下来回巡视着她周身,“就你这小身板,也娶得到夫郎?”
锦瑟懒得和他一般见识,闷闷地用筷子戳了戳自己碗里的面条,自觉已经没什么胃口了。
“你娶了几个?是正夫么?”谁知道这如花还八卦起来了,一脸精神抖擞,“若是有正夫了,那我和杨过说说,让他做个平夫,想必他也是愿意的。”
噗,锦瑟刚入口的面条又是直接喷了出来,“如花公子,我自认没这个福气,你若果真为杨过好,不如就劝他离我远一点……”
“你不喜欢杨过?”如花奇道,“虽然他不如我吧,可如他这样的品貌江湖上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锦瑟已经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他,“但我家中已有夫君,我与他情深意重,所以绝不会娶别人的……”
“看不出你还是个痴情的……”如花这才信了锦瑟的话,却又似想到什么一般话锋一转,“不过杨过这小子可是个死心眼的,等他死缠烂打起来,你怕是不能轻易地脱身啊……
锦瑟心中一紧,这说的也太准了。
“就算有夫君,他也会一门心思就是想要嫁给你,或者强押着你去名剑山庄拜堂成亲做他的入赘妻主,再或者,每天半夜跑到你的房里不准你和其他人在一起非要你娶她。”
锦瑟无语的坐着,心中如同有万马跑过,踩得心都成渣子了。这如花说的该不会都成为现实吧,不,不是有一部分已经是现实了吗?
“吃饭吧……”鲁淮将碗筷推到楚雪熙的面前,“吃了饭我们就赶路,京城就在眼前了,等我过上了好日子,你也可以跟着享福。”
楚雪熙皱了皱眉,十分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去动碗筷。
鲁淮见他又开始反抗,眼神中蓦地就流露出了无奈,这些日子,她好说歹说,除了行动上不给他自由,但生活上对他仍算是十分照顾,也从未强迫着占过他便宜,但这楚雪熙就是盐油不进,像变了个人似的十分冷硬。
“雪熙公子……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好好和你过日子的。”鲁淮语气中竟带上了一丝恳求,“你已是两天没有吃东西了,算我求你,好歹吃一口吧。”
楚雪熙仍是不为所动,他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拉下了头上的斗笠,然后那目光就直勾勾地看着锦瑟的位置,这表情几乎可以让所有人都看出猫腻来了。
刚才两桌人坐得还算不远,虽然锦瑟轻声慢语十分文雅,可那大大咧咧的如花公子的声音却一直飘到他这一桌来,让他听得十分揪心……原本能遇到她的喜意,如今在听说她有了夫君,还感情甚笃之后,变成了无尽的幽怨。
看到楚雪熙这么大的动静,锦瑟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庞也突然怔了一怔,而当她的目光一对到楚雪熙面上时,她也僵住了。本来发现眼前这个少年是她又恨又怕的楚雪熙时,她还庆幸自己带着□□,可下一刻她又忽然间意识到,自己这张面具也同样在楚雪熙的面前用过啊。楚雪熙此时仍被点着哑穴,但这样一个容貌俊俏的少年双目含泪,面色悲切,一脸真情流露地看着另一桌的女人,这情景任谁看了都会动恻隐之心和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鲁淮脸色都变了,她眼露凶光,在锦瑟的身上连转了几圈,连如花公子和小圆都看出来了她的杀意,不由也横眉冷对地回视回去。
“这是你朋友?”如花公子问道,他一个起身就要朝鲁淮和楚雪熙的方向走,“他看着就是被人制住了,连话都不能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锦瑟哪里愿意淌这浑水,她伸手想要阻止他,可自己的手却又被如花身边的小圆拉住了,锦瑟的手腕白嫩细滑,吹弹可破一般,说不出的手感好,那小圆刚拉起她的手,脸就突然红了,心道难怪杨过公子会对这个女人有兴趣呢,这摸着她的手居然就能让人心神荡漾。定了定神,他语重心长地对着锦瑟道:“小姐,你也别不好意思,我家公子可一向是个仗义的人,他不会怕麻烦的……其实他人真的不错,就是对自己的长相太过于自信。”说到最后一句,小圆是偷偷在锦瑟耳边放低了声音的,随即还捂着嘴扑哧一笑。
锦瑟顿时服了,原来这如花的小侍从还是清醒的很的,平日里大约就是纯粹陪着主子胡闹罢了。
“阁下是何方人士?为何要盯着我家的夫君不放?”鲁淮冷厉地对着锦瑟出声道。
“我不认识他,不过,就算是路过,看到你一个女人居然用如此不耻的手段逼着一个男人跟着你走,自然也是看不过去的。”此时,锦瑟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是坚定平静,一股令人不敢轻视的气势笃然而生。可若是她平日里玉家的姐妹们在此,就一定会看得出,她那纯粹就是在放屁,整一个强打脸充胖子的行径。
如花公子此时已经走到了楚雪熙的面前,轻轻一拍解开了他的哑穴,出声道:“你一个女人,居然强行点了人家公子的哑穴,还逼着他带着斗笠,一看就不是个好人,谁会信你们是什么夫妻,若不然,问问这位公子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就清楚了?”
鲁淮看到如花虎背熊腰的雄壮身形,不由也有几分忌惮,深呼吸了几口气道:“这位公子,这事与你无关,还是莫管闲事的好。”
却见那如花公子拍得胸脯蓬蓬响道:“怎么与我无关,看到那边坐的人是谁,那可是名剑山庄少主杨过的妻……不,他的朋友。我与杨过那是谁跟谁啊,简直是过命的交情,自然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的妻主也是我……呸,说错了说错了。”
锦瑟的嘴角抽了抽,忽略了最后那句话。
如花公子又道:“总之,今天这件事我管定了,你立即把他放了,不然我就只能对你不客气了。”
鲁淮一惊,心开始往下沉,神色戒备地看着他,手却预备朝着楚雪熙身上伸来想把他抢回去,如花公子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呢,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啊?”
他这句话刚一说完,就立即以雷霆之势一招向鲁淮袭去,这看似毫无花俏的一招,鲁淮竟完全不敌,她试图侧身闪避,但如花动作比她更快,那掌风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桌椅翻飞,鲁淮又是一跃而起,想要直接抓住楚雪熙避过这个煞星,但如花看似身材粗壮,出招却风驰电掣,身形更是迅捷如风,只是一个呼吸间便忽的出现在她的身前,鲁淮刚想拔剑,就已经猝不及防的被如花公子一拳直击门面,连连退了好几步后就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她抬起头,骇然道:“你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