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微有些踌躇,道,“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下次再出来吃一顿补上就是。”
  衡量了下轻重,林微微妥协了,亲了下老妈的脸,道,“妈,你真好。”
  蔡英伸手抱抱女儿,笑道,“多大点事呀,用不着这么客气。”
  “那我去把账单结了,你到家后给我发个短信。”
  “好。”蔡英点头。
  告别母亲之后,林微微又赶去停车场,赛蒙已经等在那了。
  “去哪家医院?”她问。
  赛蒙坐上副驾驶,随口答道,“就近吧。”
  她点头,拿着车钥匙准备发动引擎,可摸了老半天,突然发现丫的这车子根本没有钥匙孔!!
  见她愣着,他不由问,“怎么了?”
  “没洞,插哪啊???”
  洞被插,洞被插!
  一听这话,赛蒙立马想歪了,扶着额头,深吸了口气道,“哪都不用插。”
  “不插那怎么燃啊?”
  “直接红外线感应!”
  “啥?”闻所未闻。
  “钥匙。”
  见他伸出手,林微微忙递了过去,只见他将钥匙放在方向盘右侧照了下,就听滴的一声后,发动机转动了。
  “那熄火呢?”太神奇了有木有?
  “再照一下。”
  哇,果然高端洋气上档次!
  “这车多少钱?”
  “不便宜。”
  见他支吾,林微微不禁道,“赛蒙,你该不会是欠了一屁股的烂债,所以才这么卖力地打小工赚钱吧?”
  赛蒙哈哈一笑,“被你猜中了。”
  她伸手做了个你牛逼的动作,将注意力转回汽车上。赛蒙在旁边设置gps,刚按了几下,就觉得车子向前拱了拱,然后啪嗒一声,熄火了。
  一转头,就看见林微微拧紧着眉头,一脸纠结,不禁问,“又怎么了?”
  “这是手动挡?”
  赛蒙点头,问,“有啥问题?”
  “车子没问题,但是是手动挡。”
  他一听,顿时晕了,道,“你不会开手动挡,不、是、吧?!”
  “会是会,就是不熟悉。”见他这表情,她小心肝一跳,打死也不敢说,其实自己最后一次开手动挡的车子,是在8年前学驾照的时候。
  林微微试探地问道,“要不然还是你来开吧?”
  “我要能开还会让你送我吗?我现在浑身发痒,你让我怎么集中思想?”
  唉,真是天降大任于斯啊!
  认命的重新点燃发动机,她道,“好吧。不过,万一撞了什么,我不负责,你也不能没收我驾照。”
  “没事,我买了全额保……”
  话还没说,就听砰地一声,车头撞上栏杆了。听到这声音,赛蒙顿时头皮一麻,笑容僵了一半。
  林微微忙赔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紧张了。忘了挂倒档……”
  “我有保险,你开!”
  放好倒档,结果因为离合器放得太快,又给熄了。
  赛蒙实在忍不住,问,“林微微小姐,你的驾照到底是考的还是买的?”
  一想到身边坐的是警察,她不由捏了一手的汗,底气不足地道,“当,当然是考的!”
  看出她的紧张,为不给她增添更多的心理压力,赛蒙决定闭嘴。在反反复复熄火了n次后,车子终于开上了大街,因为要换挡,林微微始终开得不顺手。特别这一段路还有30°的斜坡,离合器和油门交错,一个没把握好,就熄火,而一熄火就溜车……
  赛蒙发现车子下滑,眼见要发生追尾事故,立即大叫一声,“快踩刹车!!”
  林微微被他吓了一大跳,心急火燎地一脚踩下去,q7在离后面那辆车子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赛蒙呼出一口气,心脏一阵狂跳,这还没去到医院,就要先脑溢血身亡了。
  林微微也觉得委屈啊!从来不开手动挡,旁边还有个警察,能不如坐针毡么?好像自己开的根本不是汽车,而是神州七号;去的不是医院,而是外太空。
  两人都歪着嘴,皱着眉头,第一次有人坐在这么昂贵的车里,哭丧着脸把全程开完的。
  她难受,赛蒙也不好过,在心里一阵呐喊,我的奥迪q7啊!当警察这么久,终于还是遇上了传说中的马路杀手。
  赛蒙身心和肉体皆受到巨大打击,下车的时候,拽着车门,双腿抖半天。见状,林微微忙伸手扶了他一把,顺便将钥匙塞回他的裤袋。
  乘他挂号看病的时候,拨了个电话给老妈,确定她已经平安到家。然后又发了条短信给弗里茨,告诉他自己有事耽搁,要晚点回家。
  赛蒙打了针吃了药,身上的红疹渐渐消退,他精神也好了不少。
  “你能开车吗?”她问。
  “应该没问题。”
  “那就麻烦你送我回家吧。”这车她是再也不想碰了。
  折腾了一晚上,林微微连话都不想说,靠在车窗上想心事。车里有些沉闷,赛蒙打开天窗,吹了一会儿风,就听她的肚子传出咕咕的叫声。
  赛蒙抽空,瞄了她一眼,问,“你饿了?”
  “是啊,点了100欧的龙虾,都浪费了。还不都是因为你!”
  听见她抱怨,他有点内疚,作为补偿,道,“走,我们回餐馆再去弄点吃的。”
  “可你同事在那啊。”
  赛蒙看了眼手表道,“11点30,他们应该走了。”
  “好吧。”
  于是两人又驱车回到饭店,果然里面空了,只剩下几个服务员在收拾,看见赛蒙回来,顿时迎了过来。
  “小子你人呢?”
  他不急不躁地回答,“出了一点意外,我去了趟医院。”
  那人关心了几句,便去忙活了。
  “他们对你挺好啊。”旷工那么多时间,都不追究。
  赛蒙笑笑,转移了话题,“你想吃啥?”
  “都这么晚了,随便吧。”
  赛蒙道,“想不想吃起司洋葱牛肉肠包?”
  林微微拎起食谱,随手翻了翻,道,“咦,菜单上没有啊。”
  赛蒙抽走她手上的菜单,道,“没事,让他们给你做一个。”
  她笑了,道,“这是你家开的饭店啊,说做就做。”
  他也跟着笑了,直接将她拉进厨房道,“是啊,就是我们库弗斯家的。”
  “啊?你家的?”搞了半天他是给他爸打工呢。见他点头,她又问,“那你为什么怕被饭店的同僚知道?他们怎么会开除你?”
  “本来只想逗逗你,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林微微有点晕,“搞那么多,你就是为了逗我玩?”
  他嗯了声。想逗她玩,结果把自己给玩了。
  “你倒是老实。”
  “我们经常对嫌疑犯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去,林微微彻底无语了。
  赛蒙自知理亏,所以捏面粉的动作特给力。她坐在旁边空着的台子上,盯着他工作,见气氛有些诡异,他一伸手,便按响了音响。电台里传来一个悠扬的女声,背景音乐很有震撼力。
  听了一会儿,她不由问,“这首歌挺好听的,叫啥名字?”
  “the crow the owl and the dove。”
  乌鸦猫头鹰和鸽子,这名字真神奇!她一乐,继续问,“谁唱的?”
  “nightwish。”
  “芬兰的啊。”林微微道,“我们刚从芬兰回来。”
  “和弗里茨一起?”
  她点头,伸出手展示了下手上的戒指,道,“他向我求婚了。”
  他一怔,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顿了顿,问,“你答应了?”
  “是啊。”
  “那恭喜你了。”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没听出有啥不对劲,林微微语气轻松地道,“是的,终于解决人生一大事。”
  “什么大事?”
  “结婚啊。”她嘴唇上扬,露出个笑容,“我妈还担心我没人要。”
  “怎么会?”赛蒙脱口道,“实在没人要,我要。”
  闻言,林微微噗嗤一笑,“什么时候你成了垃圾收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