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兰一下子被许幼婷的这股怨气,给吓得后退了两步,一脸不可思议道,“你,你果然是魔怔了!好好的人家的正室不做,却偏要一心上门作妾,罢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也是听不进去的,你爱怎样便怎样吧。”
许幼兰也被气得不轻,扭头便出去了。
许幼婷却是冲着门口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分明就是嫉妒我!表哥人生的俊美,又有本事,还是王府唯一的嫡子,放着这样好的男人不要,再去外头找什么好人家儿?真要是那样,我才傻了呢!”
许幼婷的性子,本是有几分的骄纵,再加上他们是许家的旁系,自小便不及嫡系那边富贵,这是肯定的。
如今才一入了梁城,再随着母亲也去了几户人家,走到哪里,都觉得比不上长平王府的泼天富贵。原来赵氏还有些担心这个小女儿不愿意委屈呢,后来看出她对穆流年有意思,倒是省了她的一番口舌了。
许幼婷闷闷不乐地再回到了妆台前坐着,仔细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如今才十四,这相貌上虽然出众,却是稍显了稚嫩。
“唉,总要想个法子住下来才好呢。”
许幼婷想留下来的一个重要原因自然是为了穆流年,想着能多一些与他相处的机会,好培养培养感情。而另一个原因,自然就是因为长平王府的生活水准,可是比他们家的要好上太多了。
这衣食住行,是没有一样儿是自己家里能及得上的!
单瞧着王妃身边儿的一等丫头,这穿的都是绫罗绸缎,无比的富贵。若是离了长平王府,以后自己再与几位刚结识的小姐妹们说话,只怕是连底气都有些不足了。
许幼婷与许幼兰的性子几乎就是大大相反的。
许幼兰喜静,这也是浅夏一直对她颇有好感的重要原因。
而许幼婷好动,喜热闹。而她的这种,与许青梅又有不同!
许幼婷喜好人多的地方,特别是一些名门千金们聚到了一处,便开始炫耀一番自己的家世、身分等等。当然,少不了的,还要再扒一扒别人家的小道消息。
这样的人,别说是浅夏了,就是长平王妃,也是打心眼儿里头喜欢不起来。
许幼婷一脸苦闷地坐在了桌前,想着自己要怎么才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能留下来,又不会让人觉得她是故意的呢?
许幼婷这里正发着愁,赵氏便面色欣喜地进来了。
许幼兰从许幼婷这里受了气,心里自然也不舒坦,暗自落了几滴泪后,又觉得自己被亲妹妹气成这样儿,不值当的。
想了想,还是净了脸,也没有什么心思再收拾了,带了两个丫头,就去找许青梅了。
许青梅自从与云若奇再未碰过面后,一日比一日憔悴,任谁看了,也是多了几分心疼。
浅夏看在眼里,却也是无可奈何。
许家是不可能会答应让他们唯一的嫡女嫁入云家的。当然,如果云家再恢复到了往日的鼎盛,或许云若奇还有一丝的机会。
只是,现在看来,这样的可能性,实在是太过渺茫了。
浅夏不是没有想过要为他们的姻缘占上一卦,只是想到世间万物,皆有其运行且存在的道理,便不了了之了。
浅夏张嘴将手中的丝线咬断,一件儿纯黑色的狐狸毛斗篷也算是完工了。
三七看着那上面的光泽黑亮黑亮的,再看看小姐亲手做的锻带,若是被世子穿上了,还不知道要多好看呢。
“小姐,听说两位许小姐发生了争执,大小姐去了青梅小姐的院子了,听说许大小姐之前,还曾哭过。”
浅夏看了一眼三七,点点头,“我大概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了。要说这姐妹俩,还真是性情差地太多。这姐姐么,倒还算是温和,可是这妹妹?”
浅夏摇摇头,一脸的惋惜,“可惜生了一副好皮囊了。”
“小姐,奴婢回来前,看到赵氏去找许幼婷了。”三七压低了声音,“莫不是这母女俩,又在秘谋着什么了?”
浅夏闻言,倒是微挑了挑,明眸流转,微微翘起的唇角,似乎是表明了她现在的心情,有那么一点点的狂燥了!
“妖月,你去暗中盯着。看看她们母女俩又有什么计划。我这几日就在担心这个呢,许幼婷一看到了元初,就恨不能将自己的眼睛给挖下来粘到他的身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舍得离开?”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果不其然,等到晚上,妖月在浅夏的耳边低语了几声之后,一脸鄙夷道,“世子妃,她们也太不要脸了吧?这样的法子也能想得出来?就不怕被人给戳穿了?”
浅夏轻笑,“放心!既然她们有心要演一场好戏,咱们仔细瞧着就是。”
妖月的眼珠子一转,有些邪恶地笑了笑,“世子妃,要不,您就交给奴婢吧。奴婢定然是让这位许二小姐,美梦成真。”
浅夏眉梢微挑,睨了她一眼,怎么早没发现这丫头笑起来竟然是还可以这样的邪恶呢?
“你确定?”
“世子妃放心,这种事情,奴婢做来是最拿手了。而且,她不是不想走吗?咱们成全她就是。只是最好会弄成什么样儿,那可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浅夏犹豫了一下,在妖月万般期待的眼神下,还是点头同意了。
“行了,那就交给你去办,只是要小心一些,另外,也别做地太过分了。”
“世子妃放心。”
等到次日,许幼婷一天没有出院子门,似乎是在专心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物,倒也没有什么人在意。
当天晚上,入夜之后,似乎是她那院子里就有些热闹,不过,倒也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
第二天早上,浅夏与穆流年一起用了早膳,便穿戴好了,准备去前头送送这些亲戚,可是才出了初云轩的门儿,就被人告知,许幼婷那里出事了。
浅夏偷笑,她自然是知道许幼婷出了什么事,可是穆流年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穆家的事,哪里知道这些琐事,看到妻子偷笑,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还不是人家许二小姐舍不得你,不想搬出去?怎么?如今看到自己的桃花都开到府里来了,心里头高兴?”
浅夏看着穆流年的俊颜,难免有些吃味儿。一个男人家家的,生得这么俊美做什么?害得自己还总是得防着那一朵朵的烂桃花!
穆流年一脸委屈道,“冤枉呀,浅浅,除了你,我可真没有看到别的什么花花草草!”
浅夏瞪了他一眼,也只能是去那边儿看看。
赵氏正急得一脸愁容,拉着长平王妃的衣袖道,“妹妹,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这昨儿晚上,只说是有些发热,可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厉害了。这请人看好了日子,说的就是今日搬过去图个吉利,这可怎么是好?”
长平王妃不疑有它,毕竟,昨天晚上这边儿有人急急地请了府医,她也是知道的。
“堂嫂别急,应当不会有事的。”
浅夏抬腿进来,接话道,“堂婶放心,大不了,改日再搬就是了。”
------题外话------
一连下了几天的雨,让我也变得更懒了。今天练了一个小时的琴,指腹有点儿疼了。等我哪天大功练成,在群里弹给你们听哦。这个可以期待一下。
☆、第八十章 面目全非!
浅夏的话,正中了赵氏的下怀,本该急切焦虑的脸上,此时竟然是飞快地闪过了一抹得意。
当然,赵氏还是很小心地遮掩了,故作为难道,“这多不好。日子都看过了,而且,我们大家的行李也都收拾妥当了。”
穆流年轻蹙了一下眉心,“既然舅母也说了今日是吉日,若是不搬,的确是不合时宜。这样吧,就让舅舅和兄长他们先搬走,舅母和幼兰表妹暂时留下来照顾一下幼婷表妹,如何?”
长平王妃也点点头,“只好如此了。”
毕竟是在长平王府里生了病,总不能就让人发着热也得搬走吧?
回到了初云轩,穆流年有些好奇道,“我问过府医了,是真的发热了,浅浅,你说她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是说病就病了?我原以为她那样性子的人,定然是装病而已。”
“发热这种事,如何能装?听妖月说,为了能让自己赶快地生病,昨晚上,许幼婷可是穿了一身薄纱,开了一夜的窗子,你说她能不病?”
穆流年摇头轻嗤,“真是笨!这样的法子也能想得出来。不过,她一心要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我是真想不明白。她真以为自己若是留下来了,我就能对她情根深种了?”
浅夏轻笑,“这可说不定。”
穆流年一挑眉,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我此生只对浅浅一人情根深种,浅浅若是不信,可以摸摸看。”
说着,就有些坏笑地拉着浅夏的手往他的胸口上蹭。
浅夏被他的举动给吓了一跳,连忙就往回缩,可是她的力道,哪能及得上他的?
手掌被他实实地摁在了胸口,“怎么样?有没有听到我的心跳声?”
浅夏白他一眼,脸色微红,侧过脸去,“没有。”
穆流年低低笑着,然后一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搂入了怀里。
“浅浅,我不喜欢你对我说违心的话。”
“走开啦,现在是大白天,小心被人看到。”
“看到就看到,我们是夫妻,夫妻亲热,也是光明正大的。”
浅夏见他就是不肯放开,自己又挣不开他,索性也便不挣了,任由他这样抱着,与他心与心贴地这样近的感觉,倒还真的是不错。
“元初,你说,若是过两天这位许幼婷好了,会不会再有什么别的法子赖下不走?”
穆流年微微收紧了手臂,不怎么在意,“不知道。随她去吧。她就是留下来,我也不会多看她一眼,连倚心园的门她也进不了,真不知道那猪脑子是怎么长的?”
浅夏低笑,突然就抬起了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穆流年的俊颜看着,“元初,你这张脸,真该一辈子都戴上面具。”
穆流年挑眉,伸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那你呢?你别忘了,当初在安阳城,你只是露了双眼睛,就有多少人为你痴迷?比起你惹桃花的本事来,我可是远远不及的。”
“那怎么能一样?”浅夏撅嘴,“那只是因为我戴了面纱,才引得他们好奇罢了。可你就不同了。自从你身体痊愈之后,出现在了梁城众位贵女们的视线中,你简直就成了她们的梦中情人了。”
“呵呵,我的浅浅吃醋了?终于吃醋了。你可知道,我盼这一天,也是盼了许久呢!我还以为,你果然就是冷地对我没有感觉了呢。”
浅夏嗔他一眼,“又乱说话。我告诉你,你最好是将你的那些桃花都自己伸手剪干净了,若是让我出手,只怕是会辣手摧花了。”
“你倒是说说看,要如何摧花?”穆流年的眼底闪烁着几丝好奇的光茫,颇为玩味。
浅夏也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坏坏一笑,“我就先拿刀子把你的这张脸给毁了,就摧你这朵花了!”
穆流年微诧,原以为她是要对那些不开眼的渣女们动手,闹了半天,是要对自己动刀子了?
“这不公平!是她们对我有心,又不是我去主动勾引她们。”穆流年的语气里有了那么一点点撒娇的成分在里头。
浅夏扁扁嘴,“可是起因却是你的这张脸呀!我这个做事,要么不做,要做,自然就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了。所以说,你一定要自己动手,才能够避免毁容哦。”
浅夏说着,转了身子往里间儿走,遂又顿住,扭头看他,“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对一个毁了容的男人,可就没有什么兴趣了哦。”
穆流年的眼角抽了抽,这样无情且心狠的话,她竟然能说得这样情意绵绵的?
两日后,许幼婷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许幼婷这两日因为受了风寒,身体自然是忽冷忽热,浑身无力。这不病不知道,一病才吓一跳,怕是这苦肉计的法子,她这一辈子也不想再用了。
“娘,我好难受!”许幼婷躺在了床上,小脸儿微白,整个人的精神也是恹恹地,看上去没有什么西子的病态美,倒是有几分像是被洗了太多次的棉布,有点儿泛白脱色的感觉。
赵氏心疼地为她擦了擦额角上的汗,“好孩子,娘知道你难受,乖,再忍一忍,啊!听话。好不容易才能留下来,难道你就不想多见几次穆世子了?”
许幼婷一听到她提起穆流年,眼睛倒是闪了闪,似乎是多了一抹神采,只是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可是我都病了两日了,也不曾见表哥来看我。娘,你说他怎么这么狠心呢?是不是表嫂不让他来?”
赵氏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好孩子,你别多想。我问过了,这两日你表哥都忙地很。不过,今日可能会回来的早一些。你放心,一会儿娘就去二门儿那里等着,想办法让他来看看你。”
“真的么?他今日真的会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