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现在皇上对赵妃的态度,赵爽心里头明镜一样,皇上对她的宠爱,大多数的可能,是冲着四皇子来的。
这是想要借此告诉藏在了暗处的四皇子,他赵爽已经是臣服于皇上的龙威之下,再不可能成为他四皇子的助力了。
如此一来,既让之前的主子对他起了疑心,同时,也将他赵爽给逼到了不得不对皇上低头的地步。
赵爽看着桌上的几封信函,眉头紧的像是一个川字,怎么也松不开。
“来人,去告诉夫人,让夫人明日递了牌子进宫,去求见赵妃。”
“是,老爷。”
如今,赵爽必须要先明白女儿的心思,同时,更是要借着女儿那里,来明白皇上对赵家到底是个什么心态?之前皇上对容妃的娘家做的那一切,已是彻底地让赵爽明白,皇上绝对就是一个心思狠绝之人,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半点的仁慈!
能将上百口人,尽数斩杀,这等的狠辣,的确是有着先皇的风范。
赵爽吩咐完之后,负手在书房里来回地踱着步,赵家到了他这一代,绝对不能出任何的问题。如今他的儿子,虽然也算是知道上进,这是心性和气度上,到底是差了一些。
想想二弟的遗孤赵子奇,赵爽的眸色又暗了暗,尽管他觉得自己的儿子不错,可是他却不得不承认,比起赵子奇来,当真是要差了一些。
这个侄儿,自小便被老太爷带在了身边,亲自教养,因为自幼没了双亲,老太爷对他虽然是宠爱,可是于文武方面,却是格外地严苛。
赵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实在不成,赵家将来交到了这个侄儿的手中,倒也是未尝不可。只是,子玉?”
赵爽正在犹豫间,便听得门外似乎是有什么动静,面色一沉,“什么人在外面?”
说话间,就见一道身影快速地闪了进来,赵爽还没有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就被人给点了穴,动弹不得。
凤凰山上。
穆流年抱着小云华再次来到了桃林边上,一阵疾风扫过,但见林间桃花纷飞,甚是好看。
只可惜,眼前的人没有那个心思去赏什么美景,只是微微紧着眉,一手抱着小云华,一手,则是垂于身侧,慢慢地蜷了起来。
又过了五日了,为何仍不见浅夏醒来?
穆流年这一次是真的有些心慌了。
原本就说是浅夏最多有半年就会醒过来,可是到现在,仍不见有一点儿迹象,他如何能不着急?
海爷爷那里,他昨日问过,给他的答案,也只说是就在这几日,可是这样的话,他每日都是如此说,穆流年不禁有些怀疑,他还能信吗?
“呀呀,呀呀。”小云华一边吃着自己的小胖手,一边咿呀着。
穆流年低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宝儿也是想你娘了,是不是?”
回答他的,只有小云华的呀呀声。
妖月和青龙跟在了他的身后,有些不放心地看着自家主子,今日主子身上的气势,似乎是有些不对。怎么会泛着浓浓的杀意?
要知道,这桃林之中所住的,可是他们的主母!
“去告诉海爷爷,我要入桃花林,让他快些想办法,不然的话,这外头的桃林,就只能是付之一炬了。”
妖月与青龙对视一眼,知道主子没有唬人,立马就跑着过去了。
海爷爷听完,一把就掀番了桌子,“胡闹!我云家的秘境,岂是他说去就能去的?再则说了,他胆子倒是大,就不怕一把火,再伤着了浅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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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意外消息!
海爷爷气得暴跳如雷,说什么也不愿意让穆流年进入桃花林。
穆流年冷哼一声,“海爷爷,你想想清楚了。我是浅夏的夫君,我只是进去看一看她,又不是要去做什么坏事,你何故非要将我阻拦在外?小云华自出生后,不曾见过他娘一面,难道你还要阻止他去见见自己的亲娘?”
海爷爷气得花白的胡子都有些抖,“穆流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到底是你要见小夏,还是这个浑小子要见小夏?你别胡闹了。现在小夏正到了关键的时候,出不得岔子。你若是非要硬闯,我老头子也不拦着,只是我先提醒你一句,到时候,你别后悔就成了。”
穆流年没想到这个老头子竟然是软硬不吃,“老顽固,我只是过去要看一看她,有什么不成的?还是说,实际上浅浅在里面,并不像是你说的那样,只是在解巫术?”
海爷爷被他问得一噎,面色稍有一些僵硬,虽然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可仍然是被穆流年捕捉到了。
穆流年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眼睛微微眯了,显然是极为不悦,“海爷爷,你最好是对我说实话。若是浅浅果真有个好歹,我绝对会移平了这座凤凰山。”
海爷爷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因为被戳破了什么,脸色有些红窘,“穆流年,你别忘了,你是浅夏的夫君,而这里是云家的产业,你确定要毁了浅夏的东西?”
“哼!”穆流年冷哼一声,“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对这凤凰山和你们有什么感情吧?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想法有点儿好笑?我告诉你,我真正在意的,就只有一个云浅夏!如果没有她,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海爷爷被他突然暴起的那种有些骇人的气势,惊得后退了一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海爷爷,要么,你就将浅夏的真实情况告诉我,要么,你就让我带着云华进去看一看。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海爷爷一时没有办法,沉了眉眼,似乎是在认真地思忖着他的话。
其实,里面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形,他也不能确定。
桃林秘境之中,住了云家的几位略有些修为的族老,虽然是于秘术上的造诣不及浅夏,可是几人联手,到底会采用什么样的法子来帮浅夏解除身上的巫术,他也并不清楚。
若是贸然让穆流年进去,万一再惊扰了里面的人,只怕是会让他们都受到了秘术的反噬,这样一来,那他的罪过可就太大了。
可若是坚持不让他进去,依着穆流年的脾气,当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海爷爷一时也是左右为难,觉得怎么做都有些不对。
看出了海爷爷的为难,穆流年心头的不安愈盛。
这在他看来,就是浅夏在里面并不就是绝对的安全的,说不定,那巫术解不了,反倒是会伤及其身体了。
穆流年越想,越担心,浅夏就是他的全部,即便是现在有了这个小云华,可是对于他来说,没有谁能替代浅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穆流年不说话,只是始终阴沉着一张脸,显然是在等着海爷爷的决定。
他自己也在想,若是海爷爷坚持不肯让他进入桃花林,他到底要该怎么做?要不要硬闯?即便是硬闯,他不是云家的人,这里面的机关,他是否能破得了?
“穆流年,我实话与你说吧。秘境之中,有几位我云家的族老在,这会儿说不定就到了关键之处。浅夏所中的巫术,你也是知道的。若是稍有不慎,只怕反倒是会害了他们几个。你就不能再等一等吗?”
“还要我等?我都等了几个月了。海爷爷,那里面的人是我的妻子!”
穆流年说最后一句话时,声音竟然是略有些哽咽,自己的妻子现在生死未卜,他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见都不能见上一面,这是何等的无奈和无助?
海爷爷愣了一下,轻叹了一声,“你说的对,半年你都等了,还差这几日么?我之前并未骗你,的确是不过半年就应该可以的。可是现在浅夏始终不曾出来,定然是事情有了别的变故,可是族老们并没有让人送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来,就这说明了,一切还是在可以掌控之中的。”
穆流年怔了怔,他的话似乎是有些道理。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吗?
可问题是,现在穆流年已经是感觉到了一种危机在慢慢地向他们逼近。
皇上登基半年,可是这手段和心思,却是丝毫不输于先帝,这与之前他对肖云放的印象,可是差别甚大。
而那位四皇子,失踪了半年有余,到现在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似乎是有些太过平静了。
穆流年很肯定,四皇子决定不可能是被什么人给带走,过起了隐居的生活,定然是躲在了某一处地方,在密谋着什么。
他能感觉到这一点,那么,桑丘子睿定然也能察觉到,可是为什么他却要远离了庙堂呢?难道他对肖云放就如此的有信心?
还是说,他表面上远离了京城,可是实际上,却仍然在暗中密切地关注着京城的动向?皇上之所以能有如此出众的表现,全都是出自于他的支招?
穆流年甩了甩头,这样的想法,显然是有些不合实际的。
“海爷爷,我能感觉到,紫夜就要有危险了。浅夏是云家的掌舵人,若是她不能赶快地好起来,只怕,云家,也将陷入危机之中。”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我会再想想办法,尽快让浅夏醒过来。至于你所担心的。”海爷爷犹豫了一下,“你为什么不下山去见一见桑丘子睿呢?他可是自从来了之后,一直没走。”
穆流年的眉梢微动,桑丘子睿就在浮河镇,他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一直没走?
难道,他也是有了什么预感,或者是占卜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
“呀呀!”怀里的小云华又开始挥舞着自己的两只小胖胳膊,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
穆流年见到了桑丘子睿的时候,他正着了一袭白衣,负手立于窗前。
在二楼的位置上俯瞰地上的熙熙攘攘的人流,似乎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桑丘子睿自然知道了穆流年的靠近,却一直不曾出声。
一个依然看着外面,一动不动;一个则是自顾自地坐在了桌前,为自己斟了一盏茶,一声不吭。
这样的两个俊逸非凡的男人坐在一起,屋子里的气氛,却是太过僵硬,而且流动的空气中,似乎是还有着什么诡异的感觉,让人只觉心底生寒。
长风进来为公子送午膳时,就看到了这样奇诡的一幕。
默默地将膳食放下,然后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见他没有额外的吩咐,只得慢慢退下,守在了门口,两只耳朵,竖得高高的,生怕里头的穆流年会对他家主子不利。
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儿,穆流年的眉心微动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笑,虽然是有些浅,可仍然是预示了他的好心情。
兀自先斟了一盏酒,然后送到了唇边轻轻地抿着,感受着这种米酒入喉的微辣,一时间,心底涌上了一种极为舒爽的感觉。
桑丘子睿终于回过头,看着一袭黑衣的穆流年,微紧了一下眉心,再慢慢踱了过来。
“你倒是不客气。”
在他对面坐下后,穆流年勾唇一笑,“桑丘子睿,这半年来多谢你了。我知道你主要是为了浅夏,不是为了我穆流年,可她是我的妻子,我仍然是要对你说一声谢谢了。”
“穆流年,你不必一见就提醒我浅夏和你的关系。我知道你们是夫妻,我若是有心要直接下狠手抢,你未必就能抢得过我。”
“是吗?”
穆流年脸上有些不屑,不过微沉的眸光里,似乎是在流动着几许让人生畏的光华。当然,现在对面坐的是桑丘子睿,这样的眸光,似乎是并不能吓到他。
“穆流年,我来这里,只是要见一见浅夏,你不必多心。若是当初我想带走她,你以为,你还会有机会追上来吗?”
穆流年的脸一黑,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你果然是还不肯死心!”
桑丘子睿挑眉,面有浅笑,“这就生气了?”
“哼!桑丘子睿,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当初因为你早料到了,除了凤凰山,怕是不可能再有地方能将浅夏身上的巫术解除,所以你才不得不将她给了我。若非如此,你定然是会做一个卑鄙小人。”
“小人又何妨?此生只要是能得浅夏相伴,吾愿足矣!”
“这就是名满天下的桑丘公子会做出来的事?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不怕遗臭万年?”
“呵呵,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个?穆流年,我从来就不曾放弃过浅夏,就算是她现在为你生了孩子,也依然是我喜欢的浅夏。只要有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将她带走。”
穆流年眯着眼睛看他,这个男人,还真是狂妄,竟然当着他这个正牌夫君的面,就说出这样挑衅他尊严的话,他是认定了自己打不过他么?
“浅夏是个人,不是一样物品。桑丘子睿,你该明白,在她的心里,真正爱着的人,一直是我,也只能是我。所以,你休想做任何对浅夏不利之事。”
桑丘子睿淡淡一笑,身子微微向后仰了一下,“穆流年,你对自己就这样没自信?你一再地对我强调这个,不就是因为你心里头其实是很担心她会被我抢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