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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穿越重生 > 风华夫君锦绣妻 > 第408节
  桑丘子睿的酒量自然是不差,就算是不如云长安,也会用内力逼出一些来。
  摇摇晃晃地走出亭子,冷风吹过,倒是瞬间让他的酒醒了大半儿。
  直接一跃,到了屋顶,听着还有些刺耳的瓦片的声音,桑丘子睿微微皱了皱眉。
  身子略有些歪斜地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头顶的那一弯,几乎就是要黯淡的看不见其模样的月亮,苦笑了一声。
  “我该如何做?后面的路,该怎么走?师父,蒙天?呵呵,你现在在何处?你若是看到了现在的紫夜,一片凋零,是不是就满意了?”
  打了个嗝,桑丘子睿脸上的苦涩更浓了一些,“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跟容妃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你要处处帮着他?如果你们果真是有什么亲缘的话,为何皇甫定涛又要那样地对待四皇子?”
  太多的问题,压抑在了他的心头太久!
  桑丘子睿甚至觉得,若是自己再不能好好地发泄一通,只怕,自己很快就要被这些纠结给折磨死了!
  他一直敬重的师父,竟然不过是一个一心要毁掉紫夜的人?
  他明知道自己是桑丘家的继承人,明知道,自己与肖云放的关系,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难道说从一开始,他们就是敌对的关系?
  可若是如此,他又何苦传授自己那么多的技艺和本事?
  还是说,其实在师父的眼里,自己的这点儿本事,根本就都不算个事儿?
  突然,有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在桑丘子睿的脑子里形城。
  蒙天是自己的师父,是被紫夜的先帝一直下令追捕的重犯。
  他会不会,早就开始算计了这一切?
  他故意培植了自己和皇甫定涛两个徒弟,然后再让他们师兄弟二人,分别去辅助不同的皇子,以此,来引起紫夜的内斗?
  这么想想,桑丘子睿自己就先是打了一个激灵,这样的想法,太可怕了!
  不过,却也是太符合现实了。
  桑丘子睿甩甩头,他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会是这样的。
  那个救了他的性命的师父,那个将之前的所有的一切,都告知他的师父,真地会是如此心狠之人么?
  猛地,他想起了当初浅夏对他说的那番话。
  “最开始,你并没有记忆不是吗?或者说,你的师父,并没有将你的这部分记忆开启,直到我的出现,或者说,直到蒙天推算出了我的合格发生改变的那一年,他才利用了秘术,让你想起了之前的种种,我说的对吗?”
  “桑丘子睿,还是那句话,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你又何必总是执着于过去呢?你所谓的三世情缘,不过就是蒙天许给你的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你现在如此痛苦,你该恨的人,到底是谁?”
  “我是不是在给你使用幻术,你心里头应该很清楚。如果不是蒙天利用了秘术将你的这些记忆一一勾起,你又如何会知晓这世上有一个云浅夏?你又如何为只守着一株只长叶,不开花的桃树?所以,你真的该好好想一想了。”
  当初浅夏的一字一句,甚至是连她当时的表情、眼神,如今想来,都是历历在目。
  桑丘子睿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这双本该执掌乾坤的手,他要恨的人,果然就该是师父么?
  如果不是因为受到了这些记忆的影响,那么,依着他的本性,这一世,他仍然是要以那个位置为重,说不定,真正坐上了那里的,将会是自己,而不是肖云放了!
  桑丘子睿只觉得自己的头疼的厉害,身子一歪,一个不稳,竟然是险些就要摔下来。
  长风连忙扶住了他,“公子,还是回去休息吧,您也累了一天了。”
  桑丘子睿点点头,只是眼前的景致,似乎是有些模糊不清了。
  长风扶着他,一跃而下,再将其扶进了房里,看着倒头就合上眼的公子,长风的眸底,有那么一瞬间的痛色!
  主子这些年来,过得何其不易?
  如今,却又逢此变数。
  他虽不知具体的情由,可是看到了主子这些日子的表现,很明显,是与四皇子有关的。
  想到了那位皇甫定涛,公子的师弟,当初信誓旦旦的说,他要一辈子跟随主子,说是主子到哪里,他就到哪里,现在呢?
  一切,不过就是一场虚幻罢了。
  这世道,人心果然是最易变的。
  当初公子与穆流年那样的剑拔弩张,可是谁又能想到,他们后来,会结为了盟友?
  不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只是为了让紫夜的百姓们能少受一些苦,少流一些血!
  两人总算是回到了辽城,到了城门口,看着前来接他们的人,更确切地说,是来接云长安的人,桑丘子睿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感的。
  云长安,虽然是常常被别人笑称为痴人,可是他有这么多的亲人朋友是真心待他。
  云家的人,几乎是都来了,只是为了迎接他平安地回来。
  桑丘子睿从马车里出来,看了一眼披了一件儿大红色斗篷的浅夏,这个模样的她,还真是生出几分的妖娆艳丽来。
  浅夏没有避讳桑丘子睿投射过来的目光,冲他淡淡一笑,没有暧昧,没有怨恨,没有疏离,只是那种淡淡的,好似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的笑,让桑丘子睿的心底,一下子,便灼热了起来。
  “还算你们走的快,明日就是年三十儿了,你们一路上倒是不慌不忙。”
  云氏笑骂了一句,程氏则是直接就拉着云长安的手,上看下看,好不疼爱。
  桑丘子睿这才注意到,云家的人,基本上都在这里了,看来,是为了一家团聚。
  众人上车准备往回返。
  浅夏却是往外走了两步,“桑丘公子,你是辽城的刺史,明日便是年三十了,你也是孤身一人,不如,就来我们穆府过节吧。”
  桑丘子睿感觉有些受宠若惊,什么时候,浅夏也可以对他如此地和颜悦色了?
  “浅浅说的对,既然是朋友,就一起吧。大过年的,你的刺史府里,就只有你和长风还算是亲厚一些,你们不觉得太无聊了?”
  桑丘子睿可不认为穆流年会这样好心,不过,对于浅夏的邀请,他自然是无法拒绝的。
  最重要的是,他从来就不曾想过要拒绝。
  浅夏是他的劫,亦是他的命,哪怕是浅夏要在他的身上刺上几剑,只怕他还会笑着将剑递到她的手上。
  这,就是所谓的执念吧?
  次日用过了午饭,桑丘子睿还在纠结着,自己要带些什么样的礼物过去,既然是年节,总不能空着手去。
  长风看着主子如此焦虑且上心的样子,一时有些想笑。
  再大的事情,也不曾见主子如此慌乱过,如今,不过是去穆府用顿饭,主子就能担忧成了这般,说出去,谁信?
  “对了,我听说云若谷家生的是女儿,那就选些金锁之类的东西吧。至于小云华,他长大了,上次看他拎着一把木剑,这样,长风,你去看看,我记得之前接收刺史府的时候,在库房里发现了一把很是精致的小弓,应该是适合给小云华用的。”
  “是,公子。属下立马去找。”
  等到桑丘子睿将东西准备好了之后,又开始有些纠结了,“长风,你说,浅夏也只是口头上说说,不曾给我贴子,会不会今日我过去了,那个穆流年又将我给挡在了门外?”
  长风的嘴角抽了一下,“不会吧?公子,您多虑了。穆世子再怎么说也是男子汉,一言九鼎,怎么能做这种事?”
  桑丘子睿点点头,“嗯,有道理。”
  说着,长风就要动手去拿东西,不想,主子又脸色有些凝重道,“可是,你说,我们就这样过去,是不是显得本公子的身价太低了些?要不要再等一等,看看浅夏是不是会再派人来请?”
  长风的面色微僵,“公子,若是穆府不来人呢?”
  桑丘子睿的眸光立马就是一暗,是呀,若是不来人怎么办?不去了?
  主仆俩正在这儿纠结呢,外头的管家进来了。
  “启禀公子,穆世子派了人来请公子过去,说是后晌备了一些好玩儿的节目,请您一道过去看看。另外,说是世子妃还亲手做了几样儿点心,请您也过去尝尝。”
  浅夏亲手做的点心?
  桑丘子睿的眼睛一亮,“好,长风,我们走吧。”
  到了穆府,最开心的,便是小云华了。
  桑丘子睿送给他的礼物,是一把一尺左右的弓,另外,还配有三支木箭,那弓上面还镶满了各色的宝石,一看便知道是给小孩子拿来玩儿的。
  浅夏看了一眼那东西,有些嗔怪的语气道,“你过来就好了,何必再如此破费?这把弓小巧精致,一看便知非是寻常之物。以为你不会惯着他,想不到,你也跟他们都学会了。”
  对于浅夏如此亲昵的语气,桑丘子睿有些意外,也有些惶恐,不过,面上却是十分淡定的。
  “他很聪明,上次看他拖着木剑,虽然是力气小,不能将其舞地好看,可是至少,他很喜欢这些东西。”
  “这倒是,这孩子似乎是对于一切武力的东西都很喜欢。只怕现在有了这把弓,后面就要缠着元初来教他射箭了。”
  才一岁半的孩子,就要学这个?
  长风默了一下,果然,这有天分的人,生出来的孩子都是不一样的。
  桑丘子睿突然眼睛亮了一下,“穆世子怕是要忙于军务,若是不得空,就由我来教也无妨。”
  浅夏倒是被他这话给惊着了,有些难以置信道,“可是我听元初说,你比他还要忙呢。”
  “无妨,陪陪小孩子的时间还是有的。”
  浅夏微微抿唇笑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不是吗?
  至少,没有了怨恨,没有了那么多的其它因素在,他们之间,也可以成为这样单纯的朋友,哪怕不能到达那种知己的地步,至少,再见面,不会太尴尬了。
  这天后晌,桑丘子睿与小云华玩儿的异常开心。
  而当他伸手拈起了一块儿糕点,准备往嘴里放的时候,却发现了小云华亮晶晶的眸子在看着自己。
  “你要?”
  云华摇摇头,只是看着他。
  桑丘子睿不明所以,动作很慢地将点心送入了自己的口中,只是咬了一小口,很松软,不过这味道?
  一扭头,对上了穆流年含笑的眸子,还冲着点点头,不出声,只有口形,“浅浅亲手做的。”说着,还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也吃了一块儿。”
  桑丘子睿无奈地笑了一声,然后还是将剩余的点心,一并吃了。
  看到浅夏正在远处陪着云氏几人聊天儿,他则是微微摇了摇头,他记得,前世,她就不擅厨艺,想不到这一世,仍然如此。
  竟然是能将盐当成了糖来放,她是有多么地粗心?
  晚上,直接在花厅里摆了四大桌。
  林少康等人也都在这里一起过年。
  长风与青龙等人一起,也都上了桌,痛快地喝着酒,吃着肉。
  等到这花厅里,基本上已经是没有几个人的时候,桑丘子睿则是笑吟吟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说吧,你找我来,不仅仅只是为了让我吃顿年夜饭吧?”
  穆流年脸上的笑容尽数褪去,一摆手,整个儿花厅里,便只余他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