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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她暗自窃喜,以为自己顺利出逃。
  没想到那些举动,在别人眼中看来,仅仅只是不自量力的行为。
  戴长官知道罂粟比一般人聪明,这是她的优点。
  同样,这也是一道阻碍,让她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特工。
  就像今晚一样,只要罂粟找准了机会,她就不会让自己一直被困住。
  而这恰好是成为特工的大忌。
  一个近乎完美的特工,却心思活络,不可掌控。
  那么他宁愿选择一个听话,会服从命令的人。
  他要的是一个为了任务,为了组织,能够立即付出生命的人。
  而不是时刻潜于暗处,以个人之事为先的不定数。
  当戴长官察觉到罂粟想要逃跑的意图,他就故意放松了对她的管制。
  他让罂粟以为她有逃走的机会,并且能够顺利逃离。
  而在最后罂粟才会发现,这不过是自己给她设下的一个圈套。
  到了这个时候,罂粟定会受到警醒,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会让罂粟知道,无论罂粟往哪里逃,都没法逃出他的监视范围。
  罂粟的性子极强,这样正好能够打压她的脾气。
  戴长官在罂粟身上花费这么多心力,因为他知道罂粟是个可用之才,他不想轻易放弃。
  那时的罂粟不像现在这般冷静,她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早已经失了方寸。
  她面色惨白,紧咬着嘴唇,却不说一声求饶。
  即使是到了这个时候,罂粟仍旧没有服软。
  她定定地看向戴长官,不发一言。
  戴长官上前一步,走到罂粟的跟前。
  “罂粟,我救了你,你就以为我是个慈善家吗?”
  现场静了片刻,罂粟摇了摇头。
  戴长官接着说,声音带着沉沉的压迫:“我从来不收无用之人。”
  罂粟看向戴长官的眼中,不曾移开视线。
  听到此处,罂粟脸上更是暗淡了几分。
  戴长官的话冰冷极了,清晰地响在罂粟的耳畔。
  “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要么我将你送回人贩子那里,不再理会。”
  戴长官并未说完,但是罂粟知道他的意思。
  若是她重新回去,戴长官永远也不会让她逃出来。
  戴长官继续说道:“要么你就抛弃过去,成为一个真正的特工。”
  那晚,冰冷的小巷,平静下暗藏胁迫的话语,以及周围沉沉压下的凝重气氛。
  罂粟永不会忘。
  她只记得那时的她握紧了手心,剧烈的心跳声骤然响起。
  她甚至有些听不清,从自己口中发出的声音。
  她此时说的那些话,竟变得遥远起来。
  “我选择后者。”
  罂粟明白,从今以后,她必须成为一个全新的人。
  没有过去,也不会有将来。
  忽的起了一阵风,吹起罂粟的衣角。
  寒冷彻骨的风,划开安静的空气。
  罂粟逐渐回过神来,她身侧捏紧的拳头放开,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空白墓碑上。
  她知道,家中的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而今天恰好是她的忌日。
  每年这个时候,罂粟都会来墓园祭拜。
  无人知晓,罂粟祭拜的究竟是谁。
  也不会有人知道,罂粟真正的名字,真正的身份。
  如今,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已经死去的叶大小姐。
  叶姒。
  这时,罂粟目光沉了下来,坚定无比。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会再有所改变。
  这本就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现在,只要能护着她爱的人,如此便好。
  ……
  北平铁路局。
  有人避开了铁路局的其他人,来到了一个办公室。
  他是陆淮的暗卫,要来这里取一样东西。
  窗户紧闭,窗帘被拉上,办公室里光线昏暗。
  此时,办公室无人,寂静一片。
  暗卫找到了这几日的乘客名单。
  时间紧迫,他来不及细看。
  暗卫一面听着门外的动静,一面用微型相机拍下了这份资料。
  等到办公室再次被打开的时候,里面已经恢复了原样。
  不会有人发现,办公室曾经来过人。
  另一头,上海的和平饭店中,电话骤然响起,陆淮立即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正是方才潜进铁路局,拿到乘客信息的暗卫。
  暗卫得到信息后,立即给陆淮打了电话。
  暗卫禀告:“三少,事情有眉目了。”
  陆淮声音一沉:“你说。”
  暗卫说道:“你让我继续盯紧火车乘客,查探是否有莫清寒和容沐这两个名字。”
  陆淮:“嗯。”
  莫清寒突然出现在火车上,并且和叶楚有过交谈。
  若是他乘坐了火车去北平,定会留下痕迹。
  暗卫:“莫清寒始终没有踪迹,但是在昨日离开北平的一列火车上,出现了容沐的名字。”
  陆淮皱了皱眉:“容沐去了哪里?”
  暗卫的声音传来:“上海。”
  暗卫汇报完毕后,陆淮就放下了电话。
  那日叶楚在火车上碰到了莫清寒,但是他们并未在那天的乘客名单上,发现莫清寒和容沐的名字。
  莫清寒定是用了其他的身份。
  而昨日,容沐却突然从北平出发,前来上海。
  看来,莫清寒准备再次使用容沐这个身份,来上海办事。
  不知道他与前几日发生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陆淮陷入沉思之中,眉头隐隐皱起,他有些头疼。
  几日奔波,他身心俱疲。
  陆淮头痛欲裂,他刚合上眼睛,就睡着了。
  虽然陆淮疲累至极,但在这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一个黄昏。
  陆淮在一列疾驰的火车上,这列火车的目的地是上海。
  他和一个女子在车厢里,面对面站着,窗外是快速掠过的风景。
  同以往的梦境一样,那个女子的面容依旧看不分明。
  她穿了一身旗袍,身段姣好,皮肤白皙。
  那人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她尚且没有讲出来,那些话卡在了喉咙。
  这时,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倾倒,直直向陆淮倒了过来。
  陆淮下意识接住她,那具身体灼热万分,熟悉极了。
  他微微皱眉,那个女子发了烧,温度很高。
  陆淮将她横抱起来,快步走向床铺上。他轻轻放下她的身体,让她靠在那里。
  车厢里有热水,陆淮倒了一杯水,喂她吃药。
  他抱着那个女子,替她支撑着身体,她才不至于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