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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明哲看见叶楚的动作,虽惊讶但他并没有问。
  叶楚和陆淮在一起,想必这些事情都是陆淮教她的。
  两人伪装好后,就驱车前往了赌场。
  赌场。
  里面声音极为嘈杂,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这里的声响永远不会停歇。
  赌桌前围满了赌徒,他们一个个神情兴奋,身子紧绷,目光死死盯着赌桌。
  赌局揭晓,有人唉声叹气,有人得意洋洋,声音此起彼伏,响在偌大的赌场里。
  “怎么又输了……”
  “终于赢了一次,来来来,再来一把……”
  很快,新的一轮赌博又开始了。
  叶楚和苏明哲到了赌场门口,两人面不改色,抬脚往里走了进去。
  叶楚往前走着,对周围的环境恍若未闻。
  她的目光在赌场里扫了一圈,然后,凝在了某处。
  温隶生已经到了,他就站在赌桌前。
  叶楚的嘴角浮起一丝讽刺的笑意。
  网已经铺好了,她就等着温隶生走进来。
  叶楚转头看向苏明哲,轻声道:“表哥,你看那里。”
  苏明哲循着叶楚的目光看过去,他的身子一滞。
  此时,温隶生已经下注,他神情紧张,一直盯着赌桌。
  赌局揭晓,温隶生似乎是输了,他眼神凶狠,嘴里骂了几句。
  苏明哲眼眸一紧。
  他从不知道,温隶生竟是个好赌之人。
  温隶生现在的表现,与在他面前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
  苏明哲的气息沉了几分。
  叶楚看向苏明哲:“表哥,温隶生不是好人,他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苏明哲没有回答。
  叶楚又说:“表哥,我们过去看看罢。”
  两人往温隶生的方向走了过去。
  赌场里的人极多,声音又喧闹极了,并没有人注意到叶楚他们。
  来到温隶生不远处,两人停了脚步。
  暗卫也隐在了赌场里面,状似不经意地围在了叶楚和苏明哲的旁边,不让其他赌徒靠近这两人。
  苏明哲已经晓得叶楚带他来赌场的目的,他往温隶生的方向看了过去。
  温隶生方才那把又输了,他暗骂了几句。
  这时,一个人走上前,来到温隶生旁边。
  这个人是暗卫,叶楚让他来试探温隶生几句话。
  暗卫伪装成赌徒的样子,和温隶生搭话:“你很眼熟,我在北平的赌场见过你。”
  温隶生一震,立即开口:“你认错人了。”
  他当然不会承认这件事。
  温隶生转过身,看向赌桌。他手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但他还想再赌一把。
  他咬咬牙,把最后的钱也投了进去。他就不信,自己会一直输。
  结果,温隶生又输了,他输光了最后的钱。
  温隶生气得眼睛都红了,手也在颤抖。
  暗卫并未离开,他开口:“我可以把钱借给你。”
  温隶生听见了这话,眼睛亮了几分,转头看向暗卫。
  暗卫又说:“如果我把钱借给你,你要如实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温隶生想也不想,直接应了。
  反正现在他在上海,谁会关心他在北平做过什么。
  温隶生接过钱:“我确实在北平赌过。”
  然后,他看着赌桌,投入到下一场赌博中。
  暗卫离开。
  方才温隶生的行为,全都被叶楚和苏明哲看在了眼底。
  叶楚能感觉到苏明哲的神色愈加冷了下来。
  叶楚开口:“表哥,温隶生一直在骗你。”
  苏明哲的神色阴沉:“他平日伪装得极好,是我看错了人。”
  他们虽在燕京大学见过面,但近日才算刚认识,温隶生在他面前,谈吐文雅,对人温和。
  若不是阿楚,苏明哲还打算与他继续来往。他们目前有业务往来。
  但是苏明哲现在看到的,仅仅是一部分真相。
  叶楚开了口:“我们现在先去外头等着,等会还要让你再看一出戏。”
  目前只能证明温隶生是个好赌之人,她还要让苏明哲清楚,温隶生为了银钱,什么都可以利用。
  苏明哲应了,两人来到赌场外面等待。
  温隶生又把方才从暗卫那拿来的钱输光了,今日他只能离开赌场。
  走出赌场,外头天色渐渐暗了,四下光线有些黯沉。
  突然,有一个人叫住了他。
  一个声音响起,似是带着几分迟疑:“你是温隶生?”
  温隶生脚步一滞。
  他回头看去,待他看清那人的面容,他立即想掉头就走。
  那人是他的远亲,和他一样是个赌徒,那人来找他绝对没有好事。
  但是那人已经上前,堵住了温隶生的去路。
  那人冷笑了一声:“怎么,装作不认识我?来了上海以后,就连亲戚都不认了?”
  那人是叶楚安排的,特意来套出温隶生的话。
  温隶生晓得今日是避不开他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那人。
  “你找我做什么?”
  那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最近手头有些不宽裕,想找你借点钱。”
  “亲戚一场,你不会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罢。”
  温隶生心底沉了几分,立即开口:“我没有钱。”
  他自己才刚还清了一笔赌债,剩下的那点余钱方才也已经输了个精光,哪有钱借给这人。
  那人的目光打量了温隶生一圈,嘴里啧啧了几声:“我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可能没有钱?”
  然后,他冷着脸看向温隶生:“之前你向我借钱的时候,态度可不是这样的。现在是翻脸不认人了吗?”
  温隶生好赌,在家乡的时候,向他借过几次钱。
  温隶生按捺不耐:“我已经把钱还给你了。况且,我手头上现在真的没有钱。”
  那人嗤笑:“你之前把燕京大学的学费都输光了,现在不会也把所有钱都输在了赌场罢。”
  温隶生一惊,眼底极为慌乱。
  那人继续开口:“你因为好赌,输光了学费,所以才从燕京大学退学。外人不知道这件事,温家人谁不清楚?”
  此事对温隶生来说,讳莫如深。
  温隶生眼神闪躲,但是并没有否认这人的话。
  那人又添了一把火:“还有,你拿走了你母亲的养老费,把你母亲一个人留在乡下,你就没想过回去看看?”
  “之前你以你母亲病重为借口,遮掩你好赌的事实,现在利用完了,就把你母亲抛下了?”
  温隶生气急败坏,现在只想堵住这人的嘴:“你胡说什么?”
  那人冷笑:“我有没有乱讲,你自己心里清楚。”
  温隶生落荒而逃。
  温隶生离开后,暗卫找上那人,冷声道:“你和我来。”
  那人跟了上去。
  暗卫带他来到叶楚跟前,开口:“人带来了。”
  然后,暗卫站到叶楚身侧。
  那人看向叶楚,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让我问的话,我全都问了。”
  “我保证我方才说的话,没有一句作假。”
  有一天,一个人找上他,让他问温隶生几句话,之后会给他一笔钱。
  他当然爽快地答应了。
  叶楚看了暗卫一眼,暗卫给了他几个大洋,那人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