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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洵能力极强,是暗阁最厉害的杀手,有他加入,杀死纪迁一事,便会更为顺利。
  况且,江洵话里隐隐透出,待杀了纪迁后,会让他当阁主,孙霖便应了。
  江洵说完这些话,回到房内,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方才他与孙霖说的,自然是假话。
  孙霖本就行事不端,暗阁很多事情都有他的手笔。
  若是由孙霖当阁主,说不准他会成为下一个纪迁。
  杀死纪迁之后,孙霖必死。
  两人目前要一同对抗纪迁,他自然会对孙霖虚与委蛇。待事情完成,孙霖不能再活着。
  江洵眼底极为冰冷。
  为了推翻暗阁,他的手难免会沾上血腥。但是,他必须这样做,别无他法。
  江洵集合了魏峥的旧部,随时等待实施计划。
  有一天,孙霖通知江洵,称今晚动手。
  夜色沉得厉害,阴霾蔓延,无边无际的黑暗重重压下。
  乌云覆盖了整个夜空,天色愈加幽邃。四下不见一丝光亮,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孙霖正在大厅和纪迁谈事。
  纪迁坐在那里,孙霖坐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冰冷的空气涌入。
  江洵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很轻,似要融进这深冷的夜色之中。
  纪迁心中警铃大作:“你叫他来作什么?”
  房门关上,江洵与孙霖对视了一眼。
  孙霖会意,他立即拿起藏在袖侧的匕首,刺向纪迁。
  纪迁已有所察觉,他头一偏,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他心中震怒,孙霖竟然背叛自己!
  纪迁的手伸向腰侧,正要开枪。
  另一旁,江洵已到纪迁身旁,他抬脚往纪迁腕间踢去,力度极重。
  纪迁不由得松了手,他面上露出狠决之意,转头攻击江洵。
  纪迁作为暗阁阁主,身手极好,即便在两人的合力攻击下,也没有立即落败。
  时间流逝,三人身上都添了无数伤口。
  空气中血腥味渐浓,肃杀之气沉沉落下。
  大厅内是三人对峙,大厅外枪声骤然响起。
  外头,江洵和孙霖的手下联合,一同对抗纪迁的人。
  杀机乍现!
  枪声响彻夜空,打破了沉凝的寂静。
  外头是两队人马在厮杀,里面更是杀机重重。
  铺天盖地尽是冰冷杀意,寒彻入骨。
  纪迁已落败势,行动也缓慢了几分。
  江洵寻到一个机会,逼近纪迁。他拿起匕首,刺向纪迁,神情极为漠然。
  冰凉刀锋上,掠过锐利的寒意。
  冷刀入肉,直直刺入纪迁的胸口。
  纪迁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这时,大厅门被打开,戴深走了进来。
  戴深看见纪迁死了,眸色微动。
  然后他望向江洵,缓缓开口:“事情已成。”
  这话的意思是,纪迁的人已被他们制服。
  同时还有另一层意思,只有戴深和江洵两人知晓。
  纪迁已死,下一个该轮到孙霖了。
  漆黑深夜被浓重的血色所笼罩,压抑极了。
  严寒的风吹过窗沿,猎猎作响,凛冽万分。
  孙霖看向江洵,他手里的枪已经握紧了几分。
  江洵虽说会让自己当阁主,但孙霖当然不会全然相信。
  他本就打算,今日直接杀了江洵和戴深,以绝后患。
  话音未落,江洵已经抬手,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孙霖。
  他扣动扳机,子弹朝孙霖呼啸而去。
  枪声响起,孙霖一枪毙命。
  江洵执枪,眼底掠过一丝狠厉。
  两人本就心思各异,暗藏真实情绪,就看谁会抢得先机,杀了对方。
  大厅外,江洵的人已经和孙霖的人交起手来,暗阁再次陷入了枪战。
  杀气蔓延,空气愈加紧绷了起来。
  江洵和戴深快步出去,加入了枪战。
  一场厮杀结束后,另一场厮杀开始。
  夜愈加深了,枪声仍在持续,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漫长的厮杀,终于落下了帷幕。
  孙霖的人已被制服,江洵让手下去包扎伤口。
  江洵回头看向戴深,正要说话。
  这时,戴深身子一斜,倒在地上。
  江洵脸色变了变,扶住戴深,发觉他的腹部和胸口各中了一枪。
  鲜红沁湿了他的衣衫,那片鲜红还在蔓延。
  江洵心下一沉。
  戴深的脸色苍白至极。
  戴深早就已经中枪了,为了不影响江洵,他一直强忍痛苦,没让江洵察觉到。
  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他声音变得极低:“我叫戴深……”
  这是他头一次和江洵提起他的姓名。
  暗阁众人没有姓名,他们之间按能力排列,以代号相称。
  江洵能力最强,是一号杀手,戴深则是二号。
  他们活着,是木然的杀人工具。死了,也只是无人在意的尸体。
  两人虽是极好的朋友,却从不向对方提起自己的过去。
  江洵沉默,没有说话。
  戴深的声音虚弱至极:“我和罂粟约好明日见面……”
  他本想在推翻暗阁后,给罂粟一个承诺。
  提起罂粟,戴深逐渐涣散的眼眸,忽的亮了几分。
  仿若是幽暗深渊中,倏然掠过的光亮。光亮微弱,却清晰极了。
  戴深还想继续讲下去,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开口。
  他的眼睛合上,手也垂在了地上。
  那簇细小的光,骤然灭了。他再无一丝生气,重重黑暗覆下,严寒之气蔓延。
  戴深死了。
  江洵怔怔地坐在那里,眼底伤痛弥漫。
  推翻暗阁,此举艰难至极。但他没料到戴深死在了这场斗争中。
  这条路太过沉重,前路更是迷茫未知,但是他必须走下去。
  江洵的手微微收紧,然后又倏地放开,手间是虚无冰凉的空气。
  江洵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作,身子似僵住了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江洵直起身子,移动了脚步。
  脚下的路染上了斑斑血迹,延伸至远方。
  空气中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久久未散。
  他缓步走了出去。
  夜色消散,天光微亮,清浅的日光落下。
  江洵的背影极为静默,走进了微凉的薄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