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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时分,夜风裹挟着一丝冰凉。
  走到汽车旁, 顾仁山拉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他理了理西装,没有看向前方, 说了一句:“开车。”
  司机没有应声,汽车仍旧停在原地。
  车内空气极为安静。
  顾仁山觉得有些奇怪,他抬头,注视着中央后视镜。
  随即他眼眸一紧。
  司机换人了。
  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的面容十分陌生。
  她的五官美艳至极, 虽保养得极好,但仍看得出,隐约带着一丝沧桑。
  纪曼青也看向后视镜,视线与顾仁山相接。
  她神色极为平静,眼底带着一丝冷笑。
  顾仁山察觉到不对劲,他立即准备下车。
  他的手覆上去,正想拉开车门。
  顾仁山眸色蓦地一沉。
  车门已经锁了。
  他无法再离开,被锁在了车内。
  顾仁山敛下慌乱,扭头看向纪曼青。
  “你是谁?”
  这女人来找自己,究竟有何目的?
  纪曼青不答,她倏地脚踩油门,车子径直往前行驶。
  车子开得有些快,景物不断后退,漆黑的夜色飞快掠过。
  顾仁山沉着脸,心中百转千回。
  他心里隐隐有着预感,这女人来找自己,绝非好事。
  他必须想个办法,摆脱这个女人。
  纪曼青瞥了一眼顾仁山,冷笑了一声。
  她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目光落在前方。
  顾仁山下了决心。
  他的手伸向腰侧,握住了冷硬的枪。
  顾仁山的身子蓦地前倾,离纪曼青的距离近了几分。
  枪口抵住了纪曼青的太阳穴处。
  他威胁道:“你快停车,不然我就开枪了!”
  枪口紧紧抵在那里,冰冷极了。
  纪曼青镇定至极,目光甚至没有看向他。
  她神色未变,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纪曼青的声音平平淡淡,却令人心头发寒。
  她的神色甚至带着讽刺之意。
  仿佛并没有把他的行为放在眼底。
  空气沉寂无声。
  顾仁山眼睛一冷。
  他的食指放在扳机上,准备杀死这个女人。
  下一秒,顾仁山扣动了扳机。
  空气依旧安静异常。
  枪声没有响起,子弹也没有射出。
  竟是空枪。
  顾仁山心神一凛。
  他立即低头查看手.枪.
  枪里没有一颗子弹。
  顾仁山皱眉,他分明在枪里装了子弹,怎会……
  一些画面倏地掠过他的脑海。
  六国酒店、有人撞到他、然后离去……
  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顾仁山目光极冷,看来枪就是在那时候被换掉的。
  顾仁山冷笑:“方才那个人是你安排的。”
  纪曼青笑了一声,没有否认。
  她的眼底冷意蔓延。
  既然让顾仁山上了车,她就绝不可能让他逃脱。
  她要他做的那件事情,势在必得。
  顾仁山缓缓放下手,收起了枪,靠在了车座上。
  事到如今,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这时,汽车行至一个空旷的平地,极为僻静,并没有人。
  两侧亮着路灯,灯光微弱,四下似是沉入了静谧的黑暗之中。
  夜晚的湖面,比白日更为幽静。夜风拂过,漾起几道水纹,很快就散去。
  纪曼青面无表情地开口,语带威胁:“你不必再想了,前面就是湖。”
  “只要我踩下油门,我们就同归于尽。”
  纪曼青的眼神隐着疯狂之色。
  她担心回汉阳后,董鸿昌极有可能已经知晓,阿越失踪与她有关。
  他绝不会放过自己。
  而顾仁山手里有她需要的东西,能救自己一命。
  她已经走入了一个幽深狭长的小巷,越往里走,道路越是狭窄,越令人心生绝望。
  四面皆是望不见底的黑暗,光亮寂灭,黑影重重覆盖,空气中尽是阴冷气息。
  这注定是一条死路。
  她早就无路可走,也退无可退。
  何不孤注一掷,或许能博得一条生路。
  月光落在纪曼青的眉角,仿佛都变得漆黑一片,隐没在暗色中。
  她的手覆在方向盘上,带着一丝决然。
  顾仁山见纪曼青没有要停车的意思,他一下子慌了。
  “你干什么?还不快停车!”
  顾仁山看了一眼前面,离湖已经越来越近了。
  这人是疯子吗?
  再往前开,车子就要掉到湖里去了。到时候两人都会没命的。
  纪曼青恍若未觉。
  车子继续往前行驶,湿冷的空气漫了上来。
  惨白的月光倒映在湖面上,万分萧瑟。
  离湖还有一段距离,清冷的水汽仿佛就萦在身侧。
  顾仁山的心脏剧烈跳动。
  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甚至能感觉到漆黑的水面,正向他重重压来。
  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顾仁山松了口:“你想让我做什么?”
  话音刚落,纪曼青蓦地把车停下,堪堪离湖还有一段极短的距离。
  顾仁山的手脚极为冰冷,他的心猛跳,久久不能恢复平静。
  这人真是疯子,竟拿性命来当赌注。
  纪曼青看向中央后视镜,语气平淡:“顾部长,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顾仁山讽刺道:“这可不是正常谈事的态度。”
  先是派人换掉了他的枪,然后把自己挟持到这个地方,甚至拿生命威胁他。
  这个女人真是可怕。
  纪曼青没有理会他的讽刺:“你还记得董鸿昌吗?”
  顾仁山的心一跳:“董鸿昌是你什么人?”
  董鸿昌手里有他的一些污点,为何这女人会提到董鸿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