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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手拿着文书,一手执枪。
  枪口瞬间抵在了叶嘉柔的脑袋上。
  莫清寒冷笑一声:“你撒谎了。”
  叶嘉柔难掩慌乱,立即跪下。
  她多次想开口解释,嘴唇却不由得颤抖着。
  她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否认,莫先生都不会相信她的话。
  叶嘉柔牙齿上下打颤着:“莫先生,我不会同任何人说的。”
  莫清寒的眸子危险地眯起:“这么说,你看了?”
  叶嘉柔眼泪瞬间流出,狼狈极了。
  她不曾想,自己从北平的那个牢笼中走出,却这么快面临死亡。
  要是真的要将性命留在今晚,她宁愿一辈子都被关在北平的宅子中。
  莫清寒手指移到扳机上,指尖轻触,即将扣下。
  来这之前,他本就想结束叶嘉柔的性命。
  凛冽的风吹了过来,四处尽是肃杀的秋意。
  这时,莫清寒的眼前闪过了叶楚的脸。
  先前他已经送过那份新婚礼物,让她更为警惕。
  不知怎的,莫清寒并不想让叶楚再因他所做的事情而怒。
  他忽的想起,前段时间蒋姨娘刚死。
  若是他将叶嘉柔杀了,叶家近日又会添一桩丧事。
  那么,他就再留叶嘉柔一段时间。
  叶嘉柔本以为无路可逃之时,莫清寒突然移开了枪。
  叶嘉柔觉得额间的禁锢一空,她仰视着莫清寒。
  莫清寒神色厌恶:“我会先留着你的命。”
  “要是你稍有异动……”
  叶嘉柔赶紧点头:“我绝不会多嘴。”
  夜风在院子打转,遍体生寒。
  瘆人的沉寂之中,莫清寒声音落下。
  “滚。”
  叶嘉柔生怕莫清寒会反悔,赶紧从地上爬起,逃离了宅子。
  ……
  莫清寒回到了房间,黑夜寂寂,他的背影极为沉默。
  行至房间,莫清寒踏在地面上,脚步声骤然没入黑暗之中,极轻、极缓。
  房里是沉寂的黑暗,他伸手开了灯。
  柔和的灯光倾泻而下,驱散了些许暗色。
  莫清寒垂头,拿出文书,文书被搁在桌上。
  他小心翼翼地抚上文书,动作珍重万分。
  他的指尖停了下来。
  文书上面写着莫苓和陆宗霆的字。
  漆黑的字,落在莫清寒的眼中,似要灼伤了他的眼睛,微微生疼。
  莫清寒眼中亮起了光,复又很快熄灭。
  时隔多年,这份文书终于拿到他的手中。
  莫清寒沉默地看着,眼底情绪复杂。
  他犹自记得那场大雪,雪花纷纷扬扬,埋葬了天地间的热气,也淹没了他最后的希望。
  母亲死的时候,雪势格外凛冽。
  母亲这一辈子都在等待和绝望中度过,眼里的光越来越黯淡。
  她至死也没得到名分。
  而他在那时才知道,自己竟是督军陆宗霆的儿子。
  肃杀之气蔓延,深长的秋夜里,凉意袭来。
  莫清寒冷笑了一声。
  呵,多么讽刺。
  想到这里,刻骨的恨意沉沉覆上他的周身,他眯着眼,眼里尽是锐利冷光。
  大雪吞没了他这辈子唯一的温暖,只留下无穷无尽的冰冷和绝望。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发誓,一定要给母亲讨一个公道。
  不惜任何代价。
  在复仇的道路上,他的心越来越冷漠,复仇的信念也越来越坚定。
  莫清寒闭了闭眼,他再也无法回头。
  半晌,莫清寒睁开了眼。
  他转头望向窗外。
  窗外夜色弥漫,惨白的月光映在地面上,也变得昏昏沉沉的。
  树木漆黑幽暗,似狰狞黑影。
  莫清寒眸色愈加沉了。
  他和陆家这笔账,他一定要讨个说法。
  ☆、第300章 第300章(发红包)
  静夜沉寂, 无月无星。
  四方皆是暗沉天幕, 铺天盖地落下,仿若深渊。
  夜色弥漫中,一个女人缓步走回家。
  钥匙入扣,轻轻转动, 房门应声而开。
  吱呀一声响, 落进寂静异常的房内, 黑暗悄声无息地侵入。
  她并未开灯,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脚步声沉重,一声沉过一声。
  房门推开, 顶上的灯啪嗒亮起。
  柔和的光线映亮了整个房间,夜风忽起, 窗帘被吹得作响。
  房内竟已坐着一个人。
  那男人低垂着眼, 听到门口的动静, 抬头看了过来。
  她对上男人的眼睛,幽暗不见底, 如同深潭一般。
  女人背脊一僵,想要后退。
  那男人看出了她的举动,忽的开口。
  声音冰冷至极:“顾香凝。”
  女人的眼底中恐惧初现, 沉沉的绝望当头压下。
  她的手脚瞬间失了力量,差点跪在了地上。
  顾香凝颤抖着声音:“你是谁?”
  多年前,她已经改名换姓,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
  漫长的时间流逝,顾香凝以为这件事早已被掩盖。
  没想到, 如今她居然再次听到了这个名字。
  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坐在顾香凝面前的男人正是莫清寒。
  莫清寒看出了顾香凝的惧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他眼底掠过刺骨寒意:“我是谁并不重要。”
  “我只想问你当年发生的一件事。”
  顾香凝捏紧了手心,胸口滞闷。
  她自然知道莫清寒口中说的是哪件事。
  莫清寒的视线从顾香凝脸上掠过,神色平静如水:“你还记得莫苓吗?”
  顾香凝浑身的血液瞬间冷了下来。
  她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顾香凝艰难地将话从喉咙中挤出:“她是我妓馆的一个姑娘。”
  眼前这人已经调查出了她的真名,想必也知道了她的身份。
  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必要隐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