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向他走近,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尽是不解。
这深沉又隐忍的神情到底是为什么啊?
“老公?”
安宁得不到回应,又再叫唤一声。
厉战深眼眸微垂下来,沉声拒绝,“我准备要出发去机场了,有什么事情等回来再说吧。”
比如,离婚。
安宁瞬间就着急起来了,甚至还有一点点生气,“怎么这么突然?之前都没有听你说起过。”
厉战深平静回答,“因为是紧急任务。”
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语气跟平时天差地别!
安宁要是还感觉不到不对劲,那她这两辈子都白活了。
安宁坚定地走到厉战深的面前,用执着的眼神盯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跟我说?”
“没有。”
厉战深否认,只觉得讽刺,是她有事瞒着他吧?
安宁清晰感觉到两人之间形成一堵高墙,完全没办法深入交流。
这样的感觉让她很担心,也有点害怕……
忽然,安宁压制一整个白天的憋屈情绪就涌上心头,杏眸变得湿漉漉的,眼眶微红。
她一言不发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试图用眼神来轰垮这堵高墙。
厉战深心头一颤,见她这副模样,着实有些心疼。
厉战深深深闭上眼眸,认命般说道,“真的是临时要出国处理一些急事,你不要多想。”
终究还是舍不得她难过。
安宁从他神情和语气中判断出他没有说谎,可也并不是全是真话。
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安宁也没再追问下去,一直采取进攻的姿态只会适得其反。
安宁走向前,双手越过他健硕的腰肢,娇软的身子埋在他的怀抱之中。
这一刻,厉战深的身躯明显僵住!
今天,她也是这样跟何世康拥抱在一起的,这么亲密,这么——
厉战深感觉的自己的心已经满目苍夷,不知不觉伸起双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力气稍微加重。
他向前一推,拉开两人的距离。
安宁一脸茫然,甚至也有些错愕,她这么主动都没用?
厉战深仍旧垂着眼帘,似是要用这办法遮掩自己的情绪,“我要去机场了,这几天你照顾好自己。”
“这么急?”
安宁内心满满的无力感,怎么感觉一夜回到解放前?
仿佛回到她刚重生,重新修复关系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推开她。
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对她的不信任。
安宁紧紧握着身侧的拳头,仍旧没有爆发情绪,“明天我也要去一趟大西北,归期不定,我们要分别那么久,你都不跟我好好道别吗?”
厉战深锁紧剑眉,“去大西北?”
那地方交通不发达,信号偶尔会连不上,处处有危险存在。
厉战深并不想让她去,担心她会受伤。
安宁却因此松了口气,从他的反应中还是感受得到他对她的在乎。
她点头回答,“嗯,面膜店的产品原材料供应商出现了一些问题,正好我也打算过去考察一下。”
厉战深绷紧神色,沉默不语。
安宁内心的不安消散些许,姣好的面容上浮现着一抹神秘的笑容,“不用担心,有人陪我一起去。”
瞬间,男人瞳孔收紧,是何世康陪她去吗?
厉战深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心十分可笑,不自觉地往后退半步。
他声音又恢复冷静自若,“时间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这,又咋了?
安宁觉得战深今天的情绪特别大,让她琢磨不透。
安宁露出委屈神情,一双圆眸可怜巴巴地眨动着,“不能明天先走吗?现在太晚了。”
大晚上的坐飞机,休息也不好。
“不了,明天去到还有会议。”
厉战深仍旧面不改色的拒绝,没有半点动摇。
说完,他竟然就真的走了……
安宁再三劝说没用,夜晚在房中独自睡觉,十分失落。
明明今天她很累,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也睡不好,满脑子都是今天发生的事情。
先是被何世康这个渣男给恶心到,现在又因为厉战深的冷漠。
……
第二天。
安宁被闹钟吵醒,整个人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
她竭力睁开双眼,却发现只能睁开一条线,眼睛哭肿了。
昨晚睡着之前,眼泪莫名其妙落下,枕头都被打湿了一大片。
“太太,夏季小姐来了。”
刘婶敲了敲门,在门外叫喊着。
安宁强打起精神起床,换下睡衣边往门口方向走过去,开门。
刘婶见她双眼有些红肿,十分担心,“太太,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过敏了?”
安宁一阵尴尬,目光有些闪躲,“我没事,有点水肿。”
水肿?以前也不见太太会水肿啊。
刘婶担心之余,也是个细心之人,察觉到安宁不想说,也就没追问。
安宁从楼上走下去,便听到孩子们闹腾的声音。
厉乐和拿着变形金刚在夏季面前得瑟,“我的变形金刚可是最帅的,这是封爷爷买给我我们的。”
“还真挺帅的,很适合你。”
夏季对哄小孩子有一手,非常配合地跟厉乐和聊了起来。
安宁看见这一幕时,觉得有些陌生。
自从夏季从大西北回来后,整个人都内敛许多,很少会有这么开心的神情。
安宁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向他们走过去,“乐和,你今天怎么没去学校啊?”
这个时间应该在上学才对啊?
夏季倒是率先回答,“这段时间孩子们已经陆续在放暑假了,你以前可是把这种日子记得最清楚的人。”
每次放假前,安宁还得来个倒计时,十分有仪式感。
陈年糗事被翻出来,尤其是当着她儿子的面……
安宁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用眼神示意夏季不要说这些。
不过,她确实忘记孩子们放暑假的事情,前两天她还记着,可经历过天的事情之后,她脑子一片糊涂。
“你眼睛怎么了?”
夏季很快也发现安宁的双眼红肿,眉心微紧。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种情况肯定是哭肿的!
安宁撇开脑袋,不想作答。
“叮咚——”
忽然,门铃声打断他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