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赵玉燕大声娇斥道,眼里喷出的愤怒的火焰。
“我只不过再给萧公子坚定一些决心罢了。”赵青皓依然挂着一丝微笑,摊了摊手道:“你们利用萧公子为你们做了这么多事,将来还要利用他来对付我,作为一个渴望与萧公子深交的人,我自然不想他们继续受你蒙蔽了。”
“胡说八道!”赵玉燕瞪大了眼睛,怒声道:“你分明便是误导他,我哥哥几乎对他言听计从,即便是日后让他帮大哥,也没有什么好争议的,作为兄弟,他理应帮忙的。”
“可这样的兄弟,他会承认吗?”赵青皓不紧不慢朝着赵玉燕微微一笑道:“亏你们还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呢,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搞不清楚,他这个人,可将感情看的比他生命还重啊,呵呵,这样的人我喜欢,处处都是破绽呢。”
“你——”赵玉燕咬牙切齿道:“真正利用他的人是你。”
“呵呵,你说的我可不承认。”赵青皓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因为若是他来帮你们的话,我会很头痛的。”
“赵青皓——”
“好了。”赵修若脸色微沉的拦下了赵玉燕,望着赵青皓道:“不管如何,你今日的目的是达到了,关于这件事我也不在多说,文凌的去留我并不愿去插手,不过你还是去寻萧文凌的话,我不介意与你争个鱼死网破。”
“大哥——”赵玉燕微微一愣,脸色蓦然变幻。
“害怕他到这种程度吗?”赵青皓脸上也是有些诧异,又呵呵笑道:“好了,今日虽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不过大多成功了,说实话萧公子还颇是有趣呢,这点在军营之中便看出来了,至于大哥的话我谨记的,毕竟不能便宜了二哥嘛。”
一阵沉默,赵修若的心情显然也不是很好,眼神幽幽的落在了窗外。
一辆出了京城的马车,尘土飞扬之中,一个轻飘飘的身影落在了马车之上,像是羽毛一样,并无发出一点声音,竟是个女子,身着一袭白衣,脸带面纱,看不清她的面貌,便连露出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仿佛也是蒙上了一层水雾,看不出半点神情,即便是马车颠簸的厉害,她的身子也不曾动一下。
她正是雪紫函,默默跟着萧文凌的雪紫函,萧文凌今日的表现已在情理之中,又在情理之外,以萧文凌的性子,接受不了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反应比想象中的还要剧烈,看他那痛苦而又落寞的神情,像是除此之外还牵扯到他内心的痛楚。
从一个痴儿,到现在众位势力争夺的对象,雪紫函知道的大概便是这些,痴儿是怎样的思想,怕是除了他本人就再也无人知道吧,突然有一天,一个痴儿变成一个才华横溢的人物,那么他以前的记忆还在吗?
如果还在的话,他是不是会感到孤寂呢?作为一个痴儿,即便受着萧家的保护,他的内心又是怎样的色彩呢?
雪紫函突然能够理解萧文凌一些了,这个男人潜意识中带着一种很深的戒备与傲气,今日似乎还触及到他的伤心事,这也是他今日失落的原因之一吧,他本来都已接受了改变心意的做法,矛盾重重之中,早已有些疲惫不堪,依然笑着面对着每一天,即便是晚上皱着眉头入睡,可赵修若身为太子的事实,让他的信念一下子全垮了下来。
仿佛梦境一般全部破碎,将残酷的现实摆在他的面前,恐怕是谁也一下子接受不了的吧。
此刻的柳秀蓉静静陪着萧文凌坐在马车里,平常大声大气的她,此刻平静的像是个温婉的女子一般,看着萧文凌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担忧,许久才小声的道:“就这样离开,真的好吗?”
萧文凌微微一愣,看了柳秀蓉一眼道:“你怎么也跟来了?”
“你——”柳秀蓉脸色微微一变,恨不得掐死这个混蛋才好,自己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跟着他这么久,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不是你一直拉着我不放,然后将我拖上马车的么?”
事实上是她自己跟着萧文凌上了马车,便连这马车都是她去帮萧文凌雇的,她本是赌气说的这话,萧文凌却是哦的一声点了点头,又看了柳秀蓉道:“原来是这样啊。”
接着便没有了声音,柳秀蓉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泛起了一股酸意,这个家伙竟还是精神恍惚着,从未见到他这个样子,怕是今日之事对他打击实在太大了。
“你——”萧文凌突然又回过头来看了柳秀蓉一眼道:“你为何不回去?”
现在才来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太迟了些,柳秀蓉不禁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了,想赶姑奶奶回去啊。”
“没有。”萧文凌缓缓摇了摇头,又闭上了嘴巴,他这个样子更让人担心起来。
萧文凌只觉脑子里乱糟糟的,人坐在马车上颠簸着,人有些累了,微微靠在柳秀蓉的身上,迷迷糊糊却是闭上了眼睛。
“你这混蛋——”柳秀蓉刚想开骂,却见萧文凌皱着眉头,呼吸均匀的陷入了睡眠之中,心中不如一软,伸出双手抱着萧文凌的头部,让他枕在自己大腿之上,看着萧文凌的睡相,心里多了一丝担忧。
别看萧文凌开解别人来,又是吼又是叫的,可一当自己遇到了心结,却是封闭的比别人严实的多。
或许离开京城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吧,柳秀蓉脸上露出了一丝恬静的微笑,若是让萧文凌看到,准得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柳秀蓉竟也会笑的如此温婉可人?
这是一个漫长的时间,萧文凌躺在柳秀蓉的怀里,睡的比以往要安稳了一些。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马车休息了一晚,车夫还在继续上路,其实车夫问萧文凌去哪的时候,萧文凌自己也说不出来,想想江南风光,便张了张嘴道:“往京城西门走吧,走到哪算哪。”
便当车夫在想是不是哪个脑子有问题的人是不是在寻自己开心的时候,柳秀蓉走上来递给了他一锭银子,于是他心中的忧虑就此打消,有些便是爷,难得有冤大头肯花钱乱跑,指不定还要花钱请自己将他们拉回来。
睡了一觉,清醒了不少,一睁眼看到的便是柳秀蓉睡着的小脸,有些红润,睡梦之中颇是可爱,这才发觉自己已是靠着人家睡了一夜,连忙坐起身来。
将做着的柳秀蓉缓缓放平,让她能舒适的躺着,萧文凌微微松了一口气,乱糟糟的心也是略微平复了一些。
露出一丝苦笑,没想到该来的事还是来了,最怕的事终是成了现实,其实从老头子对他谈起赵修若时,他就已经有了不好的感觉,只不过真当他是兄弟了,萧文凌为了失去了往日的理性,潜意识之中不愿深思。
当被赵青皓全部捅出来的时候,萧文凌震惊之下离奇的愤怒了,不光是对赵修若的用心所愤怒,又何尝没有自己的原因在内呢,将感情看的极重的他,接受不了这种事实,心灰意冷之下,想也未想便离开了京城。
也许是该好好松松心了,一下子放下担子的感觉,让萧文凌心里完完全全的轻松下来,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平淡平淡的日子不正是自己所追求的么?正好随心所欲不是吗?
“喂。”便在这时,一声慵懒的声音惊醒了深思中萧文凌,低头一看,却是柳秀蓉醒了过来。
“干嘛。”萧文凌微微打量了柳秀蓉一眼,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哟,小妞,昨日竟敢私自上我的马车,不怕我对你不轨吗?”
瞧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柳秀蓉微微一愣,从他眼神之中也并无看到半点伤感之意,心知他又将这些事藏匿在了心底,她是看出来了,萧文凌这个人即便是自己一人痛苦,也不愿将他的痛苦与别人分担,这便是他的嬉皮笑脸表面下的坚强内心。
无论经历多少挫折磨难,他都能以这副轻松的表情对人,虽然他心中依然疼痛,这便另一个不为人熟知的萧文凌。
“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萧文凌白了她一眼道:“我还没去世呢?你那守寡似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什么守寡似的眼神?”柳秀蓉刚刚还对他升起的一丝同情立马就烟消云散了,这个萧文凌不正经来还是这么令人讨厌啊,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姑奶奶陪你一躺,你就得意了是吧,哪天我让你便太监。”
如此彪悍的话怕也只有柳秀蓉说的出来了,萧文凌满是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道:“我就说吧,果然是想守活寡了,偏偏还不让人说,真是霸道。”
他啧啧的摇了摇头,尚未等柳秀蓉怒气爆发,又古怪的看了车窗一眼,转过头去对柳秀蓉道:“那个,你究竟想将我带到哪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