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森看见她急切的神情,忍不住再次笑了,将绒盒收起来,道,“好吧。那就如你所愿。”
秦黎松了一口气,抱着严森用力亲了一下。
她转身想走,却被严森拽住了手臂,他一用力,将她拽上了自己的床。他顺势转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亲着她的脸,道,“今晚睡我屋吧。”
外面天渐渐凉了,一个人的被窝确实有些冷,秦黎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量,一丝温暖缠着她的心。
秦黎伸手抵住他不安分的嘴,道,“好吧,不过,前提是我们怎么也不做。”
严森问,“为什么?”
秦黎理直气壮地道,“因为我家姨妈来了。”
严森,“……”
秦黎仰面躺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来的初衷,忙道,“对了,周末丹妮要来,会住上一两天,没问题吧?”
严森嗯了声,于是她又趁热打铁继续道,“可能还会带个朋友来。”
严森,“男的女的?”
“男的。”
“她男朋友?”
秦黎,“不是。”
严森,“你也认识他?”
秦黎点头。
严森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这个朋友对你有意思吧?”
秦黎吓了一跳,忙道,“没有的事。他是丹妮的邻居,这次来是有事找我们。”
严森扬了扬眉,“我们?”
秦黎道,“具体是什么事,丹妮也没说,好像是和你我马舒舒有关。”
严森一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头就晕,他把灯一关,钻进被子里,道,“睡觉。”
秦黎问,“那你是答应了是吧?可别我朋友来了,你再把他们往外面赶。”
严森的声音从被窝底下传来,“把你朋友赶出去的是托马斯,不是我。”
切,你俩还不是一个鼻孔出气。
秦黎转了个身,正准备入眠,这时,又听到严森在背后道,“不收戒指,其实是因为你不想答应我的求婚吧。”
还以为拿牛当借口掩饰得很好,结果还是被他看穿了。
秦黎讪笑了两声,道,“你说啥呢?那也算是求婚?哼。”
严森没和她争辩,她的心思他心知肚明,被坑过一次,对婚姻多多少少都会有恐惧,这也是人之常情。他自己也何尝不是,经常偷偷地拿前妻和秦黎比较,虽然明知两人不是同一类人,对将来却还是有各种担忧。
***
忙着照顾黑鹰和它儿子,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生命真是奇迹,小牛犊刚出生那会儿,摇摇晃晃连站都站不稳,更别提走路了。而现在,它已经可以跟在牛妈后面又蹦又跑了。
看到秦黎来,黑鹰会冲着她哞哞叫几声,所以说,动物也是有感情的,千万别只把它们当做人类的食物链。
小牛茁壮成长,一切都很顺利,就是有一点很糟心。
黑鹰对他们的二哈很不友好,因为它不能分辨狼和狗的区别,每次都把小黑当成会随时攻击它们的狼。只要小黑一靠近,就会变得浮躁不安,有一次,甚至差点把小黑踩伤。
但是,小黑这二哈智商也实在是叫人捉急,被母牛攻击了一次,还没有学乖,总是站在牛栏外面一次次挑衅黑鹰的极限。秦黎怕小黑总有一天要成为牛蹄子下的亡命狗,只好去买了条狗绳,将它圈在家里。
小黑在家就充分发挥二哈本性,一会儿和薛定谔打架,打不过它,又拿地摊沙发出气,好好的家具硬生生多了好几个抓痕和牙印。
实在没辙,严森只还在花园里给它做了一个狗窝,只要不是刮风下雨天,就让它睡外面。
一晃到了周末,曲丹妮和大律师要来,秦黎收拾了两间客房出来。她还特地跑了一次超市,买些菜回来,打算做几个家常小菜给他们吃,让曲丹妮解解馋。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曲丹妮和帕崔克到了,两人提着大包小包从车里出来。
开的是帕崔克的座驾,一辆火红的法拉利,拉风无比。到底是大律师,一身西装笔挺,头发梳的是一丝不苟。
曲丹妮看见秦黎迎来,立即将塑料袋往她手里一塞,道,“喏,都是你要的调料,跑了三四个超市才凑齐,差点没跑断腿。”
秦黎忙道,“知道你辛苦了,所以给你做了一桌子的小菜。”
曲丹妮一听有的吃,顿时眼睛亮了,收起一脸的抱怨,笑着拍马,“以后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小的鞠躬尽瘁死而后矣。”
秦黎知道好友爱贫嘴,也不和她一般见识。
这时,严森刚从牧场忙完回来,从拖拉机上下来。看到农舍来客人了,也不过来说几句,只是淡淡地扯了下嘴唇,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秦黎忍不住翻翻白眼,这家伙,好好的,又装什么逼?
秦黎尴尬地对帕崔克笑笑,解释道,“他是农舍的主人,叫严森,性格比较孤僻,不擅长言语。所以,你别放心上。”
帕崔克不以为然,“是我们叨扰了。”
客气几句后,秦黎将他们带进屋里,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都是她一早起床新鲜做出来的,所以一屋子的飘香。
曲丹妮深吸了一口气,搓了搓手,道,“想到今天能吃你做的菜,昨晚我兴奋地睡不着觉。”
所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此乃真理。
秦黎听了好友的赞扬很受用,咯咯地笑,将她拉到餐桌前,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道,“那你就多吃点,把菜全部吃光,这样我更高兴。”
帕崔克,“请问,厕所在哪里?”
秦黎指给他看,他稍稍颔首,说了句抱歉,就自己去了卫生间。
开了两百公里的车,两人确实也饿了,就没再说客套的废话。
曲丹妮一边往嘴里夹菜,一边道,“好吃,太好吃了。黎黎,我要是个男人,一定娶了你。”
帕崔克没她这么赤条条,用刀和叉把排骨切成一块块,放进嘴里一番细细品味。他连吃起饭来都文绉绉的,和他性格一样慢条斯理,一看就是个风度翩翩的绅士。
哪像严森这个死农民……
说到农民,农民就来了。
严森将工具放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走进屋里。他傲娇地在桌边坐下,和谁也不打招呼,一张脸臭的跟粪坑里的石头一样。
见他就这么想摸餐具,秦黎用筷子戳了他的手背一下,叫道,“洗手了没?”
严森一脸淡定地道,“没洗。”
秦黎催促道,“快去洗一下啊。”
平时,严森也经常忘记这一茬,通常秦黎一提醒,他就会乖乖去洗手。可今天,他不但连眼皮子也没掀一下,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上摆出各种高贵冷艳的表情,道,“不洗。”
秦黎一怔,脸皮子一下子涨红了,气氛变得诡异,就连桌子上的另外两人也跟着一起尴尬了起来。
第八十三章
吃完饭, 秦黎把桌子收拾了,严森想起身, 却被秦黎一把拉住。
“等等。”
重头戏还没上来呢, 走什么走。
严森一拂袖子,哼唧唧, “有事说事, 我很忙。”
秦黎顿时尴尬了,用力瞪了他一眼, 瞧这话说的。坐在这的人谁不忙啊,特别是大律师, 收入以分钟计算。人家都没喊, 他个臭农民叫什么?
严森摆着张臭脸, 好像谁都欠了他一百万似的,秦黎心里不解,这家伙是怎么了?他是性格孤僻, 平时也不爱理人,但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今天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曲丹妮和帕崔克放弃周末不休息, 起了个大早,辛辛苦苦开了两百公里的车,专程跑来说他们的事。现在严森就在这摆脸谱, 一副爱搭不理的死样子,这算是什么事啊!
秦黎心里有愧,觉得是自己怠慢了两人,幸好昨天心血来潮做了一只提拉米苏。她赶紧从冰箱里拿出来, 招待客人。
曲丹妮哇了声,“你连提拉米苏也会自己做?”
秦黎道,“其实不难,不用烘焙,就是奶油比较难打发。还有这咖啡酒,我没买到原料,直接把朗姆酒和咖啡混了。你们尝尝味道,看看我第一次尝试有没有失败。”
曲丹妮天生爱吃,不等她说第二次,就切了一大块下来。她迫不及待地拿勺子挖了一口往嘴里塞,奶油的香味混合着咖啡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顿时在口中爆炸开,叫人回味无穷。
她伸出拇指,赞不绝口,“好吃,和外面蛋糕店的味道一模一样。”
“好吃那就多吃点。”
见好友力挺,秦黎心里有底气了,就起身去招呼帕崔克。
帕崔克虽然不爱吃甜点,但盛情难却,出于礼貌,还是让她切了一小块尝个味道。
谁知,秦黎刚拿起蛋糕铲,就被严森一把抢了过去。
他切了一大块下来放在自己盘里,道,“不爱吃,就别勉强。吾之蜜糖,汝之砒霜。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秦黎忍不住笑了,农民在秀才面前拽什么文采呀。
严森今天很反常,她决定暂时先不理他,将目光转向曲丹妮,道,“到底什么事?你现在能说了吧?”
曲丹妮吞下最后一口提拉米苏,那纸巾擦了一下嘴,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放在秦黎面前。
“什么东西呀?”秦黎好奇地翻了几页,道,“咦,这上面怎么有我的签名?”
曲丹妮好气又好笑,“废话,是你自己签的合同。”
时间隔得有些久了,秦黎一下子转不过来,莫名其妙地问,“什么合同?”
曲丹妮,“你的记忆力怎么和鱼一样,只有几秒啊!你在德国还签过什么合同,当然是和电视台签的。”
秦黎连着哦了几声,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问,“这合同怎么了?”
曲丹妮拍了拍文件夹,一口气扔出一串重量级内幕,“电视台要告你违约侵权,准备给你发律师信,你做好打官司的准备。”
晴天一霹雳啊!
秦黎惊得连勺子都掉在桌子上了,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道,“你说他们要告我?为什么呀?”
就连严森也觉得奇怪,忍不住问,“她怎么侵权了?”
曲丹妮叹了口气,道,“还不是马舒舒惹的祸。”
秦黎想不明白,“这关她什么事?”
曲丹妮道,“可怜你被人卖了,还不知道始末,幸好你还有我这个好朋友帮你把关。事情是这样的,马舒舒那个贱人顶着你的名号,在微博开了一个账号,说自己在和一个德国农民相亲,还把你和严森的照片视频都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