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思:“……”
调戏别人了几千年,何所思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方面哑口无言,不甘心地反调戏道:“你这么美,万一我把持不住怎么办。”
“我帮你解决。”
“……”
何所思摔门而出。
在旁边的房间晃悠了一会儿,何所思等了很久,也不见原至公出来,终于忍不住进入房间,发现房间里早已没了人影,桌上留了张纸条写着——我先闭关了。
不知道为什么,何所思心中感受到了淡淡的失落。
他不敢深思这失落是为了什么,连忙又放好热水,愉悦地泡了进去。
——啊,好久没泡澡了啊,仔细想想,从回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就没有体会过这种愉悦了。
想到这一点,何所思便决定多泡一会,然后在这温热潮湿的空气之中,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渐渐散去的蒸汽之中,有人把光裸的身躯抱了起来。
还带着温热的清水打湿了洁白的长袍,白皙的手指划过健壮的肌肉紧实的肌理,然后将滴着水的长发撂倒了一边。
闭着眼睛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围成了一圈黑色的阴影,脸庞上还有水珠,划过嫣红的嘴唇,像是某种邀请。
看着这一幕的时候,原至公突然想,何所思究竟知不知道他的身体在自己手上的时候,都被做了些什么?然后他想,应该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了的话,别说是朋友,就算普通的认识的人,他大约也应该不愿意和自己做。
就像当初,他宁愿从疾风舟跳下,也不愿意接受自己。
奇怪的是,他总是轻而易举地把自己当成朋友,却总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对他的感情,绝对不是朋友之情。
而他受够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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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思,所思,你怎么了。”
当面目寡淡的妇人的面孔越来越清晰的时候,何所思有种恍如隔世之感,然后他想,这穿越太不体贴了,都没点提醒,莫名其妙怎么就穿了。
但是他既然知道知道妄图揭露以后会发生的事便能回去,就安心了些,倒对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感到好奇起来。
他回想了一下,记起现在是白天,自己应该马上就要去广裕仙门了,再想想,便记起自己是在劝陈姨娘离开何家,和自己一起去广裕仙门。
既然自己不能告诉陈姨娘自己未来一定前途无量,劝解陈姨娘的事就显得麻烦起来,何所思略微纠结地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知道被拾掇着送上了广裕仙门的马车,见原至公就站在外面,终于开口道:“原……小哥哥,你能过来一下么。”
众人皆震惊地看着他,似乎他说出这句话是做了多十恶不赦臭不要脸的事情,倒是原至公毫不犹豫地过来了,亲切道:“怎么了?”
何所思便扒在原至公耳边说:“你有没有那种,普通人也能用的法宝?”
原至公虽心思剔透,但也仍是个小孩子,并不知道何所思想要干什么,以为他只是想自己玩,顿时笑道:“既然是法宝,自然要有灵力,放心吧,你什么时候想学,我就叫你引气入体。”
何所思扒着原至公的肩膀,急道:“不是我想用,是我娘,我娘不跟我走,”
原至公一愣,他看着何所思,见“小妹妹”急的满头大汗地看着他,眼里全是恳求,顿时心便化成了一滩水,稍稍思索,突然回头指着陈姨娘,凛然道:“你,跟我走。”
何所思都被原至公这突如其来气势惊到,更别提其他人,众人还道是何所思刚才说了什么话惹恼了原至公,原至公要拿陈姨娘杀鸡儆猴,一时之间,陈姨娘周围出现了方圆三米的真空地带。
陈姨娘吓的腿软,但她以为是何所思犯了什么错,为了儿子还是坚强地站着,咽了咽口水走近原至公,见他不说话了,便目光茫然地留在原地,低着头偷偷瞧着何所思。
何所思想跳下马车,但是马车太高,他跳不下来,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正在思索应该把何所思他娘放到哪里去的原至公看见了这一幕,便把何所思抱下来了,他是看何所思想下来才抱她的,抱完以后却想:万一何所思是想把她娘带到她自己的马车上怎么办。
带上陈姨娘没什么,把她带上主马车似乎就有什么不对。
原至公觉得自己应该有点男子汉气概,但是又确实担心父亲责怪自己或者对自己失望。
他兀自纠结,殊不知,周围的人比他还要震惊,这番殊荣,足以证明何所思绝对没有得罪原至公,正相反,他相当得喜欢,陈姨娘也喜笑颜开,眼珠子一转,便猜到是儿子舍不得自己,要自己和他一起离开。
陈姨娘又是感动又是忧心,最后当机立断,冲原至公躬了躬身,小跑着跑向了后面的马车。
原至公暗地松了口气,然后觉得自己既完成了小妹妹的请求又没有破坏规矩,便看着何所思,露出了一个得意又自豪的笑脸。
何所思搂着原至公的脖子,头枕在对方的肩头,整个人却已经僵住了。
这、这、这算什么啊!把我当成小孩子么!……不对,我好像就是小孩子。
内在好几千岁的何所思相当尴尬,却也只好把头埋在原至公的颈窝,直到他又把自己抱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起步,昂着脑袋看上去健壮又傲慢的两匹黑马,在跑动几步后突然展开了一对巨大的翅膀,翅膀卷起的气流令周边围观的何家人摔了一地。
何所归整个人都木了:“……好、好、好……”他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一幕,只觉得浑身激荡,眼神中情不自禁地透露出憧憬。
前几天母亲对他所说的修行和仙界突然有了实际的意义,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一辆又一辆马车飞上天空,不多时便消失在天际。
但那种震撼却留在了何所归的心中,他甚至开始羡慕起前些天还在被他们嘲笑的何所思,因为对方比他们更快更近的感受到了这一切。
他情不自禁地想,如果自己已经那么震撼,在马车上感受着这一切的何所思,又该是怎么样的震撼呢?
然而何所思一点都不震撼。
他窝在马车里等马车平稳,车厢也不再震动了,便结结实实松了口气——总算离开那奇葩的家庭了。
他对马车外面的天空自然也没什么憧憬,都看了千八半年了,再怎么稀奇壮阔瑰丽都已经看腻了。
他这个反应却看着原至公惊奇不已,他记得自己第一次上天时也是控制不住的激动,全然没有何所思这般冷静,在发现何所思真的毫无波动之后,便更加羞愧不已——怪不得父亲总说自己不够冷静还太毛躁,果然,连比自己小两岁,且从未修行的小妹妹,也表现的比自己好的多。
羞愧之中,他便不好意思同何所思说话。
何所思一开始也不好意思,但是见原至公一直不说话,想说话的冲动便难耐起来,等马车所在的位置已经是万米高空的时候,何所思终于开口道:“小哥哥,你可以教我怎么使用法宝么。”
说是使用法宝,但既然使用法宝的前提是要有灵力,那意思便是希望原至公能领自己踏入修行之门了。
果然,虽不知道何所思心里有这些弯弯绕绕,原至公还是慨然点头道:“好,我来教你修行。”
☆、第60章 三个美人没水喝05
原至公这声好能轻易说出,是因为在他的想象中,引气入体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当时知道口诀,静坐了半个时辰,便成功引气入体,所以在他看来,比他聪明悟性高的小妹妹,应当也能很简单地做到。
何所思也以为很简单,因为当初他就很简单地做到了,不然怎么会在一开始便被惊为天人。
但是这一次,明明是早就知道的基础口诀,何所思静坐一天一夜,居然都没有成功。
他整个人顿时傻了,难道说他不仅不是天才,实际上还是个废柴?
原至公心中不明白为什么,还是安慰他:“可是是我的法门错了,待回了仙门,让爹爹告诉你。”
何所思面上信任的点头,心中却只能苦笑。
七岁的原至公可能真的不确定法门,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使用的就是千万年来众修士引气入体的那个方法,然而他确实没有感觉到空气中一丝一毫的灵气,更别提将它们汇聚于丹田。
修行那么久,他第一次感受到在修行上的无力。
可是既然后来的他能毫无瓶颈的修行,那么就是说自己确实至少修炼到了分神,并不存在不能修行的问题,那么,难道真的是到了广裕仙门以后,才发现修行的办法么?
这个时候,他眉头一跳,突然想起件事来。
原至公曾经对他说,兰君会化形,是因为有人在那儿渡了一个雷劫,这个“有人”已经不难看出,就是在指何所思,而从兰君向来的叙述中也可以发现,她化形后以侍女身份在广裕仙门,也起码有三千年——三千年前,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到了渡劫修为,他现在都没到渡劫呢,所以说,他为什么会渡雷劫呢?
何所思心思微动,有了些猜测。
于是他便不继续修行,反而开始在原至公那儿套话。
毕竟他已经知道,三千年后原至公的后宅便没有那么简单,谁知道现在的后宅是不是刚进去就被毒死了。
没过多久,何所思便知道了很多事情。
比如说,现在的广裕仙君有一个妻子和三个小妾,妻子却并非原至公的亲娘,而是续弦,未嫁人时候的名号是含芷仙子,是南山境大能的独女。
“你不常见到她?”
“不常。”原至公点头,“她住西院,我在东院,往日她专注于修行,我一般是见不到她的。”
何所思暗暗松了口气,他最怕出现什么恶毒后妈之类的戏码了。
但是听说这位仙子专注于修行,何所思又感到奇怪,既然对现在的广裕仙君不感兴趣,嫁进来做什么?但是这疑惑不好问出口,何所思没问,而是道:“那小哥哥还有其他姐姐妹妹么?”
原至公摇头:“从小到大,除了奴仆,只有我一个人住东院。”
何所思便甜甜地笑了笑,卖萌道:“那从今天起我就可以陪着小哥哥了。”
原至公面皮嫩,脸瞬间变红,低下头去。
何所思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收拢——出于某种直觉,他觉得这情况,可能并没有原至公所说的那么简单。
——把家眷泾渭分明的分成东院和西院,这件事情,就已经够奇怪了。
很快,在一声声响亮的马鸣之中,广裕仙门到了。
并没有什么太浩大的声势,何所思便被牵下马车,还没来得及看一下广裕仙门正门的全貌,便被抱着从一个小门进去了。
进了小门,便被塞进了一顶轿子,原至公掀开轿门来对他说:“妹妹别怕,我就在前面。”
何所思笑了笑,心下也是一暖。
晃晃悠悠不知坐了多久,何所思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便听见外面一阵喧闹,何所思猛地清醒过来,轿门便被掀了,刺目地阳光猛地涌进,何所思微眯着眼睛抬手挡住阳光,还没看清楚外面的人是谁,便被拉了出去。
拉他的人大约是个奴仆,手掌干燥手指粗糙,等何所思刚下轿子,又拿手按着他的脑袋,想把他按下去,何所思没反抗,结果刚低头,被那奴仆牵着的手就被另一个人拉过去了。
他听见原至公生气地说:“谁准你这么拉她了。”
何所思这时才算是回过神来了,看看旁边跪下来磕头的奴仆,又看了看一边怒气勃发的原至公,拉了拉原至公的手,道:“小哥哥,这里是哪里。”
他有些怯生生地看着原至公,就仿佛被他吓到了,原至公便连忙收敛了神色,温和道:“我带你去见爹爹。”
何所思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困惑地想着,自己为什么还有去见广裕仙君的必要呢?难道真的是那么认真的童养媳?
不过他总归还是收敛了神色,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去见广裕仙君了。
现在的广裕仙君可不是原至公这样七岁的小孩子,绝不是什么好哄的人。
结果何所思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对方却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兴趣,坐在椅子上看着棋谱,连眼神都没有赏他一个,只在他行礼的时候微微点头,便算是见过了。
何所思都替自己尴尬,想要赶快离开,原至公却牵着他的手问:“爹,我在马车上教所思引气入体,结果失败了,这是为什么。”
现任广裕仙君懒懒地挑了下眼睛,虚虚看了何所思一眼,又很快垂下眼,继续看着棋谱。
原至公没走,拉着何所思等了一会儿,过了半天,何所思都快打哈欠的时候,广裕仙君道:“滴石阁二楼,你们可以去。”
原至公眼睛一亮:“那小妹妹……所思可以住在我的院子里么?”
广裕仙君喝了口茶,咳嗽了两声,照着棋谱的样子在棋盘上下了几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