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那幻象真的只是一种蛊惑人心的幻觉,根本就不存在于世间过,还是那些湮灭在岁月长河里的历史背后,还有自己无法理解的神秘缘由?
沈石只觉得自己此刻脑袋都快炸开一般,千头万绪如一团乱麻,咬了咬牙之后,他不敢再去多想,便狠狠地甩了甩头,心想昔日圣人之所以为圣,想必是有原因的,一定是有自己这样凡夫俗子所不能理解的高妙地方吧。
这样一想,沈石顿时便觉得轻松了不少,虽说连他自己也觉得这想法有些好笑与逃避,不过这事情太过诡异,还是不要多想了吧。深吸了一口气,他沉吟片刻,便准备转身离去,这悟真岩上颇有诡异之处,还是不要久留的好。
只是在他转头之际,忽然却是目光一凝,眼中闪过一片惊愕,这一刻,天地苍穹云海大石,都已经平静下来了,但是不知为何,在他手中的那柄戮仙残剑的碎片,却依然没有静止下来的意思。
白色的光芒虽然微弱了一些,但仍然明亮闪烁着,同时那道剑芒的光辉似乎不再照向身前的悟真岩,而是向着危崖之外那片茫茫云海,向着那片仿佛无边无际的黑夜,微微倾斜了过去。
白光吞吐,明灭闪烁着,仿佛在指向某个方向。
沈石心里咯噔了一下,试着将残剑举高了些,而剑上的光芒,果然随着他的动作,在倾斜的角度上发生了一个极细微的变化。
沈石怔了片刻,忽然往前走了几步,却是来到了悟真岩前方,然后握紧了戮仙残剑,对着危崖之外的虚空,手臂挥动,开始缓慢地变化位置,而一双眼睛,则是紧紧地盯着残剑上那道奇异的光辉。
剑芒如烛火,似被风吹动,随着他的手臂移动,光芒在悄无声息地变幻着,起伏不定,但无论如何变化,那道光辉却一直顽强地指向某个方向,始终不变。
沈石放下残剑,抬眼眺望而去,只见那一个方向上正是虚空云海深处,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没有。
他凝望半晌,一无所得,摇摇头正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在他眼角余光之中,忽然看到了那片黑暗深处,似乎猛地有一道微光掠过。
很轻、很细仿佛若有若有的光芒,在那片夜色深处一闪而过,便再也不见。
沈石的身子顿时停住,再度看向那里时,却发现一切又和之前一模一样,而当他低头看向戮仙残剑的时候,发现剑上的光芒已经开始缓缓在减弱下来。
仿佛这残剑上的光辉,也到了衰竭的时候。
沈石默然片刻,忽地抬起了头,在这夜风之中,面对着万丈危崖,他的呼吸有一些激动也有一些急促,但是眼神里却有了期盼渴望之色。不再有任何的犹豫,他咬紧了牙关,猛一翻手,一抹亮光闪过,从他如意袋中,取出了一柄清亮闪烁的短剑。
倾雪剑。
在来元始门之前的半月之间,他倒有大半时间是用在修炼驾驭这柄灵剑上,到了现在,可以说是初步掌握了御剑术。而此刻,他紧盯着远方那道似乎曾有光芒闪烁过的地方,感觉着手中戮仙残剑里若隐若现的那股召唤之力,深吸了一口气后,祭起倾雪剑,一步踏了上去。
剑芒雪亮,缓缓而起,载着他的身子,在这片夜色之中,在劲风吹拂之下,衣襟猎猎狂舞。忽地一声锐啸,天地似也呼应回响,然后化作一团白光,瞬间破空而去,直向远方。
危崖之上,重新平静了下来,一切都恢复了静默,只有那块大石头依旧耸立在黑暗阴影中,沉默地对着外面的虚空苍穹,静静地从背后看着那道飞驰而去的白色剑光。
第十一章 老竹屋
倾雪剑剑芒如雪,飞翔在云层之上,在这片无尽的夜空云海上划出了一条轻细的光芒。罡风扑面,衣襟狂舞,沈石目视前方,双眼紧盯着黑暗深处的某个地方,御空飞驰着。
御剑术是他在来元始门之前刚刚修炼小成的,当日在凌霄宗金虹山上时,当然也曾自己多次试着御剑飞行过,不过多是在视线清晰的山体周围又或是干脆就在自己的小山谷中飞行,像今晚这样直接从危崖跳出,翱翔在云层之上的还是第一次。
不过倾雪剑能被凌霄宗众长老拿出来珍而重之的当做奖赏赐给他,这柄灵剑本身确实有不凡之处,哪怕是在这高空之上罡风劲猛,但倾雪剑在御剑术的催持下,依然飞得十分稳定,没有半点颤抖晃动像是要跌落下去以至于粉身碎骨的危险。
这也让最初还是有些忐忑的沈石安心了不少,不过他很快地发现了另一件令人有些不安的事,那就是他飞往那道光闪现处的距离,在这片黑暗的夜色中,竟然比自己原先判断的要远得多。
他御剑飞行了好一会儿,却发现云海茫茫,似乎仍未到达自己要想去的地方,而此刻,他的体内灵气,却已经有些见底的危险了。
要知道,他毕竟只是一个凝元境中阶的境界修士,包括修成这御剑术也不过才些许时日罢了,无论是从熟练程度还是灵力浑厚上,眼下都还不能支持他飞行太久,做不到像是神意境修士那样长时间地飞翔在九天之上。
如此坚持又飞了一阵,沈石还是没看到前方那道白光亮起的地方,眼前仍是一片茫茫云海,他在心里有些不甘地叹了口气,有淡淡的失落与黯然,但还是运转灵力,身子微微俯低了一些。
倾雪剑如雪剑芒从平行飞行转而向下,很快没入了云层之中,开始向下落去。
约莫过了小半盏茶工夫,沈石便穿过了那厚实的云层,继续向脚下大地落去,离开了云层之上,罡风似乎顿时小了不少,也让沈石在操控倾雪剑时轻松了一些,而此刻再看向周围脚下的大地时,又是另外一番景色。
没有了无边无际茫茫云海的遮挡,雄伟耸立连绵起伏的须弥山脉便再次出现在他的脚下,雄峰挺立高矮不一,似一个个巨人沉默地站立在这片黑夜之中。
就在沈石打算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落下休息,以待灵力恢复后再作打算时,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种听起来有些熟悉、但似乎并不应该出现在此时此刻的声音。
“哗……哗……哗……”
……
久居在沧海之中金虹山上的他,几乎是第一反应就觉得那是大海潮汐波涛翻滚的声音,正如潮水,在黑夜中反复拍打着海岸,仿佛永不停歇。然而此地却是须弥仙山,在鸿蒙大陆中部内陆,却哪里会有大海潮水?
带了几分疑惑,他低头望去,同时催持倾雪剑向下飞去,随着他不断接近脚下的须弥仙山,那在黑夜中起伏传来的似潮汐一般的声音也越来越是清晰。
循着这奇异的声响,沈石掠过群山,很快发现那声音传来的地方并不在那些高耸的山头,而是在一座座高峰之下,隐藏在黑暗阴影里的某一座小山上。
他驾驭着飞剑越飞越低,海涛声越来越大,终于是在某个时候,他找到了那个地方,找到了那发出奇异潮水波涛翻涌声音的地方。
那里,仍然不是海,果然还是一座山。
淡淡星光之下,一座山漫山遍野尽是修竹如海,当夜风吹过,竹枝摆动,便如竹海生波,起伏不定。而波涛之声,正是从这竹海而起,夜深人静之时,竹涛阵阵,平添幽谧。
沈石看着脚下这片竹海,听着那竹涛之声,心里却是猛然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也微微有些改变。眼前这幕奇景,岂不是正像之前杜铁剑师兄跟自己说过的是昔日圣人隐居之处?
一时间,沈石心里不禁有些迟疑起来,眼前这座山若真是昔日元问天隐居的大竹峰,那自然就是元始门禁地,他擅入其中,这风险不言而喻。然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那一只戮仙古剑的残片上,光芒看起来已经十分微弱,但是还残存的那一点剑芒,此刻却不约而同地一起偏向了自己脚下的那座竹山。
清清楚楚,没有半点犹豫的迹象。
沈石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座在须弥山脉中似乎毫不起眼的小山,在脑海中同时回想起了自己在悟真岩上看到的那一幕幻觉,想到了那个背对自己的男子。或许……在那悟真岩上的人,就是元问天么?那么他手中所持的古剑,是不是就是戮仙古剑?
他的眼角微微抽搐着,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过了片刻,他忽然狠狠一咬牙,然后落了下去。
竹涛阵阵,如平静温和的潮汐涛声,回响在这片山野之中。
……
既是元始门禁地,那自然有不同寻常的戒备与风险,换在平日,沈石只怕都是敬而远之。只是他终究是见过那片戮仙残剑的威力,那种强大的力量足以令天底下所有的修士都无法抗拒。
带着几分警惕与忐忑紧张,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这座山头,甚至是为了掩藏行迹,他第一时间在靠近地面后就直接收起了倾雪剑,直接跳到了地上某处竹林之下的阴影中。
当双脚踩在坚实的地面后,沈石立刻将身子低伏,带着一丝紧张看向周围,然而四周一片静谧,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动静,除了竹涛阵阵外,这座山头似乎也任何普通无人的小山没有任何的区别。
沈石在原地等待了片刻,确定周围确实无人后,这才缓缓站起,开始向前走去,但才走了两步,他又犹豫了片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那柄戮仙残剑,只见上面的剑芒在此刻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量,最后的一点光芒也消散而去,重新变回了原来沉寂的样子,似乎重新陷入了沉眠。
沈石微微皱眉,想了一下,便把这柄残剑收回了如意袋中,然后继续小心地向前走去。
此刻他所置身的地方乃是一片竹林,周围几乎都是粗细不一的大小修竹,同时林中地面上,还有随处可见的竹笋与半高的小竹,从厚厚的一层落下的竹叶中挺拔而出。脚踩在那层落叶上,感觉到柔软中又带着一分厚实,不知道这片竹林到底已经存在了多少岁月,又或者,也许在过往岁月中的某一刻,曾有一位圣人在这林间走过,负手抬头,凝望过这片苍翠竹林?
沈石走着,走着,只觉得竹林中格外的安静,那阵阵竹涛声似乎也远了一些。
空气中满是青翠修竹特有的气息,清新舒惬,只是他本以为这里或许会是防卫森严的地方,但是走了很久以后,他却一个人也没发现过。
沈石甚至隐隐有一种错觉,在这座竹山上,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难道自己认错了地方,这里根本不是元问天圣人隐居的大竹峰?不然为何如此重要的所在,却没有人看守着?
心中有种种疑惑,沈石还是小心翼翼地前行,如此又走了一阵后,忽然他只觉得前方忽然开阔,却是不知不觉走到了这片竹林的边缘。他心头微震,探出身子仔细一看,只见在这山头之上,竹林之外,有一片平坦空地,上面盖着几间平凡的小屋。
沈石怔了片刻,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周围看去,然而山风冷冷吹过,周围依然一片静谧。
沈石迟疑了一下,还是迈步向前,向着那几间屋子走了过去,一路平静的令人难以思议,只有天际一抹星光,淡淡落下,照在这冷僻山间的小屋上,也不知在过往多少岁月里,也曾这样度过。
终于,沈石站在了这里。
原来这几处小屋都是砍伐坚韧竹子建成的,质朴而平凡,他走到中间看起来最大的那间竹屋外,没来由的,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深深呼吸了一下后,他伸手往前,在这片夜色里,轻轻推了一下那同样是用竹子所制的房门。
“吱呀……”
一声低沉的声音,那扇竹门应声而开。
迎面而来的,是屋中一片黑暗,不过除此以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
沈石在门口站了片刻,呼吸又有几分急促,在稍微定了定心神后,他咬了咬牙,走进了竹屋中。
山风冷冽,从他背后的房门外吹了进来,让人觉得这屋中有些寒意,似乎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在此居住,所以沈石感觉不到任何的生气。竹屋里有些昏暗,或许是墙壁挡住了外头星光的缘故,让屋子里的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朦胧不清,只能勉强看清这屋中也摆放了一些简单的桌椅样子的东西,不过沈石很快就发现,在竹屋正前方最深处,那一处墙壁下,似乎有一些不太寻常的东西。
黑暗阴影里,有一个长条形状的东西横亘在那边,像是一个箱子,又像是平常寺庙中常见的香案,沈石迟疑了一下,向那边走了过去。
走到近处,他很快发现看那形状,似乎真的是一个供奉所用的长案桌子,而桌子上隐约竖立的几样东西,似乎也就是香烛。而在香案上和香案背后的墙上,好像还有些看不清楚认不住来的东西。
忽有一阵冷风吹过,沈石只觉得背后忽地一寒,那一刻他心生猛地有惊悸之意,霍然转身,却发现身后除了那一片昏暗的阴影,什么都没有。
沈石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默然呆立片刻后,忽地一咬牙,却是手指伸出,片刻后一团小小的火苗从指尖“噗”的一声亮了起来,照亮了香案上的那几只香烛。他沉着脸,眼底还有几分紧张,但仍然是点亮了那一只蜡烛。
火苗燃起,亮光逐开了这屋中黑暗,片刻之后,便让沈石看清了眼前的东西。
而与此同时,竹屋之外,夜风忽急,竹涛声阵阵如波澜起伏,大海扬涛,渐渐也急促了起来。
第十二章 重相见
烛火在黑暗中燃起,绽放出昏黄的光,竹屋里越发宁静,屋外风声越来越急,竹涛声声,如波澜起伏,在无尽岁月中无休无止地回响着。
沈石抬起了头,然后看到了那面墙上,挂着一幅图画。
然后他呆了一下,有些惊讶,有些愕然。
从来到这座疑似元问天圣人隐居的大竹峰后,看到了周围景物包括这几间竹屋,虽然并没有想象中那种堂皇大气专门用来供奉圣人的高大殿宇,但置身其中,却仍能感受到几分质朴大气,在岁月沉淀之后那份朴素平静,也能勉强说是世外高人的风范。但是当烛光亮起他在竹屋中看到了眼前这幅图画时,沈石却真的是在瞬间有些无言以对了。
墙上的画,堂而皇之挂在这个显然就是竹屋中最显眼地方的画卷,却是一副画工极差的图像。画上看去应该是两个人,但是画手明显在这上头并无天分,虽然从笔迹画风里还是能看出十分仔细和用心,但最后画出来的结果,只有两个字——难看。
沈石仔细看了一会,才从画上那两个人的服饰上大概认出这应该是一男一女,或许是因为这幅画卷的画手也有几分自知之明,所以在勉强画出这两人的身子后,却是只有简简单单地在面容上勾勒了几笔,还都只是侧面,所以沈石看不清那画上两个人的模样,只能看到那画中男女二人,似乎是彼此牵着手的。
在这一刻,沈石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荒谬可笑的念头,心想如果这里真的是大竹峰,但却根本看不到想象中的元始门严密守卫,这其中的原因,该不会是当年那位圣人问天公,自知画工太烂,偏偏又强行要挂了这么一副画卷在这里,所以才不让后辈徒子徒孙包括元家那些后人到这大竹峰上来吧……
一念及此,连他自己也摇了摇头,觉得太过可笑,随后转过身又看了看周围,只见烛光之下,这间竹屋中的摆设确实十分简单,并没有任何奢靡之处,看起来与摘星峰上元始门那种煊赫张扬的风格截然不同,仅有的几张桌椅,看起来也都是用竹子所制,平凡无奇,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么多年过去,这些桌椅仍未腐朽就是了。
屋外竹涛声声,风声急促,沈石犹豫了片刻后,还走到了屋门处向外头仔细观望了一下,夜色清冷,一片萧瑟,很快他就确认,在这座小山上,似乎的确没有任何人存在。
以元始门向来对几位圣人的尊崇,以这样一处地方的重要性,这事情似乎怎么看都显得有些诡异。
他转过身来,随意在屋中走了走,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很普通,普通到根本不像是一位惊天动地的大圣人所隐居的场所住处,而唯一有些与众不同的,或许就是那一面墙边,香案背后挂着的那副画工糟糕的画卷。
所以沈石最后还是走回到了那副画前,摇曳闪烁的烛火下,光影晃动中,让那画卷上的两个人影似乎也在晃动着,隐隐有几分诡谲的气息。看不清那一男一女的容貌,但注视观察之后,还是能看出这两人似乎很亲近,牵手并肩,目视远方。
又仔细看了一下,沈石发现那画中的两个人,画手在描绘时似乎也是用力不同,画那男子的时候笔力明显要沉重厚实,于是便给人一种沉稳平静的感觉。只是或许是那画手的画工太过糟糕,沈石看着看着,居然还从那男子画像上看到了一点木讷,想来是画手能力不足,过犹不及了吧……相比之下,画卷上在描画旁边那个女子的时候,画风则是显得轻逸许多,秀发垂肩,几处衣饰也描画成飘扬之态,似乎是想画出一个飘然出尘白衣如雪的仙女模样。不过还是那句话,画工不到,结果糟糕,还好看不到正面容颜,只一个侧影的话,也勉强算是让人有些念想了。
沈石摇了摇头,心头涌起一种古怪之极的感觉,实在是想不出如果这里真是元问天隐居所在的话,为何会挂上这么一副画工糟糕的画卷。难道说,这画上的男子便是圣人问天公本人吗?这幅画卷莫非是元问天后辈子孙为了敬仰祖先而供奉在此的?
想到这里,沈石自己就先不信了,嘴角抽动了一下,心想以元始门这里以及元家子弟对问天公这位圣人祖先的尊仰崇拜,哪个后辈胆敢做出这等事,怕不得立刻就被当场打死。这样想来,似乎唯一一个胆敢将这样一幅画工糟糕的画卷挂在这等重要场所,并且元始门以及元氏世家历代子孙却全都不敢异议乃至妄动的人,应该只有元问天一个人了。
可是这画上的人又是谁?
莫非真的是元问天本人?那这么看来难道那位大圣人在光芒万丈的光辉名声下,似乎颇有几分自恋的意思啊,连自己这么糟糕的画工也自鸣得意地挂在墙上。可是那女子又是何人?
又或者说,这画上的男子其实根本就不是元问天,连带那个女子也只是两位跟元问天圣人有某种关系的人而已,只是不知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会让元圣人这等绝世人物,宁愿忍受这等糟糕的画工也会挂在自己的住处墙上。
想来想去,沈石只觉得自己脑袋都快想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苦笑转头,心道前辈圣人绝世人物,必定与自己这样的凡夫俗子不同,自己不能体会理解他们的举动也是正常的。
在确定这大竹峰上并无他人之后,沈石便显得轻松了许多,在这竹屋中走了一圈后,又带了几分好奇去旁边几间小一点的竹屋里看了看,不过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平凡普通,没有任何出奇之处,当然也没有找到什么前辈圣人遗留下来的神功法宝。这让沈石在轻松之余,也不免有了几分遗憾,不过想想这里毕竟不是圣人长眠的墓茔,当然不可能会有什么绝世珍宝陪葬的东西,自己还真是想多了。
不知不觉中,他又走回了最开始的那间竹屋里,看来看去这么久,似乎这一处大竹峰上,唯一显得有些怪异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那副画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