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心头一惊,“那陛下怎么说?”
“陛下让为父不要因为有人弹劾就分心,陛下要为父专心致志的查案。”
宋安然依旧不能安心,“真的不要紧吗?山西大案有可能牵连到皇室宗亲,万一那些人疯起来,到陛下跟前告状,那该如何是好?陛下那么护短,说不定为了安抚皇室宗亲的情绪,会让父亲做替罪羊。”
宋子期轻蔑一笑,似乎根本没将皇室宗亲的威胁放在眼里。
他对宋安然说道:“安然,我不瞒你。已经可以确定山西大案和晋王有关系。证据我已经交给了陛下,就看陛下会如何处理晋王。”
宋安然心头有些慌乱,“父亲不会有危险吧?晋王会不会派人暗中对付父亲?”
宋子期笑了起来,“你是说晋王会派人来刺杀我?我倒是希望他真的这么做,如此一来,晋王的罪名就是板上钉钉的。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他。
你别看陛下对文官们没半点好脸色,动不动就对文官抄家灭族。可是这不代表陛下就能容忍其他王爷派人刺杀文官。
真要有人这么做,这就是在挑战陛下的权威。我是陛下亲封的左都御史,奉命彻查山西大案。言下之意,我是陛下的臣子,全天下只有陛下有权利对我做出处置。
晋王敢派人刺杀我,他就等着承受陛下的怒火吧。到时候他不死也得脱半层皮。”
听到这里,宋安然松了一口气。
宋安然心头想的是,晋王应该不是蠢货,应该不会蠢到派人刺杀宋子期。就算晋王真的是蠢货,他身边的谋士也会拉住他,不让他乱来。
宋子期将有关于晋王的犯案证据交给了永和帝。
等待了三四天之后,永和帝终于有了反应。永和帝命令锦衣卫指挥使江忠亲自带人去山西调查晋王府。
宋安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感不妙。
以江忠的尿性,他会真的去查晋王吗?他不和晋王同流合污就算是有良心了。
可别到最后,江忠和晋王联合起来,反咬宋子期一口,说宋子期罗织罪名,陷害皇室宗亲。这个罪名可就大了。永和帝一不高兴,说不定又会再次将宋子期下诏狱。
宋安然很担心宋子期。
宋子期却让宋安然不必惊慌。
他们还有南州生铁走私的筹码。只要能找到切实的证据,证明江忠和此事有关,那么江忠所说的话的可信度,自然会大打折扣。
如果能将生铁走私同晋王府联系起来,哈哈,那简直是老天爷都在帮着宋子期。
届时江忠胆敢帮晋王脱罪,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为了彻底扳倒江家叔侄,宋安然下令船行的人加大力度追查江南船行的异动。
无论如何也要找出证据,证明江忠和晋王和生铁走私有关系。
就在宋安然忙着调查南州和江南的时候,颜宓彻底从宋安然的生活中消失。随着颜宓一起消失的还有秦裴。
据白一禀报,她已经有二十来天,没在京城遇见过颜宓和秦裴。
两个人就像是玩了一把人间蒸发。
宋安然不稀罕他们出现的时候,两个人三天两头的冒出来。等宋安然惦记着他们的安危的时候,这两个人又彻底消失。这简直就是花式虐人。
宋安然一边怨念,一边忙碌。
忙着忙着,时间转眼就到了七月份。
天气热得人发慌,宋安然没想到京城的夏天会比南州的夏天更热。而且京城的夏天不仅热还很干燥,害得宋安然上火,嗓子冒烟。
宋安然喝着喜冬精心调制的润喉茶,一边翻看张治送来的各路消息。
这段时间,从南州从江南,陆陆续续传来不少消息,可是这些消息都无法证实江忠和生铁走私有关系。
如今的朝堂上,对付文官,莫须有的罪名足够将一个人钉死。如果那个人恰好惹怒了永和帝,甚至不需要罗织任何罪名,就能让那个人消失在朝堂上。
可是对付永和帝的心腹狗腿子江忠,没有切实的证据,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而且光有切实的证据还不行,还得是涉及造反的大案要案,才会引起永和帝的重视。
所以,即便宋子期的宋安然都肯定江忠和生铁走私有关系,他们依旧不能朝外透露一句,更不能拿着莫须有的罪名去指证江忠。
要找到实实在在的证据,怎么就这么难。
宋安然有些丧气。
喜春从外面进来,对宋安然说道:“姑娘,庄姑娘来了。”
“请她进来。”
宋安然同时示意喜秋将摆在桌面上的所有资料全部收起来。
庄家人住进侯府已经一个多月,宋安然和庄清梦也渐渐熟悉起来。
庄清梦是庄大人的嫡长女,今年十六,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不过她还没有定亲。原本庄夫人已经替她相看了一门婚事,结果庄大人出事,这门婚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庄清梦是个清秀佳人,说话温温柔柔的,却也不失爽朗大方。
庄清梦拿着自己新抄写的诗词,来见宋安然,请宋安然替她点评一番。
宋安然招呼庄清梦坐下说话,“清梦姐姐,这是冰镇酸梅汤,你喝喝看。要是味道合适的话,一会我让人送一些到静思斋。”
“多谢安然妹妹,这些日子多亏了有你照顾,我们在侯府的日子才会如此顺畅。”庄清梦感激地说道。
宋安然摇头轻笑,“清梦姐姐不用感谢我。沐文表哥托我照顾你们,我自然要尽到责任。你若是想谢,就谢沐文表哥吧。他对你们真的是掏心掏肺。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对谁会如此细心周到贴心。”
庄清梦微微红了脸颊,她尝了一口酸梅汤,笑道:“挺好喝的,好解暑。”
“既然喜欢,那我就命人将酸梅汤送到静思斋。喜秋,你让喜冬分出一半,送到静思斋给庄夫人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