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情都安排下去了,账目也有喜秋。但是宋安然喜欢做到凡事心中有数,而不是凡事都靠下面的人。
几百万斤,上千万斤的粮食,需要占用不少的银子。当然,可以用瓷器用丝绸等等去换粮食。
只是这样一来,就太耽误时间。
而现在宋安然所缺的恰恰就是时间。
所以这一次从海外买粮食,绝大部分都需要用真金白银。
真金白银啊,这么几年攒下来的真金白银就要全运到海外去,真是令人心疼。可惜国内的钱庄没本事开到海外,否则她大可以用银票去买粮,何须用真金白银。
不过第一批用真金白银,后面的则不需要用真金白银。
瓷器和丝绸棉布都是好东西,农具铁器同样都是好东西。这些运到海外,都可以换来可观的粮食。
宋安然在白纸上写写画画,将计划一条条的完善。
喜春从外面进来,告诉宋安然,“姑娘,老爷回来了。”
宋安然放下笔,将计划书收起来,然后就去外院书房见宋子期。
“父亲,情况怎么样?”
宋安然有些急切地问道。
宋子期冲宋安然笑了笑,“不用太担心,情况暂时稳住了。只要这次你将粮食准备充足,陛下应该不会出尔反尔,继续惦记着你。”
“父亲确定吗?如果这一次女儿表现得太好,陛下会不会再次生出将女儿接到宫里面的想法?”
宋子期微蹙眉头,暗自叹了一声。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
认为做皇帝的人都是金口玉言,那就太天真了。皇帝今天说这样,明天就有可能是那样。这次说你是朕的肱骨重臣,下次就有可能指着你的鼻子骂乱臣贼子。
这种事情在历史场比比皆是。
认为皇帝说的话都是真理,永远不会改变,也只有刚进入仕途的人才会这么单纯无知。
永和帝比历史上绝大部分的皇帝都要无耻,所以对于永和帝的话,宋子期只能半信半疑,而且期限也只限于粮食运到京城之前这段时间。
宋子期敲击着桌面,“以防万一,为父只能将你和颜宓的婚事尽快定下来。”
宋安然心头一跳,貌似镇定地说道:“女儿没意见。只是定亲之前,不需要和晋国公府正式见面吗?”
宋子期摇头,“时间有限,来不及安排这些事情。先将婚事定下来,见面的事情以后再抽空安排。”
宋安然问道:“这样也行?”
宋子期笑了起来,“放心,为父早就和晋国公见了面,谈起你和颜宓两人的婚事。晋国公本人对这门婚事很满意。今日颜道心老大人上门提亲,你以为是颜宓请来的吗?哼,颜宓虽然聪明绝顶,可是他还没本事请动颜道心老大人。颜道心老大人是晋国公请来的。”
宋安然紧张的心,跌落了一半,快要落到实处了。
宋安然悄声问道:“那父亲知道晋国公夫人和国公老夫人的态度吗?”
“她们的意见不重要!”宋子期果然是毫不在意颜家内宅妇人的态度。
宋安然心头有些愁。一个是她的未来婆婆,一个是她的未来太婆婆,上面两层婆婆,感觉压力好大啊。
要是一开始就将关系弄得很僵硬,这对她将来的生活肯定会产生不大不小的影响。真是烦死个人了。
宋子期奇怪地看着宋安然,“你在愁什么?莫非你在愁颜宓的母亲和他的祖母。安然,你十岁开始管家,十三四岁就接管我们宋家里里外外所有的产业。
而且你靠一己之力,就创造了那么大的财富。在侯府期间,也能轻松压制方氏她们。以你的本事,对上颜宓的娘和他的祖母,难道你还担心赢不了?”
宋安然哭笑不得,“父亲不管内宅,不知内宅事务的核心。”
“什么核心?不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或者东风压倒西风。当然,颜宓的娘说起来是你未来婆婆,是你的长辈,她有天然的优势。如果她以孝道来压制你,的确有些麻烦。
但是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想出办法化解。甚至反过来将颜宓的娘死死的压制住。”
宋子期还真是看得起她。
宋安然并非没有信心压制颜宓的娘。她是担心颜宓的态度。
别管男人嘴上说得多好听,最终还是要落实到实处。
正儿八经考验男人的事情,就是婆媳关系。
当宋安然和晋国公夫人周氏斗起来的时候,颜宓最终会站在他娘那边,还是站在宋安然这边,现在谁都说不准。甚至颜宓干脆就做夹心饼干,更甚至干脆装聋作哑,根本不参与这场斗争。到时候要怎么办?真要将晋国公府闹得天翻地覆了吗?
纵然赢了,宋安然在颜家的处境也很尴尬。那地方,到时候她根本救没办法住,也不想住。
可是颜宓身为晋国公府的世子,让他搬出晋国公府,也不现实。
说来说去,真要闹翻了,难受的还是宋安然自己。
所以宋安然就想着,如果能用温和的手段解决彼此之间的矛盾,那最好不过。
如果温和的手段不起作用,届时再用激烈的手段。
只是宋安然不想走到那一步,没人愿意背上恶毒媳妇的名声。
宋安然咬咬牙,对宋子期说道:“父亲,无论定亲前,还是定亲后,都应该安排一个时间,和晋国公府的人正式见一面。别管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至少在礼数上,我们宋家不能让人挑出毛病来。”
宋子期点点头,“既然你要求了,此事我会去办。不过很快朝廷就会忙起来,到时候晋国公和颜宓都未必有空。”
晋国公没空,宋安然理解。毕竟晋国公是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