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有才没才,反正要想办法将你打压下去。
率先出面打压颜宓的人,当然是文官集团的人。
宋子期对此表示很无奈。
文官们纷纷斥责颜宓,说颜宓狂妄自大,仗着立了一点功劳,竟然狂妄到敢改变内阁制度,说什么设立武将席位,荒唐透顶,胆大妄为。这种狂妄自大的人,就该一巴掌拍死他,让他知道点好歹。
这里是朝堂,是议论国家大事的地方,可不是他说大话博眼球的地方。
总之,文官们一致要求元康帝严惩颜宓。
元康帝笑眯眯,没表态。文官说完了,还得让武将们发表一下意见,这才公平。
武将们都被颜宓的一席话启发,纷纷开启脑洞,出面请命。表示文官重要,有才华,可是武将同样重要,同样有才华有智谋。内阁七个席位,全是文官,让文官来商量军国大事,制定战争方略,的确很操蛋,很不妥当。
武将们全体附和颜宓的提议,要求在内阁增加四到六个武将席位。以后凡是涉及到军国大事,必须由内阁武将成员来制定战争方略。不能让一群不懂打仗的人在旁边指手画脚。
文官们纷纷唾弃武将,一个个争权夺利都快疯了。武将有五军都督府,制定战争方略靠五军都督府就行了,干什么还要在内阁强占席位。当真以为内阁的席位是菜市场的大白菜,想要就能有的吗?
多少人奋斗了一辈子,都没能入内阁,凭什么一群不读书的老粗可以进入内阁。还武将席位,做梦去吧。
武将们同样吐槽文官,一群不懂带兵打仗的人,占着茅坑不拉屎。内阁已经隐约凌驾于五军都督府之上,就连兵部做事,都得看内阁的眼色。长此以往,武将的地位岂不是越来越低。
总之,无论如何,武将也要在内阁强占席位,决不能让文官温水煮青蛙一样的把持了朝政。
今儿还多亏了颜宓提醒,否则武将们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如今瞧着武将比文官更风光,可是一旦十年二十年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可打,武将内部没有惊才绝艳的人物出来,届时武将势必被文官压一头。
反观文官,三年一次大比,三年就能出一批人才。人才储备远胜武将,难怪被永和帝一直压着打的文官,慢慢地竟然也能开始左右朝堂格局。
细细想一想这里面的名堂,真是让武将们不寒而栗。
武将们注重家族传承,不注重从民间从军队选拔将领。而且很多当兵地都不识字,这也阻碍了武将的选拔。长此以往,要是勋贵家族没有人才出来,武将真的会越来越弱,最后被文官吊打。
以前没有意识到这个情况就算了,现在既然已经意识到了,就不能坐视这种情况继续发生。
武将们表示要办武学,要将军队里有能力有才华,有打仗天分的兵将弄到武学深造。不识字没关系,武学里有夫子教识字。不懂打仗理论没关系,勋贵们会出任老师,将自己的打仗经验传授给他们。
总之武将们要吸取文官们的办法,几年出一批人才。就算这些人才暂时起不了作用,上不了战场打仗,好歹也能作为人才储备留在军队里。
同理,内阁的席位他们也要争取。
元康帝自幼跟随永和帝南征北战,天然亲近武将。这是殉国武将们的优势,他们会充分发挥这个优势,争取内阁名额。总之,不能眼睁睁看着文官蚕食武将们的利益。
这一场文官和武将之间的战争,全由颜宓挑起。
颜宓挑起了战争之后,就躲在了角落里不出声,让勋贵和文官们对垒。
宋子期目光四下搜寻,终于找到躲起来的颜宓。宋子期狠狠瞪了眼颜宓,好一个奸诈的颜宓。
颜宓的目的*裸,简直不加掩饰。
大家明明知道颜宓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明明知道这是颜宓的阴谋诡计,是颜宓给文臣武将挖的一个大坑,可是就算知道,大家依旧义无反顾的往坑里跳。不跳不行啊!
这个奸诈狡猾的小子,这小子竟然是他的女婿,宋子期轻咳一声,表示与有荣焉。女婿如此奸诈,如此聪明,宋子期很欣慰啊。
宋子期和颜宓交换了一个眼神,既然颜宓已经挖好了坑,宋子期也不介意挥动锄头,将坑挖深一点。
宋子期又和晋国公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老狐狸不动声色地笑了起来。目前这个局面才是真正好啊。
武将入内阁,开办武学这样的事情,不颗能一个早朝就能吵出结果的。像这样不是很紧要的大事,吵个三月半年,甚至一年两年都有可能。当然如果元康帝倾向于某一边的话,吵架的时间肯定能够大大地缩短。
但是目前,很显然元康帝不急着表态。他刚坐上帝位,他需要这样一场争论,看清楚朝中的局势,巩固自己的地位。
元康帝不由得赞许地朝颜宓看去,颜宓这小子真聪明。元康帝之前还在发愁,该做点什么,来彰显他的皇权,没想到颜宓全都替他考虑好了。
早朝结束,颜宓飘然离去,晋国公则被所有人围攻。文臣们围着他,讨伐颜宓,谁让颜宓是晋国公的儿子。武将围着他,是要求他要替武将张目,一定要争取到内阁席位,绝对不能让文官专美于前。
宋子期趁着混乱的时候,也悄然离去。
宋子期认为,自己有必要和颜宓进行一次详谈。
不过目前还是不宜见面。
至于颜宓,他既是将军,又是文官。平日里没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就在翰林院当差。然后七八天去一趟军营,和手下的儿郎们多亲近亲近。顺便和儿郎们一起操练。
颜宓这种做官模式,开启了一个新的思路。
以至于在未来,涌出不少文武兼修的少年天才。文能兴邦,武能保国。
对于颜宓掀起得这场争论,宋安然是事后才知道的。
得知这件事情后,宋安然笑了起来。她早就知道颜宓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以颜宓的性格,不做官就算了,一旦做官,肯定要干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足以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的大事。
甭管干的是好事,还是坏事,也别管青史留名,还是遗臭万年,总之颜宓活着,就不会甘于平庸,也不会学别人那样搞什么中庸之道。
颜宓就是这样的人,永远走在所有人的前面,只能让别人仰望他,他绝不会去仰望别人。
即便像闻先生这样的大才,颜宓也有信心,终有一天他会超越对方,成为比闻先生地位更高,更传奇的一个存在。
颜宓志存高远,宋安然很兴奋,也很骄傲。
虽然志存高远的人,都不是安分守己,安于家室主。颜宓的人生,注定他不可能长久困于内宅,不可能天天陪伴在宋安然身边,但是宋安然完全不介意。
因为她和颜宓是同一类人,他们都是不安于现状的主,都喜欢在漫长的人生中,做出点牛逼哄哄的事情。
宋安然拍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她没有看错颜宓,能嫁给颜宓这样的男人,宋安然觉着很幸福。那种悔教夫婿觅封侯的心情,宋安然是没有的。
她会全力支持颜宓征服世界,而她只需要去征服颜宓一个人就行了。仿佛拥有了颜宓就拥有了全世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