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老太太突然笑了起来,“你很慌,是吗?”
二太太孙氏小心翼翼地点头。
颜老太太笑道:“一会你还会更慌。你们两人先看看这份口供吧。别说大郎媳妇胡来,也别说老身不给你们脸面。就凭你们做的事情,换做其他人,老身早就下令打死了她。”
二太太和三太太齐齐哆嗦了一下。
两人一脸不解的从颜老太太手中接过口供,分别看了起来。
看到厨房管事婆子和自己心腹丫鬟婆子的口供,二太太和三太太只觉怒气横生,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打杀了这些背主的狗东西。
等看到账房老李的口供,两位太太只剩下一身冷汗。那什么怒火,早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
一旦账房李管事的口供得到了证实,她们两个真的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看完了吗?”
颜老太太冷冷地问道。
二太太和三太太都是一头的冷汗,心里头还是极怕的。
两人先是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二太太孙氏先说道:“老太太,此事,此事……”
“此事怎么了?你说她们说的不对,都是冤枉你吗?”颜老太太不动声色地问道。
三太太想要应声说是,二太太孙氏连忙踩了她一脚。要是没有心腹丫鬟的口供,她倒是可以说是被冤枉的。可如今口供链堪称完美,一环套着一环,她还能空口无凭的说宋安然是在冤枉她吗?
二太太孙氏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
她一咬牙,干脆承认道:“老太太,儿媳知错了。”
三太太叶氏极为着急,二嫂怎么这么怂,怎么就承认了。这下子可好了,岂不是让宋安然看笑话。
颜老太太问道:“这么说你承认口供上的内容,都是属实的。你的确和老三媳妇联合贪墨府中银钱?”
“是!儿媳是猪油蒙了心,请老太太责罚。”
二太太孙氏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认错态度极好。
颜老太太又朝三太太叶氏看去,“老三媳妇,你有什么话说?”
“我……儿媳……”
三太太叶氏想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二太太却频频给她使眼色,让她老实认错。
三太太叶氏心有不甘,却也知道唯有认错,才有出路。一味的狡辩挣扎,只会激起颜老太太的怒火。到最后大家都落到好。
最终三太太叶氏还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儿媳错了,请老太太责罚。”
颜老太太叹息一声,“你们都有自己的小家,趁着管家的机会贪墨一点钱,老身是默许的,大家也都不会计较。毕竟管家辛苦还得罪人,没点好处,大家又何必揽下这个差事。
可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挖国公府的墙角。你们的行为,何止是贪墨,简直是要将国公府搬空。我就问你们,国公府被你们搬空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你们有今日的体面,有今日的生活,全因为你们头上有个国公府罩着。要是哪天没了国公府,你们一个是四品武将太太,一个是三品武将太太。
你就说说看,在京城这地界,三四品的武将太太,能做什么,谁会给你们体面?你们现在结交的那些勋贵太太夫人还会搭理你们,给你们脸面吗?
其他国公府的宴席,你们还有资格出席吗?不仅没资格,没有国公府罩着你们,你们连请帖都拿不到。我告诉你们,你们做的这些事情,死十遍都不够。”
二太太和三太太都跟鹌鹑一样,缩了起来。
两人都是一脸的后怕表情。
二太太一副痛心疾首,追悔莫及的模样,“老太太,儿媳真的知错了,请老太太给儿媳一次改过的机会。”
“是啊!我们都知错了,请老太太给我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两位太太都跪在颜老太太跟前,痛哭流涕。这个时候表现得越凄惨越能打动颜老太太的铁石心肠。
妯娌二人都在哭泣,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颜老太太冷哼一声,“都给我闭嘴。老身还没决定怎么处置你们,你们哭什么哭?”
闻言,二太太和三太太心头都是一阵狂喜。她们就知道,颜老太太看在孙子孙女的面上,肯定会网开一面。
颜老太太朝宋安然看去,“大郎媳妇,你先说说你的意思吧。”
“孙媳妇遵命。”
宋安然斟酌了一下,这才说道:“其实如果二婶娘和三婶娘贪墨的时候稍微克制一点,今日我也不会抓人审问。实在是因为数目太大,账房亏空太多,我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好委屈两位婶娘。”
二太太在心头连连冷哼,好一个宋安然,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女人奸诈得连周氏都比不上。
想当年,周氏管家的时候都不敢这么对她们。
宋安然接着说道:“此事很严重,但是为了国公府的体面,我也不欲闹大。”
不要脸,当着全府的面抓人,还敢说不欲闹大。宋安然分明是怎么大怎么来。妯娌二人不约而同的想道。
宋安然继续说道:“只要二婶娘和三婶娘,能将贪墨的银钱物件吐出来,此事就此揭过,以后我再也不会拿这件事做借口生事。同时,两位婶娘身边的心腹丫鬟和嬷嬷也会如数奉还,让她们回到两位婶娘身边继续伺候。”
至于二太太和三太太,还会不会继续信任这些心腹丫鬟嬷嬷,就不是宋安然需要操心的。
“大郎媳妇这个主张不错。让你们将贪墨的银子都吐出来,这个主张不过分。”颜老太太说道。
二太太和三太太顿时都哭丧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