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期含蓄一笑,“安然,等将来阳哥儿长大了,你再回想为父今日所说的话,肯定会有很多感慨。”
宋子期不欲多说,宋安然也就没有多问。
宋安然跟着宋子期一起来到花厅,客人们分别坐下,就等主人家开席。
颜宓身为男主人,今日的宴席就由颜宓来主持。
今天来的都是亲戚,彼此都很熟悉,自然也就没那么多规矩讲究。大家吃了个宾主尽欢,宋安然还同颜宓一起敬酒。倒是今日主角阳哥儿正在呼呼大睡,睡得可香了。
吃完酒席,宋安然又陪着女眷们玩了几把叶子牌,还同姑娘们一起吟诗作赋,也算快活。
倒是颜宓,吃完了酒席就没见到人影,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宋子期吃完了酒席,在国公府略坐了一会,就提出告辞。
宋安然亲自送宋子期出门。
宋安然问宋子期,“父亲,安杰的情况你知道吗?他现在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还需要父亲多多提点他一下,免得他太过骄傲自负。”
宋子期点头说道:“安杰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你不用担心安杰,我一直派人看着他,不会让他在外面惹事。至于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个的确不错。我也参考了一些前人的经验,打算好好训练他,希望他将来不会伤仲永,而是能做出一番成绩。”
宋安然又问道:“父亲,安杰的婚事,你打算好了吗?真要和杨家结亲?”
杨家的姑娘,宋安然已经派人了解过。杨家的姑娘都很不错,全在水平线以上。但要说杨家姑娘有多么好,也不至于。
宋子期斟酌了一下,说道:“杨阁老诚意十足,为父打算先和杨家接触一下,考虑一番再做决定。你要是看到哪里有好姑娘,也可以同为父说一声。”
宋安然笑道:“等女儿得空了,就出门帮安杰相看婚事。”
宋安然送走宋子期,就回到内院继续陪着女眷们玩耍。
丫鬟来禀报,说颜宓在遥光阁书房等着宋安然,让宋安然现在过去一趟。
宋安然还有些好奇,颜宓怎么跑回遥光阁去了。
宋安然带着丫鬟婆子,回到遥光阁。
宋安然走进书房,就见颜宓正皱着眉头,盯着躺在软瘫上熟睡的阳哥儿。
宋安然好奇地问道:“奶娘和嬷嬷怎么不在?”
颜宓招手,示意宋安然坐到他身边说话。
宋安然走到颜宓身边,问道:“看你的表情这么凝重,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
颜宓看着宋安然,“安然,今天站在父亲身边的那位陌生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宋安然摇头,“那人的身份很特别吗?大郎,你别和我卖关子,能一次性告诉我吗?”
颜宓面有迟疑之色,说道:“我很犹豫,该不该将这件事情告诉你。”
“既然已经开了头,没道理半途而废。大郎,你必须告诉我。无论事情有多糟糕,我都应该知道真相。”宋安然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她已经做好的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是元康帝要抄家灭族。
颜宓见宋安然表情凝重,笑了起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好事。”
“那你就别迟疑了,赶紧告诉我吧。我都快被你急死了。”宋安然催促着颜宓,都想去掐他的脸颊。
颜宓握住宋安然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今天阳哥儿抓周的时候,站在父亲身边的那位陌生人其实是一位方士。”
“方士?公爹莫非信道要炼丹?”
宋安然好奇地问道。
颜宓摇头,“那位方士的确会炼丹,不过父亲不炼丹。这次父亲请他上门,目的是为了给阳哥儿相面。我之前才从父亲的书房里回来。
方士给阳哥儿相面,当着我和父亲的面说了一番话。说的不多,但是有一句话非常关键,也非常危险。他说观阳哥儿的面相,阳哥儿未来贵不可言。那位方士说完,还指了指天上。”
宋安然听完,面色一惊,怒道:“哪里来的方士,竟然敢胡说八道。他这分明是在害我们国公府,更是在害阳哥儿。要是这番话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国公府从今以后将永无宁日。就连阳哥儿的安全都难以保证。”
那位方士说阳哥儿贵不可言,还指了指天上。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说阳哥儿有问鼎天下的机会,将来有可能做天子。
这话等同于造反,简直是大逆不道,包藏祸心。分明要致国公府于死地。
宋安然同颜宓两口子关起门来说说造反的话题,还没关系。毕竟以颜宓的武功,保证没人能够靠近偷听。他们夫妻二人自然也不用担心谈话内容被传扬出去。
但是方士说的那些话,谁能保证不会传到外面去?谁又能保证方士会守口如瓶,不会对外走漏一点风声。
但凡走漏一点风声,让有心人知道阳哥儿的命格贵不可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用想都知道,绝对是腥风血雨。晋国公府从上到下,上千口人会被皇室杀得鸡犬不留。
这样的后果宋安然承受不起,她更不能让小小年纪的阳哥儿去承受这样血腥的责任。
宋安然对颜宓说道:“大郎,你必须阻止方士。方士现在还没有出府对不对?赶紧将他关起来。无论如何,这番话都不能流传出去。”
“你放心,方士已经被控制起来。由小五他们看守,肯定出不了事情。”颜宓安抚宋安然。
宋安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顿了顿,宋安然又一脸紧张的问道:“方士的话,大郎,你不会信了吧?公爹是什么态度,他相信方士的话吗?”
颜宓郑重对宋安然说道:“方士的话,我只信一半。不用方士相面,我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富贵命。他说什么贵不可言,这还需要算吗?国公府长房嫡长孙,当然富贵无双。
至于那什么隐含的意思,不用理会。父亲那里……”
提到国公爷,颜宓犹豫了一下。很显然国公爷并没有颜宓这样的冷静。否则国公爷也不会偷偷将方士请来。
宋安然担心地看着颜宓,“公爹是不是信了方士的话?”
颜宓点点头,说道:“父亲对方士的话深信不疑。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至于父亲心里面真正在想什么,我现在并不清楚。不过我肯定会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