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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语中的深意,她如何不知,只得稳住心神,含羞道:“刚刚与韦姐姐走远了,怕乐安县主找我们,所以让她们在前头等着。”
  谢明坤闻言,颔首以复,随即又道:“那我们往前走。”
  他说完,微微侧身,让她走在前面。
  姚玉珊心里又羞又喜,不免又对他高看几分。
  她从他的身边走过,视线虽然低垂,余光却从他的面容上细细扫过。
  他的眉毛很浓,很有气势,双眼皮,眼睛深邃而明亮,鼻梁高挺,红唇薄厚适中,轮廓菱角分明,十分耐看。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她总感觉,他的视线很灼热。
  而她,亦很紧张。
  不过她很快就停下来了,因为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石青色衣衫的男子。
  谢明坤见她停下,探头去看,只见丁沛然站在那头,也是一脸尴尬之色。
  “放风的,不用管。”
  谢明坤淡淡道,声音温润如风,叫姚玉珊心头微滞。
  她往前走了两步,这才忽然明白过来,那“放风”的深意。
  显然刚刚,他是故意走过去堵她的。
  他原本想与她相谈,却因为她孤身一人,因此这才带着她折返。
  姚玉珊的心忽然就软得一塌糊涂,带着难言的酸涩,似有氤氲的热气直冲她的眼眸。
  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这样细微地为她思量过。
  在姚家,没有她所谓的立场。
  她永远都像是缩在角落里的一只瘦弱的猫仔,主人高兴时,赏些好吃的。
  主人不高兴时,便会肆意辱骂,甚至于踹上两脚。
  委屈那两个字,于她来说,仿佛是另外一个与生俱来的名字。
  姚玉珊突然停住脚步,她稳住身形,努力将眼眶里的泪意忍下。
  过了一会,她觉得能够与他交谈的时候,这才慢慢地转过身去。
  “既然有放风的人,你有什么话,便在这里说吧。”
  她似有几分哽咽,虽然努力想要挤出一些笑意,可湿漉漉的眼眶还是显露她的隐忍。
  谢明坤眼眸微闪,心里微微一疼。
  他仿佛看到,谢家老宅里,那砖墙缝隙中撑开泥土的茼蒿。
  那细小的黄色花瓣盛开的时候,同时具有蒿之清气,菊之甘香。
  仿佛沁人心脾,让人心生怜爱。
  “谢家家世不显,只是书香门第的旁支。我父母温雅敦厚,家中弟妹皆以长为尊。”
  “我如今身在翰林,日后仕途也不敢太过奢望。”
  “如此这般,你可愿意委屈下嫁?”
  下嫁?
  姚玉珊在心里苦涩地笑了一下。
  他以为的下嫁,其实是她的高攀。
  她微微仰着头,目光与他对视。
  “是因为那件事?”
  她问道,心里虽然苦涩,却还是想要,问个清楚。
  因为是他,所以她奢望了。
  谢明坤知道她在指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他根本不可能会特意地打听她的一切。
  也不会知道,在世家大族下的失恃庶女,活得如此卑微而又坚强。
  兴趣的伊始是她出手相救。
  可惦念的起初并非是为了回报她的恩情。
  她担得起谢府嫡长媳的担子,与他心里所想的妻子,合二为一。
  “当初那件事,你父亲本意是想将你二姐许配给我。”
  “不过我拒绝了。”
  “今日所说,只是我的本意如此。”
  谢明坤认真道,步入仕途,紧接而来的便是亲事。
  他不想等母亲慢慢挑选,属意别的女人为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