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学长的面,拉拉扯扯的实在不好看,她一边暗自挣脱,一边也学着他的样子笑:“不了吧,我最近减肥,晚上都不吃饭。”
段希尧嘴角的笑意明显淡了些:“不吃也行,你看着我吃,我有话跟你说。”
学长似乎意识到这俩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怒剑拔张,走上来特别正义的给孟戍戍帮腔:“这位同学,不知道你是戍戍什么人,女孩子不愿意的话还是不要逼她了。”
段希尧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但戍戍却明显的感觉到她手腕上的力道重了不少,正预备开口训斥,就听到他压低了声音说:“跟我谈,否则我明天就在g大旁边买房子。”
快速缕了一遍段希尧在g大旁边买房的弊处,好汉不吃眼前亏!谈就谈,段希尧又不会吃人。
“那个……学长,我朋友来找我了,就先走了,今天谢谢你。”
学长似乎不太甘心,又瞥了段希尧几眼,奈何学长一米七几的身高,放在段希尧一米八六的身高前气势上就先输了,于是只得作罢,但在临行前放了一句话:
“我的手机不关机,等下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
段希尧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忍了几天的怒火已经到了临界值,如果不淌今晚这趟浑水,可能就被孟戍戍不自觉的冷暴力给浇灭了,偏偏一个身份不明的异性又放了一把火,彻底引爆了。
拽着孟戍戍往车边走的动作已经算不上温柔了。把人一把塞进副驾驶,摔上车门,那动静,她听着都肉疼。
“拉黑我,嗯?”
“啊……”讷讷的应了一声,戍戍莫名觉得气短。
“我打了二十个电话,才意识到被拉黑了。”他继续平铺直叙,那模样让孟戍戍想到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看来我真的很有先见之明……”她小声嘀咕。
“孟戍戍”段希尧突然回头,又笑了:“你怎么就这么大的架子呢,连一句解释都没耐心听我讲。”
在这种情况下笑,甚至叫了她的全名……戍戍此刻脑海里只盘旋着一个念头:
这货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人、灭、口、啊
这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以前看过的新闻:纨绔富二代苦追女人追不到,最后找人轮、奸;纨绔富二代苦追女人追不到,最后竟玩弄至死;纨绔富二代苦追女人追不到,最后买、凶、杀、人;纨绔富二代……
她甚至连自己上新闻的标题都想好了:
震惊!富二代看上的女人下场竟然是这样!
突然就开始后悔了,早知道他第一次表白的时候就答应了啊!小命价更高,还忸怩个peeeee啊啊啊!
第 10 章
干巴巴的咽了一下口水:“我……那个……你不是还没吃饭?不然我们先吃饭?”
段希尧突然伸手,孟戍戍以为他要动手打她,条件反射连忙往座椅上缩。谁知道他帮她系安全带……顿时感觉一张老脸无地自容。
段希尧看她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就连目光都躲躲闪闪的,胸腔中憋的一股怒火突然就被浇了一盆凉水,半点儿不剩了,反而觉得有点好笑。但他的表情并没有放松多少,还是冷着一张脸。
小姑娘实在太不把他当回事,还是吃吃教训为好。
装作没有看到她的样子,他一边调转方向盘,一边自顾自的说:“下午那个女人是我二姐,亲二姐,一个爸妈一个子宫里出来的。我陪她演戏,气走相亲对象。希望你是因为这个才把我拉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很欣慰你已经学会吃醋了。”
即便是说着这样近乎调侃的话,他的语气依旧稍显冷淡,并且不带一丝笑意。孟戍戍此刻是真的有点发怵了,也不敢随便反驳。讪讪的坐在座位上不敢搭话。
段希尧想笑,原来就是一只纸老虎,之前仗着他的喜欢作的上蹿下跳的,谁知道一戳就破。
他暗自观察她的神色,继续开口:“我解释完了,现在你能给我说说学长是怎么回事了吗?”
孟戍戍眼睛四处乱转,就是不敢看他,抱着手臂小声说:“学长就是学长啊……没有的事要解释什么。”
况且你又不是我的谁,干嘛要像女朋友一样汇报给你听。
↑其实她心里还有这一句,只是实在没胆子说出来。
段希尧被她受气小媳妇儿一样的语气取悦到了,脸色不自觉和缓:“以后还躲着我吗?还拉黑我吗?”
孟戍戍赶紧点头,注意到他的视线扫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犯蠢了,中途改道狂摇头。
段大少心里的褶儿于是终于被熨帖平了,“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立马给出了答案,戍戍终于明白了,不是所有被追的姑娘都是高高在上的,例如她,就得把这位追她的活祖宗供着。
恨不得立马去墓园里问问祖宗,她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呦!
段希尧本来也没指望她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来,眉头一挑,就按着自己原来的想法来了。
到了地方点好菜,她又吃的小口小口的,半天才动一筷子,一副生怕菜里有迷、药吃多了就会被他带走做不可描述之事的谨慎模样。
他把筷子一放,与筷枕触碰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她又像被吓到那样停下动作了惴惴不安的看着他。
“哎?是不是以后都得这么着对你,你才能乖一点儿啊?”
“怎么对我啊……”戍戍摸不准他这是什么态度,到底是高兴啊还是不高兴啊。
嘴唇上还沾了一点草莓汁,粉嫩嫩的嘴唇愈加可爱诱人,在灯光下泛着些许光。小鹿一样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搅的他心里痒痒的。段希尧19年来第一次体会到好友所说的那种感觉……
看到她,就会不自觉的想到那种事,只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的亲吻,想要她热烈的回应……
不行,再想下去要起反应了!
孟戍戍察觉到对面的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对,顿时浑身上下都感觉不舒服。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段希尧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轻咳了一声,然后又变得凶巴巴的,“张嘴。”
他夹起一块里脊肉,送到她嘴边。
孟戍戍起初还呆呆的,看他神色不耐烦,赶紧咬了进去,也没有尝出是什么味道,草草嚼了两口吞掉了事。
然而段希尧像是发现什么乐趣一样,干脆把椅子搬到了孟戍戍旁边,反正包间里也没有别的人——喂她吃菜。
可怜了孟戍戍,被段希尧塞了一堆不爱吃的洋葱木耳之类的东西,有苦不能说,等到段少爷终于喂满意了,她感觉自己半条命也快要去了。
段希尧享受她这样难得的乖巧安静的时候,心情大好,一时也不计较孟戍戍拉黑她甚至几天不理他的事了。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动作他一直都想做,只可惜没有合适的时机。
“你要乖一点啊,以后就再也不凶你。”
看来是伺候舒服了,连声音都温柔了许多……她现在只盼着他能快点放她走,也顾不上他讲了些什么,左耳进右耳出的,胡乱点头了事。
“段希尧……时间不早了,马上要关宿舍门了。”
他闻言看了一眼手表,确实,不知不觉已经十点多了,戍戍宿舍十一点关门,如果这时候不走,就赶不及了。他还想再逗逗她,又怕像上次一样把控欠缺过了火,真把人吓坏了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只能悻悻作罢。
……
送人到了宿舍楼下,还没熄火,戍戍就着急的解安全带,段希尧看在眼里,心里又是一阵小小的不爽,看看吧,这还没怎样使手段呢,就把他当成豺狼虎豹了。
于是也不急着开锁,慢吞吞的自说自话:“我听你舍友说最近你都睡到十点才起床?不吃早饭怎么行,以后手机不要关机,我叫你起床,下楼来和我吃饭。”
孟戍戍握着门把手急的都快哭了,日尼玛!凶巴巴的就算了,现在连懒觉都不许睡了!脑子里的坑怕是深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吧!
“我知道了,可是你要是再不开锁,我今晚就要被锁到门外了。”几乎是带着了哀求的声调。
见她态度还算好,段希尧一边开锁,一边说:“怕什么,我能让你没有地方住——”
话还没说完,孟戍戍已经推开车门跳下去跑出去小一截路了,留他一个人在原地看着她毫无留恋的背影渐渐消失,轻声骂道:“小没良心。”
*
孟戍戍才不管段希尧现在是什么是诗一般的少女情怀,甚至顾不上和宿管阿姨打招呼,她一路飞奔上楼踹开寝室门,在众人一片受惊的目光之中登陆了自己的企鹅号,戳开常用群“开黑小分队”,飞快的打下一句话,点击发送,内容如下:
同志们,有缘再见!
随后点击了退出该群,果断利索,毫不犹豫。之后就是搜索了所有段希尧的账号,从企鹅到微信到电话号码,删的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最后一步,关机,拔出电话卡,塞到了抽屉的角落。
一气呵成的做完所有步骤,她手还有些发抖,心砰砰直跳,眼睛却发亮。
吃早饭?我去你大爷的辣鸡段希尧!
过了这道寝室门,本少女还是你爸爸!
颇觉出了一口恶气的少女终于恢复了正常,虚脱一般换鞋,拿了毛巾和内衣内裤准备往卫生间里钻。
二宝终于在一片寂静之中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她诧异的开口:“今晚吃了什么屎?作起妖来如此清新脱俗。”
戍戍恶狠狠的瞪回去:“警告你们,从此以后再敢给段希尧透露有关我的消息,我就上你们王者号友情帮助你们反向冲分!”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在我面前提起他也不可以!”
二宝等人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等她进了卫生间这才出声讨论。
“你不是说她和段希尧吃晚饭去了吗?我怎么感觉更像是掉了一波分回来?”
豆沙摆手:“她掉分那是常事,没有这么气的,大概是二代惹得她不高兴了。”
甜栀手撑下巴做思索状:“有道理……问题是这得吵了多大一架啊,才能气的把电话卡都拔了?”
三人于是因为这个问题又陷入了一波沉思。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豆沙翻了个白眼:“我们在这儿干想有个屁用,不如直接问问段小哥哥来的快。”
……
回家途中的段希尧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
你家孟戍戍她又犯少女病了。
他觉得莫名其妙,可是又觉得孟戍戍闹腾起来的样子应该蛮可爱,最重要的是‘你家’两个字实在深深的取悦到他,于是心情不错的回到:
我家少女犯病,烦请多担待。
因为这么一段小插曲,段希尧放慢了车速,甚至打开了音乐,玛莎拉蒂grancabrio愣是开出了国产奥拓的速度。
哼着小曲进了家门,他二姐还没睡,此刻挂着两个黑眼圈素颜坐在大厅的电视机跟前看肥皂剧,松松垮垮的樱桃小丸子睡衣挂在身上,就连头发也乱糟糟的,丝毫没有前几天与孟戍戍一行人偶遇时光鲜亮丽美丽逼人的美女形象。
段希尧脚步一滞,想到孟戍戍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女人和他闹了好几天的别扭,顿时就唏嘘不已,万分嫌弃的“啧”了两声。
段希蕊闻声看过来,毫不客气的嘲笑:“什么效率,还没把人搞回来。”
“段希蕊你讲话注意点啊,对待少女要循序渐进来,就你这俗样子,怪不得找不到男朋友。”
她的眼神变得怪怪的:“我俗?你要是能把那个小姑娘追到手,大爷日后就跟你姓。”
段希尧的心情是真的不错,没和她掰扯清楚本来她就跟他姓这个事实,嘚嘚瑟瑟的拿出手机,准备问问‘他家’的少女今晚到底是犯了什么病,舍友把状都告到他这儿来了。
当发现置顶的那个对话框消失的时候,他的笑容还挂的满满当当的。
当换了两个聊天软件仍然无法在好友列表里搜索到那个人姓名的时候,他的笑容不知不觉垮掉一半。
当戳进那个狂跳不停的群里并翻了一遍聊天记录的时候,他唇边已经没了半点儿笑意。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