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尽头,是一道玻璃门,玻璃门上有暗红的血手印,地上倒着一具白骨。
林志慢慢伸出手去,一寸寸推开玻璃门,里面没有灯光,黑漆漆的。
林志用电筒照进去,猛地心中一抽,地板上横七竖八的,都是白骨,白骨散落一地,已经分不清楚,那几根骨头原本是一个人的了。
他一步步走进去,突然从黑暗的地方冲出一团黑影,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张牙舞爪,仿佛要将林志生吞活剥。
就在这一瞬间,林志看到了一张丑陋的脸,他毫不迟疑的,照着这张脸就是一枪。
呯的一声枪响,在这封闭的空间里震耳欲聋,这人猛地朝后飞出,啪一下掉在地上。手脚抽了抽,再也不动。
林志朝这人看去,禁不住起了身鸡皮疙瘩,这人头上一块块的秃,一丛丛的毛,脸上疤疤瘌瘌,十分恶心。
这样一张脸比丧尸还要可怖,因为你拿不准脸上的表情是阴笑,还是哭丧着。
林志耳朵嗡嗡地响,使他无法思考,猛地听到很细微的声音:“救命呀,救命呀!”
他心中一凛:“肖梦婷!”
……
肖梦婷那晚睡到半夜,口渴醒了过来,摸黑抬起桌上的水杯,里面只有浅浅一点水,喝进嘴里,反而感到更难耐了。
她坐起身来,用脚找到鞋,心想过去不远的地下室就有矿泉水,于是拿了一把电筒,就开门出去。
她来到存放食物和矿泉水的地下室,拿起一瓶矿泉水大口喝着,忽听“铛”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肖梦婷立马警觉起来,用电筒一照,就看见了那只猫。
但实际上,这不是猫,是跟猫血缘很相近的猞猁,夜猫的一种,比家猫体型大,山里人管它叫山狸子,体粗壮,尾极短,性情相当凶狠。
肖梦婷乍一看见,头皮就麻了,她出来喝水没有带枪,正要调头逃跑的时候,后脑勺突然挨了一棍,一阵天旋地转,便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梦婷再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张冰凉的手术台上,眼前白茫茫的,亮着无影灯。
她脑袋上还流着血,昏昏沉沉,甚至分不清楚,此时是在做梦,还是现实,仿佛现实和梦,就隔着一张薄薄的纸。
她身体一动,才发现手脚都给绑在手术台上了,怎么也挣不脱。
吱呀一声,门开了,走进一个奇丑无比的人,从体型上看,应该是个女人。
这人脸上疤疤瘌瘌,一双眼睛盯着肖梦婷,久久不说一句话。忽而抬起手来,在脸上挠了挠,似乎脸上很痒,越挠越用力,一块块的死皮随着她挠痒往下掉,露出棕红色如同煮熟了的肉。
肖梦婷又惊又怕,话都说不出来了,无影灯下,那人脸上的死皮飘到肖梦婷身上,她厌恶地把头转向一边。
这个举动惹怒了对方,她大声咆哮,声音不男不女:“你怕什么,又不会转染人。”
肖梦婷战战兢兢地说:“你……你是谁?”
这人瞪着眼睛:“你们都怕我,我是灾星呀,哈哈!”她声嘶力竭地狂笑,“我要一个个杀死你们!”
肖梦婷惊恐地问:“为什么?”
这人阴恻恻地说:“把你们都做成干尸,放在电影院呀,哈哈,只有死人才不会嫌弃我。”
她盯着肖梦婷的肚子:“喂,你知道不知道,在肚子里塞什么,才让尸体不腐烂呢?”
肖梦婷想起安怡讲述的那个鬼故事,说不出话来了。
只听她喃喃自语:“先饿你两天。到时候开肠破肚也要方便一些,对,就是这个主意!”随后啪的一声,关了无影灯出去了。
肖梦婷在黑暗恐惧到了极点,安怡在影院里讲鬼故事的时候,难道这个女人也躲在看不见的地方听得津津有味?她也要模仿鬼故事里的那个变态老头,杀了人后摆在座椅上?凑满了一电影院的人?
她越想越怕,几乎要晕过去了。
……
林志听到肖梦婷的叫声,拿着电筒四下寻找,只见左手边墙上有道门,他破门而入,就看见肖梦婷躺在手术台上。
林志惊呼一声,连忙割断肖梦婷手脚上的绳子,肖梦婷全身颤抖,可是却哭不出来,林志安慰她:“哭吧,哭出来就好受多了。”
猛听脚步声杂乱,几道电筒光柱照了进来,有人“啊”的一声:“怎么地上有个死人?”
又有人大叫:“是苟一飞!”
跟着安怡的声音响起:“林志,你在哪儿?”
一群人呼啦啦地涌了进来,冲在前面的是陈七和安怡。大伙看见肖梦婷,都惊得睁大了眼睛。
陈七和林志在“y”型甬道口分手后,他一个人走向左边的道,突然脚下一绊,摔在地上,他爬起来一看,顿时惊奇万分,将他绊倒的东西竟然是一个人,基地里年龄最小的小君。
陈七抱起小君,怎么也摇不醒,救人要紧,他连忙抱着小君找到安立哲,安立哲叫醒基地里所有的人,留下张师傅和赵玉华照顾小君,其他人跟着陈七找了过来。在作战室大厅看见了那一扇打开的门。
林志把肖梦婷交给高珊,问安立哲:“外面那个死人,你们认识?”
安立哲叹口气:“苟一飞,唉,她以前也是基地里的人。我们都以为她已经死在外面了,想不到会躲在这里。”
林志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安立哲说出一段话来。
原来苟一飞是最早跟随安立哲来到基地的七个人中的一个,她到了不久,就开始生起病来,那是一种很罕见的皮肤病。
她皮肤一层层溃烂,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人也越来越丑,这种皮肤病甚至影响了声带,使她说话的声音变得不男不女。
苟一飞越来越自卑,基地里的人都躲着她,害怕给传染上这种可怕的皮肤病。苟一飞见此,自卑之余,也越来越痛恨其他人。
终于有一天,她在基地里消失了。
但令安立哲等人都没有想到是,苟一飞并没有离开基地,而是一个人躲了起来,像只老鼠生活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