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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虐的,放心啦~~~~
  第24章
  阿枣略一琢磨就想出这个计策的狠毒之处来了,本来两人就没有互相信任,薛见对沈丝丝的吃里扒外心知肚明,他昨日在她家门口被刺杀,她人却不见了,怎么想都像是早有预谋,而且想必楚威候还有后招,就算这帮人放她出去了,她张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她好歹也活过一世,沈入扣和李氏怎么办?
  不行,得趁着他们出后招之前主动出击。
  阿枣越想越坐不住了,把绑住两只手的草绳对准方桌的尖角用力磨,这招居然还颇管用,她用力磨断了三四根,两只手奋力一挣,居然真的挣脱开了,她心里一喜,还是把草绳胡乱缠在手腕上仍旧装作被绑住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一丝缝。
  没想到她稍稍一用力,门竟然直接被推开了,她吓了一跳,门没锁?她在原地僵了半晌,外面没有一点动静,她小心走出去,院里也空空如也。这是...走了?
  但是她心里完全高兴不起来,这帮人既然敢放了她,肯定是料定她活不下去了。
  阿枣的脸色很难看,这么说来这间小院反而还是最安全的了,她在原地踌躇了半晌,想到沈丝丝的家里人,还是咬牙走了出去。
  国字脸竟然站在门外,她下意识地摆出个防御姿势,国字脸嗤笑了声,又‘当啷’扔给她一把匕首:“想活命吗?想法子杀了四殿下,或可有一线生机。”
  他说完转身走了,阿枣追了会儿他已经没影了,她回到原处定定看了那把匕首好一会儿,才把它藏到怀里,在去皇子府在回家之间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先回沈家。
  她被绑的地方是农庄里的一处小院,离京城大海七八里地,平川已经派出好些人手搜查她,也不知她运气好还是不好,一路上竟然没碰见薛见府上的人,一回家刚凑近院子,就有四五个人冲出来,七手八脚地把她摁住了。
  阿枣忙举手投降:“是我是我,轻点轻点!”
  平川走出来冷笑道:“抓的就是你!”
  他把那封信交给薛见之后,薛见仍是没有说什么,只吩咐他继续派人找,让他亲自在沈家等着,平川本来还想把沈家翻个底朝天,薛见也严令他不准胡乱翻动,他这才忍下来的,此时见着沈入扣,简直恨不得抽他两耳光。
  他顾念着薛见急着见她,硬是忍下了这口气,带人把她抓上了车,一路到了薛见府上,又拽着她下了马车,路上阿枣被颠的生疼,硬是忍住了一声没吭声,平川本来想搜身,却见申妙出来道:“把他交给我,王爷要见他。”
  平川粗声粗气地道:“还没搜身。”申妙笑道:“我你还信不过?”
  平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然真的直接把人交给了她,连绑都没绑。
  阿枣反倒大惊小怪起来,她怎么说外表看起来也是个男人,申妙再怎么高也不是个弱质女流,平川哪里来的自信。
  申妙笑吟吟地贴着他耳根道:“沈长史可别乱动啊,不然我可控制不住手劲。”
  阿枣还没反应过来,她伸手在阿枣肩上轻轻一搭,阿枣半个身子就软了,不由自主地倒在她怀里。申妙看起来并无半点愤懑不悦之色,甚至还伸手在阿枣的下巴上勾了一下:“没想到沈长史的身子还挺软的。”
  阿枣紧张的腿肚子转筋,没好气道:“你的身子倒是出乎意料的硬啊。”
  申妙一巴掌闪在她后脑勺上:“啊!流氓,禽兽!”
  阿枣:“...”
  她想给她一脚!
  她想了想,硬是忍下这口恶气,小声套话道:“殿下昨晚上受伤了没有?现在心情如何?”
  申妙本来对她没什么好感,但见她上回出手救人,两人又有一起为太后排戏的情分,她悠悠开口道:“你知道殿下遇刺了?伤倒是没受,心情吗...不好不坏吧。”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阿枣忍着烦躁,好声好气地道:“申姐姐,昨日之事真的不是我要害殿下,我也是着人算计,我可以向殿下解释,还请你等会帮我美言几句。”
  申妙不接茬,笑眯眯地道:“你放心,才智绝顶,若你真的无事,殿下不会冤枉你的。”
  阿枣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薛见的智商了,她其实很不喜欢这种性命寄托于人的感觉,但情势所迫啊。
  她满面愁容地被申妙带进了薛见书房,申妙笑着福身:“殿下,人我给您带到了,您问话吧。”
  薛见的书房她常来,原来来是为了蹭吃蹭喝,现在过来却为了请罪,同一个地方,却是两种心境,她禁不住抬眼看了眼薛见,他照旧丰姿如玉,坐在那里一派清华,手边还放了装裱一半的画轴,正是阿枣送给她的那一幅。
  阿枣愣了下才跪下道:“殿下。”
  薛见道:“你起来吧。”他从头到尾没提一句平川一直嚷嚷的那封书信。
  阿枣立刻就想解释,正对上薛见的眼睛,满腔话堵在喉咙口,半晌才出了一句:“殿下,卑职真是冤枉啊,您,您,您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害您呢...”
  薛见眼波微动,忽又垂眸道:“我原来对你很差吗?若是没有,你为何要改投门庭?”
  阿枣一愣,这事薛见知道,她也知道他知道,两人这也算是心照不宣,她却没想过薛见会直接问出来。
  薛见见她若此,忽的一笑:“你果然知道我知道了。”
  阿枣心里又是一凉,喉咙上下动了动,低着头不敢看他,说不出是心虚还是害怕,但有些事逃无可逃,只能直面了。
  人和人的情分是相处出来的,薛见多么心狠手辣这些日子也没用在她身上,对她这个嫌疑犯称得上不错,她一想到要看见薛见脸上失望愤懑的表情,就越发不敢抬头。
  薛见倒是没如她想的那般恼怒,神色甚至可以称得上平静了。
  她深深地垂头:“卑职的兄长疯癫,母亲身体也不好,有一天兄长又犯了病,我正愁的无法,楚威候的人突然找过来,说可以给我银钱,还帮我寻访名医,代价就是让我跟他们...互通消息,我当时急的无法,只能答应了,有这一次,楚威候那边就常常以此胁迫,我不敢不应下。”
  她说完这些,突然就对沈丝丝的心酸无奈感同身受,也心酸起来。
  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地毯:“后来我幡然醒悟,再没跟楚家人联系过了,他们偶有找我的,都被我打发回去了,这回确确实实不是我所做,我昨日被人绑架,根本不知殿下遇刺。“
  薛见突然起身,视线越过书桌直落到她身上:“这是你的理由?”
  “不是!”阿枣突然抬起头,与他对视,斩钉截铁地道:“再困难也不是害人的理由。”
  薛见唇角轻轻一扬,似嘲非嘲:“你倒是明理。”
  他站起来,绕过书桌站在她面前,神情淡漠:“我给你个机会,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
  阿枣难免在心里叹息,当初还吐槽沈丝丝没撑过一百章,她倒好,还不如人家沈丝丝呢,连色.诱的机会没有。
  她摸了摸胸口的匕首,脸色满是遗憾苦恼:“我不想死。”薛见皱眉。
  但是临死之前好歹还让人说几句遗言,阿枣犹豫片刻,慢慢从袖子里把匕首掏出来,薛见微微挑眉,身形未动,哪怕他右手不能动,就算她手里拿着匕首也不可能伤他分毫。
  阿枣没如他想的那般把匕首刺过来,而是拿捏着匕首的柄,塞进他手里,抿唇仰头看着他,脖颈和咽喉露出来,把要害亮在他眼下。
  薛见蹙眉,他从来没在沈入扣脸色见过这样的神情,让他心里并不舒服;“你这是何意?”
  阿枣道:“祸不及家人,我对不起殿下,殿下杀了我之后,不要为难我的母亲和兄长。”
  薛见从始至终表情平静,此时终于动容,缓缓伸手,阿枣以为他要掐死自己,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他左手搭在她肩头,又移到她手腕,一把把她拽起来,随手把匕首扔到一边:“我没说要杀你。”
  阿枣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看看匕首又看看他,满面狐疑,想到那些酷刑,咬牙道:“我这人受不得刑,求殿下给我个痛快死法!”
  薛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换了话头,轻轻一笑:“不想受刑是吗?”
  阿枣点了点头,薛见负手而立,唇角含笑,眼尾微扬,平添数分风情:“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得立誓,以后听我的吩咐,一心只能为我,不得再生二心,做...”他顿了下:“我的人。”
  三个字搅的他心弦微颤,不禁抿了抿唇,待嘴唇松开,心弦静止,回味又余丝丝甘甜。
  阿枣倒是没想那么多,满心只有不用死了,忙点头道:“只要殿下肯开恩,我愿意以后一心为殿下效忠!”
  薛见还算满意,又转向她:“立了誓可得做到,否则...”他嘴角微沉,轻轻在她光洁的脸颊上刮了刮:“你知道的。”
  挖眼割舌断手断脚?阿枣心情沉重地点头,薛见又进一步:“以后不许再胡言乱语。”
  这也管,你是风纪主任啊,要不要查个红领巾!但是阿枣为了保住小命,正要点头,就见外面有人报道:“殿下,属下前来复命!”
  阿枣转头一看,脸色大变,竟然是那个绑架她的国字脸!
  第25章
  阿枣脑子嗡的一声,还没转过弯来,国字脸就已经走了进来,躬身道;“殿下。”
  阿枣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了,腾的一下站起来,惊怒道:“是你着人绑的我,骗我发誓?!”
  薛见面色不变,偏头看着她炸毛,气的长睫不住颤动,像是再看一只炸毛的猫,不觉得恼怒,反而觉着有趣。
  国字脸看不下去了,怒道:“你怎么跟殿下说话的,殿下还不是为了救你才设下这个局的!”
  阿枣气的直喘气,她只听到了前一句,立刻怼回去:“用嘴说的啊,你用脚说话吗!”
  国字脸要气死:“你说的是人话吗!”
  阿枣怒声道:“人都能听得懂!”
  如果两人动起手来,国字脸伸伸手就能把阿枣给按死了,但是现在是动嘴,他只有气的直喘气的份儿了!
  阿枣又转头愤然看着薛见,薛见十分慵懒靠着书桌,指尖轻轻点着桌面,眼底有隐隐笑意:“我本来早就想跟你说,我没打算杀你的,没想到你一句挨着一句,我根本插不进去。”
  这是理由吗!呸!
  他又道:“不过方才发的誓还是作数的,不然的话...”
  阿枣愤怒地只剩下喘息了,薛见看了眼国字脸,国字脸不得不忍着郁闷,给她倒了杯茶。
  昨晚上的惊恐和愤怒铺天盖地的袭来,她半点不领情地推开国字脸的手,所有话堆到舌尖,想问又不知道问什么,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设这么大个局,不会就是为了耍她玩吧?
  薛见听她气的脸您都顾不上用了,扬了扬唇角,抬手道:“你稍安勿躁。”
  他缓缓道:“前几日你得罪了楚家人,楚贵妃和楚威候都是睚眦必报之辈,必不会轻易罢休,我觉着不妥,所以安插了人手在你周遭保护你。”
  阿枣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保护?”
  薛见微微一笑;“半是保护半是监视。”阿枣见他坦诚,只能哼了声。
  他又道:“昨天下午,果然有人潜入了你们家,他们行事极隐蔽,乔装成卖货的货郎,确定你家中无人才趁着夜色进了你们家院子,本来常宁没有察觉,直到他们进了你家他才发现不对,立刻回报给我。”
  常宁就是国字脸的名字了,阿枣紧紧皱着眉,薛见继续道:“我吩咐常宁,让他静观其变,我顺势要提出送你回家,后来那帮人就联络人埋伏了刺客,我又让常宁打晕原本潜在你屋中的那帮人,拷问了那伙人的首领,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常宁又假扮成那帮人,将计就计,在我被刺杀时候,敲晕你将你带到别处。”
  阿枣绕了好几圈才把这个计策明白过来,也就是说,一开始准备埋伏刺杀挑拨离间的是楚家人,若是刺杀成功,就把锅甩到阿枣头上,若是没成,就离间二人,借薛见之手杀了这个反水的,后来谋划被薛见发现,他打算将计就计,原本楚家派去的绑架者被杀,换成薛见的人,关了阿枣一晚。
  她对薛见的脑回路感到费解:“为什么呢?”
  薛见竖起三根手指:“其一,府里出了内鬼,不然我每日的行踪怎么会被泄露?我需要把此人找出来,其二,皇上宠了楚贵妃多少年,就宠了楚家多少年,没有足够的证据,轻易奈何不得他们,其三...”他食指轻轻晃着:“我想知道,他们设这个套到底是为你还是为我?“
  阿枣禁不住顺着他的话问道:“是为你还是为我?”
  薛见抽出一封信来给她看:“瞧瞧看,这笔迹你是否熟悉?”
  阿枣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这信上的笔迹跟她仿写薛见的笔迹一模一样,这也就罢了,信上还用薛见的口吻给西梁国君去信,若薛见真的信了,她今儿真的要死在此处,毒啊,太毒了!
  她想着想着又不由得开始后怕,若是薛见没有将计就计,那她怕是真的要完,想着想着怒火也去了大半,不知想到什么似的,脸色色又是一变,急急道:“我娘和我兄长...”
  薛见道:“昨日已经使人拖了他们一夜,我留了人照看他们,如今应该已经到家了。”
  阿枣紧紧皱眉:“殿下既然要将计就计,为何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薛见神态从容:“说了,你就演的不像了,万一楚家人瞧出什么来,我这一番布置岂不是功亏一篑?”
  阿枣低头看了眼那被甩在一边的匕首:“常宁大人当时还给了我一把匕首,建议我杀了您,这也是您安排的?”